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裡有些發慌,我是在害怕嗎?為什麼?難道是害怕他的離開,從我身邊離開?
猶豫著,心慌著,我起了床,雖然全身無力,不過我不能如此,如此的我只會讓自己變成一株枯木,而不是回到森林,回到家。
喚來小桃兒,稍稍的梳洗了一下,我決定去見見尹世,雖然夢不是現實,可是我的夢也許不只是夢。
不過,他可能回去了吧!
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的雙腳就不會停止不前。
可是站在璞陽殿的門口,我猶豫著。
「公主殿下!不進去嗎?」小桃兒一路跟著,見我剛才的匆匆忙忙,現在的止步不前,有些不解的問。
「不!進去!」我探身向璞陽宮內望了望,沒有看到軒和奇大哥的身影,才大膽的跨了進去,結果一打聽雪國國師的住處,讓我大失所望。
他……真的回去了。
這下要找他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要出宮,接著要出國,然後跑到雪國,最後還要能見得到尹世本人,這一切的一切對於當初的我來說,也許不是件多難的事,可是現在呢?現在的我可能連出宮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吧!
無力的回頭,趁著漸漸暗下的夜色,我一路向瓊宇閣行去,小桃兒一聲不吭的跟著,直到門前,我猶豫著,是不是就這麼什麼收穫也沒有的回去。
「公主殿下……」今天的小桃兒有些怪怪的,比起平時安靜了很,也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說多少,不多說一個字。
「我想去見見父王!」其實我只是想看看,現在父王的決定,或者說決心是不是還那麼的堅定,如果是,那麼我只有一條路,一條有些卑鄙的路,如果不是,那麼,我願意一個人安靜的離開,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世界,除了靈魂,什麼也不帶走。
「可是現在天色已晚,不如明天……」
「不!」我已經決定,不容質疑。
「是!那請殿下稍等,奴婢回去掌燈。」小桃兒說著,急忙向閣內走去,不過我卻覺得,此時月色漸明,就算沒有燈,我也一樣認識去父王宮中的路。
「公主殿下!」當我望向父王宮中時,小桃兒很快便回來了。
沒有回頭,直步向前走去,以前從不在間意的宮中道路,現在竟然全都清晰的顯現在我的腦中,連極少去的父王寢宮都沒有走差一步。
「見過公主殿下!」當我們到時,服侍父王的老太監正好出來,便向我行禮道。
「我要見父王。」我直接說了來意。
「可是……可是王上他已經休息了,所以……所以……不能接見公主殿下了。」老太監吞吞吐吐了一陣,還是將我擋在殿外,而且沒有通報之意。
「嗯,我明白了。」看到他的表情,還有宮內的燈火,我已經很清楚,父王的決定不會變,我的結局如果不想和暮雨一樣,那麼我只能做一回卑鄙之人。
「那麼請回稟父王,就說花塵同意嫁於古凝帝,不過希望不是一月之後,而是近快,至少在花塵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說著,我不等老太監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已經轉身離開,現在的離開,充滿了決絕,沒有了期待。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仁慈過,暮雨如此,而我也是一樣,唯一可以幫自己的,只有自己,還有自己身邊的人。
「公主,走慢點,小心摔著。」小桃兒在身後跟得氣喘吁吁,還不忘了提醒我,而我只是一心想回去休息,似乎休息之後,就不用再面對自己那顆有些變質的心,良心。
可是時間的流逝都達不到我所希望的效果。
「花塵!」在瓊宇閣中安靜的呆了三日,第四日閣裡熱鬧了起來,皇兄三哥,還有大哥和大嫂都來了,特別是,大嫂是帶著剛剛出生的小寶寶一起來的,雖然好像有些早產,不過它很健康,小臉圓圓的,抓到嘴裡什麼都吃,或者說吸。
「好可愛啊!」我輕輕的捏著它的小手,肉肉的,嫩嫩的,如絲般柔滑,「叫我姨媽!叫我姨媽!」
「你自己生一個不就好了。」大嫂口快,無心。
「我……」伸手撫上漸漸有些微長的小腹,我的心中完全不是滋味。
「好了!這次我們來,不是說這個的。」大哥馬上打差道。
「那你們是來說什麼的?」我抬起頭來,望向大哥,還有皇兄和三哥,看他們的臉色,似乎有著怪異。
「聽父王說,你決定嫁給古凝帝了?」皇兄問。
天了,我想這個消息應該已經傳遍羅剎,也許連古凝都已經街知巷聞了,只是軒到現在都沒來,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心甘情願?」皇兄確認道,「如果不是,我可以去跟父王講,至少可以……」
「不用了。」我淡淡一笑,「其實軒是個不錯的選擇,與其它那些提親者相比,至少他是最在意我的一個,所以我想,嫁給他應該不是個錯誤的選擇。」
「可是你……」大嫂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小腹處。
「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收了逗弄小侄子的手,回躺到一旁的軟榻上,側臥著,「那天奇天倚為我把過脈,我想這點事應該瞞不過他。」
「這……那個奇相還懂醫術?」大哥一愣,遞到嘴前的茶杯又落回了桌面。
「醫術極高。」這點我自然清楚的很,所以我就更加奇怪,為什麼軒到現在還不出現,難道說,軒真的連我和他的這個孩子都不在乎。
「那麼說……古凝帝已經知道了你有身孕之事?」大嫂有些心慌起來,「那樣的話,他還會同意這門親事嗎?」
「會!」我肯定道。
「就算他提親在前,騎虎難下,可是你真要是帶子嫁過去了,他還能對你好嗎?」大嫂將懷中的兒子交給了一旁的奶娘,專心擔心起我來。
「這個……」我想,如果我回到古凝,加上現在公主之身,到時的帝后之尊,他自然不會對我壞,可是那樣的生活真是我想要的嗎?天天經歷著後宮中的只見屍體不見血的撕殺,為了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男人,摒棄天真善良的自己,用最毒的方法去剷除自己的競爭對手,最後只是換來下一個對手,下一個更年青更美貌的女子。
可是這並不是我此去的目的,所以我不在乎,坦然一笑,「我想應該會,畢竟他能說出一夫一妻。」
「唉!」大嫂無奈的搖了搖頭,「花塵啊!這種事情只有到了最後才能知道是什麼結果,大嫂只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嗯,我知道。大哥大嫂,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幸福。」在這裡竟然能遇到對我這般好的人,也許我來此一遊,並不見得是件壞事。
「花塵!」自進門就沒有開過口的三哥,終於吐出了兩個字。
「三哥,你也不放心?」我笑著,擺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睜著兩隻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不!我想他應該會對你很好,只是……」
「什麼?」
「只是玉羅之後,也許還會有更多的玉羅。」三哥的語氣中帶著無奈,「這點你最好想清楚,不然結果永遠不會有改變。」
「嗯,我想過了,想得很徹底。」我回以一笑,「三哥放心,我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這些事我已經經歷過,很多的方法都試過,最後我找到了一條路。」
「什麼路?」他們四位都十分的好奇,目光全都匯聚到了我的身上。
「到時你們就知道了,一條可以解決一切麻煩的路。」我回答的很含糊,但是我想他們大家心中多少都想到了一些,至於全部麼,最後他們自然會知道,現在在這裡提醒他們一聲,到時他們也不會太過震驚,太過無法接受。
「他是軒,是嗎?」三哥突然無頭無腦的確認了一聲。
「誰?」大嫂沒有明白過來,一臉不解的望向三哥,「誰是軒?軒又是誰?」
「你很別插嘴!」大哥將大嫂擋了下來,大家繼續注視著我,似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微微的點了點頭,三哥是見過軒的,當然,不論是易容後的軒,還是原本的花神樓老闆,而且,三哥是最清楚易容的妙處的,所以他這麼問,我並不覺得奇怪。
「既然這樣,三哥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三哥說著,平靜的起身,「那你好好休息,三哥先告辭了。」
「那我們也走了。」皇兄和大哥也附和著起了身。
「不送。」我並不打算起來,畢竟與他們已經熟到沒這個必要。
「誰是軒啊?」大嫂還在好奇,可是盯著誰問也沒有人能告訴她。
「你剛才沒聽到花塵叫古凝帝什麼嗎?」除了她的夫,金羅大哥。
「這……原來是他。」大嫂這才恍然大悟起來,之後笑著回頭衝我點頭,「看來你的這招招親用的真不錯!」
「呵呵!」乾笑兩聲,我想她應該是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