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擺放在御案上的一整套印刷出來的,李泰組織編纂的集注,李二同志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在他的記憶中,要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可是需要很多時間的,可是這次王珂卻給了他一個驚喜,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印製出了兩千套集注,這封面還做得這樣的精美,現在擺在自己的桌案上的這一套,還用一個專門的匣子裝著,讓李泰親手給自己送上來,實在是讓自己看著舒坦。
坐在下面的幾個文官也是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本,愛不釋手的翻看著,只有王珂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這些喜形於色的人,不知道他們這麼的高興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王珂眼裡,這些也就是把古人的著作收集到一塊,分門別類的裝訂起來,這些人從小就是學過這些的,哪裡還用得著現在還拿在手裡看個不停呀,王珂覺得完全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有這點時間還不如讓自己去轉一轉自己的店舖來得實在呢。
估摸著這些人的興奮勁也差不多過去了,王珂才站起來,向著李二同志行禮道:「皇上,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臣就告退了,臣那裡還有些事情需要臣去解決呢。」
李二同志抬眼望望王珂,淡淡的問道:「小子要做的事情很急嗎?」
李二同志讓王珂就不好回答了,自己本來也無事的,只是因為坐在這裡實在是無聊,才想著找個借口自己溜掉的,可是現在李二同志問到自己的事是否著急,自己要是說是急事吧,還真怕李二同志接著往下問,有什麼事情有如此的著急,到那個時候,自己要是說不出來,可就成了欺君了,要是隨便說一個事情出來,王珂一時還真找不出有什麼事情是顯得很急的。
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王珂也只能是順著往下說了:「啟稟皇上,臣的事倒是不太急,只是臣不知道臣現在在此有什麼事可做,所以想著回去作自己的事情。如果皇上又什麼訓示,還請皇上示下!」
王珂這樣說也實屬無奈,話都說出去了,這事急不能說,總不能就老實的回答沒事,是自己在這裡坐著無聊想溜之大吉吧,只能順著李二同志的問話來回答了,要是不急吧,那自己也就太明顯了,只能說個不太急,這話可就有講究了,說急吧也不用馬上就去做,說不急吧,這事也是可以早做早了的,說起來也就是模稜兩可的話……
那意思也很明白,你李二同志如果找自己沒事呢,自己就可以走,要是有事,自己就留下來,也沒有什麼不行的,反正自己現在坐在這御書房裡,要走要留也就是李二同志的一句話,就算自己十分的不情願留在這裡,只要李二同志不開口讓自己走人,自己也是萬萬不敢站起來就直接離開的。
李二同志當然不知道王珂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了,只當是王珂掛念著自己的事情呢,心裡也對於王珂這種一心做事的行為很是欣慰,語氣溫和的說道:「今日朕喚你過來,並非是因為泰兒這些集注印製成功的事情,而是朕與諸位愛卿有事商議,讓你也來聽聽,有什麼主意也可以說說,讓朕也多一個思路的,你且坐在那裡等會,待朕與諸位愛卿看過這些你印製的集注以後,我們就開始商議。」
這一下李二同志是把今天叫王珂過來的事給說透了,王珂也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今天自己進來就看到長孫無忌他們也在場,開始自己還以為是李泰要向李二同志先上印刷好的集注,李二同志特意叫他們來看看的,原來是有事相商啊,而自己也是李二同志有意叫過來的,這一下,王珂只能是坐在那裡,什麼也不想,更不能提自己要走掉的事了。
王珂就這樣無聊的坐在那裡,李二同志面前,王珂也不敢太放肆,想動一下也只能是微微的挪動,完全沒有平日裡那樣的大動作,弄得王珂心裡是厭煩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李二同志揮手讓內侍收好桌子上的東西,準備接下來和自己這些管理朝政的大臣們商議事情,王珂都已經快要昏睡過去了,要不是王珂不斷的在心裡提醒自己,這個時候不能睡,這是在李二同志的御書房裡,自己睡過去了就是死罪,要掉腦袋的,再加上用手不斷的掐自己的大腿,用痛感來強迫自己不能入睡,王珂估計早就睡醒了幾次了。
現在一聽到李二同志招呼大臣的聲音,王珂連忙坐正身子,使勁的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以面對李二同志有可能對自己的問話。
這個時候的李泰,在得到李二同志的誇獎以後,也正向著李二同志躬身行禮,準備退出御書房回府,倒不是李泰不想留下來聽聽這些人要商議很忙,而是他知道,現在自己還不是朝廷的大員,對於朝廷中的大小事務,自己是沒有資格聽到的,與其強留下來,讓李二同志把自己攆走,還不如自己懂事的自行離開為好,這也能讓自己在李二同志的心理留下一個懂事的印象,對於自己以後的動作也是有好處的。
李二同志一直目送著李泰走出御書房的大門,才把自己那飽含歡愉的目光給收回來,向著屋裡坐著的一幫大臣說道:「今日請諸位愛卿前來,是朕以為,這又是一年開始了,我大唐在軍事方面現在也沒有什麼大的戰事,我們是不是應該關注一下我朝百姓的生活了,常言說得好:這一年之計在於春。眼看著這北方地區馬上就要開春,南方地區也已經是春意盎然。朕這幾日所看到的奏折,也多是匯報各地的種植情況的,不知各位愛卿可有什麼想要說的,現在說出來,大家也好評議一下才是。」
李二同志說完話,眼光又再一次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他是想著看看自己說完以後,有誰會站出來說話的。
王珂一聽李二同志這話。心裡就開始暗暗叫苦,自己可是對這方面一點也不知道啊,平日裡自己做事,都是遇上了什麼才想著去解決,而且也都是與軍隊裡要用的東西相關的,一旦遇到戰略的問題,自己也是躲到一邊,什麼也不敢說,畢竟這都是需要真才實幹的,自己那點本事,要想站出來說什麼,可就只能是張著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現在這有關政務方面的,自己更是一竅不通了,要是一會李二同志要自己說說自己有什麼想法,那可就真的是露餡了,自己可是一點也不明白,什麼也不知道啊,連說什麼,怎麼說都清楚,在這些常年處理政務的老不死面前,要想胡說八道一番,那肯定也是不行的,一張嘴別人就知道你說的靠不靠譜,這不是難為自己嗎?
王珂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感到全身上下冷汗直冒,他真的是害怕李二同志一張嘴,叫到自己的名字,那自己可就要出醜了。
王珂想歸想,可耳朵還是一直都豎著的,他可不想錯失任何一句這些老不死所說的話,現在這些老不死只要開口說話,那必定是和李二同志所說的話是有聯繫的,自己聽到耳朵裡,就牢記在心裡,這幾個人說話以後,要是李二同志叫到自己,自己也可以把這些老不死的所說的話綜合一下,隨便的說出來,估摸著要把今天這事搪塞過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說的只是表面文章,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東西,至少也能和今天的話題有點聯繫,要是出醜也不會是那樣的徹底,起碼還能給自己留一點顏面不是。
看到這幾個老不死的樣子,王珂也看得出來,李二同志他們以前也應該是經常這樣做的,李二同志一說完話,這幾個老殺才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就各自的開口說了起來,講話的內容也都是關於開春後春耕的事情,什麼地方去年的收成不好,是因為什麼原因,今天應該什麼;有的卻是說了,什麼地方送來奏折,糧種短缺,是不是從什麼地方調撥一些過去,什麼地方又出現了耕牛和農具不夠,是不是讓官府給調劑一下。
林林總總,聽得王珂是滿腦子一團漿糊,他沒有想到,在這堂堂一國皇帝的御書房裡,居然說得就是這些事情,和王珂以前想像中的國家大事可是完全不同的。
不過細想過來,王珂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對的,國家國家,國就是由一個個的小家組成的,沒有這些家,何談國呢,家過不下去,國也就沒有了生存的基礎,這些看似小事,實際上可是關乎民生的大事,這些國之重臣,坐在這裡談論這些事情,也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了。
王珂現在就想一個勤奮學習的學生,所有說話的老不死都是給他授課的老師,王珂的眼睛是死死地盯著每一個說話的人,把他們所說的沒有句話都牢牢的記在心裡,就算是一時無法領悟的,也是先記下來再說,等到自己回到家裡再去慢慢的體會,實在是不能想明白的,自己也可以直接去問王硅,方正在王硅面前,自己也不怕丟醜,因為王珂很清楚,王硅對於自己不懂得地方,只能是耐心的解釋,絕不會譏笑自己的,對於這點,王珂還是很有把握的。
也不知道李二同志今天讓王珂來是打著主意讓王珂學習還是一討論起來,就忘記了王珂的存在,就算是要點到誰的名字問一下什麼,也都沒有叫過王珂一次,這倒是讓王珂坐在那裡能安心的聽著。
不過王珂也知道,不能因為李二同志個沒有叫到自己,自己就能有半點的鬆懈,李二同志一開始就說過,今天叫王珂過來,也是要聽聽他的看法的,要是王珂這個時候不專心聽課,一旦李二同志問到自己,那可是一點也回答不出來的了。
自己本來就不懂,還不能把這些人說過的話重複一遍,那自己可就是太不長進了,也會讓李二同志對於自己很失望的,自己以後要想讓李恪成事,也必定會有不小的困難,這都是王珂不願意看到的,更不願發生的!
對於這些人所說的,王珂真的是萬分佩服,以前面對軍方的那幫老殺才,王珂就覺得很了不起了,對於什麼戰事,都能有一個很詳盡的看法,對於行軍路線,兵力配置更是張口就來,王珂知道,這些也都是老不死們用命從戰場上換回來的經驗,可是這些老不死的,也沒見他們種過地,下過田,,說起這些事情來卻也是頭頭是道,至少在自己這個外行聽起來還是很有道理的,不像自己,要說到這些事情,那可是什麼也不明白,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實在的,王珂在後世的時候,對於農田里中的莊稼都認不全,現在要他說什麼,那肯定就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何況王珂也知道,現在有好些自己知道的東西,都還沒有輸入到中國來,要是自己張嘴亂說,那可真的是要貽笑大方了,現在對於自己,就是學習,別的,自己可就不能去冒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