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被父親強制帶走的情景,讓很多觀眾都覺得憤慨。原來在他們的意識中,這些年輕人,這些孩子,是叛逆的,作為家長,很多人都角兒這些孩子是在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們有著比父母更好的生活,不用為生活而發愁,有吃有喝,父母會滿足所有的物質條件,但是他們有時候的表現實在是讓做父母的人不理解。在他們看來,這些孩子有的時候太叛逆,有些不像話。
但是尼爾被父親強制帶走的畫面,算是個了那些當父母的一個強烈的震撼。
到這個時候,很多人才發現,這些孩子,雖然比他們少年的時候有著優越的條件,但是他們的精神生活是幾位困苦的。他們受到父母的壓制、學校的壓制,到了社會上,巨大的社會又在粗暴地扭轉他們的人生軌跡,他們的抗爭,是十分無力的,所有大部分的時間,他們乾脆就以一種頹廢的叛逆來對抗他們面臨的這些專制。
而這種對抗,是讓人心酸的。
尼爾坐上父親的汽車,轉臉回望的鏡頭,使得現場一片沉默。
「這個可憐的孩子。」很多人都小聲念叨,對尼爾深表同情。
特寫鏡頭。桌子上的一個相框。上面有三個人,尼爾、尼爾的父親還有一個婦人,應該是尼爾的母親。鏡頭拉開,尼爾的母親站在窗戶旁邊看著窗戶外面,透過窗戶,她看見了一輛車緩緩駛進院子裡,車門打開,父子兩個人走了進來。
在書房裡,一家三口成三角形的方位坐著,氣氛十分的緊張。
父親十分惱火,對尼爾的行為大肆批評,他大罵尼爾是個混蛋,聲稱要讓尼爾從威爾頓預備學校退學轉到另外一個學校去。
面對著父親的憤怒。尼爾站了起來,他和父親頂撞,稱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你有什麼想法呢?你說!」父親盯著尼爾,大怒。
尼爾看著父親,半天沒說話,良久,他才吐出了一句話:「沒什麼!」
父親摔門而去。母親走過來安慰尼爾。
尼爾只是呆呆地看著牆壁,喃喃自語:「我演得很好,演得很好。」
特寫鏡頭,尼爾的嘴角,出現了一絲微笑。
那微笑,是絕望的,也是悲哀的。
電影到了這裡,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
尼爾的父母上床休息。他們說這一些無關痛癢地話,然後關燈睡覺。
在兩外的一個房間裡面,尼爾把自己的東西一件件整理,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從書桌的抽屜裡面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他抱著那個盒子站在黑暗裡面,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哦上帝,這個孩子不會幹傻事吧!?」馬爾斯科洛夫大急起來。
中景鏡頭。尼爾父母的房間。父親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告訴母親他聽到了什麼聲音。
夫妻兩個下床,走到尼爾地房間裡面。發現尼爾的房間空空如也。兩個人急忙下樓,發現樓下書房的門半開著。
父親推開門,在地上發現了一把槍。然後他看到書桌後面伸出了一隻手。尼爾的手。
慢鏡頭。「NO!」,父親大加著撲了過去,夫妻兩個抱起兒子的屍體嚎啕大哭悲痛欲絕。
尼爾的自殺,一下子讓觀眾騷動起來。
「看看吧,這些孩子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上帝呀,湯姆,我們以後可不能這麼對待孩子了。那樣肯定會出問題地。」
「我平時以為這些孩子過的生活是在是無憂無慮,他們還不好好珍惜。現在才知道他們還不如我們當年。」
觀眾小聲議論著。一片嘈雜聲。
所有的人,臉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尼爾死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同伴那裡。這群同伴們來到曠野抱頭痛哭。
和尼爾同住一個寢室的托德能夠體會尼爾為什麼會選擇自殺。
「是他的父親殺了尼爾!是這個世界殺了尼爾!」托德對著曠野大聲叫著。
然後,他轉臉面對著鏡頭,冷冰冰地說道:「是你們殺了尼爾!」
嘩!觀眾們的騷動聲更大了。
銀幕上。基廷一個人呆在教室裡面。他在這裡結識了所有人,結識了這群孩子。現在,教室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他一個人。
在這裡面,他們曾經一起討論詩歌,曾經一起滿懷著熱情討論真理和美,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基廷站起來,緩緩地走到尼爾地課桌跟前。他掀開尼爾的抽屜,在裡面發現了一本詩集。
那是當初尼爾等人決定重建古詩人社的時候,基廷送給尼爾地。
現在,這本詩集靜靜地躺在桌子裡面,彷彿是在無言的控訴。
基廷看著那本書,摀住臉,大哭起來。
孩子們聚集在一起,為尼爾唱詩,他們的臉,是那麼地稚嫩,但是和死亡聯繫在一起,是誰都不能忍受的。
觀眾中有人開始哭泣,這哭泣慢慢擴散開來。包括學生和一部分老師。
在學校的那個大廳裡面,威爾頓學校為尼爾舉行了悼念儀式。
老師們西裝革履坐在上面,校長親自致辭。
「我們很悲痛。尼爾是威爾頓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他將被永遠追悼。」校長看著面前的學生和家長,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關於這件事情,我將向家長們解釋清楚。」
說道這裡,校長抬起了頭,目光變得凶狠了起來:「應尼爾家人的請求,我打算對這件事情進行徹底的調查。希望各位能夠完全配合。」
鏡頭以仰視來表現校長,使得他十分地高大,也十分地強權。
查理等人聚集在一起抽煙,他們很是沮喪,因為其中有一個人向校長告密了。
「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會讓整個學校關閉,校長、董事會真正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學校能給他們賺多少錢!」查理看著同伴們,憤怒地說道。
告密地卡麥隆成為了這群孩子中的叛徒,他向學校告發了關於他們地所有事情,包括古詩人社,並且把矛頭指向了基廷。
校長很快找到了這些學生們。一個個單獨談話。
畫面上的氣氛變得十分的壓抑,壓抑得讓人喘不過起來。
這個時候,一向沉默寡言的托德被凸顯了出來。托德被校長叫到了辦公室,走進房間的他發現屋子裡面不但有校長,還有自己的父母。
校長告訴托德,他手裡面有一份關於古詩人社活動的詳細記錄,事實表明是基廷鼓動這群學生建立這一社團並且用之作為魯莽和放縱行為地一種了靈感來源,果然。校方把尼爾的死歸結到了基廷的身上。
在校長和家人的面前,托德滿眼含淚,他憤怒,他要控訴,他要反抗,但是卻是那麼的無力。
校長遞給了他一個協議,上面有其他學生的簽名。萊克、卡麥隆、納克斯……所有人,除了壞孩子查理.達頓,而後者已經被開除。
托德看著眼前的那份協議。咬了咬牙。
「基廷先生會怎麼樣?」托德問道。
校長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遞給了他一支筆。那是讓他簽名地。
基廷站在自己的房間裡,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空地上。教授拉丁文的老師帶著學生們一邊三部一邊朗讀著拉丁文的單詞。這個原來學校裡面最古板的老師,也在嘗試著給自己的學生帶來一些新的改變。
這種改變,無疑是基廷帶來地。
看著這副場景,基廷笑了。自豪的笑,但是又是無助的笑。
轉過身,他地身後,是一個個收拾好了的包裹。
教室裡面,學生們安靜地坐著。他們在等待給他們上課的人。
教師地房門被打開。走進來的不是基廷。是校長。
「你們新的英語老師將不久就到,在此之前。由我來代課。」校長笑了笑,然後開始講課:「什麼是詩?J.伊凡思普利查博士的看法代表著真理……」
銀幕上,當校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觀眾中發出了一片噓聲。
校長講得繪聲繪色,學生們懨懨欲睡。然後,有人敲門了。
是基廷,他告訴校長過來拿私人物品。
「卡麥隆,讀伊凡思普利查博士關於詩歌論述的導論。」校長看著卡麥隆道。
基廷走到教室裡面的單間裡開始收拾他的東西。
托德轉臉,看著房間裡面地基廷,基廷也看到了他,基廷露出了笑容。
「校長先生,那部分被撕掉了。「卡麥隆回答道。
「那你就借其他人地!」校長頭都不抬。
「其他人的都撕掉了。」卡麥隆老實回答。
「讀這個!」校長憤怒了,把自己地書砸在了卡麥隆的跟前。
「詩歌是可以分析的,只要瞭解詩歌的韻律和格式,我們就能計算出詩歌的內涵值……」卡麥隆的聲音,在房間裡面迴盪,顯得那麼的刺耳基廷收拾完東西,從裡面走出來,他慢慢從學生們的身邊走過,臉上帶著笑容。
「基廷先生!是校長逼著大家簽字,請你一定相信我!」托德再也無法忍受了,他站起來,大聲向基廷說道。
「安靜,給我坐下!」校長十分的惱火。
「我相信你,托德。」基廷走了過來。
「請你離開!基廷先生!」校長惱羞成怒。
「基廷先生是無辜的!」托德大聲道。
「給我坐下!如果你再大聲咆哮,你將被退學!基廷先生,請你離開!」校長走到基廷跟前,怒目圓睜。
基廷看著校長,看著這群學生,轉身走向門口。
「哦,船長,我的船長!」托德站到了課桌上面。他看著基廷,滿臉的淚水。
「給我下來!下來!」校長衝過去拉扯托德。
基廷轉過身,看著站在課桌上面的托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給我下來!下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給我下來!」校長大聲咆哮著。
背影音樂想起,緩緩的鋼琴曲,卻是那麼的震撼。
一連串的組合鏡頭。學生們一張張地臉。
這個時候。他們的臉上沒有了悲哀,沒有了無奈,有的,是笑容。
納克斯離開座位,站到了自己的課桌上:」哦,船長,我的船長!」
「船長,我的船長!」萊克是下一個。
「船長。我的船長!」
「船長!」
整個教室裡面,所有人都站到了桌子上。
他們高高屹立,看著基廷,臉上帶著驕傲地笑容。
「下來!全都給我下來!所有人!」校長已經快要瘋了!他看著這些學生們,滿臉的憤怒。
或許,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些平時在他面前畏畏縮縮的學生們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如此的不聽話!
特寫鏡頭,基廷的臉。
他看著這些學生們。連山笑容燦爛。
「謝謝你們,同學們,謝謝你們!」
婉轉高亢的蘇格蘭風琴響起。這風琴聲,是自由的風琴聲。
銀幕失焦,電影結束。
嘩!
嘩!
嘩!
當電影結束的時候。巨大地風暴從我身後傳來!
這陣掌聲的風暴,迅速將這片天地包圍!
學生、工人、教授、好萊塢電影人,白人、黑人……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他們的臉上,有笑容,也掛著淚水。
我帶著演員們走上講台,向觀眾們致謝,掌聲經久不息。「船長!我的船長!」
「船長。我的船長!」
「船長。我的船長!」
當我拿起話筒的時候,台下地學生們發出了一陣陣的吶喊聲。
他們高舉著手臂。對著我大聲地喊著這句口號。
在他們的高喊聲中,我地內心被一種激動充填,是那麼的幸福。
「幾個月之前,加州理工學院的上空,飄揚著一面紅龍大旗。那一天,學生們死傷無數!」
「幾個月之前,巴薩迪那市一片火海,政府出動警察,騷亂遍及全國!」
「幾個月前,在各位身處地這個校園裡,耶魯大學的學生們攜帶武器組成自己的組織和政府對抗,直到今天這扇校門才被打開!」
「美國歷史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件!很多人都在問,為什麼會這樣?很多人都在討論到底是什麼促使這一場場的悲劇誕生。」
我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抬起頭,等待我的回答。
「你們批評學生魯莽無知,批評校方保守僵化,批評政府軟弱無能束手無策,批評民眾喪失了判斷力,你們沒有人想過,之所有發生這些事情,是因為我們自己的思想嗎?」
「當老師地,每天考慮地不是如何讓學生真正地成為一個擁有這才,一個有創造力有火力有自己想法的有用之才,你們考慮地是你們的飯碗,是如何能夠在學校在社會上獲得名外和地位。」
「當校長的,成為學校管理者的人,你們每天考慮的不是如何讓學生把握他們的內在自由,不是如何讓學生們幸福而自由地在校園裡面茁壯成長,你們考慮的是學校每年能夠獲得多少收入,學校能不能夠在排名上前進幾名,能不能得到政府和民眾的認可,你們考慮的是這學校本身,是自己,而不是學生。」
「當家長的,從來不去考慮自己的孩子到底需要什麼,不考慮他們的想法。不懂得他們的內心世界,你們只會一箱情願地為他們設計他們地人生,告訴他他必須去作一個醫生或者是律師。你們覺得自己給他們吃給他們喝,給他們提供了一切,你們就可以有權替他們規劃人生。」
「當政府官員的,考慮一個政令的出台到底會給社會那些特定的人群帶來多大的好處,提供得到的方表。你們只在意這個政令能不能讓你們的政治意圖得到滿足。
「當你們都這麼做地時候,就會形成一個合力。這個合力,會構成一個銅牆鐵壁般的社會的存在!在這個社會裡面,起主導作用的,就是那些經常被你們拿來誇耀的傳統!因為那些被流傳下來的所謂的傳統,都是被歲月磨煉之後被證明可以不惹麻煩而又可以最省事地解決問題的方法!」
「你們維護這種傳統,認為它們是法寶。你們維護地原因,是因為它們是你們最有力的武器。」
「看看你們的學生吧。看看你們的孩子,看看他們在你們的這件銳利的武器面前,是多麼的傷痕纍纍!」
我地聲音,變得憤怒了起來。
台下的那些教授,那些校長們全都低下了頭。
他們明白我說的到底是什麼。
「也看看你們自己,看看你們自己被你們推崇地這種武器弄成了什麼樣子!你們也曾經有過風華正茂的少年,你們也曾經像尼爾那樣有熱情、有理想對人生充滿了希望。但是現在,看看你們自己,你們已經被同化。轉過來成為了這種傳統的幫
「其實這次學生事件,帶給我們很多思考,不僅僅是關於學生地。你們每一個人都應該好好思考思考。每一個人!」
「當校長的、當教授的,也曾經是學生;當官員的、當總統的,也曾經是平民,當父母的,曾經是孩子,當老闆的,曾經也是工人……你們都應該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我們平時認為是真理的那些東西。到底經不經得起拷問和推敲。然後你們就明白了!「今天。《死亡詩社》在這裡首映,我想全美國地人都會在今晚看到這部電影。我只希望。明天我一覺醒來地時候,發現再也沒有什麼紛擾,再也沒有什麼動亂,人們都會思考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東西,每個人都會興高采烈地投入生活之中。」
「我只希望,像尼爾這樣地悲劇不再重演,我只希望孩子們不用像托德他們那樣站到課桌上去挽留他們的老師,我只希望那面紅龍大旗不要在血流成河的大學校園裡面飄揚!」
「我只希望,你們每一個人,能夠幸福,快樂!」
嘩!
我的發言結束之後,全場觀眾集體起立,再一次用鋪天蓋地的掌聲回應。
首映式結束之後,我就一下子被那些學生們包圍了,他們圍在我的身邊,一個個興高采烈。
「船長!」
「船長!」
他們看著我,大聲呼喊著,臉上掛著笑容。
很多學生拿著他們的書、筆記本過來請求我給他們簽名。結果我就站在那裡,足足簽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手都簽得酸掉了。
「安德烈,看來這部電影首映之後,學生今後對你怕是要視為精神導師了。」簽完了名之後,馬爾斯科洛夫把我拉到了一邊,笑著說道。「我只希望能為這些年輕人做些事情,爭取到本來就應該屬於他們的東西罷了。」我搖了搖頭。
「安德烈,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實在是發人深省。這部電影不光光在說學生,在討論教學,更是在敲打著每一個人。看的時候,我就在想,平時我在電影公司,是不是也像那個校長那樣飛揚跋扈,像個獨裁者。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今後我得改正了。」馬爾斯科洛夫若有所思地說道。
「如果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能夠像你這樣,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我拍了拍馬爾斯科洛夫的肩膀,笑了起來。
首映式之後的小型宴會上,耶魯大學的校長和管理層專門找到了我。稱他們將會和學生們坐在一起好好談談,放下他們一向高高在上地姿態,心平氣和地和學生做一次平等的溝通,希望能夠徹底解決問題,盡快讓學校恢復正常。
而耶魯大學的學生們也表示他們將樂意與學校進行談判,爭取盡快進入學習狀態。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很高
有些時候。當雙方劍拔弩張勢不兩立的時候,用一種強制的辦法去解決問題反而會受到相反的結果。真正能夠解決問題地,是軟化他們的內心,讓他們在情感上接受。我很高興電影這一種形勢能夠成為架起雙方溝通的橋樑。
「老大,每次這樣的時刻,我總是為自己是一個夢工廠人而感到驕傲和光榮。」
胖子站在我身邊,看著面前的這些人,感慨萬千。
《死亡詩社》的首映式。在一片掌聲中結束,這部電影受到了觀眾的喜歡,連開始對電影抱有成見的那些高校地校長老師們,也全都對這部電影刮目相看。
這部電影展現出了的一些東西,引發了所有人的思考,而不單單是學生。
「安德烈,你知道我現在擔心什麼嗎?」在宴會上。魯特曼看著我小聲問道。
「擔心什麼?」我笑道。
「我現在擔心你的這部電影一出,美國的所有大學裡面恐怕學生都會成立古詩人社,然後動不動就跑到桌子上去。到時候豈不是大亂。」普特曼瞇起了眼睛。
我哈哈大笑:「布賴恩,這你可就純粹是瞎擔心了,告訴你。學生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來,因為到時候,老師對他們地行為都可以理解了。」
我們兩個人在那裡開著玩笑,魯特曼突然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看著我,道:「安德烈,看你的電影。的確是一件讓人感覺到幸福地事情。」看著一本正經的魯特曼。我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甘斯吵醒了。
「老大。解決了,徹底解決了。」甘斯對我叫道。
「什麼徹底解決了?」我睡眼蓬鬆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耶魯大學呀!學生們現在都開始整理校園,老師們開始入住了,一切都在恢復正常。」甘斯興奮地說道。
「那挺好的。甘斯,去安排一下,我們得回洛杉磯了。」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對甘斯說道。
「老大,為什麼這麼急急忙忙地回去?這裡風景這麼好,多呆幾天唄,電影拍完了你又沒有什麼事情。」甘斯咧嘴道。
「誰說沒事情!?我有大事!」我開始手腳麻利地洗漱。
「什麼大事?」甘斯湊過來問道。
「嘉寶懷孕了。」我嘿嘿一陣壞笑。
「什麼!?」甘斯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這麼激動幹嘛?」我白了甘斯一眼。
甘斯看著我,直搖頭:「老大,我真佩服你,你說我們三個人都是同樣大的年紀,到現在我和胖子還每當父親呢,你這孩子都已經有了三四個了,實在是讓人佩服!」
「滾!」我踹了甘斯一腳,然後樂滋滋地說道:「那是因為你們兩個傢伙不夠努力。知道不,女人就像是一塊地,你不辛苦耕耘哪裡會有收穫!?」
甘斯瞠目結舌道:「老大,誰說我們沒有耕耘的,我可是很勤勞的。」
「勤勞?你多長時間耕耘一次?」我問道。
甘斯伸出了手指算了一下,道:「胖子我是不太清楚,正常情況下那傢伙一個月一兩次,遇到拍戲緊張的時候,幾個月也沒有一次。至於我們,基本上是一個月兩三次。」
我搖了搖頭。
「怎麼,少了?」甘斯看著我樂道。
我一邊剃鬍子一邊道:「你們兩個傢伙和我比那就完全不是對手了,我是平均一個星期兩三次,耕完這塊田就耕那塊,一年到頭沒閒著,你說,我該不該有這麼多的收穫?」
甘斯看著我。徹底無語了。
「對了,給我帶了報紙了嗎?」我問道。
「帶了帶了。就你這習慣,我怎麼可能忘。」甘斯從腋下拽出了一疊報紙。
我把下巴弄乾淨了然後坐在了沙發上開始翻看報紙來。
報紙上關於《死亡詩社》的報道,果然是鋪天蓋地。
一直以來,因為學生事件始終都沒有能夠很好地解決,所以民眾都認為《死亡詩社》將是最關鍵的一把鑰匙,現在這把鑰匙能不能夠解決問題。自然成為了關注地焦點。
「《死亡詩社》是柯里昂先生專門為這次學生事件創作地一部電影,這符合柯里昂先生一貫的風格。在好萊塢,沒有那個導演能夠像柯里昂先生這樣,作品和社會地聯繫如此之近。他的很多電影完全是在推動社會地發展,對社會產生了重大的影響,這一部電影,也不例外。」
「《死亡詩社》展現的是一群年輕人的生活。電影從頭到尾發生的都是學校裡面的事情。對於一般的導演來說,局限在一個地方拍攝往往是比較具有挑戰性地。這部電影。百分之把八九十的鏡頭是在室內拍攝,沒有任何的大場面,人物也不是很多,但是卻十分的驚心動魄,展現出了柯里昂先生的深厚功力。」
「《死亡詩社》展現的是一個學校,但是這學校卻是一個社會的縮影,它折射出來的東西。值得我們所有人去思考。柯里昂先生在這部電影首映結束之後發表地演說中,將電影所要揭示的問題放大到了整個社會,放大到了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電影裡面的那些孩子們,又何嘗不是我們自己呢。我們在這個巨大的社會面前,不也是經受著這樣那樣的壓迫而被迫屈從嗎?」
「柯里昂先生給我們指出了一條道路。這條道路就是自我超越,自己去實現自己的自由。自己去爭取,自己從內心出發走出一條路來。時代在進步,社會上地一下老傳統,那些阻止世界向前發展的束縛應當被摒棄。」
「這是《死亡詩社》的偉大之處。面對著如此龐大地一個世界,它並沒有手足無措,也並沒有一味地去抨擊,它讓我們不管什麼時候。始終都要把握住自己的內心。像基廷那樣,始終不讓自己的靈魂墜落。如果做到了這個,那麼我們還有什麼苦惱呢?」
《紐約時報》上面地一篇文章,在探討個人和社會的關係,理解得倒是很不錯。
《電影手冊》這一期做了一個專刊,基本上做了一個好萊塢校園電影的發展史的疏理。
在這個專刊中,好萊塢幾十年中間湧現出的優秀的校園電影全都被集中到了一起,這些電影的內容都是校園生活,儘管質量參差不齊,但是還從來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工作。
「可以說,安德烈.柯里昂地這部《死亡詩社》是好萊塢迄今為止最成功地一部校園電影。在此之前,好萊塢也曾經誕生過很多校園電影,但是和《死亡詩社》相比,無疑都是單薄的。那些電影完全就是在就事論事,在展現學生地生活,而且內容千篇一律,要麼就是愛情,要麼就是頹廢。《死亡詩社》是個例外,在這些電影面前,它是一座高峰。」
「安德烈.柯里昂拍起任何題材的電影,總是讓人驚歎萬分,在他的電影面前,你根本就沒有拿起攝影機的勇氣。這部電影,題材很小,也有平常,這樣的題材最能夠考驗導演的能力,但是我們看到的卻是一部引人入勝發人深省的電影。」
「這部電影好在什麼地方,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但是我要說的是,這部電影至少在三個方面做到了極致。」
「首先,是氣氛。安德烈.柯里昂的所有電影,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從頭到尾,總是透露出一種別樣的氣氛,這種氣氛讓人沉浸其中,常常幸福得無法呼吸。《死亡詩社》的氣氛,是多樣的。有悲涼,有憤怒。有無奈,有心酸,但是總得說來,卻是明亮的。」
「這部電影中,運用了不同的手法去渲染氣氛,比如開場地那個冗長的入學典禮,不知不覺間就展現出了威爾頓的呆板和枯燥。再比如那些孩子們衝出校園走向野外的霧,那些孩子們在夜晚衝進霧裡面,那麼自由,同時有是那麼的讓人感動。諸如此類的渲染,在電影裡面比比皆是。在好萊塢,沒有人在這方面是柯里昂先生的對手。」
「第二,是人物地刻畫。《死亡詩社》的人物並不生活很多,分為三大類。一類是校方,一類是學生,另外就是基廷。這三方,形成了一個三角,所有的悲歡離合都在裡面上演。在人物的刻畫上,柯里昂先生並沒有運用什麼花哨的手法,我們可以看到。在影片中,所有演員的行為都是含蓄的。基廷臉上始終都是淡淡的笑容,學生們地舉動幅度也很小。他們最激烈的舉動無非就是影片的最後集體爬上了桌子,整部電影中,所有演員的表演完全是內斂的。一般說來,這種方法是很多好萊塢導演都不願意用的,因為這常常會讓人物的形像變得十分地乾癟。可是在《死亡詩社》中,卻恰恰相反,正是這些人物的內斂性的刻畫,更加深刻地展現出了學校和社會對於他們地巨大壓力和巨大傷害。使得整部電影的批判性大大加強。「」柯里昂先生善於通過環境來刻畫人物,他更善於通過人物本身的內心情感地微妙變化來表現人物,這一點。在《死亡詩社》中算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第三。細節。柯里昂先生從第一部作品開始,就分外重視細節的力量。這一部電影也不列外。不管是惠特曼的那一句詩句,還是孩子們在石洞裡面的一個個小小的舉止,不管是樹林中的迷霧,還是那首貝多芬的《歡樂頌》,這樣地細節構成了電影地血肉,使得這部電影豐腴無比而又深刻異常。而正是通過這些細節,才使得這樣的一部校園電影,內涵和外延都為之放大,將整個社會都投射其中,讓人為之讚歎。」
「《死亡詩社》最珍貴地地方,是它提供了一種生活態度,這種生活態度使得我們能夠輕而易舉地抵達生活的內核。從這一點上說,柯里昂先生是睿智的。這部電影,同樣是睿智的。」
在這期專刊之上,亞當.伯恩斯坦寫了一篇長長的分析文章,這個影評家不論何時,觀察力都是前所未有的透徹。
除了亞當.伯恩斯坦之外,其他好萊塢的電影人也紛紛就這部電影發表自己的意見,有的從表演,有的從攝影,有的從故事情節的構造等等各個方面進行分析,也算是解讀了。
不過《市民報》的一篇小文章倒是很有趣,它關注的對象是扮演校長的柯立芝。
「《死亡詩社》的所有演員中,柯立芝先生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作為前總統,他是值得我們敬佩的,而在這部電影中的表演,讓我們見識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柯立芝。他的表演,是十分到位的,完全把校長的那種獨裁、世俗表現得淋漓盡致,在此之前,我們還從來沒發現柯立芝先生會有如此的演戲天賦。」
柯立芝這一次算是火了一把,作為前總統出現在電影中,他不可能擺脫民眾關注的目光,結果這部電影出來之後,觀眾對他的評價十分的好,柯立芝以他精湛的演技獲得了一片叫好聲,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報紙上,廣播裡,電視中,都在討論《死亡詩社》,不管是從當前它對於學生事件的影響,還是從它受到的電影界的讚譽,更或者是票房,這部電影都算是實實在在的成功了。
而對於我來說,一部電影拍完了之後,它就不屬於我了。所以我做的,是穿上自己的外套,坐著飛機趕回洛杉磯趕回公司去。
至於剩下的事情,完全就是夢工廠其他人以及社會民眾要忙活的了。
當天上午,我搭乘著飛機飛回了洛杉磯。飛機一落地,我搭上車直接奔莊園。
「老闆,嘉寶小姐剛剛從醫院回來。」前來接我的雅賽爾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去醫院!?去醫院幹嘛!?」我一聽到醫院這個詞語就腿軟。
「老闆,不用擔心。只是去例行檢查,醫生說嘉寶小姐身體很好,沒有任何的狀況。」雅賽爾見我如此緊張,趕緊補充道。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出問題了呢。」我鬆了一口氣。
車子駛進莊園,到了大廳門口停下,我一走進家門。就聽見客廳裡面那叫一個熱鬧。
一走進去,就看見一幫女人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
老媽、二嫂、海蒂、萊妮、娜塔麗亞、霍爾金娜以及嘉寶,幾個人聊得那叫一個開心。
孩子們則在沙發上玩耍,維克多帶著亞蓋洛和瓦波裡在玩槍,也不知道是誰給的。
「維克多,你這傢伙從哪裡得來的槍!?」我走到維克多跟前,揪住了他的小鼻子。
作為家裡地孩子王,維克多是最調皮的。老媽曾經說過。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維克多根本就是二哥小時候的翻版,頑皮得厲害。
「安德烈叔叔,這是爸爸給我的。」維克多掙扎了兩下,見掙脫不了,值得怪怪投降。
這傢伙連他爸都不怕,就怕我。
「你爸爸給你的?」我愣了一下。從維克多地手裡面把那把槍繳獲了過來。
「二哥也真是,竟然給維克多一把真槍!他要是裝上了子彈那可是會出大事的!」我接過槍自己打量了一番,接過差點嚇個半死。「放心吧。這把槍是鮑吉囑咐軍火公司特作的,只能使用特製的子彈,那些子彈只做出了一批。全不讓鮑吉鎖到保險櫃裡面了,鮑吉說等維克多到了十八歲,他就把那批子彈給他。」二嫂搖了搖頭。
我看著維克多,問道:「維克多,你的理想是什麼?」
「理想?什麼是理想?」維克多拿著拿把槍,像模像樣地問道。
「理想就是你長大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我解釋道。
「當然是成為爸爸那樣的人!我要成比爸爸還要厲害!」維克多調皮得揚了揚手裡面的槍。
「難倒你想做全美國警察地頭?」我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抱過了亞蓋洛。
「我還要做全美國的黑幫老大!」維克多十分神氣地說道。
咳咳咳。我被這個小不點打敗了。
「看看看看。我說的沒錯吧。有什麼樣的馬就有什麼樣的馬駒。」老媽看著維克多,直搖頭。」亞蓋洛。你長大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呀?」二嫂問亞蓋洛道。
亞蓋洛看了看二嫂,然後又轉臉看了看我,撅起粉嘟嘟的小嘴,伸出雙手比劃了一下:「我要像爸爸那樣成為一個導演!一個大導演!」
哈哈哈哈。一家子全都笑了起來。
「還是亞蓋洛上道。亞蓋洛,奶奶你!」老媽看著亞蓋洛,滿臉都是笑,老太太接過亞蓋洛,笑著笑著,臉色突然就變得有些悲傷了起來。
「老媽,你這是怎麼了?」我問道。
老媽摸著亞蓋洛地腦袋,又看了看維克多、瓦波裡和阿道夫他們,歎了口氣:「咱們家現在算是人丁興旺了,你和鮑吉都當了父親,孩子們都挺懂事,我有的時候看著就高興。就是不知道你大哥卡爾……」
說到這裡,老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老媽,你整天除了卡爾就不能說些別的!人家自己不願意回來,咱們再想他也不會出現地!」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安慰老媽的時候,二哥從外面走了進來。
二哥向來最不喜歡老媽念叨大哥,所以臉上很是不爽。
「老媽,別這樣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再說,說不定大哥地孩子現在都能上學了,要是那一天蹦出來個比我和二哥都高的小子喊你奶奶,你可不要被嚇倒。」我的一句話,讓老媽破涕為笑。
「安德烈,這幾天可是雙喜臨門呀!」二哥摘掉了頭上的警帽,卡在了維克多的腦袋上,看著我直樂。
「雙喜臨門?怎麼說?」我迷糊了起來。嘉寶的事情算不算一喜?」老媽眉開眼笑。
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旁邊的嘉寶。
嘉寶幸福得臉上的笑容蕩漾開去。
「還有一喜呢?」我問道。
「到明年,又多了一個喊你安德烈叔叔地小傢伙。」二哥大笑著摟住了二嫂。
「安德烈叔叔,爸爸說媽媽地肚子裡面現在有了一個小寶寶,我要做哥哥了。」維克多爬到了我的腿上咧咧嘴,露出了還沒有長齊地牙齒。
一家人頓時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