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心機深厚】卻沒想到普龍啟突然呵呵大笑起來,他輕輕拍了拍福隆海的肩膀道:「你不用見怪,我只是跟你開一個玩笑,更何況他們兩個留在這裡說話也不方便。」福隆海暗罵普龍啟狡詐,表面上還得繼續賠笑道:「普大人真是幽默。」普龍啟道:「我有件事想求你。」福隆海誠惶誠恐道:「大人有事儘管吩咐,我福隆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普龍啟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剛才猜得不錯,的確有人想在途中害我!」唐獵內心也是一驚,他身為普龍啟的護衛自然關心此行的安全問題。福隆海怒道:「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普龍啟歎了口氣道:「這件事只有等我返回帝都再查!」他低聲向福隆海道:「你的商隊打算何時啟程?」福隆海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老老實實回答道:「明日下午。」普龍啟點了點頭道:「我想明日下午隨著你的商隊一起返回帝都。」福隆海驚奇的望向普龍啟。普龍啟道:「我擔心有人還會在途中害我,所以打算扮成平民,跟隨你一起回去,這件事關乎我的安危,你決不可洩露出半個字。」福隆海鄭重點了點頭道:「普大人放心,我一定照辦!」普龍啟又低聲交代了幾句,和福隆海約好明日的見面方式地點和時間,這才親自將他送出門外。關上房門,普龍啟臉上的笑容立時收斂,向唐獵下令道:「收拾東西,今晚我們就離開這裡!」唐獵暗暗佩服普龍啟機心深厚,看來他懷疑福隆海這傢伙,所以才故意放出這個消息麻痺福隆海。當晚普龍啟帶著芙靈,讓唐獵和另外兩名護衛收拾好行裝,趁著夜色離開了驛館。港口的夜晚格外喧囂,到處都是喝酒尋歡的人們。他們一行五人全都是普通百姓打扮,按照普龍啟的吩咐,兩名護衛攜帶多數行裝在東門與普羅尼他們分頭行進。等到護衛走遠,普龍啟方才道:「我們找一間旅館好好休息一下。」唐獵愕然道:「不是要連夜趕路嗎?」普龍啟微笑道:「福隆海如果存心對我們不利,很快就會發現我們失蹤,想在途中謀害我們的人一定會拚命追趕我們,與其被他們追趕,不如好好找個地方歇上兩天,後日清晨我們再出發!」他凡事都考慮的細緻無比,兼之出事方法不按常理出牌,唐獵在心底已經歎為觀止,想不到普龍啟竟然如此狡猾多變,難怪他能夠登上如此高的權位。三人在港口附近找了一間尋常旅館住下,普龍啟對唐獵的確不錯,他見聞廣博,閒來與唐獵飲酒聊天,說些奇聞軼事,聽得唐獵悠然神往,只可惜普龍啟談論的這些風物似乎對他的幫助不大,他對往事的記憶仍然是一片空白。好在唐獵已經漸漸接受了失憶的事實,既然想不起來,又何須費力去想,或許以後會有機會,將過去的一切全部記起。在小旅館內住了一天兩夜,第三日清晨,三人大搖大擺的踏上前往帝都的征程。他們僱傭了一輛馬車,普龍啟和芙靈坐在車廂,唐獵坐在車前負責駕馭三匹健馬,按照普龍啟的吩咐,他並不急於趕路,沿途之中有風景名勝之處,普龍啟便讓他停下,和芙靈兩人一同欣賞,這樣一來旅程變成了觀光之旅,倒也愜意。普龍啟在司雨神像前參拜,芙靈開心的在周圍採擷五彩繽紛的野花。唐獵看著這一老一小,也不禁露出微笑,這位普龍啟大人的確奇怪,這幾天他彷彿忘記了自己的本來身份,活脫脫成為一個忘記政治紛爭,忘記自身責任的閒雲野鶴。最無憂無慮的當屬芙靈,對她來說這只是一次快樂無憂的旅行。普龍啟緩步來到唐獵身邊,微笑望著花叢中快樂的芙靈,他低聲道:「這世上對我最重要的便是芙靈。」「究竟是什麼人想對普大人不利?」這個問題早已困擾唐獵多時。普龍啟淡然笑道:「或許有,或許沒有,我不敢做任何的冒險。」他仰望空中漂浮的白雲,低聲感歎道:「身在朝堂,很多事你不得不小心,稍有不慎,只怕就永無翻身之日。」唐獵低聲道:「既然普大人已經感覺到疲憊,為何不抽身而退呢?」普龍啟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唐獵,意味深長道:「海洋中的魚兒就算知道湖水中的平靜,卻已經無法適應淡水的生活……」他何嘗不想抽身事外,可是玄武帝國現在的形勢已經由不得他去選擇了。芙靈嬌笑著跑到普龍啟的身前:「大伯,這裡的景色好美啊!」普龍啟微笑道:「帝都比這裡美的風景比比皆是。」「可是帝都的空氣遠不如這裡清新自由!」普龍啟啞然失笑,他揮了揮手道:「我們出發,七日之內一定要抵達帝都。」七天的時間對他們來說相當的充裕,可接下來的旅程卻沒有想像中順利,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連續三日的陰雨,卻沒有任何停止的跡象,在普龍啟的要求下,他們繼續冒雨趕路。唐獵坐在車前,駕馭著車馬躑躅而行,雨點過於密集,能見度很低,不時有斜風細雨鑽入他的衣領之中,身上潮乎乎的十分不爽。芙雲挑開車簾,輕聲向唐獵道:「墨護衛,你到車內換一身乾燥些的衣服吧,省得受了風寒。」唐獵笑道:「小姐放心,我身子骨硬朗的很,這點風雨難不倒我。」駿馬忽然發出一聲嘶鳴,三匹馬兒同時揚起前蹄,芙雲一時不防,嬌軀跌入車廂之中,普龍啟慌忙將她扶住。卻聽唐獵在外面道:「不好!」唐獵勒住馬韁,虎目灼灼盯住前方河流,卻見那小河水流因為下雨暴漲了許多,拱橋橋墩因為被大量的雨水沖刷而掏空,整座橋樑從中坍塌。普龍啟掀開車簾,也看到了眼前的狀況,苦笑道:「這是通濟橋,是前往帝都的必經之路,竟然坍塌了。」唐獵道:「大人,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的橋樑?」普龍啟點了點頭道:「從這兒向下游,大約五十里處還有一座永生橋,看來我們只有去那裡了。」「好!我馬上趕往那裡!」冒著大雨前往永生橋,足足用去了他們整個下午的時間,抵達永生橋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下來。讓他們失望的是,因為水位上漲過多,整個永生橋已經被浸泡於水中,根本看不到橋面所在,在這種條件下顯然無法渡河。河岸邊已經有數百人在那裡等待,不少人已經在高處駐紮,等待河水消退後再做渡河的打算。唐獵和普龍啟商量之後,決定當晚不再繼續前進,暫時在這裡露營,等到明日天亮以後再做打算。河岸周圍能夠避雨的地方幾乎都被他人佔據,唐獵只好在河邊土丘高地之上找了個空隙,暫時將車馬停下。普龍啟道:「墨魚,你到車廂裡來避雨吧。」唐獵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去四周看看,順便探聽一下情況。」普龍啟欣賞的點了點頭,他從唐獵的身上看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深感自己選中這個年輕人不失為明智的選擇。唐獵在附近巡視之後,確信並無異樣,這才放心的返回馬車旁,雨越下越大,唐獵心中不禁暗歎,這場暴雨不知要何時停歇?普龍啟掀開車簾道:「墨魚,快進來避雨!」唐獵點了點頭,正要走入車內,耳邊卻突然聽到一陣呼救之聲。回身望去,卻見一群人衝向河流的方向大呼著:「有人跳河了,快救人啊……」唐獵心中一怔,稍事猶豫了一下,轉身向河邊衝去,來到河岸前,卻見那群人都站在那裡,雖然一個個都在呼叫,卻沒有任何人敢真正下水去救人。水流湍急,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洪水之中若隱若現,唐獵顧不上多做考慮,解下身上的長刀,縱身躍入河水之中。普龍啟此時也來到河邊,他並沒有阻止唐獵的行動,雙目充滿關切的看著唐獵在水中的情況。唐獵奮起雙臂向那白點游去,進入水中之後,他方才發現水流的速度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一個接著一個的洪峰兜頭蓋臉的撲了下來,他一時不察竟嗆入了不少河水,身體潛在的能量很快便反應而起,很快他便適應了這波濤洶湧的環境,身體巧妙的把握住水流的力道所在,極其迅速的游到了那白衣人身邊,從身後將那白衣人抱入懷中,手掌放在她的胸前,卻觸及頗有彈性的兩團,原來這是一個女子。唐獵向後游去,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帶著那少女游到了岸上,此時雨比剛才小了許多。那少女在水中之時已經失去了意識,唐獵用耳朵附在那少女胸前聽了聽,確信她的心跳仍在,這才捏住她小巧的鼻翼,為她施行人工呼吸,圍觀眾人一片嘩然,他們並不懂得唐獵此舉是為了挽救那少女生命,還以為唐獵正在意圖不軌,唐獵並不理會他人的冷言冷語,嘗試幾次之後,那少女終於劇烈咳喘起來,坐起身,吐出數口黃水。唐獵笑道:「好了,沒事了!」那少女看了看周圍,泣聲道:「為何要救我?」此時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傳來:「小賤人,主人花了這麼大的代價將你買來,你卻要自殺,不要命了嗎?」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向那少女走了過去,他的身後還跟著六名凶神惡煞的大漢,其實剛才那少女落水之時,他們就已經在場,只不過沒有下水施救,現在看到有人將少女救了上來,這才現身。那少女美眸流露出無限恐懼:「我不會跟你們走,死都不會跟你們走!」那男子獰笑道:「只怕由不得你了!」他伸手想要向那少女抓去,卻被唐獵伸出右臂擋住。那男子冷笑道:「怎麼?你要攔我?」唐獵冷冷盯住那男子道:「她的命是我的!」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附和起來,那少女孤苦無助的模樣早已激起了很多人的同情,有人叫道:「這位壯士說得不錯,是他挽救那姑娘的性命,她的命理當屬於這位壯士。」那男子恨恨點了點頭道:「現在,你的命也是我的!」他揮了揮手,身後六名大漢同時上前圍攏過來。不等他們靠近,唐獵的身軀已經宛如獵豹一般竄了出去,一拳擊中那男子的下頜,將他魁梧的身體打得向半空中倒飛了出去,左手閃電般將那男子懸在腰間的長刀抽出,弧形向周圍劃過,凜冽的刀光閃電般從六名大漢的頭頂劃過,他們每個人都覺著頭皮一陣冷颼颼發麻,卻是被唐獵一刀斬斷了頭頂的長髮,嚇得全都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半響方才驚恐的嚎叫起來,一個個向遠方逃去。唐獵冷冷向那為首的男子走去,那男子臉上鮮血直流,卻苦於無力從地上爬起來。唐獵用刀鋒拍了拍他的面頰,虎目之中流露出無限殺機。「墨魚!」普龍啟及時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已經感受到唐獵旺盛的殺機,如果不及時將他阻止,只怕那男子定然要伏屍當場。唐獵唇角泛起一絲冷笑,手中長刀霍然向前伸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插入那男子右頰旁的地面之中,那男子嚇得臉色蒼白,竟然昏死了過去。芙靈也撐著雨傘來到人群之中,伸手將那少女扶起,輕聲道:「這位姐姐沒有事吧?」那少女搖了搖頭,一時間百感交集,大聲哭泣起來。這時人群驚恐的向四周散去,唐獵舉目望向前方,原來是那剛才逃走的六人搬來了救兵,約有三十人手握武器向他們的位置飛快趕來。那少女看出形勢不妙,含淚道:「恩公,這件事跟你們沒有關係,我跟他們回去就是。」唐獵尚未說話,普龍啟開口道:「一幫無恥敗類!墨魚,好好教訓一下他們,記住留下他們的性命!」唐獵微笑道:「普大人放心!」他抓起地上的長刀向前方衝去,宛如疾風般殺入那三十多人的陣營之中,哀號之聲不絕於耳,那些武士馬上發現和唐獵為敵是不明智的選擇,唐獵出刀神出鬼沒,幸虧普龍啟提醒在先,他下手留意尺度,刀鋒刺入對方的體內都選擇不致命的地方,而且稍沾即止,即便如此已經有十多人中刀倒地,剩下的那些武士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哭爹喊娘的作鳥獸散。普龍啟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他欣賞的點了點頭,轉身向芙靈道:「先把這位姑娘帶到我們車內休息把。」夜色已深,暴雨初歇,唐獵在附近砍斷一棵枯樹,剖開外面淋濕的樹皮,將仍然乾燥的樹幹劈開,在馬車旁點燃,燃起一堆溫暖的篝火。他的目光望向遠方深遠的河面,每到深夜之時,他的內心中就會感到無盡的空虛與惆悵,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裡?想不起自己的過去,想不起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人,任何事……普龍啟靜靜出現在唐獵的身邊,遞給他一個酒壺,酒壺很普通,上面鐫刻著一個玄字。「在想什麼?」普龍啟微笑問道。唐獵惆悵的歎了口氣:「我在想自己的過去,可是卻一片空白,好像我之前從未到這世界來過。」普龍啟示意唐獵喝上一口。酒很美很醇,一股暖融融的味道洋溢在唐獵的胸腹之間。普龍啟目光久久凝視在這酒壺之上:「其實你比很多人要幸運的多,有些人想忘記自己做過的事情,卻偏偏無法忘記,一片空白!如果你試著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也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只要認真的活下去,只要認認真真的對待每一天,你的世界總有一天會變得多姿多彩!」唐獵重重點了點頭。普龍啟道:「墨魚,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在你的身上有種旁人無法企及的頑強和鬥志,即便是你以寡敵眾面對那三十多人的時候,我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慌張,也沒有為你感到任何的擔心,因為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取勝!」「謝謝!」唐獵低聲道,從普龍啟的目光中他看到欣賞和信任,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鼓勵。他忽然留意到遠方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向他們走來,低聲道:「有人來了。」普龍啟淡然笑道:「一定是剛才被你打得那些人,任何事情有因就會有果。」果然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一個悅耳的女聲道:「兩位恩公好,梅茜深夜造訪,還望兩位勿怪!」梅茜俏生生站立於風中,紅色風氅包裹住誘人的嬌軀,冰藍色美眸蕩漾著深邃的眼神。唐獵有些迷惘的看著她,總覺著梅茜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的眼神在梅茜眼中看來卻是大大的不敬,她內心雖然不悅,可並未當面表現出來,俏臉之上仍舊蕩漾著淡淡的笑意。普龍啟緩緩鑽過頭去,淡然笑道:「我當是誰這麼大的氣魄,原來是梅老闆!」當梅茜看清普龍啟的模樣,芳心不由得一震,嬌軀慌忙躬了下去,顫聲道:「梅茜不知普大人在此,無禮之處還望海涵。」唐獵心下愕然,沒想到普龍啟竟然和這位女郎認識。普龍啟笑道:「不知者不罪,再說老夫也不知道梅老闆在這裡。」梅茜惶恐道:「普大人,梅茜剛剛方才抵達這裡,聽說了屬下人不慎得罪大人的事情。」普龍啟哈哈笑道:「原來如此,我也認為以梅老闆的胸襟和氣魄怎會調教出這樣無禮的一幫廢物。」他的話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暗藏機鋒。梅茜此時心中對手下人已經惱怒到了極點,這幫有眼無珠的傢伙怎麼把普龍啟給招惹了。梅茜歉然笑道:「普大人,我以後一定將那幫傢伙好好管教,決不讓他們做任何的無禮之事。」唐獵冷冷道:「只怕沒有你的允許,他們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梅茜心中對唐獵恨意漸生,可表面上卻不敢有任何表露,微笑道:「多謝這位恩公救了悅翎,現在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大家也都平安無事,悅翎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只會給大人增加麻煩,不如我將她帶回去。」普龍啟冷冷道:「不可以,悅翎既然是由墨護衛救起,按照帝國法律便屬於墨護衛所有,你無權將她帶走。」梅茜心中暗暗叫苦,她忽然雙膝跪倒在普龍啟面前,顫聲道:「普大人,梅茜向你保證,日後絕不會再有人慢待悅翎,只是求您無論如何也要讓我將她帶走!」普龍啟雙目閃爍道:「給我一個理由!」他已經看出區區一個女奴不會讓梅茜做出如此的舉動。梅茜道:「悅翎是萊斯特所看中,倘若我無法將她帶給萊斯特,他只怕會……」普龍啟內心一沉,瞬間便想到了其中的關係,緩緩道:「萊斯特是不是拿狼老將軍的性命威脅你?」梅茜沒有說話,卻已經雙目含淚。普龍啟淡然道:「倘若如此,你更加不需要擔心,亞當斯與狼勳奇有過命的交情,他不會因為那個廢物兒子的話而對付狼勳奇。」梅茜顫聲道:「可是萊斯特為人陰險齷齪……」普龍啟揮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我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倘若萊斯特真想要人,你便讓他來找我!」梅茜咬了咬下唇,終於明白普龍啟的念頭很難改變,只好黯然起身告辭離去。唐獵望向普龍啟的目光中充滿崇敬。普龍啟微笑道:「我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有私心在內。」唐獵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普龍啟雙目之中流露出憤恨之色:「亞當斯的這個兒子根本就是一個齷齪無恥的混賬,前些日子,竟然在街頭攔住芙靈,當街調戲,幸虧我及時趕到。」唐獵怒道:「若是讓我遇到他,便一刀將他砍了!」普龍啟歎了口氣道:「帝都之中想殺掉他的又何止萬千,只可惜真正去做的卻沒有一個!」翌日清晨,太陽終於從東方升起,暴虐多日的雨水也漸漸開始消退,橋面在正午時從水面下現出,羈留在河岸的人們陸續開始渡河。梅茜似乎仍然沒有放棄要回悅翎的希望,率領她的隊伍悄然尾隨在唐獵一行四人的身後。唐獵低聲向普龍啟道:「大人,她是不是打算硬來?」普龍啟微笑道:「她沒有這樣的膽子。」梅茜縱馬再次來到普龍啟的面前,她恭敬道:「普大人,梅茜不敢繼續跟隨,更不敢抱有奪走悅翎之念,只求普大人能滿足我一個要求。」普龍啟冷冷道:「說吧!」梅茜道:「我有悅翎的一些私人物品,想當面交給她。」普龍啟點了點頭,示意唐獵閃開道路讓梅茜過去。在芙靈的安慰下悅翎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已經願意主動和別人交流,只不過她的內心仍然處於恐懼之中,生恐他們將她放棄,再多落入那些惡人的手中。梅茜來到車廂之前,輕聲道:「悅翎姑娘,我知道我對你不住,可是很多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這箱內的東西全都是你的私人物品,既然你已經自由,我還是歸還給你。」車門緩緩打開,一雙白皙的柔荑伸出將皮箱接過:「謝謝……」他們距離帝都已經很近,普龍啟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輕鬆,他開始厭惡掙來斗去的官場生涯,卻可惜已經無法擺脫。普龍啟指向西南方向道:「那裡有我的一套別院,今晚我們先去休息,明日整理之後再入城。」唐獵點了點頭,轉身習慣性的望向身後,卻見梅茜一行也停下了步伐。普龍啟笑道:「你去對她說一聲,不必再送了,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唐獵笑著應了一聲,從馬車上躍下,向對方隊伍前方的梅茜走去。他對這名女奴隸主並沒有什麼好感,冷冷道:「大人說了,讓你們不必遠送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還有,大人抵達帝都的事情不想其他人知道,你自己掂量著辦!」說完便揚長而去。梅茜望著唐獵的背影內心生出莫名恨意,惡狠狠道:「狐假虎威,小人得志!」這座別院只是普龍啟眾多宅院的一座,來到別院前方,已經被負責警戒的武士發現他們的行蹤,聞知主人到來,二十名鐵甲武士慌忙打開大門,列隊出迎,每個人都對主人如此低調的返回感到不解。普龍啟向為首的那名武士笑道:「薄力,這是墨護衛,以後你們要跟著他多學著點兒。」一句話已經道出唐獵超然的地位。幾人各自回去休息,薄力親自帶著唐獵來到後方小院,他恭敬道:「墨護衛,這座小院一直沒有人住,每日都有人打掃,幽靜愜意,您今日便在這裡休息吧。」唐獵笑道:「你何必這麼客氣,我叫墨魚,看年紀只怕你比我年長些,以後你叫我墨兄弟就是。」薄力也是性情直爽之人,看到唐獵如此爽快,也不再繼續客套,樂呵呵道:「好,墨兄弟,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洗澡,晚上咱們哥兒幾個好好喝上兩杯。」話雖如此,可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唐獵卻被普龍啟叫到月泊閣陪他吃飯,這等的榮耀是其他武士所享受不到的,更讓這群武士心中明白普龍啟對唐獵的看重。晚飯之後,普龍啟將一個木箱推向唐獵道:「裡面是你應得的酬金,你拿去吧!」唐獵道:「我並不缺錢,還是先放在大人這裡,等我需要的時候再找您要。」他說得倒是實情,單單是從那些海盜手中搶得的金銀就足夠他揮霍一陣。普龍啟笑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手中多些金子總是好的。」他又拿出一卷竹簡道:「墨魚,你今晚和薄力一起入城,將這封信送給司馬泰大人。」唐獵點了點頭,小心將竹簡接過。普龍啟道:「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司馬泰大人,他有什麼回信,你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薄力對帝都的一切可謂是輕車熟路,兩人並沒有從司馬府的大門進入,而是徑直來到了後門。唐獵本來擔心這種時候,司馬泰不會見他們,卻沒有想到,司馬泰竟似知道他們的來臨一般,通稟之後,便讓他們進入府內。司馬泰的貼身護衛蘇薩埡將唐獵二人帶入之前,指了指房門道:「你們誰進去?」按照普龍啟預先的囑托,唐獵自然承擔了這個任務,他心中越發奇怪,以司馬泰如此尊崇的身份,何以不經盤查便讓他進入書房內,與他直接相見,其中的原因大概有兩個,或許是普龍啟事先和他打過招呼,或許是司馬泰有所依仗,根本不害怕外人對他不利,想必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司馬泰坐在燈光之下,***明滅,更顯得他的神情捉摸不定。唐獵恭敬拜見之後,將普龍啟讓自己帶來的竹簡交到司馬泰的手中。司馬泰審視良久,低聲道:「普大人已經安全抵達了?」不等唐獵回答,他又道:「既然回來,為何不來見我?」唐獵不卑不亢道:「普大人旅途勞累,加之途中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所以想先休息一下。」司馬泰抬頭向唐獵望了一眼道:「你好像是第一次來!」唐獵淡然道:「難得普大人信任我!」司馬泰呵呵笑道:「不錯,普大人身邊能有你這樣的武士,足以證明他的眼光未老。」他合上竹簡道:「這次前往水晶城收穫怎樣?」唐獵內心一怔,表情卻如同古井不波,司馬泰的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際上卻難以回答。普龍啟所寫給他的那封信中究竟有沒有提到這次的情況,一來唐獵並不知道普龍啟在水晶城的具體情形,二來便是清楚也不能向司馬泰全盤托出,他微笑道:「普大人對我等要求嚴厲,他的大事從來都不容我們過問。」司馬泰欣賞的點了點頭,大聲道:「蘇薩埡,打賞他們!」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