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湖,微波蕩漾,湖水清澈見底,魚影隨處可見。
廊廳座於湖面之上,焚香煮茶讀書,享受午後斜陽的安然時光,別有一番滋味。
在這個重新崛起的家族中,只有一個人可以來到這裡,也只有他可以享受十數名僕從的小心翼翼伺候。
不是家主,卻能一言定下家主之位。
梳著沖天辮的孩童閃動著大眼睛,滿是古靈jīng怪,帶著家族裡面的孩子們,偷偷的潛入這裡,他們的目的是湖中魚。生活在父輩呵護下的他們,並不知道太多cheng ren的世界,只知道搬家了,住進了嶄新的大宅子,有了更多的親人,吃穿住行的標準都提高了,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水果和糕點,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全部,至於那個總是端坐在湖面涼亭之上的人是誰,每ri為何總是一動不動,他們除了一點好奇之外,其實並不關心。還沒有失去童心的世界,永遠是美好的,無功利的。
「快點,別被啞爺爺發現了。」沖天辮年紀不是最大,身材不是罪魁梧,但卻是整個小團隊內的絕對核心孩子王,大家都聽他的,甚至連幾個一身公主裝的小女孩,也都會為了聽他的話而小心翼翼的在草叢中爬行靠近湖邊。
「書浩,我們今天還吃烤魚嗎?」一個長相乖巧的小女孩拉了拉沖天辮的衣角,怯生問道。
「吃什麼烤魚,你說咱們要去涼亭裡弄點那茶喝,有沒有可能?」聶書浩眨巴著眼睛,舌尖舔了舔下唇,那味道好香的,他都饞了好多天了,為此還專門把家裡的茶葉都嘗了嘗,都沒有那股子味道。
「書浩,你瘋了嗎?那是聶空族長,真要是生氣了,我們回家都要被打屁股的。」一個壯壯的小孩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聶空讓出了家主,以聶鑫為首的聶家這一代人為了讓他的地位尊崇特殊,弄出了一個族長的稱謂,在這個家族擁有著一切權力,說白了還是要讓聶空顧念一份親情,否則一旦他走了,離開了這個家族,聶家充其量在一城一地有所發展,還要受到制約。有他在聶家才是真正的聶家。
「知道啊,我們在這裡玩了多少天了,族長都沒說過什麼,任憑我們胡鬧,你們小小腦子都裝的什麼,烏七八糟的,族長也是我們的族叔,我們過去,他肯定不會生氣的。」聶書浩的決定,最終沒有得到所有人的擁護,但也得到了多數人的默認。
坐在涼亭中的聶空抬起頭,看著踏上湖上走廊即將進入到涼亭中的聶書浩,露出了淡淡笑容:「都過來吧。」
「哦!耶!」聶書浩雙手舉過頭頂蹦著歡呼,他興奮的固然有能品嚐到那香味飄遠的茶,更重要是他再一次的戰勝了自己,讓自己的計劃成功執行。他又哪裡知道,父親能夠成為聶家的家主,有很大程度是因為他的原因,不隱藏目的功利,有執行能力有領導能力,最重要是這孩子眼中的清明。不管怎麼說體內都流著一樣的血液,怪則怪,恨則恨,卻不能真的撒手不管,這一代的人是定型了,聶家的發展還要靠下一代,聶鑫是個老成持重的家主,人品不錯,不至於去教壞自己的兒子,聶書浩這孩子是塊材料,那份難得的真摯,是最打動聶空的地方。
一群孩子高興的歡呼著,孩子就是孩子,儘管家中大人有不少囑咐過這是族長要怎麼怎麼尊重,真的到了近前,聶空清秀的面龐儒雅的氣質加上親和的笑容,一下子就將孩子們的心給俘獲,完全忘記了父母的提醒。
啞伯一身青衣的站在湖邊,看著這群胡鬧的小傢伙們,難得,有他們讓少爺休息一下,他的生活,太苦了,太單調了。
「族長,這茶好香啊,哪裡有賣的啊,我想買。」從聶空回到南郡城到更換家主再到此時,足有半年多,在南郡城過了一個冬天過了一個新年,時值初夏,先天武王凝實的境界徹底穩固,隱隱達到了巔極,所有身上能夠提供戰鬥的東西融會貫通配合默契。《荒獸功》也成功修煉到真正意義上的第三層,神秘傳承的技法也能夠做到半數動作,搭配近身肉搏的能力,整體實力又提升了一大塊。半年多的時間,他也徹底觀察了聶家這一代的孩子們,聶書浩無疑是最優秀的,今ri將他們招到近前,也是生了離意,走之前,有些事情該安排一下了。
「喝得慣嗎?」聶空摸了摸聶書浩的頭。
「嗯。」聶書浩點點頭。
「以後會有人給你送的,記住,你喝的是聶家人才能喝的茶,不管懂不懂,記住就好。」聶空望著湖面,長出了一口氣,該走了。
「嗯。」聶書浩不懂,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整個聶家就都知道了這件事,聶鑫是狂喜,他可不認為自己這個家主能夠一直傳下去,現在兒子得到了那位的賞識,ri後在這聶家,定然是唯一的繼承人,還是所有人不敢輕易有小動作的繼承人。
當天晚上,聶書浩就得到了一包來自於天落山騰雲閣每年只產極少數的茶葉。
「啞伯,沒意思了,就去遊玩,呂進中那邊會給你安排好。」整個聶家,真正談得上讓聶空不捨的,只有這啞伯一人,相處了十幾年,啞伯也感覺到了少爺又要離開,眼含淚珠,緊握著聶空的手搖了搖頭:「老了,哪也不想去了,就守著這個家。」
聶空知道,老人不讓自己忘了,記得回來,記得這是他的家。或許,沒有他的提醒,真的會忘吧。
大廳之中,聶鑫和澹台容則談笑風生,如今的兩家可謂是真正的jīng誠合作,澹台容則也變得低眉順眼,過年見到聶空還深刻的剖析了一下自己,為了名利過去做的一些事情,只能說是失敗,ri後不敢了,但談不到錯。
他這番態度,反倒讓聶空對他高看一眼,騰雲閣每隔一段ri子就會有東西送下來,聶空知道,是那個始終不肯低頭的高傲女子在提醒自己,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懇求自己,想了想也就沒再繼續追究。
「姐夫,滁州府馬大人家的三小姐,年芳二八……」有些人是注定會成功的聰明人,澹台容則算一個,這傢伙能夠徹底摒棄敵對狀態留下的隱患,見到聶空親的跟什麼似的,姐夫姐夫叫著,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商人的天賦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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