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獵來到花月坊的時候,恰巧與玄鳶和朱翼相遇,玄鳶微微一怔,隨即臉上堆起笑容,微笑道:「我這兩日正想去拜會唐先生,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唐獵心中暗暗算了算,距離玄鳶拆線之日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想來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從他的神態就能夠看出,手術的效果應該是相當的滿意,居然跑來妓院來考證自己的能力。
朱翼也對唐獵顯得客氣了許多,微笑道:「今天花月坊的杜老闆請我們過來飲酒,唐先生如果不嫌棄,便一起來吧。」
談笑間,杜莎莎已經聞訊趕來,嬌笑道:「侯爺果然給我面子,這麼早便來了!」看到朱翼身邊的玄鳶,杜莎莎內心不免一驚,她邀請朱翼前來其實是福隆海的主意,想和朱翼套近關係,消除上次發生不快的影響,沒想到朱翼竟然又將玄鳶這個瘟神帶來,杜莎莎心中的滋味複雜到了極點,如果知道這玄鳶會來,她說什麼也不會發出邀請,奇怪的是唐獵也和他們站在一起,不知道他們幾人何時混在了一起?
杜莎莎雖然心中並不開心,可她畢竟是在***場中混跡多年的人物,笑盈盈將他們迎入花月坊後院的花園內。
找到機會,將唐獵喊道一邊,低聲問道:「唐先生怎會和他們在一起?」
唐獵笑道:「我是專程過來告訴你一件事!」他向四周看了看,確信周圍無人,方才附在杜莎莎的耳邊道:「麗淇一聲不響的走了……」
杜莎莎面色微微一變,麗淇走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如果被別人撞見,知道她仍然活在這個世上,對她和花月坊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唐獵道:「我和他們兩個只是碰巧遇上,並不是事先約好。」
杜莎莎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道:「唐先生務必小心,和朱翼同來的那個性情暴戾,喜怒無常。」
唐獵已經知道了玄鳶的真實身份,只是不便告訴杜莎莎,對她的提醒心中還是十分的感激,微笑道:「杜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回到酒桌旁,酒菜都已經準備完畢,人逢喜事精神爽,玄鳶自從恢復以後,心情顯得格外愉悅,整個人比原來也變得開朗了許多,熱情的招呼唐獵道:「唐先生,來這裡坐!」
唐獵來到他身邊坐下,玄鳶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多謝唐先生,你的好處我永遠不會忘記。」
唐獵微笑不語,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杜莎莎嬌笑著端起酒杯:「今日貴客盈門,讓花月坊蓬蓽生輝,奴家不勝榮幸。」
玄鳶的表現倒是彬彬有禮,極其謙和,淡然笑道:「我不請自來,多少有些冒昧,還望杜姑娘不要介意。」
杜莎莎心中暗暗奇怪,眼前的玄鳶和那天瘋狂變態的傢伙全然不同,她很難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唐獵卻有不同的看法,從他和玄鳶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玄鳶的性情極不穩定,有精神分裂的徵兆,如果他沒有發病為人也不失友善謙和,可是一旦受到刺激馬上就會變成一個瘋狂殘酷的混蛋,玄武國選中這個神經病作為未來的國君,恐怕是國民的不幸。
酒宴的氣氛相當融洽,杜莎莎頻頻向眾人敬酒,朱翼笑道:「杜老闆海量驚人,再這樣下去,我們幾個只怕都要被灌醉了。」
杜莎莎笑道:「既然是飲酒自然要盡興,難道侯爺還怕我這個女流之輩嗎?」
朱翼細細品味著杜莎莎的這句話,一連曖昧的笑道:「怕你才怪!」
唐獵並不想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趁機起身道:「唐獵不勝酒力,只怕……要去睡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朱翼哪肯就此放過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唐先生不可掃興,今晚我們全都要不醉不歸!」
玄鳶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唐先生,我還沒有給你敬酒哩!」
杜莎莎並不知道玄鳶找唐獵醫病的事情,看到玄鳶對待唐獵如此尊敬心中頗感詫異。
此時一個身材嬌小的精靈族女孩端著酒罈來到玄鳶身後,向玄鳶空著的酒碗內倒上美酒。
杜莎莎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驚奇的目光,這精靈族女孩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美麗的瞳孔驟然收縮,正要開口警示的時候。
一道寒光突然從壇底現出,閃電般刺向玄鳶的心口位置,那名精靈族女孩手中突然多出的一把匕首全力插入玄鳶的胸膛中。
猝然發生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沒有來及做出反應,玄鳶的身體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縮,匕首準確無誤的刺入他的胸口,馬上就遇到了一層堅韌的阻隔,刀鋒全力下滑,割裂了玄鳶的絲質外袍,現出其中金光閃閃的軟甲,無數火星從刀鋒運行的軌跡迸射出來。
玄鳶閃電般握住那精靈女孩纖細的手腕,全力想要捏碎她的腕骨,沒想到這女孩的肌膚滑膩到了極點,輕易從玄鳶有力的大手中滑脫而出,匕首的刀鋒險些劃破玄鳶手心的肌膚。
朱翼馬上反應了過來,怒吼一聲,一雙鐵拳向女孩的嬌軀雷霆萬鈞般攻去。
精靈女孩身軀宛如一片輕盈羽毛,隨著鐵拳來勢,已經輕輕蕩蕩向後飛去,手中彈射出一團透明絲索,目標竟然是唐獵,將唐獵魁梧的身軀捆了個結結實實。
唐獵驚恐的大叫起來,用盡全力想要掙脫身上的絲索,沒想到越掙卻是越緊,絲索深深陷入他的肌膚之中。
精靈女孩身法極快,轉眼之間,已經飛到屋脊之上,唐獵的身體蜷曲成團被困在絲索之中,隨著她飛向半空。
朱翼揚起右臂,七支弩箭蓄勢待發,正要扣動扳機之時,卻被玄鳶一把握住手臂,冷冷道:「不要傷了唐先生!」
杜莎莎一張俏臉嚇得毫無血色,她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剛才的情況,腦海中苦苦思索著對策。
朱翼冷冷盯住杜莎莎的雙目:「杜老闆,你果然設下了一場絕好的飯局!」
杜莎莎駭然跪下道:「太子明鑒,我就算再大膽子,也不敢有謀害你的念頭。」她惶恐之中,也不顧上掩飾玄鳶的身份。
玄鳶此時卻表現出異常的冷靜,重新來到座椅上坐下,捻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
朱翼怒道:「今夜若不踏平你這花月坊,難消我心頭之恨!」
玄鳶緩緩將酒杯放下,平靜道:「你如果真要害我,為何不在酒中下毒?」他這句話雖然是用詢問的口氣說出,可是聽起來卻像為杜莎莎辯解。
杜莎莎含淚道:「太子英明,那精靈女孩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她是何時混入花月坊中。」
玄鳶歎了口氣道:「你身為花月坊的主人,怎麼這樣疏忽,竟然會讓一個殺手混進來?」起身向朱翼道:「我們走吧!」
朱翼睜大了雙眼,他想不到玄鳶竟然這樣就放過了杜莎莎,可是看到玄鳶已經率先出門,也只好跟著離去。
來到座車之中,朱翼不解的問道:「太子當真不想追究這件事?」
玄鳶的唇角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杜莎莎就算想害我,她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對我下手。」
朱翼低聲道:「太子的意思是唐獵?」他這樣想實屬正常,在場的人總共就這麼幾個,杜莎莎的嫌疑如果排除掉,唐獵肯定就是最大。
玄鳶冷冷道:「他如果想害我,當時為我治病的時候就應該下手,何必等到現在?」
朱翼沉默了下去。
玄鳶目光盯住朱翼道:「好像知道我今晚要來花月坊的只有侯爺你吧?」
朱翼萬萬沒有想到玄鳶居然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嚇得幾乎就要跪下,玄鳶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侯爺不必解釋,我相信你對我的忠心,天下間就算所有人都會背叛我,你也不會。」
朱翼感激涕零的點了點頭:「多謝太子信我!」內心中不覺浮起一絲疑雲,這次前來花月坊的事情其實是福隆海在背後相邀,難道是福隆海出賣了自己?看來自己必須要好好的徹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