第一百一十章【奇怪的感情】唐獵與墨無痕並肩而行,彼此間卻沒有任何的交流。墨無痕忽然停下腳步,輕聲道:「我們便在這裡分手吧!」唐獵默默看著墨無痕,他並不想讓墨無痕走,可是卻想不出用什麼理由來挽留她,許久方道:「分開對我們來說或許是件危險的事情。」墨無痕淡然笑道:「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事值得我害怕。」唐獵低聲道:「水黛茵只怕不會放過你。」他想起玄冰賢者既然可以看出墨無痕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水黛茵肯定也能夠看出,作為女皇她絕不會容許自己的女人被他人玷污,更何況夏言冰的死肯定會歸咎到墨無痕的身上。墨無痕已經悄然向遠方走去,唐獵忽然感到如果今日這樣任由她離去,只怕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她。他勇敢的衝了上去,一把抓住墨無痕的柔荑,一字一句道:「在你心中究竟是我重要一些還是水黛茵更重要一些。」墨無痕不曾想唐獵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俏臉一陣發熱,低聲道:「我對女皇是內疚,對你卻是仇恨……」這句話說得如此無力,連她自己也不能夠信服。唐獵步步緊逼道:「你對我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墨無痕詫異的望向唐獵,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竟然敢問出這樣的話,想起唐獵對自己做過的惡行,墨無痕的心腸不由得硬了起來,她冷冷道:「沒有,我怎麼會對一個凌辱過我的人產生感情?我和你之間只有仇恨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唐獵猛然將她拉入懷中,垂下頭去,大嘴吻住她的櫻唇,墨無痕憤怒的用拳頭狠狠打在唐獵的身上,可拳頭卻越落越輕,最終竟摟住了唐獵健碩的腰背,唐獵的吻如此深情如此熱烈,再不見昔日的野蠻與粗暴,宛如春風般撫慰著墨無痕飽經創傷的芳心,墨無痕心中的幽怨融化在唐獵深深的一吻之中。唐獵輕聲道:「我愛你!」墨無痕含淚道:「你沒有資格說出這三個字!」「我愛你!」唐獵緊緊擁住墨無痕,不給她逃脫的任何機會。「憐憫我?」墨無痕已經淚流滿面。唐獵搖了搖頭道:「從你打算為我犧牲生命的那刻起,我知道今生今世我都必須要留你在我的身邊,我雖然傷害過你,可是我相信就算在我神志迷亂的時候,也想得到你,那是我本性的體現。」他的話沒有任何的道理,可是墨無痕卻聽得無比感動,唐獵吻去她俏臉上的淚珠兒輕聲道:「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實自己的真情,好嗎?」墨無痕用力抿起嘴唇,終於將螓首埋入唐獵的懷中大聲哭泣起來。任何堅強的女人都有柔情的一面,在唐獵征服墨無痕肉體的時候,何嘗也不是征服了她的內心。「我和水黛茵,你究竟愛哪個多一些?」夜宿楓林的時候,唐獵居然又問起了這個問題。「討厭!」墨無痕的粉拳輕輕落在唐獵肩頭,然後嬌軀軟綿綿依偎在他的身上,內心中蕩漾著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過的幸福,答案已經寫在了她的臉上。墨無痕將烤熟的山鳥遞給唐獵,看著唐獵狼吞虎嚥的樣子,臉上浮現出會心的微笑,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如此的幸福。唐獵撕下一支翅膀遞給墨無痕,仰頭看了看滿天的繁星,感歎道:「這樣的良辰美景,只可惜我們要在逃亡中渡過。」墨無痕輕聲道:「你以為帝國武士還會繼續追擊我們嗎?」唐獵點了點頭道:「一定會!」「何以見得?」唐獵歎了口氣道:「你相不相信我就是傳說中的聖龍騎士?」墨無痕仔細看了看唐獵,點了點頭道:「我信!」唐獵愕然道:「我哪裡像啊?」墨無痕道:「你身上有著很多與眾不同的地方,比如說我們這兩日曆經凶險,卻始終能夠化險為夷,又比如我之前恨不能將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可現在卻對你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唐獵哈哈大笑,摟住墨無痕香肩挑逗道:「你想咬我儘管來咬,無論咬哪裡都成。」墨無痕看到他一臉淫邪的樣子,狠狠在他的大腿上擰了一把,輕聲叱道:「你這淫賊!」唐獵心中一蕩,大手向墨無痕胸襟之中探去,卻被墨無痕抓住手腕:「你不可以再像以前那般對我。」唐獵過去的粗暴作為在她心理上留下的陰影一時間難以抹去。唐獵知道她心中所想,果然本本分分的抽回了手臂。墨無痕輕聲道:「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墨無痕道:「唐獵,你的那枚墨氏鉅子令從何處得來?」唐獵經她提醒從腰間解下那枚鉅子令,遞給墨無痕道:「你認得它?」墨無痕點了點頭道:「這是墨氏至高權力的象徵,所有墨氏門人都要聽從它的號令。」唐獵低聲道:「你也是墨氏的傳人?」墨無痕道:「我的祖上便是墨氏,只不過因為重重的原因,被墨門放逐,可是我從未忘記自己仍是墨氏門人。」唐獵道:「這枚墨氏鉅子令是我師父墨孤淵老先生在分別時贈給我的,我並不知道它擁有這樣的意義。」墨無痕輕輕在鉅子令上『墨』字中間四點水中的兩點位置按壓下去,鉅子令竟然從中彈開,唐獵詫異的湊了過去,發現鉅子令竟是中空,其中隱藏著一團白色錦帛,墨無痕展開錦帛,上面繪著一幅簡筆勾勒的地圖,其中還有不少的小篆標記。唐獵看著這地圖感到有些似曾相識,竭力回憶突然想起,這和他在無憂宮內所見到的地圖有幾分相似,卻又不盡相同。墨無痕輕聲道:「看來你師父是想讓你日後再去找他,這幅地圖已經為你標明了方向。」唐獵內心一陣激動,低聲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平安。」墨無痕指向地圖道:「我們前往北方必將通過這裡,剛好可以去拜會他老人家。」墨無痕不但善於用毒,易容機關之術也是她所擅長,在途中小鎮之上買來必須的物品,通過她的妙手,將唐獵和自己化裝成了一對老年夫婦,唐獵在小鎮中買下一輛馬車和必要的乾糧,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兩人向西北方向行進。唐獵望著鏡中自己的模樣,禁不住笑道:「現在這個樣子,連我自己也認不出來了。」墨無痕微笑道:「易容術如同武功一樣,也有高低之分,最高境界的易容術,不但形容改變,而且人本身的體味,氣質,甚至一舉一動都已經完全不同。」唐獵點了點頭道:「看來一個好的易容者首先要是一個優秀的藝人。」墨無痕體力的恢復遠比唐獵要慢,連日的奔波已經讓她感到疲憊,輕聲道:「我有些倦了,先休息一下,辛苦你了。」唐獵體貼的扶她躺下,又親手為她蓋上棉被,墨無痕芳心中一陣溫馨。一路之上有不少帝國武士團經過,看來長公主仍然沒有放棄對他們的追擊,幸好墨無痕的易容術極其高超,那些武士對這對趕路的老人並沒有生出任何的懷疑。唐獵慢慢放鬆了警惕,一邊駕馭著馬車,一邊悠閒的看著道路兩旁的風景,他終於可以冷靜下來,去想想自己的未來。和玄鳶的那番推心置腹的交談讓他明白,魔帝秋禪的勢力已經滲入到格蘭蒂亞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席捲整個大陸的戰爭即將一觸即發。無論是玄鳶的生命還是他的能力顯然已經無力掌控玄武國內的大局,玄武國的權力即將落入長公主或司馬泰的手中,這將會讓玄波所面臨的局勢更加的惡劣。想起玄波孤獨無助的目光,唐獵恨不能即刻便飛往她的身邊。後方一陣煙塵瀰漫,卻是一隊玄武國武士從身後飛馳而來,唐獵下意識的垂下頭去,與他們的隊伍擦肩而過,無意中瞥見隊伍中守護的一人,竟然是崇文侯朱翼,唐獵對此人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知道他也是太子玄鳶的親信之一。看到他表情陰沉,顯然有極重的心事。直到那隊伍遠去,唐獵方才抬起頭來,心中暗忖道:「朱翼難道也是前來追殺自己的?轉念一想又沒有可能,以朱翼的身份,他不可能親自前來。」帶著滿腹的疑慮唐獵緩緩行進,他刻意拉開與朱翼隊伍的距離。直到落日之時,方才抵達翠蔭谷,前方的道路猛然變得狹窄起來,因為此地常有野獸出沒,所以一到落日之時很少看到路人經過。整個山谷顯得無比寂靜,唐獵總覺著有種不妥,可是卻說不出究竟在哪裡。空氣中隱約飄來血腥的味道,唐獵如今的感覺已經變得極其敏銳,迅速把握到了空氣中的變化,他謹慎的勒住馬韁,向山谷兩旁望去。寂靜的山谷中猛然響起一聲淒厲的鳥鳴,一隻山鳥從左側的叢林中驚飛而起。墨無痕也被這淒厲的鳥鳴驚醒,唐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道:「沒事!」墨無痕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此時左側的叢林中又傳來一聲淒慘的嚎叫,這分明是人臨死時的叫聲。唐獵將馬車驅趕進入右側的密林之中,將韁繩縛在樹上,和墨無痕兩人走下馬車,他向來好奇心極重,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想前去一探究竟。墨無痕小聲勸阻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現在的麻煩已經不少了。」唐獵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此時空中又有動靜,他抬頭向上方望去,卻見一對黑衣人振翅從樹林上方的天空中飛過。唐獵低聲道:「他們是從剛才那樹林中飛出的。」墨無痕從他的表情已經看出,唐獵一定要去那裡看看,黯然歎了一口氣道:「你若是真的想去,我便陪你去看看。」唐獵拉起墨無痕的柔荑,向左側樹林中走去,剛剛進入叢林,便看到一名被劈成兩段的帝國武士。唐獵不由得想起當初遭遇魔斧的情景,不過從傷口來看,殺手的能力顯然要比魔斧相差甚遠。再往前走又有幾具被劈開的屍首,這些人下手極為殘忍,不留活口,死者全都是帝國武士。唐獵幾乎能夠斷定,這些死者十有八九都是崇文侯朱翼的跟隨。兩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深深震撼,此時林中隱約傳來人聲,唐獵微微一怔,沒想到還有人未曾離去。他攜起墨無痕小手,悄然向前方靠近,藏身在大樹之後向前方望去。卻見崇文侯朱翼宛如爛泥般癱倒在前方土地之上,一名黑衣男子舒展雙翼漂浮在他面前的虛空之中。那男子冷冷道:「你連一件普通的小事都做不好,苟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義?」朱翼顫聲道:「尊使,我已經竭力去做了……現在玄鳶已經無藥可救,死去只是早晚的事情……」那男子冷笑道:「玄鳶只是一個廢物,他死與不死對我們的大計又有何妨礙?我讓你查清亞當斯的底細,你為何至今沒有任何的進展?」朱翼臉色慘白道:「普龍啟為人狡詐,兼有長公主為他撐腰,對他的一切根本無從查起,我已經盡力了……」那男子怒道:「好一個盡力,帝君即將出關,我等身為部屬理當為帝君做好一統大陸的準備,而你卻碌碌無為,枉費我對你的栽培。」朱翼歎道:「尊使,亞當斯、司馬泰都不是普通的人物,想要在他們的權力爭奪中立足,實在太難了。」那男子呵呵冷笑道:「這件事暫且不提,我讓你查探的聖龍騎士之事究竟有沒有眉目?」朱翼苦笑道:「尊使,聖龍騎士怎麼可能來到帝都?」那男子怒道:「混賬東西,我已經收到確切的消息,他就在帝都之中,因為此事,已經讓我在帝君面前顏面盡失。」朱翼乞憐道:「尊使再給我一個機會!」那男子冷冷道:「滾開!」朱翼僥倖活命,忙不迭的爬了起來,慌不擇路的向樹林深處逃去。唐獵從那名男子呼吸心跳的節奏之上,感覺到此人的能力非同小可,按捺住想要揭開他真正面目的想法,和墨無痕隱藏在樹叢深處,等待他離去。此時兩名黑衣男子自空中緩緩降落,來到那神秘男子身旁,低聲道:「主人,在不遠處的樹林中發現了一輛馬車。」唐獵暗叫不妙,沒想到藏在林中的馬車還是被他們發現。神秘男子眼神閃爍了一下,頓時想到這樹林中一定另有人在,他閉上雙目,敏銳的感覺向四面八方延展而去。唐獵輕輕握了握墨無痕的纖手,他憑直覺感到,這次定然無法躲過那男子的搜尋。從藏身處站了起來,微笑道:「你在找我嗎?」墨無痕想要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了過去。兩名黑衣武士閃電般向唐獵俯衝而來,手中烏金長矛刺向唐獵的胸口,他們出手極狠,試圖一擊之間奪去唐獵的性命。唐獵冷哼一聲雙掌向外封出,一道無形氣盾形成在他的體外,烏金長矛刺中氣盾,再也無法前進分毫,烏金長矛因為強大的衝擊力,而彎曲變形。神秘男子不由得為之動容,要知道這烏金長矛鋒利非常,眼前老者竟然用能量形成的隱形氣盾便阻擋住兩名手下的全力一擊,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唐獵雙臂能量猛然向外吐出,突然增強的能量沿著烏金長矛傳導出去,宛如重錘般撞在兩名黑衣武士的胸口,兩人齊聲慘呼,身軀向後倒飛而出,烏金長矛脫手飛出,唐獵伸手握住其中一根長矛。神秘黑衣男子同時伸出手去,握住了另外一根烏金長矛。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交匯,撞擊出強烈的殺意,唐獵怒吼一聲,烏金長矛捲起駭人飆風,追風逐電般刺向那黑衣男子的胸膛。那男子目光一凜,長矛在空中用力抖動,矛尖迎向唐獵,兩根長矛在空氣中高速行進,因為與周圍空氣的劇烈摩擦,溫度迅速升高,矛尖已經變成了火紅的顏色。雙矛在空中準確無誤的撞擊在一起,以矛尖為中心,千萬點火星向四周迸射出去,兩股強大的能量相互衝撞,發出『蓬!』地一聲巨響,唐獵挺矛站在原地巍然不動,那男子卻向後退出兩步方才站穩腳跟,在硬碰硬的交鋒之中,他顯然遜色於唐獵一籌。唐獵與對手交鋒之後,信心倍增,原地騰躍而起,揮動長矛從高處刺向那男子咽喉。對手振動雙翅,向斜後方飛去,離地一段距離之後,迅速向下俯衝,這一來反而成了他佔據居高臨下之勢,唐獵將長矛橫握,格開對手的一擊,閃電般從下方戳向對手的小腹。那黑衣男子越打越是心驚,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裡遭遇如此強勁的對手。振翅盤旋向上飛昇一段距離之後,凝聚全身能量向唐獵發動全力一擊,唐獵已經試探出對手和自己並不在一個級數,大吼一聲,單臂挑開黑衣男子的長槍,左拳狠狠擊打在他的胸膛之上,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唐獵竟然一拳將黑衣男子的胸骨擊碎。那男子痛不欲生的嚎叫起來,身軀從空中墜落在地面之上。那兩名黑衣武士看到形勢不妙,轉身欲逃,唐獵挑起地上長矛,雙矛宛如離弦利箭般射了出去,將兩人的身體洞穿。墨無痕看到唐獵已經成功制住三人,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唐獵踏在那黑衣男子的胸口之上,冷冷道:「你的主人是誰?」那男子痛得渾身發顫,臉上卻露出扭曲的瘋狂笑容:「你們都會死,全都會死……」他哈哈怪笑起來,墨無痕看到此人臉色突然發青,失聲道:「不好,他只怕服毒了!」唐獵垂頭望去,卻見他身軀不斷抽搐,轉眼之間已經一命歸西,有些遺憾的在黑衣人身上踹了一腳,怒道:「定然是魔帝秋禪的爪牙。」墨無痕輕聲歎了口氣道:「看來魔帝果然要復出了!」秀眉間流露出無限憂慮。她挽起唐獵臂膀道:「我們快離開這裡,周圍一定還有他們的同黨在。」唐獵點了點頭和墨無痕找回馬車,匆匆離開了翠蔭谷,一路之上沒有遇到任何意外,兩人按照鉅子令中地圖的指引,一直西向行進,七日之後,終於抵達了地圖所標記的目的地。唐獵半信半疑的指向前方兩江匯流之處:「他們就住在那裡?」墨無痕微笑道:「那裡叫做石人峽,你看那高峽像不像相對的兩個巨人?」唐獵點了點頭道:「是有點像,不過想要抵達那裡,首先要找到一艘船啊!」兩人沿著江灘漫步,終於在一個廢棄的渡口,找到一艘破舊的小船,那小船孤零零漂在河灘邊,飽受風雨的侵蝕,看來已經很久沒人使用了。唐獵檢查了一下,小船雖然破爛,可是船底並沒有蝕穿,稍加修整應該還可以滑行,當下在江邊就地取材,拆開馬車將小船破爛的地方修補好。墨無痕笑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很好的工匠。」唐獵笑道:「我曾經是一個很好的賽車手,專門學過機械方面的知識,修船比修車要容易的多。」墨無痕對唐獵話語中的新奇詞彙一知半解,輕聲道:「賽車手?你過去究竟在哪裡生活?」唐獵和墨無痕相識以來還從未向她提過自己的經歷,淡然笑道:「說起來我們之間還有一段前世注定的淵源哩!」墨無痕誤會了唐獵的意思,輕聲啐道:「就會胡說。」唐獵已經將小船修整完畢,揭開纜繩,推入水中,拉著墨無痕跳了上去,向著石人峽的方向緩緩劃去,凝望身邊的滾滾水流,唐獵低聲道:「我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經歷……」他將自己來到格蘭蒂亞大陸的消息娓娓道來。墨無痕沉浸在唐獵所敘述的往事之中,唐獵說完許久,她仍舊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輕聲歎道:「想不到在你身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唐獵點了點頭:「我也沒有想到,只怕過去世界的人都以為我死了。」墨無痕若有所思道:「我只知道墨氏並不屬於這片大陸,卻不知道原來我的祖先有這樣的曲折經歷。」唐獵低聲道:「所以我才說我們之間是前世注定的淵源,換句話來說,我們的生理結構是相同的。」墨無痕輕輕在他肩頭打了一下,螓首溫柔的靠在唐獵身邊,兩人內心中忽然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船身一震,卻是底部觸到了暗礁,唐獵和墨無痕同時驚醒,兩人只顧著說話,卻忽略了江面的變化,此時距離石人峽已經不遠,周圍遍佈暗礁,因為暗礁分佈隱蔽,多數處於水面之下,剛才並沒有發現。唐獵暗叫不妙,幸好第一次的撞擊並未將船底洞穿,唐獵以船槳撐住一旁礁石,試圖向右繞開礁石群。墨無痕驚呼道:「這礁石的位置好像是一個陣法,你先穩住,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唐獵內心一怔,抓起另外一根船槳,以雙槳撐在礁石之上,確保船隻不再江水中漂移,與自然的力量對抗,絲毫不遜於對付一個絕頂高手。墨無痕迅速從礁石的擺位之中看出其中的玄機,這暗礁果然是一個防禦的陣法,乃是墨門之中陣法的一個演化,墨無痕輕聲將下一步的行動傳達給唐獵,唐獵小心翼翼的操縱小船按照墨無痕的說法在礁石中穿行,此時風力開始變大,浪濤變疾,小船宛如一片孤葉般在江水中起伏行進,唐獵雖然竭力控制,仍然不可避免的與礁石相擦,船底部撞出一個洞口,江水汩汩從其中冒了進來。唐獵脫下上衣,示意墨無痕用衣服暫時將洞口堵住,墨無痕摀住洞口的同時,還要兼顧江面礁石陣的變化,兩人在礁石群中掙扎良久,足足耗去半個小時左右,才逃脫出礁石陣的困擾,伴隨著唐獵的一聲歡呼,遍體鱗傷的小船終於駛出了礁石陣。江面的波浪平靜了許多,墨無痕擦去額頭汗水,指向左側高峽道:「應該在這裡。」唐獵划動雙槳,向左側高峽靠攏,水流極其平靜,看來危險已經過去。即將靠近高峽的剎那,船體下方猛然傳來一陣強大的吸引力,船身在水流中瘋狂旋轉了起來,卻是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唐獵反應神速,知道這次斷然無法逃脫漩渦的羈絆,抓起墨無痕的柔荑,兩人足尖在小船上輕點,身軀同時飛起,宛如鳥兒般越過前方的一截江面,落在高峽腳下的巨石之上,巨石與高峽之間還有十五米左右的江面。仰首向高峽張望,這裡似乎沒有通往上方的道路。墨無痕取出那幅地圖,輕聲道:「看來我們還要等待!」「等待什麼?」唐獵愕然問道。墨無痕神秘一笑:「等會兒你就會知道。」直到月亮初升,江水緩緩向下退卻,巨石和高峽之間竟然現出一道石樑。唐獵欣喜道:「果然有道路啊!」墨無痕微笑道:「巨石和高峽本來就是一體,只不過水位高的時候將這道石樑淹沒,退潮之後石樑自然就顯現出來了。」時間緊迫,兩人迅速跳下巨石,沿著那條一尺寬度的石樑向高峽走了過去,來到高峽底部,卻見崖壁之上有一個個小小的石洞,兩人的手足攀住石洞,沿著崖壁環行,行進五十米左右終於看到一行向上的石洞,沿著小小的石洞向上攀升,上行二十米左右看到樹木掩映的一個洞口,因為周圍全都被籐蔓包繞,就算船隻經過此地也不會發覺。唐獵率先爬入洞中,然後伸手將墨無痕拉了進去,黑暗之中兩人幾乎同時想起在秋峒山的情景,想起唐獵在洞中強暴自己的情形,墨無痕俏臉不覺一熱,剛要說話,卻覺著一股灼熱的氣息靠近了自己,卻是唐獵擁住她的嬌軀,向她的櫻唇深深吻落。「你不要胡鬧,我們還沒有走出去呢……」墨無痕的聲音如此無力軟弱,芳心中已經明白,今生今世注定無法抵擋唐獵這個魔星了。吻了許久,唐獵方才放開墨無痕,輕聲道:「這裡讓我想起了秋峒山,那段日子我永遠不會忘記。」墨無痕嬌嗔道:「對你或許是美好的回憶,可對我卻意味著痛苦……」不妨酥乳被唐獵探入的大手捉住,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唐獵壞笑道:「當真痛苦嗎?」墨無痕被唐獵撫摸的嬌軀酥軟,回身主動吻上唐獵的嘴唇,輕聲道:「我們先做正事好不好嘛!」唐獵哈哈大笑,這才放開了墨無痕。他以能量燃起一個光球,將山洞照亮,卻見前方山洞斜向上方延伸。墨無痕輕聲道:「這裡卻是地圖沒有標記過的。」唐獵攜起她小手道:「想來已經到了師父他們隱居的地方,走過這段山洞應該到了。」兩人慢慢向前走去,足足走出兩里的距離,前方洞口開始變得寬敞,繞過前方拐角之處,眼前豁然開朗,一輪明月從高空中垂照下來,將周圍照的宛如白晝。不遠處是一片竹海,走入其中唐獵頓時迷失了方向。墨無痕對於墨氏佈陣之法深有瞭解,輕聲道:「這還是一個墨氏的守陣,外人定然無從識得。」她拉著唐獵在竹海之中繞行,唐獵轉的頭暈眼花,乾脆閉上了眼睛跟著墨無痕行走,約莫過了十分鐘左右,卻聽到墨無痕一聲嬌呼,唐獵慌忙增開了雙目。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