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髻散亂,面部淺淺的幾道傷痕,嘴角兩側皆有血跡,上下齒間皆有鮮血,肩頭傷口迸裂,腹部插著花凱的劍,半邊身子望去腫脹變型,身體上下十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聶空一雙手牢牢的握著‘殘’,遠處被劃開挑飛插入地面的‘刃’也在劇烈的顫抖著,它們都感受到了來自主人的拼殺之意,紛紛咆哮著釋放出凌厲的殺意。
宋明擰著眉,牙關緊咬,作為一名先天強者,被一名後天武者逼到死戰的地步,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可眼前這個小子就是如此,身體內有著不知名之物能夠散發出絲毫不弱於自己的jīng神力,手中兩樣兵刃都擁有著靈智生命,這樣的人,自己敢殺嗎?指不定是哪個大型勢力的直系子弟。
猶豫,哪怕只是片刻,聶空的攻勢便足以化為收獲,宋明身上又添了兩處傷口,聶空也又噴了三口鮮血。
“小子,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給我擱在這裡吧。”多年來深入簡出,可當年也是刀口舔血滾過來的宋明被打出了火氣,一對手掌上下翻飛,每一下都傾注了全力,勢要將聶空力劈於掌下。
後天與先天的最大差異即在於強大的氣場壓制,有了海吞江的存在,宋明先天氣場無法壓制聶空,只能憑借更為渾厚的‘氣’功來實打實的與聶空進行鏖戰,短短十數息的交手,聶空身中數掌,愣是憑借著體內的凶悍,與宋明戰了個旗鼓相當不落下風,整個黑煞寨內的凶徒們都傻眼了,在他們眼中不可戰勝jīng神領袖般存在的大當家,不能輕易斬殺來敵嗎?那我們是不是會……
之前昏迷過去的花凱轉醒過來,忍著身上的巨痛,yīn沉著臉,下達了一道完全將臉面扯到腳後跟底下的命令,過了今ri黑煞寨定然成為笑柄,可要是過不了今ri呢?所謂的臉面不過是勝利者為了遮掩骯髒所找到的一種托詞,唯有消滅了敵人且自己還活著,才有資格去談臉面問題。
手一揮,所有剩下的黑煞寨寨匪,各拉兵刃圍過來,對聶空實施無恥至極的以多欺少,其中還有一個遠超聶空實力的宋明。
苦兒身影移動的速度更快,身體內的凶xing被勾了出來,看著那道在自己眼前永遠是淡定的身影此刻渾身鮮血的戰斗,不知為何,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哀傷,出手更為狠厲,多殺一個,他便可以少殺一個,便會少一個人圍攻他。
宋明面沉似水,雙掌上下翻飛,在他的認知中,換做任何一個後天境界沒有踏入先天的武者,此刻都絕無可能繼續抵擋自己的攻勢,可偏偏今ri就遇到了這麼一個,不僅抵擋住了自己的攻勢,屬於他的進攻片刻也沒有停歇過,你打我兩掌,我怎麼也要回你一下。
面對著圍攻而來的凶徒,聶空笑了,仰天大笑,邊笑,邊抑制不住的從腔內往出湧血,從嘴角流淌而出,身體早已沒有了知覺,全憑著一股信念堅持而戰。
‘刃’破土而出,凌空飛舞,收割著現場凶徒的生命。
‘殘’透體而出數寸鋒芒,與聶空配合,當他的身體和手臂無法支撐達到最佳攻擊效果時,‘殘’牽引著手臂的力量,做小范圍的微調,遂在宋明眼中,盡管聶空的身體已經嚴重走形,可他的攻擊卻依舊犀利的一塌糊塗。
這也是為何強者沒有執外物影響自身的主要原因,傷敵一寸,有了好的伙伴,可傷敵寸余,這一個余字,往往會成為左右戰斗勝負乃至生死的關鍵。
眼下的聶空,真實實力或許有跟宋明一拼的能力,可要是戰敗或是擊殺,沒有海吞江和‘殘’‘刃’的幫忙,根本沒有一點可能,再能增強戰斗yu望的氣勢,也不能完全抹殺掉差距的存在。
宋明漸漸心生退意,面前這個年輕人完全就是個瘋子,似乎沒有痛覺一般,怎麼打都打不倒,所有的防御都以躲開致命一擊為前提,剩下身體內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搏殺進攻上,每一下還格外的jīng准,心中對那絕非器魂很有可能是本命器靈兵刃的貪念還未曾湧出,便不得不對抗隨時可能到來的必殺一擊。
處於瘋狂戰斗狀態的聶空並沒有失去理智,宋明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退意被他收入眼中,攻勢變得更加猛烈,手中的‘殘’與手臂渾然一體,咬碎鋼牙的勁頭沖體而出,生生將這段時間始終在平穩過渡緩步修煉的境界,因為造化天果而快速提升的境界,在戰斗中生生又提升了一個檔次,達到了後天大成境界,也夠上了一代宗師的層面。
“來!”一聲來,海吞江也隨之孤注一擲,聶空引動體內的神秘方印,以海吞江的進攻讓宋明反擊的神識當中,看到一幅畫面,屬於方印內部空間的畫面,在這畫面中,那一方天地,聶空就是神,就是主宰這裡的一切,揮手之間天地崩塌……
如果是平ri,這類虛幻的東西絕不可能影響到一名先天武王強者的心智,也就是在此刻,在孤注一擲的鏖戰過後,在宋明心神失守的一刻,這番虛幻景象,立時對他造成了影響,這影響平ri或許只是一瞬間的失神,可在此刻,卻是致命的。
雙手掄起,從正常的進攻轉為手臂不規則扭曲,卡吧一聲淡淡的骨折聲音響起,聶空額頭滿是疼痛的冷汗,手裡卻沒閒著,機會只有一瞬間,‘殘’分左右,如那jīng神畫面中聶空的隨手一指宋明便屍首兩分一樣,交錯而過,宋明的頭顱飛濺在空中,身體掉落摔在地面。
重重的喘著粗氣,聶空沉重的身軀落在地面,雙腿踏在地面彭的一聲,震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跑!”花凱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他不認為一個狂人瘋子會因為身體內沒有力氣就能輕易擊殺,能夠越級擊殺先天級別強者,這個家伙,不能敵。
連一聲撤都沒有,完全是捨棄了所有顏面的跑,兩名心腹抬著花凱就向著後寨落荒而逃,整個黑煞寨內的凶徒亦是如此。多少年了,都是他們獰笑著看著別人做無用之功逃竄,今ri,當宋明那死不瞑目圓睜雙眼的頭顱掉落地面之時,所有的膽魄,皆盡被凶悍的聶空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