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贅婿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堅持什麼
    聶空不是君子,也從不否認私心大於公德。

    帶著小丫鬟初一,跟著一個不甘於落寂而死想要享受口舌之yu的老馬,放下了空間手鐲內多數食物後,離開了一號村。他們離開的時候,村裡並沒有特殊的反應,一些人還會在心裡暗暗竊喜,幾個腦子轉得快的發覺有些不對勁,想到了補給的問題。

    但這一切,已經與離開了村子的聶空無關,本來他還有些猶豫,是否自己撐到有強者來到讓出位置,讓新來的大人給自己引薦?有了老馬,他選擇了自己出發,他心裡有著太多的好奇,棄遺之地究竟有多大,究竟有多少的強者隱匿在其中。

    大能者有沒有,聶空相信絕對有,甚至他還從一次次狩獵中孕育的氣息感知到某些大事即將發生的不好預感。僅僅狩獵中就有數百位的真通靈天准大能出現,並且每一次狩獵聶空仔細觀察過,最少有三成的准大能是沒有出現過的,這意味著還有更多的強者隱匿在某一處,似乎在醞釀著某種定時爆發的大事件。

    五年的苦修,抵得上之前所有的修煉時間,也真正讓聶空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修煉,作為大家口中的天才,如此感受是難以形容的,突然間發現自己面對的東西都難了,都不再是自己得心應手的了,就如同做菜一樣,最初級只要熟了、味道適中,就算是會了。可要將每一道菜餚烹飪到jīng致。他確實需要足夠的時間一點點的進步。現在的聶空就處在這樣的狀態,長年累月積攢著,曾經的輝煌被摧殘的辟里啪啦。擁有著藍侵已經最快的修煉速度,再想如從前那般跨越式的階梯修煉,再無可能。

    心徹底的沉了下來,所有微微與好高騖遠搭邊的情緒都散掉,帶著一丫鬟一跟班,踏上了五年後的又一次棄遺之地探索道路。走出一號村的時候沒什麼留戀,到是升起了想要去看看屠神的想法,最後壓了下去。堅定踏上征程。

    依舊是荒蕪的荒原,寸草不生,除了沙粒和土坷垃外,地面還隱隱帶有乾裂。足有一年沒有下過『雨』。

    一隊搬運屍體的撿肉者艱難的行走在荒原上,乍見人影他們是膨脹的,**是有型的,第一反應是頓住,然後想要扔下背筐衝過來,老馬微微釋放出涅槃武神的氣息,對方就重新安靜下來,從**的猙獰到乖巧的低眉順眼,一個個垂著頭,一副生怕聶空搶奪他們運送的老鼠蝙蝠屍體一樣。腳步加快了許多,你都無法想像不適用氣功,乾瘦的身體只靠著純粹力量背負著背筐前行的他們速度竟有如此之快。

    「老馬,想過死嗎?」

    沒有夜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你只能根據自身的生理反應和時鐘效應來感應時間的流逝,唯有休息停下來吃東西的時候,你才感覺自己是個正常人。

    聶空問老馬,他想知道在生與死之間本該最容易做出選擇的環境下,為何還有那麼多人難以做決定?

    老馬拿著一塊臘肉,牙齒已經微微有些鬆動。『氣』本可以常駐他的容顏直至死掉的那一ri,藍侵剝奪了『氣』對他的滋養,身體開始有了正常人的老態,但面對著臘肉,老馬吃的很猛。尤其是聶空從空間手鐲內拿出一罈酒後,老馬的激動不是裝出來的。他自然不會知道空間手鐲內沒有這麼『高檔』的食物。都是聶空從虛無印中拿出來的。

    「生與死,每一個在棄遺之地還活著的或是已經死去的人,都有最為獨到同時也觸動人心的理解,每個人或多或少不一樣,皆因他在這裡生活時間的長短。」老馬喝了一口酒,憶往昔的歎了口氣:「我的年紀在修武者中不算大,在棄遺之地內也是小字輩,但要論到在棄遺之地內生活的時間,我老馬真的稱得上一個老字了。有時候想想,死並沒有那麼難,也沒有那麼可怕,你相信嗎,自殺對於我來易如反掌,可我就是升不起自殺的念頭,總覺得還有些什麼是自己不能放棄的,還沒有真正享受夠,哪怕僅僅是這樣一塊臘肉一罈酒。」

    「在大千世界,我也是師出名門,祖輩也有光輝歷史,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那時吃什麼喝什麼玩什麼?女人,就算是千年,我老馬也不可能將母豬到美女。」

    「想到過去,曾經的情緒很複雜,可到了現在,似乎除了讓自己都痛恨的追憶外,再也剩不下什麼了。活著並不難,看看那些勞作者,還有那些比勞作者生活更慘的人,他們也都在活著,他們比我要堅強,最起碼我沒有勇氣離開村子,一直都沒有,我真的沒有勇氣去與荒涼來一場面對面的戰鬥,去與這棄遺二字來一次勇敢的心。老了老了,毒xing快要壓制不住了,很多東西都忘了,我甚至忘了比臘肉味道更好的東西叫做什麼,美酒還有多少個等級。老了,總要去最後拼一次,別給自己留下遺憾,哪怕僅僅是短暫的時間。」

    老馬喝多了,聶空破天荒的在原地停留了數個時辰,醒來後的老馬顯得更加平靜,他的人生觀價值觀終於一吐為快,剩下的,僅僅是滿足曾經不敢去面對的好奇心。

    極度苦,極度難,極度非人行徑的,他都想要去嘗試。

    他的理想,聶空懂一點,初一完全不懂,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腦子裡除了模糊的記憶就只剩下對蒼天的不公,對大千世界的仇恨。

    無數次,初一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給一個人當丫鬟,伺候著他的一切?

    【答】案每一次都相同,是那些所謂的神,他們主宰了自己的命運,將自己放逐到了這裡,沒有勇氣大反攻,沒有實力去消滅蟲族卻一直妄圖要讓後輩來完成夙願,這不是逃避是什麼,他們的逃避造成了自己生活的錯落,恨,無比的恨。

    「初一,你伺候他,願意嗎?」

    「我願意,真的願意,心甘情願加上感激,他為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行徑間接造成了我初一活下來的事實。」

    「天與地,父母尊親,師長門派,何用?我初一這輩子不欠任何人的,我做任何事沒有人可以質疑對於錯。唯有他,我欠他的,我會用一輩子還,直到我認為還清了我初一一條命。」

    老馬將自己的話說了出來,初一的想法則沒有人知道,一個徹底沒有了【道】德觀的人,當她跟著聶空離開這裡後,會變成什麼樣?

    二號村到了,聶空三人過門不入,他和老馬初一都直接將一件事忽略掉——通知二號村的大人,一號村此時沒有了大人。

    每個人,都必須負責自己的人生,沒人能夠幫你,也不要奢望別人幫你,成長的代價就是在一次次茫然中堅定自己的信念,縱然是錯誤的,也比沒有要強。一號村早晚會有人來的,坐吃山空的現實會很快到來。

    三號村,四號村,直到五號村,一直不曾出現過的,終於出現了,平行距離五號村幾公里,地面上有了枯骨,腐爛的痕跡只有一點點,該是胸腔內的五臟六腑,剩下所有的白骨上都有著明顯人為的痕跡,很光滑,帶著一兩條刮過的痕跡。

    一個土坑,兩個枯瘦的女人,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三雙放著血se光芒的眼眸。

    男人赤手空拳,兩個女人的手裡有武器,不,那應該不能稱之為武器,而應該是他們的某種工具。

    男人的實力很強,涅槃武神巔峰大成,實戰能力也很強,老馬迎了上去不出三五招就落了下風。

    「不打了,走。」男人停了下來,他感覺到老馬那時而收斂時而瘋狂的氣息,能夠擁有這種氣息的人只有一種——毒之將死。他也不願意與這類人為敵,代價太大,不過一個人護著兩個人,他並沒有打算讓他們都過去。

    老馬剛要回身擋在聶空和初一身前,聶空已然邁動腳步,眼中的渙散漸漸聚焦,一抹凌厲的殺氣閃過,這一刻的聶空面孔是完整的,一張具有著十足殺意的面孔,雙眼的點綴讓整個面孔發生了變化。

    「你要攔我?」

    男人凝視許久,側開身子攤了攤手:「女人,要不要,換點吃的。」

    聶空回答:「我只想知道,你在堅持什麼。」音落,地面多了足有百斤的食物,儘管有些發霉,但對於這三個人來說是不會有絲毫介意的。

    男人眉頭皺起,側頭想了很長時間,眼眸內散發出來的迷茫始終如一, 足有半個時辰,男人才以一種突然從某種狀態掙脫出來的樣子雙眸恢復神采。走到吃的旁,看了看堆積在邊上的一點木柴,生火做飯,這本該是一名武者最為基本的野外生存能力,他做的很不好,不是不會而是不熟練,似乎忘了很多步驟,正在慢慢回憶。

    喝上第一口的熱湯後,男人衝著聶空語氣不善的說道:「我虧了,不過算了。」聶空又放下了一些食物,男人依舊面沉似水,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於他來說不是用任何事物可以衡量的,因為他學會了忘記,聶空偏偏讓他重新想了起來。

    「我活著,為了報仇。為了門派以死相拼戰鬥的我,阻擋異族入侵,結果呢?在這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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