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跟著王硅兩夫妻進入內堂,卻見地上放著一塊塊一平米見方的坐毯,每張坐毯前都有一張矮几。
王珂知道,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桌子、椅子什麼的,這個時代的人所謂的坐其實都是跪,也不多問,隨著王硅兩人跪坐下來。
王硅坐下後清清嗓子,慈愛地看著王珂說道:「珂兒,這麼多年你怎麼過的,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給為父和你娘說說。」
王珂理理思緒,把自己剛才已經編好的一套說辭慢慢說了出來:「孩兒當年出去玩耍,不知不覺就走得遠了,在山裡轉著轉著就迷了路,轉來轉去都找不到回家的路。這個時候卻碰上了一隻狼,我嚇壞了,就拚命跑,可跑到你們發現我鞋的地方還是被那隻狼追上了,眼看我就要被那隻狼咬死的時候,我師傅正好路過才救下了我。當時我都已經被嚇暈過去了,師傅也不知道我是誰,只好帶著我一邊給我療傷一邊向西走。等我傷好的時候我們已經出了大唐的國境。我那時候小再加上被嚇得不輕,也說不清楚我到底住在哪裡,於是就跟著師傅一路去到極西之國。師傅教我讀書,學本事,直到去年他老人家去世了,我才向回走。今天我終於找到你們,找到家了。」
王珂只是簡單的說了一番,畢竟他知道不能說得很仔細,簡單點才不會出現大的漏洞,太詳細的去敘說反而容易讓人不能相信。
言多必失嘛,這個道理王珂還是知道的。
王夫人聽得王珂這麼地講述也已經是哭得一塌糊塗,兩隻眼睛牢牢地落在王珂身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硅聽完王珂的這番話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多虧了你那師傅了,要不然我們王家可就……」
王珂知道王硅還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連忙接口道:「是啊,全靠師傅就7下了孩兒的命,不然就不會有我們今天的團聚了。」
王硅點點頭說道:「你那師傅叫什麼名字?他去世以後的後事你可給他安排好了嗎?我們家還是應該給他立個牌位以感謝他的大恩呀。」
王珂心想:「我就這麼一說,好給自己的來歷有個說法,這牌位就算了吧,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想是這樣在想,嘴裡卻另說道:「我師傅是出家之人,已不問世事。他常和我說,名字只是一符號爾。人去名消,只要心中有佛,不用講究這些俗禮的。在師傅臨終前就和我說過,讓我回來後不要做這些虛無的事情,自己要以天下的蒼生為念,多做實事。要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胸懷,才不愧為他教導出來的徒弟。」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王硅聽得不由讚歎起來:「好呀,這樣的境界,可以看出你師傅是高士呀,可惜不能為為朝廷出力。也罷,就依你師傅的心願吧,只是你不能忘記你師傅對你的養育之恩呀!」
「孩兒記得,決不敢有忘師傅的恩情。」王珂動動已經開始因為久跪而開始發麻的雙腿說道。
王珂看著王硅二人這樣跪坐很是適應的樣子,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爹娘這樣坐著沒有感覺有什麼問題,比如說腿麻、腰酸背痛什麼的嗎?」
王硅和夫人對望了一眼回答道:「偶爾時間長了會這樣,可是千百年來都這樣傳下來的,難道珂兒有什麼問題嗎?」
王珂連忙回答道:「孩兒久居極西之國,對我中土這種習俗已不大習慣。不過不論從舒適的角度還是對人的身體來說,極西之國的方法似乎都要比我們這樣要好一些。」說完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王硅的反應。
「哦,那珂兒說來聽聽有何不同呢。」王硅聽到王珂這樣說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王珂見王硅並沒有生氣,膽子也壯了起來,趁機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已經麻木地雙腿一邊說道:「雖然我們這樣的坐法已經有上千年,但這樣久坐必會讓讓人的血液流通不暢,神經系統受到壓迫。時間一長,坐著的人就會感到腿部麻木,甚至有的時候因為感覺無力而無法站起……」
剛說到這裡,王硅打斷他的話問道:「血液是指的什麼?神經系統又是什麼?」
王珂聽到王硅的問話才反應過來,自己說得高興,順口就把現代醫學裡的名詞給帶出來了。只好先解釋一下:「神經系統就是……」
剛開口就不知道怎麼說了,畢竟西醫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現,而且自己也還是個半吊子,根本就沒辦法接受清楚。還好以前碰到這種場面也不少,腦子一急轉,就開始忽悠上了。
「神經系統就是我們說的經絡;血液嘛,就是我們平時身上受傷流出來的血水。在極西之國都這樣稱呼,所以我也習慣了。」說完看看王硅一副已經聽懂了的樣子,急忙接著剛才被打斷的話說下去:「極西之國那裡,無論是聊天還是吃飯,都是坐在椅子上,這樣不會壓迫經絡,有利血液流通,就不會出現剛才說的那種情況了。」
一番話說得王硅二人連連點頭,王硅想了想說道:「極西之國的這個椅子不知珂兒可能畫出樣子?如能給出圖樣讓木匠做出來試試也不錯的。」
王夫人聽得在一旁不停點頭,用希翼的目光看著王珂。
王珂微微一笑,心裡想道:「餓不看我是做什麼的,這件事也太簡單了。」想完對王硅二人一恭說道:「請爹娘稍候,孩兒去拿點東西,立即就把圖樣繪出來。」說完轉身出去,從車裡提出工具箱和自己的公文包。
王硅看著王珂從包裡拿出幾張打印紙,吃驚地問道:「這是紙?還有這麼好的紙?」
王珂很不以為然地說:「就是紙呀,爹有什麼問題嗎?」
王硅激動地問道:「珂兒,這種紙你會造嗎?」
王珂撓撓頭,為難地說道:「工藝程序倒是知道,但不能肯定,要試試才知道,但估計我朝的工藝水平達不到。這個先放放,以後有空再說,現在先把椅子的圖樣繪出來。」
王硅見王珂這樣說也就不再說話,點點頭看王珂繪圖。王珂從工具箱裡取出繪圖鉛筆和直尺,很快就把桌子和椅子的平面圖、立面圖、結構圖和連接點大樣圖都一一繪製了出來,還標注了詳細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