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月。
「曉雲,時光冉冉,烏飛兔走,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聖誕節了,這日子,也過得太無聊了。」王大胖舒服地半躺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歎息道。
「日子過得無聊?」坐在他對面,正幫他整理文件的莫曉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柳眉一挑,「這個世界上,哪有像你這樣的電視台負責人?居然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一個第一次當導演的人,什麼都不理。幸好你走運,那個丁昆還真的有幾下,無論是製片、導演、編劇、與演員溝通等等都很有一手,一切還進行得妥妥當,但你這樣當個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也不太好吧,有空你最好還是要巡視一下片場。」
王大胖哈哈大笑,挺直身子,高聲問道:「曉雲,你知不知道齊桓公?」
「齊桓公?是春秋時候那個皇帝嗎?」莫曉雲眉頭一皺,「你無端端提起他幹嘛?」
「他最多就一個王,哪是皇帝?在秦始皇以前,中國歷史上,是沒有皇帝這個稱呼的。」更正了莫曉雲話語中的錯誤後,王大胖這才晃晃悠悠地繼續道,「齊桓公原來的名字叫小白,他的手下有一個超級牛人,名為管仲,他是一個三流的軍人,二流的商人,卻是第一流的丞相。齊桓公當年,就是把所有的軍務政務等大小事務,全部都交給管仲來管理。而且他還稱管仲為仲父,就是叔叔。有一次,手下的人到齊桓公那請示工作,齊桓公就說你去問我叔叔,再來請示工作。過了不久,下人又來請示工作。齊桓公又說,你去問我叔叔,不用來問我。旁邊有一個人就擔心了,勸齊桓公:你有什麼事就問管仲,有什麼事都問管仲,你這個國君,也當得太容易了吧?」
王大胖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一下,見莫曉雲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正瞪著杏目望著自己,忍不住嘿嘿奸笑兩聲,拿起桌上的茶杯,悠哉游哉地喝了一小口。
「幹嘛說一半不說一半,到底齊桓公怎麼回答呢?」莫曉雲鼓起香腮,不悅道。
王大胖又笑了兩聲,這才放下茶杯,接著道:「齊桓公回答說,這個當國君呢,說容易也容易,說難呢,也確實很難。在沒有找到仲父以前,我是很難的,而找到仲父以後我就不困難了。國君有難有易,有勞也有逸,勞在什麼呢?勞在找人,國君辛苦在什麼地方?辛苦在尋找人才,一旦找到了人才,他就安逸了。」
「我現在套用齊桓公的話,來回答你剛才的話,也是同樣適用的。」王大胖意氣風發,雙目熠熠生光,「當經紀人,當電視台負責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呢,也確實是不容易。經紀人有難有易,有勞也有逸,勞在找人,辛苦在尋找人才,一旦找到了人才,我就安逸了。」
「現在,我有了丁昆,他能製片,能導演,能編劇,還能當個客串演員,有這樣的人才,我還煩惱什麼呢,還用得著巡視嗎?」
說到這裡,王大胖又躺回到椅子上,懶洋洋地道:「所以,我的口號是,有丁昆,沒煩惱。我每天的生活內容,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車!」莫曉雲禁不住啐了一小口,「懶人的借口。」
「糟糕!」王大胖霍然跳起來,「我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什麼事情?」莫曉雲一怔,猜測道,「是關於憲哥的通告?傑倫的?還是電視台的事情?」
「都不是。」王大胖豎起食指,搖了搖,想了想又點點頭,「也算有點關係吧……現在該有憲哥主持的綜藝節目《HelloJacky》看,這是我每個星期都必定追看的節目。」
莫曉雲臉上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你說的重要事情,就是這一件?」
「對哦……」王大胖點頭道,「而且,聽說,今天會搞一個特別策劃,說要讓憲哥與程孝萱在電視節目上結婚哦!」
「真的!?」莫曉雲大吃一驚。
「是真的,也是假的。」王大胖瞥了莫曉雲一眼,頗為驚詫於她的反應,「據聞主辦方打算要在聖誕節搞一個特別企劃,讓程孝萱穿上婚紗,讓憲哥穿上禮服,一同主持節目,這只是搞搞新意思,提高一下收視率罷了,倒不是兩人真的要結婚。不過最近他們傳了很多緋聞,不排除他們日後真的有結婚的可能性哦,你不知道,當初憲哥第一次見程孝萱真人,那種著迷的反應……」
「你不知道……」莫曉雲輕輕搖了搖頭,「憲哥是不可能跟孝萱姐結婚的……」
「為什麼?」王大胖大愕,「為什麼他們兩人不能結婚?是身份問題?門不當戶不對?不會啊,以憲哥現在的身份、名氣、收入,有哪一樣配不起程孝萱呢?」
「不是身份的問題。」莫曉雲輕聲道。
「那是什麼問題?」王大胖不解道。
莫曉雲左右瞄了兩眼,確認房間沒人後,才輕聲問道:「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嗎?」
「當然!」王大胖大聲道。
「那麼……我——也——能!」莫曉雲一臉嚴肅。
「車!」王大胖滿臉不屑,「神神秘秘的,不說就不說,我自己看綜藝節目。」說罷,就自己拿起了遙控,打開了電視。
電視中,果然在播《HelloJacky》的特別版,胡宗憲一身白色的禮服,而程孝萱則穿上婚紗,一同主持節目。胡宗憲還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當唱到「輕輕的一個吻」的時候,他還藉故親了程孝萱幾下。
王大胖饒有興趣地看著節目,卻沒有發現,他一旁的莫曉雲,臉色早已漸漸變黑。
看完節目,王大胖關掉電視,轉頭對莫曉雲道:「曉雲你看,憲哥與孝萱姐男才女貌,天生一對,怎麼兩人不可能結婚呢?」
莫曉雲黑著臉,默不作聲,這時她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嘟嘟作響,她拿出手機,看了來電顯示,立時臉色一變。
她打開手機,把手機放到耳旁,小聲道:「喂,是薇薇姐嗎?那個節目,我也看到了……」
王大胖一臉茫然,心道:「薇薇是誰?我怎麼沒聽過?今天曉雲怎麼神神秘秘的?」
莫曉雲嘰嘰嘎嘎地講了幾句,放下手機,肅容道:「王大哥,薇薇姐要見你。」
「薇薇?薇薇是誰啊?」王大胖莫名其妙。
「薇薇姐姓張,如果冠上夫姓,她就叫胡張薇薇。」莫曉雲板著臉回答道。
「胡張薇薇又如何?」王大胖還是不解,「這個名字,我根本沒有聽說過。」
「你這個人啊……」莫曉雲白了王大胖一眼,「該聰明的時候呢,就很笨,該笨的時候呢,往往又很聰明。胡張薇薇,就說明了她的丈夫姓胡。姓胡,這你總該明白了吧?」
「姓胡又如何?」王大胖不以為然道,「這個世界上,姓胡的人多得很啊,像憲哥也是姓胡的呀……」
說到這裡,王大胖驀然醒悟過來,倏地站起來,張口結舌道:「你的意思……意思……意思,是那個薇薇姐,是憲哥的……憲哥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