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冠禽獸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章【落寞高手】(上)
    不等唐獵站起身來,那男子已經逼迫到他的身邊,左手仍然夾住刀刃,刀刃周圍瀰散出詭異的綠光,屠龍刀呼嘯向唐獵的頸部劈去。

    越是生死關頭,越是能夠激發起唐獵的潛能,唐獵右手撩起一把泥水,泥水雖然無法造成巨大的傷害,可是經過唐獵體內的能量激發,在他和對手之間形成一道迷濛的泥霧,對方的刀勢不由得一緩,唐獵抓住這難得的時機,身體向左側翻滾,躲過了那男子霸道無匹的一刀。

    屠龍刀破開泥霧,凜冽的刀氣將唐獵剛才所在的位置割出一道深深的壕溝。

    唐獵右手抓住一旁的小樹,力量到處,小樹齊根而斷。從剛才的交手之中他已經明白,對手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想要戰勝對手估計沒有任何可能,唯有先下手為強,才有自保的機會。

    那男子並未急於進攻,獨眼有些怪異的凝視唐獵,唐獵的右臂之上隱然現出一條藍色聖龍紋身,那條藍龍神氣活現,栩栩如生,藍色的光芒一直蔓延到樹幹之上,他手中的小樹枝幹也完全化成了透明的藍色。

    唐獵趁著獨眼人發呆的剎那,怒吼一聲,舉起小樹向他的腦袋砸去,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凝聚了全身的力量,絕不容留任何的情面。

    獨眼人仍舊是那種怪異的握刀方式,左手兩指夾住刀鋒,刀身兩側綠色的魔焰越燃越旺,樹幹還未橫掃到獨眼人的身邊,唐獵的能量已經將小樹的周圍催發出藍色的火焰,藍色的火焰與獨眼人綠色的魔焰相互接觸,發出一聲蓬的巨響,二者交匯的中心,爆發出一團白色的光霧,唐獵手中的樹幹從中折斷。

    獨眼人半邊面孔變得扭曲,顯得格外猙獰,屠龍刀反插於地面之中,雙手出其不意的握住唐獵的右臂,唐獵明明看到他出手,卻偏偏無法避開,眼看著他殘缺潰爛的雙手握住了自己,實在是噁心到了極點。

    「竊賊……」獨眼人嘶聲怒吼道,雙手的力度瞬間加重,捏得唐獵骨骼欲碎,幾乎就要慘叫出來。

    唐獵全身的力量彙集於右臂之上,試圖掙脫開獨眼人噁心的雙手,可是如此龐大的力量對獨眼人仍然不起任何的作用。

    「你害得我好慘……」獨眼人淒厲叫道,一隻獨目竟然泌出鮮紅色的血水。

    唐獵怒吼道:「我從未見過你,害你之事又從何談起?」

    獨眼人不由得一怔,從唐獵的外表看,他至多也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即便是從娘胎裡算起也不可能是害自己的那個,獨眼之中流露出迷惘的光芒:「你……你……究竟從何處得來的聖龍晶石?」

    唐獵此時方才明白獨眼人為何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紋身之後,情緒變得如此激動,一切都是從藍晶石所起,卻不知獨眼人和藍晶石又有何關係?

    雖然處在危機之中,唐獵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亂,冷笑道:「你果真想知道?先放開我再說!」

    獨眼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唐獵的手臂,他已經試探出唐獵的深淺,就算放開唐獵,他仍然無法逃出自己的手心。

    唐獵揉了揉被獨眼人捏得酸痛的手臂,轉身望向水潭的方向,內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斐娜跌入水潭之後竟然沒有浮起,這麼久的時間一定出了事情。

    他顧不上和獨眼人糾纏,快步向水潭的方向跑去。

    獨眼人怒吼一聲,緊追唐獵的腳步,卻見唐獵已經躍入水潭之中,他頓時明白唐獵的本意,衝到水潭邊緣,卻不敢進入水潭之中,默默凝望水潭的方向,獨眼之中流露出無限的哀傷。

    潭水清冽冰冷,唐獵潛入水潭之中血液被凍得幾乎就要凝結,身體受到低溫的刺激之後,右臂的能量自然而然的激發出來,他的週身籠上一層淡藍色的光暈,寒冷的感覺消褪了許多。

    唐獵的水性很好,一口氣潛入潭底,此時天光仍然沒有放亮,潭水極深,潭底更是一片黑暗,唐獵的目力根本無法找尋到斐娜的位置,他腦筋極為靈活,想起腰間的那枚龍蛋,小心取出,龍蛋發出的金光頓時將黑暗的水潭底部完全照亮。

    接著龍蛋發出的光芒,唐獵很快便找到了斐娜的位置,她靜靜躺在距離自己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四肢漂浮在水中,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唐獵慌忙游了過去,抱起斐娜的嬌軀,無意間看到斐娜的身邊竟然是一座玉石砌成的墳塚,因為年月久遠上方佈滿水草和青苔,墳塚前還有一塊歪歪斜斜的墓碑,倉儲之間顧不得細看,帶著斐娜迅速浮上水面。

    獨眼人仍然佇立於水潭旁邊,冷眼旁觀唐獵抱著斐娜爬到岸上。唐獵摸了摸斐娜的肌膚,只覺她手足冰涼,呼吸幾不可聞,心跳微弱之極,唐獵俯下身去,捏住斐娜的瑤鼻,大嘴堵住斐娜冰冷的櫻唇,一口氣度了過去,試圖利用人工呼吸幫助斐娜恢復正常的呼吸運動。人工呼吸的同時,右手握緊拳頭,力道適度的捶打在斐娜充滿彈性的胸部。

    獨眼人冷冷哼了一聲,他雖然明白唐獵是在救人,可是這種趁人之危的救人方式他還從來未曾見過。

    唐獵重複了二十多次這樣的動作,總算聽到斐娜劇烈的咳嗽了一聲,唐獵大手在斐娜的小腹擠壓,幫助她嘔出嗆入的潭水。

    斐娜吐了許久,方才緩過氣來,她不懂水性,這次失足落入潭中,如果不是唐獵及時來救,只怕性命都要丟掉,週身彷彿就要虛脫,無力的依偎在唐獵懷中。

    那獨眼人再也看不下去,一隻獨眼流露出嫉恨怨毒的光芒:「閩蘿……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

    斐娜不敢看他那張令人作嘔的面孔,俏臉趴伏在唐獵胸前,嬌軀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不住瑟瑟發抖。

    唐獵怒道:「你搞清楚,她叫斐娜不是什麼閩蘿!」

    獨眼人彷彿被唐獵的這一聲怒吼驚醒,終於看清斐娜的容貌,喃喃道:「是我錯了……你不是閩蘿……閩蘿已經死了……」

    唐獵看到他一副神經兮兮的模樣,估計這廝八成是一精神分裂症患者,在這種瘋狂狀態下極有可能會喪心病狂的對他們發起攻擊,想起剛才獨眼人可怕的武力,唐獵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摟著斐娜悄悄向後方退去。

    獨眼人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他哭號道:「閩蘿……你為何不等我……你為何不肯原諒我……」流出血淚的獨眼忽然盯住唐獵:「竊賊,都是你害我淪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你害死了閩蘿!」話音剛落,手中屠龍刀再次發動,閃電般已經刺向唐獵的心口,唐獵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逃避的機會,他大吼道:「且慢!」

    屠龍刀凝滯在唐獵胸前一寸之處,獨眼人仍然是左手的兩指捏住刀鋒,刀柄指向唐獵的胸前,可是強大的氣流已經先行撞擊在唐獵的心口處,唐獵宛如被一記重錘擊中,身軀向後猛然一仰,一口鮮血噗!地噴湧了出來。

    「唐獵!」斐娜含淚抱住唐獵的身軀。

    唐獵慘笑道:「我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你口口聲聲說我是竊賊,我究竟偷了你什麼東西?」

    獨眼人緩緩點了點頭,嘶聲道:「好!我今日便讓你死個明白!」

    他指向唐獵右臂之上的聖龍紋身道:「你曾經吞下過藍色聖龍晶石對不對?」

    唐獵坦然點了點頭:「不錯!」

    獨眼人咬牙切齒道:「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便是受命守護晶石的慶臻!」

    唐獵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所以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斐娜卻發出一聲驚呼,她充滿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你就是魔刀慶臻?」

    「不錯,魔刀慶臻便是我,我就是魔刀慶臻!」獨眼人的臉上湧現出極為痛苦的神情。

    斐娜曾經聽人說起過,魔帝秋禪座下擁有刀、槍、劍、斧四大護法,每人的實力都深不可測,其中又以魔刀慶臻最為厲害,可是後來魔刀慶臻不知為何反叛,並協助盟軍將魔帝秋禪封印。從那以後魔刀慶臻也不知所終,沒想到竟然流落在這個無人的山谷之中。如果此人真的是魔刀慶臻,他的年齡至少要在五千歲以上。

    魔刀慶臻道:「我奉命守護藍、紅兩對聖龍晶石,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利用我對閩蘿的感情,竊取了晶石,讓我淪落到萬劫不復的深淵。」

    唐獵隱然猜測到,定然是閩蘿利用魔刀慶臻對她的感情竊走了晶石,從晶石最終落入藍德帝君的手裡能夠猜想到,這件事一定是藍德帝君籌劃的陰謀,孰是孰非唐獵也無法判斷。

    唐獵道:「我並不認識什麼閩蘿,也沒有竊取你的聖龍晶石,我吞下的聖龍晶石,乃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流落到我原來世界的藍德國大將軍彌虛方親手送給我這枚晶石,我吞下晶石之後方才來到了格蘭蒂亞大陸。」

    斐娜還是第一次聽唐獵談起這段過去,美眸呆呆望著唐獵,完全沉浸在唐獵的訴說之中。

    魔刀慶臻對唐獵的這番話將信將疑,回想起剛才握住唐獵手臂的時候,他從唐獵的脈息之中感受到的的確是極其和諧的氣流和能量,他對聖龍晶石的瞭解極深,知道晶石的能量不可能被這片大陸之上的任何人完全吸收,晶石的特性決定他們中的任何人都會產生排斥反應,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卻似乎已經將晶石的能量完全吸收,以他的能力似乎不可能做到,除非是他的體質天生可以克制吸收晶石。

    唐獵道:「我聽說晶石共有八顆,而我只吞下了其中的一顆,是福是禍還很難說。」

    魔刀慶臻狂暴的眼神忽然變得平靜了許多,他黯然歎道:「或許一切都是天意……」淒涼的目光轉向水潭:「閩蘿,你為何要幫助他人欺騙我?為何連一句話都不對我解釋?」

    唐獵內心忽然一動,他想起水下的墳塚,難道那潭底墳塚之中所埋葬的就是魔刀慶臻口中的閩蘿?

    唐獵低聲道:「既然你始終想著她,為何不下去看看她?」他這句話的用意是想引開魔刀慶臻,自己和斐娜才有逃離的機會。

    魔刀慶臻緩緩搖了搖頭,一顆血淚從獨目中緩緩流出:「我雖然知道她埋在潭底,卻從未見過她……」他忽然抬起頭來,凝望唐獵道:「你想不想活命?」

    唐獵心中暗罵廢話,表面上卻沒有做出任何的示弱:「那是我的事情!」

    魔刀慶臻忽然揚起屠龍刀,這次是刀鋒指向斐娜的玉頸,他陰測測道:「去潭底將閩蘿帶上來!」

    「什麼?」面對慶臻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唐獵有些無可奈何。

    「用閩蘿來交換她的性命!」魔刀慶臻突然變得出奇的冷靜。

    斐娜緊張的握住唐獵的大手,唐獵輕輕拍了拍她的柔荑:「放心,我很快便會回來。」虎目盯住慶臻道:「若是你敢傷害斐娜,我便是拼掉這條性命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魔刀慶臻不屑道:「你有那個本事嗎?」

    「我雖然沒有殺你的本事,可是閩蘿還在水潭之下。」唐獵不無威脅道。

    魔刀慶臻臉部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唐獵準確的把握住他心理的弱點。不等他做出反應,唐獵已經大步走向水潭,縱身躍入冰冷的潭水之中。

    魔刀慶臻冷酷的目光落在斐娜的俏臉之上,卻發現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已經變得無畏而堅強:「你不怕我?」

    「有唐獵在我身邊,這世上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斐娜的俏臉之上蕩漾著溫柔的笑意。

    唐獵卻沒有聽到斐娜這句情意綿綿的話語,他憑著剛才的記憶很快便找到了潭底的墳塚,撥開籠罩在墓碑上面的水草,藉著龍蛋的光芒,唐獵依稀分辨出墓碑上刻著一行字跡,好奇心驅使唐獵逐一摸索識別下去,墓碑上所寫乃是:「愛妻閩蘿之墓——慶臻……」下面的字跡模糊不可辨認,可是從此已經能夠看出這墓碑乃是慶臻所立,唐獵內心中湧現出一團疑雲,既然是慶臻所立的墓碑,他又為何說自己從未見過閩蘿?魔刀慶臻前後的表現極不對稱,精神錯亂的症狀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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