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永不會亡。
這是聶空和金玉堂都沒有說出的話。他們願意相信純真美好的理想境界會有一天實現,正如俠不會亡一樣,有朝一ri天下大同武不再為了殺而存在。俠不滅,武不殺,理想只能是理想,先是也只會是現實,俠不可能滅,武也不可能真的不殺,無解的題目。
對歐晶晶是敬重,但卻不會苟同,jīng神世界的領袖並不一定是現實世界的強者。
就像是在距離聶空三人幾十公里外的空中,那紅髮壯漢狼繼祖,虎目內閃耀著懾人的光芒,一點點的在視線和氣息感應範圍內搜尋,搜尋一個讓他放棄神器放棄chao汐的必得之物。
衣衫之下的心口,一道爪印形成的疤痕猙獰可怖,當時肋骨皆斷,距離心臟只有一張紙的厚度距離。那平凡的模樣至今仍就印在狼繼祖的腦海中,在天狼山,土狼幾乎是最低層次的圖騰,可就是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甚至給人感覺偏向狗更多一些的傢伙,竟然在狼繼祖的眼皮底下,奪走了一樣東西,也使得狼繼祖很有信心chao汐控制在自己想要它出現地方的計劃落空。沒有人知道,這一次的空之chao汐是人為的,如若不是出現了偏差,狼繼祖現在早已在天狼山前輩的參與下,一門一派獨吞一次空之chao汐的至寶。
恨,這恨中還帶著那麼一點懼,那一幕至今狼繼祖仍舊無法忘記,曾經傲氣沖天即便是小輸問經藏半招也不曾受挫的自信,在面對那頭土狼時,徹底的被摧毀,如不是師門長著出手,狼繼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活著。
殺了它,必須殺了它,奪回那個物件。
其實狼繼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只是覺得很神奇,剛想在一系列前置條件都完成可引領chao汐爆發時間地點之後,滿足一下個人的好奇心。他甚至不敢告訴別人是因為什麼遭受到那土狼的攻擊,在師門長者面前只當這土狼是引領chao汐的一道關卡,殊不知完全是狼繼祖一時貪心好奇所至,為此,心高氣傲的他更加不能原諒自己,逼迫自己必須找到那被師門長輩重傷的傢伙,既要奪回那給人挺怪異感覺的東西,也要掩埋引領chao汐失敗的真正原因。
越是強大的門派,對於門人弟子的要求越為苛刻,一個事關天狼山百年大計,前輩武者耗費了數十年時間無數人力物力財力才達成的條件前置,最後關頭因為自己的一點貪yu好奇,讓天狼山百年大計毀於一旦。保住這個秘密,在狼繼祖的心中,甚至比血洗恥辱更加重要。
他的這番舉動看在天狼山門人眼中,後進的自然是對繼祖師兄為門派鞠躬盡瘁的態度折服;前輩則對狼繼祖讚賞有加,對其更加的器重,這是狼繼祖最初沒有想到的。
「在哪,我明明熟悉那個氣息,為什麼一點也感應不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即便是那頭土狼,現在與群狼一同站在洪繼祖的面前,他也認不出來,氣息被掩蓋,模樣從健壯的成年土狼蒼老到毛髮脫落,唯一能夠辨認的,就是那腿上不可治癒的傷痕。
很不幸,狼繼祖沒有碰到。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行走在山林間的聶空,遇到了一隻土狼,一隻蒼老到毛髮脫落左腿受重傷的土狼,在chao汐中碰到過一次的土狼。
犀利凶狠的眼神不再,有的只是ri暮西山的狼狽和無奈,有的只是面對死亡暫時沒有能力更改的頹廢,身上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它很幸運在chao汐內遇到了聶空這樣的高手,氣勢眼神能讓對方有所忌憚;它很不幸在chao汐消失後遇到了一些眼力實力不甚高的『高手』,瘋狂的對它展開攻擊,關於chao汐無廢品的傳說,讓每一個武者對從chao汐內出現的物體、生命,都會產開瘋狂攻擊。
本是縮在一棵樹下的土狼,抖著身上枯黃且脫落一部分的毛髮,傷口還在滴血,卻依舊站得筆直,狼頭衝著聶空三人,眼神中凶狠代替了之前的蒼涼無奈,抖了抖身子,發出嗚嗚的聲音,露出口中的獠牙,一股強大的氣勢正要從身體內迸發……
「行啦,別裝了,在chao汐內你就受了重傷,實力打了很大的折扣,你很幸運我最近沒有吃狼肉的胃口。」聶空攤了攤手,他能夠察覺到這土狼的怪異,似乎它的體內還有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chao汐剛散,任何可疑的東西都值得查看,只是他看到了土狼的眼睛,他願意相信一個擁有著與自己一樣不屈眼神的傢伙,即便是受了再重的傷,也擁有與人兩敗俱傷的實力。
金大餅憨憨的笑著,是一個最為忠誠的開路先鋒,用雙錘和身體在密佈荊棘沒有路的山林間為後面的聶空和金玉堂開路。金玉堂則像是個影子一樣,如若是正面來人,只會注意到金大餅和他身後的聶空,絕對注意不到還有這麼一個人。
出了雪山區域,進入熱帶叢林,金玉堂的身上不再是一襲白,而是成為了叢林綠,遮帽擋住了臉頰,她要是不動且低著頭,離得遠了根本看不見她。
三人就這麼直直的從土狼身邊走過,天空的戰鬥逐漸接近尾聲,不是戰鬥沒有了,而是更加分散了,方圓數百公里的範圍內,戰鬥總是會高幾率打響。聶空三人也碰到過,只是對方一個人沒敢動手而已。
為了安全,選擇山路,最快捷的空中,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這才不過寥寥時間,空中的絢麗就消失無蹤,能在空之戰場活下來,又從空之chao汐瘋狂的搶掠中活下來的,沒一個簡單的。
一公里過後,兩座山峰之間湍急的河流,水花四濺一股清涼傳來,怪石嶙峋在河水之中想要佔得立足之地,長年累月的享受著湍急水流的沖刷,彼此永不服輸的戰鬥著,留給後來者一幅美麗的奔流畫面。
三人坐了下來,聶空看了一眼身後的樹林沒有說話,孤獨的身影一瘸一拐從樹林內走出,蒼涼的悲鳴傳遞出一股不屈不甘的複雜情緒,一雙狼眼內透出讓人捉摸不透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