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下的手藝很好,一些在座人聽都沒聽說過的食材在他的妙手烹飪下,光是瀰漫在宮殿內的香氣就足以給這一大桌子的菜打上高分,更不要說入口後給味覺帶來的衝擊,就連素ri裡吃東西不多的土狼,也難得敞開了大吃一回。
看著趙大寶和團團你拼我搶,看著地藏小小的腦袋埋在jīng美的菜餚內,看著丁丁幸福的笑顏,聶空進入空之戰場後,第一次放縱,放開了量狠狠奔著喝醉去痛飲一回,與丁天下推杯換盞,一罈罈在積分牌內價值不菲的美酒,成為了飯桌旁的點綴物。
儘管都有著好奇,也都選擇了迴避,將最後的安靜和**留給了丁天下父女和聶空,夜深人靜,土城的街頭很是熱鬧,燥熱的環境注定了這裡的建築通風流暢,門窗整ri敞開保證通風。
客棧酒樓煙花之地傳來陣陣的拼酒划拳和靡靡之音嬌笑,所有人都放縱開心的享受著安寧帶來的快樂。火尊領地,儘管這裡沒有讓人yu罷不能的美景,卻有著讓人難以割捨的安寧,這裡很少會來新人,每一個生活在這裡的空之戰場老人,都是經歷過無盡殺戮後實在厭倦了大千世界的爾虞我詐,厭倦了空之戰場不受控制的殺戮,人生的前幾十年對外面的世界失望,中間幾十年對空之戰場失望,剩下的時間他們更願意交給zi you自在,交給平凡的生活。
所有在這裡定居的人,都是真正拼了老命修煉達到了某種高度突然發現,原來一直看不到的風景並不是自己喜歡的。後退無路,仇人敵人和那些被踩踏下去的妒才之人遍佈,他們不會讓你的後退之路輕鬆愜意,而土城給了他們一個可以安然收心休息的避風港灣,無論是誰膽敢在這裡動用氣功傷人,下場都會非常非常之慘。
這並不是土城能夠成為大家公認家園的主要原因,土城與空之戰場格格不入的地方非常多,正是這些格格不入,讓那些對空之戰場失望的人,在這裡才能找得到天堂的歸宿感。這裡,沒有任何關於空之戰場的商舖,無論是交易買賣還是信息傳遞,全部與世隔絕;這裡,也沒有積分消費的生存方式,完全的反常規,你可以每隔一段時間進入火尊勢力指定的特殊狩獵區域,捕捉一定量的魔獸妖獸或是獸人,來換取在土城生存優渥的資本。
每一次的狩獵安排都會根據個人的實力劃定,難易程度就像是農民種植土地一樣,讓一個百煉武皇去抓捕先天武王級別的妖獸,一對一有難度嗎?這裡就是那些想要遠離事非的另類淨土,不必去管大千世界內的凡塵俗世,躲在空之戰場內完全可以做一個逍遙的散修,火尊丁天下的強大和他下屬那些強悍武者的強大,保證了整個土城歌舞昇平riri笙歌的享樂生活。
站在宮殿的任何一個窗口,都可以俯瞰土城,作為整個土城權力最集中的象徵,丁天下毫不掩飾的將宮殿建在了最容易遭受到攻擊的地方,這也正是他的自信和對土城所有武者的承諾——攻擊就先攻擊我這宮殿。
聶空抻了個懶腰,以他如今的實力保證視線穿透長距離到達無阻礙物的土城每一處細節,看著那些醉生夢死享樂的人們,他不自禁的歎了口氣:「有時候真的想如這些人一樣,好好享受一回放縱的安樂。」
丁丁輕輕的用刀削著蘋果,很用心很仔細的坐在那裡,聽著她這一生最重要兩個男人的對話,屬於男人之間的對話。也是關乎自己,關乎他們,關乎未來的一次對話。
丁天下雙手抱著臂膀撇著嘴與聶空並肩而戰:「呸,少在我面前扯淡,最恨咬文嚼字擺出一副悲天憫人蒼生禍福嘴臉的傢伙,你小子是不是找抽了。」
啪!
那邊,丁丁將一根鎢鋼合金製成的羹匙,碰到了地面上,發出金屬的碰撞聲,引得丁天下摸了摸鼻子又連續的啐了幾口,只不過對像從聶空變成了窗外。
「嫁出去的姑娘心向外……」
聶空雙手插入另一隻手的衣袖內,一邊肩膀靠在窗框上,卸下臉上所有的防備,一抹深深的疲倦與淡淡的輕鬆交織而過,難得可以鬆開緊繃的那根神經,盯著丁天下問道:「丁丁到底生的是什麼病?以你,還無法救治?」
丁天下接過女兒扔過來的蘋果,滿臉堆笑還衝著聶空揚了揚下巴,那意思是看到沒,女兒還是向著我的,第一個削好的蘋果給了我,嘎吱咬了一大口,滿溢的汁水順著嘴角溢出一點點,一個普通的蘋果此刻在丁天下口中,無疑是世間最美味。
「不是病,是傷,是真正的天火疾。天生的天火身,修煉火系的功法十倍效率,無需多麼努力都可以成為真通靈天境界的宇內強者。怪我,當年的我太過狂傲,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在這大千世界沒有能夠裝得下我的地方,因此也得罪了異域的強者,硬戰與我不相上下卻有一種特殊的空間天地造化器,將我困了幾個時辰,也就是這幾個時辰,丁丁的母親為了保護丁丁而死,對方也用一種上古洪荒的特殊藥品,將丁丁體內的天火催生,讓她飽受痛苦多年,我尋遍大千世界,在一個叫做亞空的低等級位面找到了一處暮年重傷又被鎮壓的荒獸之咒和空間極冰的地脈,為了丁丁我沒去動那荒獸之咒。那門派你也該知道是騰雲閣,我又在他們準備的冰淬神水上輔以更高等級的冰淬原液。丁丁從小就喜歡肅靜,我又要找那個傢伙報仇,就給她安排了一個身份,在騰雲閣成長……」丁天下回憶xing的言語中滿是愧疚,眼角那一抹淡淡溶於眼中的淚珠,是這鐵漢一生難得一見的柔情,丁丁站起身輕輕的走到父親身邊,環住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與父親共同追憶早逝的母親。
聶空的眼前,浮現出丁丁從小生活長大的畫面,有幼時擁有記憶的慘烈畫面,有成長過程中每ri受到傷勢煎熬的畫面,有深深埋在冰封雪山冰層內的寂寞畫面,有…………無數的畫面,都讓聶空心生憐惜,遭受這樣痛苦的女孩,還那般的開朗,帶著自己從痛苦中走出來……
「我想,那人一定死的很慘。」聶空長呼了一口氣,身體內散發出一股子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