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大宋!殺韃子——!”伴隨著城內城外的宋軍將士長聲怒號,已經殺得滿身是血的趙安鋼斧劈下,城固北門的門閂應聲而斷,一丈多高的厚重城門也瞬時間被城外宋軍撞開。如雷的歡呼聲中,密密麻麻的宋軍大隊蜂擁入城,潮水般掩向正在與宋軍敢死隊殺得難分難解的城固守軍。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從宋軍剛剛沖進城開始,招降的口號聲就一直沒斷過——當然了,這也是賈老賊教的,招降敵人不僅可以極大的避免自軍傷亡,而且還可以為煤窯礦山采石場增加壯勞力,所以楊亮節還沒進城就下達了必須喊招降口號的死命令。話雖如此,對蒙古苦大仇深的宋軍將士卻不肯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大部分人都是一邊喊著口號,一邊毫不留情的用刀子槍頭往蒙古士兵身上招呼,一刀比一刀更狠,而且是專門往要害處招呼,基本上只要砍實了,挨刀挨槍的蒙古士兵也就可以直接去蒼狼白鹿那裡去報到了——雖說漢中的蒙古軍已經幾十年沒和宋軍開戰了,可他們的祖先殺過四川百姓,勉強也算是父債子還了。
滿懷仇恨的宋軍將士要父債子還,這下可苦了城固城裡這些大部分沒上過戰場的蒙古軍新兵,基本上敢於攔在宋軍沖鋒路線上的,眨眼之間不是能被亂刀砍成碎片,就是被亂槍捅得滿身血窟窿,慘叫著摔倒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街道上,繼而被洶湧撲上的宋軍步兵踐踏成泥。而且更糟糕的是,戰場經驗短缺的城固守軍是在半夜睡夢中遭到宋軍偷襲,匆匆被將領趕出軍營迎敵時,很多人甚至來不及穿上盔甲和拿起武器,混戰之中,這些只穿著內衣拿著撿來的石頭木棍當武器的蒙古士兵簡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准備充分武裝到了牙齒的宋軍將士則象虎入羊群,刀鋒所到之處,蒙古士兵象割麥子一樣倒下,繼而被碾得粉碎,才短短片刻之間,城固北門處就彌漫起濃厚的血腥味。
“投降!投降!我投降!”不知是那些蒙古士兵帶頭喊起了投降,眨眼間,街道兩旁就跪滿了舉手投降的蒙古士兵,不少色目人干脆一邊大喊投降,一邊瘋狂砍殺蒙古同伴,捧著蒙古族士兵的腦袋跪到宋軍面前獻媚。而城固守軍本就軍心極不穩定,看到有人帶頭投降,後面匆匆趕來的守軍講義氣的撒腿就跑,不講義氣的則遠遠就跪地投降,爬在路邊等待宋軍士兵捆綁。
見大勢已去,白天還在抱定城亡人亡決心的藥樂罕也沒了勇氣抵抗,扔下軍隊帶著幾十個心腹親兵從東門出城,逃向金州方向。可惜楊亮節兵力充足,早在東門外布下埋伏,藥樂罕又傻乎乎的不知道換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結果剛逃出城就被幾百名宋軍士兵包圍,又有十幾個親兵被宋軍亂刀分屍後,藥樂罕還是乖乖的舉起雙手,大喊大叫道:“我投降!我投降!楊國舅說過,只要我在申時以前投降就不殺我,現在才丑時,時間還沒到!你們可不能殺我!”
主將藥樂罕尚且如此,就更.別說普通士兵了,所以城固之戰從半夜子時開始,寅時才剛到就宣告結束,城固的兩千守軍被殺六百余人,其他的包括守將藥樂罕都跪地投降,成為宋軍俘虜。而宋軍的傷亡幾乎微不可計,傷亡最大的趙安的敢死隊也才戰死四十余人,楊亮節效仿老師賈老賊,當眾頒了給敢死隊的獎勵,既鼓慰了功臣之心,又激勵了其他宋軍的戰意,使得宋軍這支偏師士氣為之大振。
天色微明,楊亮節將戰報匯報宋.軍漢中大營,收到這份戰報後,統率宋軍主力張鈺和高達二將既是高興又是難堪——楊亮節和趙安的偏師連戰連捷,已經拿下漢中外圍的兩大屏障,他們的主力卻寸功未得,雖說這其中有很多客觀原因,張鈺和高達面子上還是非常之掛不住。稍微商議之後,張鈺和高達重新給楊亮節軍送去一道軍令,要求楊亮節和趙安立即加強城固城防,做好迎擊蒙古軍紀侯援軍的准備。同時張鈺和高達也決定暫緩攻打漢中,一邊讓軍隊趕制損耗嚴重的攻城武器,一邊等待金州紀侯援軍的到來,做好圍點打援的准備。
…………
耐心的等待中,紀侯的金州援.軍距離漢中越來越近,二月十八日傍晚,紀侯的軍隊踏足洋州,進駐洋州境內的真符城,休整了一夜之後,出乎宋軍諸將的預料,紀侯軍竟然沒有立即向西,而是又在真符休整了一個白天,至到傍晚才向西進兵,連夜撲往漢中。接到宋軍斥候的偵察報告後,宋軍諸將都大為不解。
“紀侯韃子既然晝伏夜行?他打算干什麼?”包括宋軍.老將高達都猜不透紀侯的真正用意,“如果是在氣候炎熱的夏天,晝伏夜行可以讓軍隊少消耗體力,可現在才是春天,白天也沒熱到那裡去,紀侯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行軍方法?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詭計?”
“會不會是韃子收到了城固陷落的消息,打算在夜.間繞過城固直接增援漢中?”張鈺盯著地圖,計算著說道:“從路程來看,如果他的行軍度不變,明天晚上他就有可能抵達城固外圍,到時候他的軍隊借著夜色掩護,很有可能避開我軍阻擊,繞過城固直抵漢中。”
“有這個可能。”高達點點頭,同意張鈺的分析。高達.又建議道:“城固以東丘陵眾多,道路相當復雜,韃子如果想要在夜裡繞過城固,光靠楊亮節和趙安現在的兵力,恐怕是難以兼顧,我們何不派出一支援軍去給楊亮節,幫他守好城固各條要道?只要吃掉韃子的這支援軍,我們就可以騰出手來全力攻打漢中了。”
“高將軍所言極.是,那依你之見,派誰去增援漢中最好?”張鈺反問道。高達稍一盤算,說道:“讓邛應去,雖然這小子脾氣暴點,但是打硬戰最靠得住。”前面已經說過,紀侯軍隊的戰斗力絕非耶律朱哥軍的新兵可比,高達主動提出讓自己的嫡系去打這一場硬仗,可以說是真正的大公無私之舉,所以張鈺感激之余沒有絲毫反對,立即讓邛應率軍六千江西軍精銳出,到城固去協助楊亮節和趙安阻擊紀侯。
邛應帶著軍隊和張鈺高達的書信去了城固,得到警告的楊亮節和趙安立即加強了紀侯援軍的偵察,大批大批的宋軍斥候隊撒了出去,嚴密監視城固通往真符的每一條道路。可新的古怪又出來了,紀侯的援軍抵達洋州城(今洋縣)後,竟然又一頭扎進了洋州城休整起來,一天一夜都沒有動靜,並且全面封鎖了洋州城的每一道城門,讓宋軍斥候只能望城興歎,無法偵察城中敵人動靜。
“肯定有古怪,韃子肯定在耍什麼鬼花招!”這是高達和張鈺收到消息後得出的共識——但紀侯究竟在耍什麼花招,高達和張鈺卻又始終不得要領。無奈之下,高達和張鈺只得一邊派出快馬向賈老賊報告情況,一邊命令楊亮節等人以不變應萬變,繼續嚴密監視進駐了洋州的紀侯援軍,一有動靜立即匯報。
因為路程遠近的關系,高達和張鈺中午派出去的信使,直到半夜將近丑時方才返回漢中大營,並且帶回來了賈老賊的回信,正在營中巡營的高達和張鈺不敢怠慢,趕緊返回中軍大帳。進得帳內,高達和張鈺制止信使的行禮,只是搶過回信便一同觀看,可是只看得兩行字,張鈺和高達的臉色就變了。
“君玉,武起,見字如面。”信是賈老賊親筆所寫,很簡短,“汝二人所報之軍情,吾已知曉,紀侯韃子舉動反常,極有可能是聲東擊西之計!從其他道路繞過城固,直接增援漢中!吾與子聰大師分析,認為紀侯韃子虛兵進駐洋州吸引我軍注意,實兵走米倉山小道增援漢中的可能最大,汝二人須嚴防米倉山小道。賈似道字。鹹淳四年二月二十日。”
“米倉山?!”張鈺和高達臉都白了——米倉山脈位於城固以南六十裡,中間還隔著一條漢水,因為遠離洋州通往城固的官道,正是宋軍阻擊線的盲點所在。想到這裡,張鈺和高達同時吼了起來,“快!吹號點兵!”
“鐺鐺鐺鐺鐺!”不等張鈺和高達點起兵馬去填補這個漏洞,大營南面搶先響起鳴警的銅鑼聲,張鈺和高達臉色更是難看,趕緊沖出大帳向南張望時,卻見漢中南面火光沖天,隱隱還能聽到蒙古的軍歌聲和喊殺聲——那正是米倉山小道通往漢中的方向!
“報——!”一個滿頭汗水的宋軍傳令兵飛奔過來,滾下馬抱拳叫道:“啟稟二位將軍,紀侯韃子忽然出現在我軍南營,正在向漢中南門殺去,杜鴻將軍難以……。”
“韃子距離漢中南門還有多遠?”高達打斷傳令兵的求援,鐵青著臉問道。杜鴻派來的傳令兵擦去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哭喪著臉答道:“回稟二位將軍,紀侯韃子是半夜摸到我軍大營,直到我軍營寨門口才被現,我軍倉促迎敵,難以有效阻擊,小人出時,紀侯韃子距離漢中南門已經不到二十裡!”
“這麼近?”高達和張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都知道自己過於低估了紀侯的統兵能力。不等高達和張鈺二人再說什麼,漢中城中也是一聲炮響,南門吊橋轟然落地,脫裡赤親自率領蒙古鐵騎殺出南門,向南接應來援漢中的紀侯援軍,前後夾擊駐扎在漢中南面的宋軍杜鴻部隊。
事情到了這步,措手不及的宋軍再想完全阻止紀侯軍隊入城,顯然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不過被紀侯耍得團團轉的高達和張鈺當然不肯死心,親自點起兵馬雙雙殺往漢中南門,想要乘著紀侯急於進城的機會,狠狠殺他一批士兵,免得漢中城以後更加難打。可是張鈺和高達再次低估了蒙古鐵騎來去的機動性,等到他們率軍殺到漢中城下時,漢中守軍南門已經在拉起吊橋和關閉城門了——這意味著什麼,相信不用解釋了吧?
“娘的!”一貫穩重的高達氣得罵了一句髒話,沖動下幾乎想立即提兵攻城。這時,負責包圍漢中南門的杜鴻灰頭土臉的過來請罪了,杜鴻臉上還有一道新鮮的刀傷,顯然剛才是在剛才的戰斗中掛的彩,杜鴻向張鈺和高達雙膝跪下,磕頭說道:“末將無能,未能阻止韃子援軍入城,反而導致我軍傷亡近千,請二位將軍從重治罪。”
“杜將軍,這不怪你,是我們低估了紀侯。”張鈺歎了口氣,下馬雙手攙起杜鴻,更加垂頭喪氣的說道:“沒想到紀侯這個韃子這麼狡猾,竟然用聲東擊西之計把我們耍了。我們更笨,只注意著東面,根本沒想到韃子會從南面的米倉山小道摸過來,如果要追究責任,我才是在責難逃。”
“還有我也跑不掉。”高達也安慰杜鴻,又恨恨道:“終日打雁,今天算是被大雁啄了眼了。杜將軍你不用自責,這次阻擊韃子援軍失敗,我會和張將軍一起向賈太師請罪的,與你無關。”
…………
自怨自艾一番,張鈺和高達果真又寫了一份戰報,向賈老賊匯報戰況和請罪。快馬急馳,戰報和請罪書於二月二十一正午送到了賈老賊面前,看完這些東西,賈老賊並沒有大雷霆,立即下令治罪,而是淡淡的向張鈺和高達派來的信使說道:“回去告訴張鈺和高達,勝敗乃兵家常事,叫他們不用氣惱,只要堂堂正正給我打下漢中,這些責任就可以不用追究了。”
“小人遵命。”信使抱拳答應。賈老賊又補充一句,“順便再告訴他們,紀侯援軍入城,未必全是壞事,只要在漢中收拾掉紀侯,將來再收復金州就容易多了。”信使又答應一聲,詢問賈老賊再無回信,信使這才快馬趕回漢中大營。
信使走後,賈老賊轉向子聰苦笑說道:“韃子的金州援軍成功入城,這回漢中韃子肯定更有堅守決心了,這場攻堅戰也更有得打了。”說到這,賈老賊皺了皺眉頭,目光轉向南面的定軍山緩緩說道:“本來本官絕不會害怕打持久戰,可這定軍山韃子的存在,對我軍的糧道始終是一個重大威脅。為了謹慎起見,我們最好還是早點把這個釘子拔掉,這樣才沒有後顧之憂。”
“太師想要拔掉這個釘子?”子聰的陰陰笑道:“定軍山山高路險,正面強攻的話,我軍肯定傷亡巨大——以太師的性格,可是絕對不喜歡打這種仗的。”
“知我者,大師也。”賈老賊也是陰陰一笑,問道:“只是不知大師可有破山之計?”
子聰笑得更陰,湊到賈老賊耳邊低聲嘀咕起來。聽完子聰的缺德主意後,賈老賊有些猶豫,又問道:“劉整會上當嗎?劉太平倒還好說,可劉整那個狗漢奸比狐狸還滑,未必會中這個計吧?”
子聰又是一笑,陰陰說道:“第一次,劉整肯定不會上當,第二次,他也未必會上當,可是到了第三次,他想不上當就不行了。”賈老賊轉動著眼珠盤算良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
幾天的時間飛快過去,這一日,定軍山蒙古大營中,脫得赤溜溜的劉太平、劉整和唐笑三人正在被窩中打滾。雖說劉太平為人甚妒,獨占了唐笑許久時間,可架不住唐笑這個天吃星沒日沒夜的索求啊,很快就招架不住唐笑無時無刻的添夾吸吮,即便天天吃六味地黃丸也沒多大作用,後來欲求不滿的唐笑主動提起那日她在漢中城中大戰劉整和脫裡赤的光輝成績,劉太平好奇之下叫來劉整聯手一試,果然滋味非同凡響,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情景。(注)
“小美人,該換位置了。”劉太平松開唐笑的水蛇腰,拍著唐笑汗淋淋的香臀yin笑道:“快用你的小嘴給我含含,否則我可就要射出來了。”唐笑吐出劉整的活兒嫣然一笑,依言掉轉身體,可不等唐笑含住劉太平的命根子,劉整也還沒來得及進入唐笑的後門,帳外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和劉垓激動的叫喊聲,“大將軍,父親,熊夫人,好消息!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劉太平一邊揉著唐笑的乳尖,一邊懶洋洋的問道。劉垓激動大叫道:“宋蠻子的押糧隊來了!我們的斥候現宋蠻子從朝天嶺送了一批糧食過來,足足有三百多車,而且走的雞冠隘這條路,我們動手劫糧非常方便!”
“哈哈!終於來了!”劉太平光著屁股從床上跳起來,大吼道:“趕快召集騎兵,跟著老子去把宋蠻子的軍糧劫了!”
“大將軍,千萬不能上當!”劉整也推開唐笑光著屁股跳下床來,焦急叫道:“這肯定是賈似道老賊的引蛇出洞之計,騙我們下山!”
注:六味地黃丸一方出自宋代醫學家錢乙所著的《小兒藥證直訣》,絕對不是棒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