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十數個大同鎮刀盾兵從雲梯爬上銅柱關關口,那些刀盾兵多為麻錦麾下家丁,個個都是經過沙場的敢戰之士,身上披的也多是厚實鐵甲,對面那些纏著包頭,身披獸皮的播州土司兵哪是他們對手?不由節節敗退。
眼見銅柱關關口己是被打開一個缺口,銅柱關頗可一鼓而下,關下明軍都是軍心大振,戰鼓聲更為的激昂,海龍囤上的叛軍則是吃驚不小,在楊應龍的嚴令下,從各關支援的土司兵滾滾而來,在銅柱關上擠得一團,戰鬥越見慘烈起來。
可惜銅柱關下的地形確實不是進攻方可以展開兵力的地方,能爬上的雲梯的大同鎮刀盾兵畢竟不多,後續無力。在銅柱關上又增援了數百播州土兵後,攻上關口的數十大同鎮刀盾兵頓時被淹沒在人海之中,一些人苦戰而死,一些人見勢不妙,顧不得摔斷腿,紛紛從關口上跳下逃命。
很快的,靠在關牆上的幾架雲梯被紛紛掀落,接著是密密麻麻的播州土兵探出頭來,雨點般的滾木擂石擲來,沉重地砸在關口下密集的大同鎮軍中,激起一片的慘叫聲,在這樣的情形下,又算有山下大批的後備兵員支持也是大勢己去,麻承勳部的第一次進攻浪潮不得不遺憾地退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情況,銅柱關上土兵們一片歡呼,不過隨後他們都是虛脫地癱坐在地,方才明軍犀利的進攻仍是讓他們心有餘悸。山下觀戰的明軍們則是紛紛暗叫可惜,不過大同鎮軍的戰力還是讓他們佩服不己。
此次大同鎮明軍第一次進.攻的千餘人中,單傷亡己近兩百人,更折了一把總與百總,在此時的大明軍隊中算是很大的傷亡率了,放在眼下的西南各省的明軍,就算他們進攻千人有傷亡數十人,也早己潰敗下來。特別是傷者死者大多血肉模糊,播州亂軍的滾木擂石太厲害了,造成的傷亡也太殘酷了,讓人心寒之極,能忍住這種恐懼無畏進攻,光光這一點,大同鎮軍的精銳之名,己是坐得結實。
麻承勳部前哨軍第一次進攻敗.退下來後,進攻軍士們有些喪氣地退往一旁休息,不過所見卻皆是豎著大拇指迎接他們的友軍人群。輜營的輔兵們也是流水般的端上熱水好肉好酒慰勞他們,眾人眼中也滿是敬佩之意,如此悍不畏死,果然是敢戰之勇士。而大批的軍中醫士們也是紛紛上前救治傷員,黃來福此次領軍來播,自然是隨行來了大批的醫士,有效地減輕了軍中的傷亡率。
雖然自己部下沒有一鼓而下.銅柱關而讓陣後的麻錦有些遺憾,不過自家兒郎有如此表現,也足以讓他自豪了,相信經過此戰後,可以徹底地堵住西南各地明軍對他們的冷語與非議。部下的傷亡雖有些讓他心疼,不過他老臉上沒什麼神情,只是一揮手,立時旗號戰鼓聲響起,又一輪的進攻開始了。
……
山下的百餘門明軍火炮又是鋪天蓋地對銅柱關.一陣猛轟,轟得整個關口似乎都在搖晃,關上的一片血肉橫飛。在炮火將停時,在一片驚天動地的「萬勝」聲中,麻承勳部前哨軍又組織一次密集的衝鋒,如海潮一樣往銅柱關湧來!
麻承勳親自領軍沖在隊伍中,高高舉著佩刀,身旁.幾個親兵高舉麻字大旗,努力吶喊著。在他身後前面,同樣是密密麻麻的旗幟,人人臉上都是漲紅。自己的領參將都如此勇猛,各將官們也是豁出去了,高舉著刀劍沖在了隊伍的前面,排山倒海般的衝擊讓人心驚。
明軍如此威勢,讓銅柱關上的土兵們都是臉上.變色,各人內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股恐懼之意。很快,麻承勳部前哨軍又一次衝到了銅柱關前,雙方在關上關下又展開了血腥的肉博與爭奪,銅柱關上刺鼻的硝煙味還未散去,又瀰漫開了嗆人的血腥味……
一次又一次,明.軍對銅柱關的進攻接踵而來,進攻敗退後又用火炮轟,轟完又是潮水般的衝鋒。在麻承勳部的前哨因傷亡過大而下去修整後,麻錦又組織了二哨,三哨,四哨的進攻部隊,一浪接一浪的波濤,似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拚命衝上來的明軍與銅柱關守軍絞在一起,拚命的殺!關上關下己是血流成河,殘缺的屍體到處都是。經過數次的猛烈轟擊,銅柱關上的箭樓早己被明軍的火炮與火箭轟塌燒燬,關牆也被轟塌數處,關上守軍傷亡更共達到數百人。
終於,在銅柱關爭奪戰延續到中午時,一片驚天動地的「萬勝」聲,一桿麻字大旗在銅柱關上升起,一個接一個的明軍士兵湧上關口,銅柱關被明軍戰奪下來,關上的餘者亂軍狼狽逃回山上諸關。
……
銅柱關的攻佔讓明軍上下一片沸騰,軍心大振,黃來福也下令重重嘉獎大同鎮軍。正所謂一家歡喜一家憂,銅柱關被佔,海龍囤上的播州亂軍則是一片的恐慌,楊應龍暴跳如雷,斬了銅柱關的守將總領,又加固了餘者諸關的守衛,防止明軍的繼續進攻。
第二日,麻錦又繼續請戰,領兵攻取鐵柱關。鐵柱關位於溪谷之地,關前地勢平緩,在這裡,大同鎮軍沒有了亂軍那可怕的滾木擂石威脅,不過由於楊應龍的嚴令,加上鐵柱關上又增派了大批的援軍,所以攻關戰鬥仍是非常的激烈與血腥,雙方在關上關下反覆爭奪。
明軍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將一百五十餘門大炮搬到了鐵柱關前地帶,在火炮的一次次轟擊下,加上大同鎮軍的一衝衝突擊惡戰,經過兩日的血戰後,大同鎮軍終於又攻下了鐵柱關,並斬數百,奪取了關後的上山之路。
不過由於奪取兩關的血戰,大同鎮軍隨黃來福來播的五千人中,己經傷亡近千人,可說是傷亡巨大,無力再戰了。不過他們的戰力與成果,還是博得了海龍囤周邊二十萬明軍的誠心佩服。黃來福讓他們修整的同時,也下了大批的物質加以犒賞,戰後也會為他們請功。
大同鎮軍的戰果讓山西軍上下心癢難撓,包含黃來福的兩個姐夫在內,紛紛向黃來福請戰。
此後幾日的戰事,便是圍繞鐵柱關後歇馬台一帶反覆展開。到了歇馬台這一帶,己近海龍囤中圍,山勢越來越險峻陡峭,許多石階都是修於山脊之上,旁邊不是溝壑,就是懸崖,特別是飛虎關前的天梯,更是進攻一方的惡夢。
這一帶攻取的難度己是銅柱關與鐵柱關的數倍,每次明軍進攻,都是關上山上滾木擂石如雨而來,讓人閃無可閃,稍不注意,被滾石沖壓過,不是血肉模糊死去,就是跌落溝壑懸崖,落個屍骨無存的結果。
此次隨黃來福來播的山西軍一萬人中,除了有數千人是黃來福的來福營、五寨營及鎮虜營家丁及嫡系軍士外,餘者還有數千人是山西鎮各堡各營的甲等軍,戰力甚至比大同軍還精些。
他們流**擊,每次衝鋒的氣勢都讓播州守軍膽寒。先前那只攻取了銅柱關及鐵柱關的大明軍隊己經讓播州亂軍吃驚不己,明軍中竟有如此精銳的部隊,在大同鎮軍撤退下去了,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大同軍剛去,接著又出現了如此多與他們一樣彪悍的軍隊,雖旗號不同,但戰力甚至還更強些,怎麼能不讓他們害怕?害怕之後是瘋狂,每次山西軍各部一進攻,守台守關總領便是聲嘶力竭的喝叫,更多的灰瓶炮子打來,帶走了更多的生命,這一帶的每一級石階,上面可說都沾滿了山西將士的鮮血。
激戰中,黃來福的兩個姐夫都是受了傷,不調養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了。
在這樣的反覆血戰下,幾天之後,山西軍終於攻佔了歇馬台一帶,逼近了飛虎關。
不過經過這樣的殘酷血戰後,山西軍也是傷亡嚴重,無力再攻關作戰,對飛虎關前的天梯也是無可奈何。在這樣的情形下,黃來福的家丁及嫡系軍士出戰,己經是勢在必行。
……
萬曆二十八年九月二日,下午。
飛虎關天梯前,己是一片的屍山血海,從清晨起,明軍對飛虎關的攻擊便是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斷。領軍攻擊的正是黃來福的親衛來福營,勇猛的突擊,閃亮的刺刀,悍不畏死的氣勢,成為守關播兵的惡夢。
飛虎關前的天梯便如泰山南天門的十八盤一樣,台階陡峭而巨大,在這裡,以來福營軍士之精,想要一步一階也絕無可能,大大限制了衝鋒效果。而且在這種地形中,先前攻關火炮的支持也無可能,靠全士兵血戰肉博。每次將士衝鋒,從飛虎關滾石庫上投擲來的滾石,加上關上各樣的灰瓶炮子擂木,如雨點般打來,激起一片片的血雨。
但是那些衝鋒的將士仍然神情堅定,來福營的麥穗旗仍是一次閃閃耀在飛虎關守軍的眼前。比大同軍與山西軍更為堅定的作戰意志,犀利的燧火銃,奇特閃亮的刺刀,每次衝鋒傷亡近四成仍死戰不退的武勇,讓飛虎關守軍膽寒之下,己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飛虎關的守關總領在一次次的殘酷血戰後,己是神情麻木,這是一隻什麼樣的軍隊,那奇怪的麥穗旗,那奇特的火銃,火銃口奇特的尖刺,無不閃耀著死亡的寒光,海龍囤諸人及飛虎關總領本以為前幾天的明軍攻關部隊己是明軍中最精銳的存在,但與眼前的軍隊一比,卻是差得遠。難道他們是傳聞中明人總督黃來福的親將家丁?
明軍又一次的衝鋒開始,顧大刀身先士卒,領軍衝在前面,雖然他身上己是負傷多處,但卻更激起了他的武勇,揮舞刀刃,冒著關口上的滾石,只是義無反顧地往前衝。在他身後,是同樣一個個視死如歸的來福營將士,手上拿著燧火銃,上面是根根雪亮的刺刀。衝鋒中銃口上不時冒出火光與硝煙,打得飛虎關上的土兵紛紛掉下關來。
經過明軍一次次的衝鋒與血戰,關上的播州土兵己是喪膽,那滾木擂石的反擊大大無力。顧大刀很快領著這數百人衝到了城門與關牆下,密密麻麻的火銃對準了關口城牆,在銃口冒出的一陣陣火光硝煙中,關上的土兵們被打得頭都抬不起來。
一架架的雲梯豎起,在顧大刀的帶領下,一個個身披鐵甲,膀大腰圓的來福營士兵爬上關牆,他們久經戰火,手上拿著上了刺刀的燧火銃,不但火銃的擊度極快,而且刺殺犀利,每人身上又至少插著三、四根銅把手銃,隨時可以擊,對面僅穿著布衫或是獸皮的播州土兵哪是他們的對手?明軍一湧上來,他們不由節節敗退。
來福營將士一個個爬上關口,飛虎關被打開的缺口越來越大,一次次的血戰讓飛虎關守軍早己處於崩潰的邊緣,加上湧上關來的明軍越來越多,守關總領又被顧大刀一銃打死,突然大叫一聲,眾土兵崩潰四散而逃。
此時飛虎關城門後雖然還有一個巨大的甕城,可以作為阻擊明軍之用,但此時飛虎關上的守軍哪還有戰心?一些人投降,大部則是紛紛往山上飛龍關逃去,連飛龍關上前來支援的援軍也阻擋不了這種潰敗的步伐,最後來福營的麥穗大旗高高地插在飛虎關城樓上,一日血戰後,飛虎關落在了明軍的手中。
飛虎關大捷自然讓明軍上下一片沸騰,以飛虎關之固之險,只一日後,便讓明軍奪下,而且還是堂堂正正的血戰而奪,似乎沒有任何關口能阻擋他們進前的步伐,所謂「堅不可摧」的天險之地,在他們腳下,也成為一個笑話。而如此險關一日被奪,讓海龍囤諸人膽戰心寒下,也起了害怕與明軍接戰的心思。
經此血戰後,黃來福的家丁營及嫡系營雖然傷亡不小,但經過戰火的洗禮後,他們的戰力戰心也有了一個質的飛躍。雖然黃來福對部下的傷亡頗為心疼,不過他認為這種惡戰還是對自己軍隊有好處的,這種付出是值得的。
九月四日。
經過一日修整後,來福營將士又與播州土兵爭奪通往飛龍關的龍虎大道。這龍虎大道全長約一里,雖然路況崎嶇險要,不過也談不上陡峭,播州土兵對明軍殺傷力巨大的滾木擂石派不上用場。
所以楊應龍雖然派了心腹親將領一部海龍囤最精銳的土兵依路防守,不過在來福營將士犀利的燧火銃及虎蹲炮齊射猛轟下,加上幾次刺刀突擊,他們的防守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來福營將士的傷亡輕微,只受傷幾人,以輕微代價奪取了龍虎大道。這個成果也讓黃來福若有所思,如果敵方不是依地勢讓己方軍力戰力揮不開的話,在平原之地上,大明沒有幾隻軍隊是自己燧火銃部隊的對手。
九月五日。
來福營及五寨營,鎮虜營一部將士進攻飛龍關。飛龍關比飛虎關更為險峻,更為重要,在城門上,還有楊應龍親筆手書飛龍關三個大字。雖然明軍的攻擊讓海龍囤上下膽寒,不過在楊應龍的嚴令下,而且楊應龍也放出風聲,如明軍攻破海龍囤,將會對守關兩萬土兵,囤內十萬隨軍眷屬及播民展開報復,這種恐懼也讓海龍囤餘者幾關守軍沒有了退路。
殘酷的撕殺圍繞飛龍關前狹窄的通道山梁,還有關上關下展開。在關前的山梁一處,明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運送上來的十數門火炮對飛龍關的城門展開猛轟,另有數十門虎蹲炮也就近對攻關將士展開支援。猛烈的炮火鐵丸將飛龍關上的石牆砸開數道缺口。
雙方在關上關下反覆爭奪,雖然飛龍關地勢反而比飛虎關更為險峻,不過依飛龍關的地形,這裡滾木擂石反而所用不多,雙方依靠的反而更多是短兵相接的肉博勇氣。
這種肉博,反而是來福營諸將士所擅長的,不說他們的燧火銃讓守關土兵傷亡重多,無可抵擋,就是在雙方的肉博戰中,不論是來福營等將士中的刀盾兵還是火銃手,論戰力與裝備,都是播州土兵們遠遠不如的,他們因恐懼而爆出來的血勇,遠遠不能抹平雙方實力的差距。
飛龍關這種地勢不利於攻方兵力展開,從雲梯上爬上飛龍關城牆的來福營將士面對的情況都是敵眾我寡,不過在這些身披鐵甲,膀大腰圓的職業戰士面前,就算是四、五個播州土兵面對一個來福營戰士也討不了好去。雖然艱難與殘酷,但是飛龍關的缺口還是一步步被打開,越來越多的來福營戰士爬上城牆,敵我雙方肉搏攪混成一團,在關內各處展開拉據爭奪,特別是城門一帶,作戰更為慘烈。
最後當飛龍關聯接石門的石軸被緩緩推開時,驚天動地的「萬勝」聲響起,密密麻麻手持閃亮刺刀的明軍戰士從城門處湧入關內,飛龍關的攻佔成為事實!
……
飛龍關的佔領讓楊應龍等人感覺到了末日的來臨,如此險關都阻擋不了明軍的步伐,餘下兩關又有辦法嗎?海龍囤上下人心更加渙散起來,恐慌之情瀰漫各地,更有一些土兵悄悄下山向明軍投降,情況對明軍來說似乎一片大好,海龍囤平定就在眼前。
不過此時在黃來福這邊,他情況卻好不過哪去,就算黃來福征戰多年,其心似鐵,這些天下來,也為部下的慘重傷亡而心驚。自己家丁及嫡系軍士四千餘人,攻佔了飛虎及飛龍關後,傷亡竟高達七百餘人,自己領軍參加萬曆三大征,多年來傷亡以此為最。要知道,這些都是隨自己征戰多年最精銳的士兵。
而在黃來福面前,還有朝天關與飛鳳關,這屬於海龍囤的核心內城,單單朝天關的石牆就高達十五米,連雲梯的架設都非常困難。圍繞這兩關內外的,還有眾多的月牆、土牆、敵樓等,形成一系列非常牢固的防禦體系。黃來福相信自己的軍隊可以攻下這兩關,不過也可以想像到時的傷亡情況,難道自己要將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都在這裡打光嗎?
他將目光瞄向了海龍囤的後山之地。後山有三關,分別為萬安關、西關、後關,三關關口內都建有耳室與甕城,其城牆的高度厚度都不次於八達嶺長城,不過後山地勢還是比前山要緩一些,黃來福決定從前山與後山同時入手。
九月七日,黃來福調總兵馬孔英與吳廣攻取後山三關,大批的明軍集於後山大板水地方,準備從該地攻關。
馬孔英頗有急智,知道硬要攻取關口會傷亡慘重,便想出一計謀,命軍士每晚趕一大群羊衝向三關之地,以為麻痺山上土軍,土軍誤以為明軍攻關,便匆忙應戰,結果第二天起來現關前成群的死羊。每晚如此,幾日下來,三關守軍疲憊不堪。
而在十日晚,經過幾日平靜後,黃來福親將楊小驢親自率領兩百敢死將士,趁夜爬上了朝天關的城牆,古時夜戰稀少,因為當時軍士大多營養不良,很多人都患有夜盲症,晚上不能視物,不過對於營養良好的黃來福麾下親兵家丁來說這些卻不是問題。
朝天關守軍沒想到這一點,加上四更時間眾人大多鼾睡,楊小驢領軍輕易爬上城牆,斬殺了城牆上的眾多土人守軍,打開城門,樹幟鳴炮,城門下大批的來福營將士湧入關內,關上守軍大驚潰散。飛鳳關內的楊應龍從夢中驚醒,顧不得飛鳳關下大批哀求的朝天關敗兵,下令緊閉關門,防止明軍趁機襲取,並在四周點起了大批的火把,將飛鳳關一帶照得燈火通明。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楊應龍也知道自己滅亡就在當日,十二日清晨,海龍囤下明軍全線起攻擊,很快,後山的萬安關與西關被攻破,中午時分,楊小驢身先士卒,親自領軍攻打飛鳳關,此時播州土兵己經沒有了背水一戰的銳氣,關城似乎隨時可破。
當晚楊應龍散重金希望招募數千勇士出關偷襲明軍,但山上數萬土兵卻都是臉色慘白,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應和。楊應龍心灰意懶,親自提刀巡壘,看四面火光燭天,不由傍徨長歎,回宮後摟著自己兩個愛妾只是流淚。
十三日,明軍又大舉攻城,中午時分,在一片的「萬勝」聲中,楊小驢領軍攻破了飛鳳關,而在此時,後山的總兵馬孔英與吳廣也攻陷了後關,兩路大軍浩浩蕩蕩進入海龍囤內,依次佔領飛鳳關內的養馬城、老王宮、新王宮、總管廳、軍營、校場、金銀庫、火藥池等地,並生獲楊應龍兒子楊朝棟、楊兆龍等叛將百餘人。
楊應龍跌跌撞撞回到他的宮殿,倉皇同兩個愛妾自縊,並放火自殘,總兵吳廣從火焰中將其屍體搶出。
十四日,黃來福下軍令,阻止了將士對海龍囤內的報復性殺戮,除了清點所獲物質外,還將被俘的海龍囤土兵及播民十餘萬押往重慶府,等候進一步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