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圖爾本想將此事瞞住,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被父親第一時間知道,勃然大怒道、「哪個混帳竟敢如此多嘴!」
鐵魔鰲淡然道:「你莫要忘記,在帕提亞城內我還有不少的知交好友。」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這次來,是不是想勸我離開?」
泰圖爾點了點頭。
鐵魔鰲冷笑道:「帕提亞能有今日的規模,是我們盜族人多年刻苦經營的結果,其間雖然歷經磨難,可是卻始終屹立不倒,如果斷送在你父子的手中上,我們的何顏面去面對我們的列祖列宗?」
泰圖爾默然不語,求助似的望向唐獵。
唐獵勸慰道:「義父,您地第人家英雄蓋世,可現在剛剛動完手術,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何必留在這裡徒增危險,不知聽從大哥的話,先離開幾天帕提亞城,暫避鋒芒,等到你老傷癒以後,再出山對付這幫混帳!」
鐵魔鰲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帕提亞城內居住的盜族有七萬之多,我豈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們被那些狗賊凌辱屠屠戮!」
泰圖爾道:「父親,我已經安拓族人向西方的地下森林撤退,只要進入森林之中,應該能夠躲過這場劫難。」
鐵魔鰲冷冷的盯住泰圖爾道:「居住在帕提亞城內的居民大部分以老弱婦孺為主,他們前進的速度相當緩慢,如果放棄了帕提亞城,等於主動撤去了最有利的屏障」
泰圖爾大聲道:「父親放心,孩兒會率領五千多盜族勇士死守帕提亞城,確保族人安全撤離!」
鐵魔鰲的目光轉向唐獵:「乾兒子,你並非是我們的盜族人,沒必要陪著我們送死。」
唐獵從他堅定的目光看出,鐵魔鰲留下對抗玄武大軍的信心不可動搖,聽到他這樣的關心自己,內心中一陣熱血上湧,大聲道:「義父若是不願走,唐獵留在這裡陪你!」
泰圖爾心中車陣激盪,握住唐獵的大手道:「好兄弟,我們合力將那幫狗賊趕回去!」
唐獵既然決定留下,萱兒和玄波毫不猶豫的留下來陪他唐獵的本意是想讓玄波和萱兒離開,科技司看到她們兩個的態度異常堅決,只好作罷。
本來想要離開的凌鷹,因為這件事情不得不留下來。
唐獵感到異常的奇怪,所有人中凌鷹最沒有留下的理由,翼族和盜族本來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現在翼族人和玄武帝國勾結進攻盜族,身為翼族人一員的他竟然站在了盜族的一方。
看著凌鷹默默繃緊金色第與的弓弦,唐獵在他的身旁坐下:「是什麼原因讓你留下?」
凌鷹閉上左眼,用力拉開弓弦,拉到盡頭才鬆開,傳來「嗡」的一聲悶響:「萱兒!」他的回答簡單而直接。
「你和萱兒究竟是什麼關係?」
凌鷹冷冷的看了唐獵一眼:「這跟你好像並沒有關係!」
唐獵尷尬的笑了笑,正看到雅易安向他們走了過來,打趣道:「我該不是看錯了吧,這種時候,你居然還留在這裡?」
雅易安大聲抗議道:「在你們心中我雅易安就這麼沒有義氣嗎?我已經決定了,和我的朋友共同奮戰。」
凌鷹冷笑道:「你會有這麼好心?該不是想趁著戰亂大撈一筆吧?」
雅易安嬉皮笑臉的道:「你這人,說話總是那麼直接,渾水摸魚的道理誰不懂得?」這傢伙果然夠卑鄙,大難臨頭居然還想著趁亂撈取財物。
唐獵拍了拍雅易安的肩膀道:「錢財雖然重要,可是比不上性命,我勸你還是趁早開溜吧。」
雅易安大聲道:「性命再重要的也比不上我們的友情重要,為了友情,我絕不離開。」他這句話的可信程度雖然很低,可是在唐獵和凌鷹聽起來也覺得心頭舒服。
凌鷹收好弓箭,起身向唐獵道:「戰爭一旦開始,你保護諧波,我保護萱兒,如果形勢不妙,我們便及早撤退!」
「我呢?」雅易安聽到凌鷹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感覺到被他忽視。
凌鷹冷冷的看了看他道:「你聽天由命吧!」
全副武裝的盜族弓箭手開始在寬闊的城牆上佈置,他們使用的弓箭頗為奇特,除了唐獵之前見到的霹靂箭以外,每隔一段距離還佈置了巨型的床子弩,這種弩箭有些類似子母箭,床子的駑的推進力奇大,可以將其中的巨箭射出很遠的距離,在中途巨箭會分裂開來,其中的無數箭矢二次散射,波及的範圍相當廣闊。
萱兒輕輕的拉了拼唐獵的衣袖,唐獵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二百餘名盜族武士扛著黑色的翅膀登上城牆,唐獵在神像上與泰圖爾交易之間曾經親眼目睹盜族人利用這對翅膀滑翔,現在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仔細留意了一下,盜族武士手中的黑色翅膀純粹是人工製造而成,飛庫骨架為一種不知名的金屬打造,翅膀的主體用輕柔的薄膜縫製而成,和唐獵過去從事極限運動時的滑翔傘翼十分相像。
看得出那些盜族武士對唐獵幾個還是頗有戒心,玄波公主想要離近看個究竟,卻遭到他們的怒目面視。
玄波公主氣呼呼道:「這些傢伙真是可惡,我們好心留下來幫助他們,他們卻當我奸細一樣。」
唐獵淡然笑道:「想要別人接受你,自然需要時間。」
玄波小聲道:「唐獵,你為什麼要堅持留下來?」
唐獵悄然將她拉到一旁,低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次玄武國大軍是誰統領?」
玄波明澈的美眸籠上一層憂鬱:「誰?」
「司馬天峰?」
玄波神情黯然,其實她早有預感帝國的軍隊是衝著自己而來,現在終於得到證實,難怪唐獵會義無反顧的留在這裡,盜族人的這場劫難竟然是自己帶來押。
唐獵遞給玄波一團東西:「戰事打起來的時候,你將鱗甲穿上。」
玄波心中一陣感動,鼻子一酸,冰藍色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光:「唐獵,或者我真是個不祥之人,帶給大家這麼多的劫難。」
唐獵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我也認為司馬天峰率領大軍進攻帕提亞城是因為你的原因,不過仔細想想一切絕非那麼簡單。」
玄波充滿詢問的望向唐獵。
唐獵道:「我有種感覺,自從我們逃出帝都以後,這些人都在打著各自的算盤,司馬父子也不例外,借用追擊我們的機會,趁機發展自身的力量,擴展在軍用的實力和影響也有可能。」
玄波用搖了搖頭道:「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真的好煩,我再也不想涉足其中。」
唐獵喟然歎道:「生在帝王之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
萱兒和凌鷹來到他們的身邊,凌鷹囑咐道:「我們嵷上盡量不要分開,感覺到形勢不對,馬上撤離。」
雅易安湊到幾人身邊道:「楊逃走的護短,絕不可以向西行進,現在大部分的盜族人正在向地下森林撤退,目標太大,一定會成為帝國軍隊的主要攻擊點。」
唐獵敏銳的察覺到雅易安話中有話,反問道:「聽你的意見,你應該知道其他的撤退路線?」
雅易安嘿嘿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乾兒子!」鐵魔鰲洪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們齊齊轉過去,卻在鐵魔鰲在六名盜族武士的護衛下大步來到城牆之上。
唐獵關切的迎了上去:「義父,你傷勢仍然未癒,豈可下床?」
鐵魔鰲哈哈大笑,伸出右拳在胸口處擺了兩下:「我好的很,此刻傷口已經全然癒合了。」說話時聲音卻變得有些異樣,剛才的兩拳捶得過重,創口處感到一陣難忍的疼痛。
唐獵看出鐵魔鰲並沒有像他表現出的那樣輕鬆,當著眾人也不好點破,低聲道:「戰事仍未開始,義父還是回去歇息吧。」
鐵魔鰲大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遠方,遠方的黑暗之中忽然閃過紅藍相間的亮光,他的唇角抽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嚴峻,一字一句道:「他們已經來了!」
泰圖爾站在塔樓的頂端,身穿鱗甲,右臂赤裸在外,高聲大喝道:「關閉城門,準備應戰!」
盜族武士同虧發出了震徹天地的大喝。
一縷光芒撕開了遠方混沌的黑暗,那光芒越來越亮,到最後竟然將整個地下世界照的亮如白晝。
城牆上嚴陣以待的盜族戰士都因為雙目受不了這樣強烈光線的刺激,下意識的伸手遮擋在眼睛的前方。
成千上萬的帝國戰士逆光向帕提亞城包圍而來,他們排列著弧形陣勢,緩緩的向城堡推進,位於最前言的泰比利獸人組成的長槍軍,他們的身後由手握巨大鐵盾的塔爾巨人組成的巨盾營,再往後方是獸人射手組成的火箭營,身後潛藏著進攻神速的狼騎兵。
司馬天峰騎在黑色獨角獸上,傲然遙望帕提亞城的方向,灰綠色的眼眸中燃燒著殘酷的火焰,盜族人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群雞鳴狗盜的烏合之眾,今日他將用戰火將這裡黑暗的地底世界徹底點燃。
泰圖爾大聲咆哮道:「幾百年來,玄武帝國對我們盜族人的壓迫和虐殺從來沒有停止過,我們的隱忍和退縮,換來的只是更多的犧牲和流血,今天我們要大聲對他們說謊不!任何人想要入侵我們的家園,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慷慨激昂的演說獲得了盜族武士的激烈響應,城牆上爆發出聲聲怒吼。
鐵魔鰲充滿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泰圖爾成熟起來了,在危險之中爆發出他驚人的舉力,或許自己該重新認識兒子。
帝國戰士並沒有急於靠近帕提亞城,在進入盜族人有效射程前突然停了下來,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泰圖爾和所有的盜族戰士也在等待,帝國方一旦吹響戰鬥的號角,便意味著他們浴血抗爭的正式開始。
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過程,等待在煎熬著雙方每一個戰士的神經,等待讓整個戰場從喧囂重新歸於沉寂。
司馬天峰起源於面孔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開始了!」
在他身後一位很小的老者緩緩點了點頭:「開始了!」
帝國部隊的身後泛起了耀眼的紅光,一片紅色的火海從他們的上方高速掠過,逕自向著帕提亞城的方向席捲而去。
鐵魔鰲的雙目猛然睜大,以他的閱歷,竟然無法猜出這火焰如何從虛空中竄燒過來。
「那是火蝙蝠!」凌鷹大聲提醒道,身為翼族中人,他對火蝙蝠有著極其深刻的瞭解,能夠操縱如此規模火蝙蝠群的,翼族中只有一個人能辦到——長空。
凌鷹的內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哀,身為族長的長空竟然投奔到帝國的門下,翼族昔日悲劇,今時今日又要重演。他閃電般摘下金色長弓,高聲大喝道:「塘不可以讓火蝙蝠群靠近城堡!」弓弦鳴響,一連十二支羽箭閃電般射了出去。
泰圖爾馬上反應了過來,慌忙下令手下盜族武士瞄準空中的火蝙蝠群進行射擊,一時間箭矢宛如飛蝗般向火蝙蝠群射去,淒慘的嘶鳴聲充斥著整個空間之中,無數火蝙蝠中箭後墜地,可是這次來襲的火蝙蝠數目實在太多,盜族弓箭手的箭矢根本不可能擋住它們瘋狂的攻勢。
一名盜族剛剛躲殺了兩隻火蝙蝠,便有一隻火蝙蝠高速沖襲到他們的面門前,狠狠的咬在他的鼻翼之上,盜族箭手慘叫一聲,整個面孔迅速燃燒了起來,他摀住面孔,想要甩脫那只火蝙蝠,可是那火蝙蝠宛如附骨之蛆,死死粘附在他的身上,轉瞬之間又有十多隻火蝙蝠撕咬在他的身上,盜族箭手沒頭腦的向前衝去,慘叫著從高鶴聳的城牆上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