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的說笑之中,我瞭解到了這些信息,凌風是權傾朝野的太師獨子,不過他是個有所追求的,對於父親給他安排了公主之妻,他更多的是無奈與抗拒,當然,面對太師父親,與公主母親,抗拒無效。雍青是雪國最有錢的雍家幼子,上面還有兩位哥哥,不過都是父親的妾氏所生,唯他是正氏所生,所以自然地位十分的不同,平時也是有手好閒,與這群人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卻從沒有親手做過任何事,可謂是不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至於坐於我身邊的這兩位,身份比較一般,出生在一個落沒的官宦之家,自幼父母雙亡,從此便家到中落,兄弟倆相依為命,借得一張俊臉,一身才華,才得以長大,最後成了文舜府中非同一般的住客。
「噹噹噹」正當我細心的分析著,這幾個人在一起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緣分時,突然一陣銅鑼鼓喧天。
「比試開始了!走,我們快去。」雍青一聽,興高采烈的帶著下了樓,出了茶樓。
「賈公子請!」當所有人都下了樓,只剩下我和綠綺時,突然發現錦泓還在,不過他一個側身,給我們讓了道。
「多謝!」我微微的衝他點了點頭,先一步走下樓去。
「剛才面對面坐著,所以沒在意,現在站於公子身後,才發現,原來公子的頭髮如此之長!」我們剛走下樓來,身後的錦泓突然驚歎道。
「嗯,兒時父母聽一位相士所說,只有將我像女孩般教養,才能將我養育,不然便會早早夭折,所以我的頭髮幾乎沒剪過,兒時所穿之衣也皆為女子的裙子。」還好,我反應的比較快,面色不變的圓了過去。說起我的頭髮,還真是太長了些,裝女子還行,裝男子時,再怎麼多綰一節還是有些過長,但是如果為此剪去,也太過可惜。
「哈哈!還有此說。」他似乎覺得有點可笑,不過看起來並沒有起什麼疑心。
乾笑著點了點頭,這樣也算是避過一小節。
「錦泓兄,你們可快點啊!」前方雍青大叫著向我們招手。
「來了!賈公子請!」於是他與我並肩向此時街中最熱鬧的那個大擂台走去,此時的台上四周架起的竹支上掛滿了花燈,樣子各不相同,色彩繽紛,光彩奪目,不過其中最美的那只花燈卻未點起,而是安靜的放在台中的桌上,似是在等著有緣之人。
「公子,那只花燈好漂亮啊!」小綠綺看著那隻金蓮並地開的花燈,眼都直了。
「放心,等下公子一定送於你當生日禮物。」說著,我們已經止步站於台下,四周之人也都躍躍欲試,似是為它而來。
「好了,請各位參試者上台!」說著,台下之人紛紛上台,一時之間,台下少了半數,台上已經略顯擁擠,看著如此的台上,我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我們也上去吧!」雍青可是早就安耐不住了,正準備擠上台去。
「算了,既然台上如此擁擠,站在台下答題也可。」說著,錦泓問向台上的「考官」,「我們可否在台下答題?」
「這……」對方也看著台上確實過去擁擠,便同意了,「唯獨你們一組。」
「好了,開始!」只聽著又一陣鑼響,待大家全都安靜下來時,「考官」便拿著手中迷題開始慢慢讀來,「題,大家聽好了,迷面是: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答題時間為五聲鑼。」
「噹!」「噹!」
聽著鑼聲一聲聲過去,台上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臉的難耐之色。
「噹!」當最後一聲敲響,「考官」便再次站到了台前,「請大家將迷底寫於桌上的紙上。」
有人上去寫了,有人搖了搖頭轉身下了台,從參試者變成了觀眾。
「你們想出來了嗎?」雍青一臉得意的回頭笑問。
「當然!」凌風笑應。
「這個不難。」文書也點了點頭。
「那麼誰去寫呢?」雍青環視了我們一周,最後將目光落在詩琴身上,結果詩琴大聲道,「聽說賈公子才華橫溢,不如請賈公子去寫來,如何?」
「好啊!」雍青自是不反對。
「賈兄,你……」站的與我最近的錦泓有些擔心的轉頭看著我,我只是衝他淡淡一笑,仰起頭向台上問道,「請問,既然我們是最後一組,可以當場說出來嗎?」
「當然可以,不過如果說錯了,那麼就立即退出比試了?如果寫的話,錯了也還有機會。」「考官」好心的提醒道。
「不用。」我很是乾脆的拒絕了他的好意,誰讓這個迷題如此簡單呢!
「好,請公子說來。」「考官」同意道。
「好,請您聽好,迷底為: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街,滿城盡帶黃金甲。」說完,我便道,「我們可以進入下一題了嗎?」
「好!迷底猜的對,迷底說的佳,這位公子真是非同一般。」台上的「考官」聽完,便大聲誇獎道。
「不敢當。」我沒什麼高興的,畢竟這詩又不是我寫的。
「賈公子真是才華不淺。」文書向我點了點頭,輕聲道。
「不敢。」我也還以一笑。
「那麼下一題:迷面為::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第二題出來之後,台上的人又少了一批。
「這次我來!」當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問誰來時,錦泓站了出來,慢慢的說出了迷底,「青山碧水一框間,淡墨濃彩百花鮮。家家戶戶牆上掛,花不謝來山不塌。」
「對了,恭喜你們,進入第三題。」
轉頭看了一眼錦泓,這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其身份的人,才華似乎也高的很,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可是他們說來說去,怎麼就沒有提到過他的身份?是他的身份不能隨便提呢?還是他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牆裡開花牆外紅,心想採花路不通,通得路來花要謝,一場歡喜一場空。」正當我深思著,台上的「考官」已經說出了第三個迷面,原來就是雍青說的那個,這下他們幾位全都傻了眼,轉頭看著我,特別是雍青,「賈公子,現在只能靠你了,你剛才說已經猜到迷底,應該不假吧!」
「當然。」雖然說我猜到了迷題,不過如果要以詩來說出迷底,那我可得好好的想想,畢竟我所知道的有關寫花燈的古詩不多,思索了一會兒,身旁的他們已經滿面的急色,台上的「考官」也等了一會兒,見我抬起頭來,他便笑道,「公子想出來了嗎?」
「不錯。」我點了點頭,看看四周,原來台上以空蕩蕩的,沒有一組存在。
「請說!」
「錦裡開芳宴,蘭缸艷早年。
褥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
接漢疑名霎,依樓似月懸。
別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別的沒想起來,唯有這首盧照的觀燈,於是只能拿來湊數,看著在場之人的點頭讚許,我才放下心來。
「原來是花燈,現在我才想明白,為什麼是牆裡開花牆外紅。」雍青恍然大悟道。
「嗯,不論是迷面還是迷底,都是好詩。」文書看著我,笑了笑,表示佩服。
「好了,現在就只剩公子你們一組了,我手裡也只剩最後一個迷面,只要能猜出來,那麼花燈之冠就是你們的,如果猜不出來,那麼就不好意思了,花燈只好深及明年再現了。」說著,那位「考官」抵頭看著手中的紙面,「半煙半雨江橋畔,映杏映桃山路中。會得離人無限意,千絲萬絮惹春風。」
「這個是……」大家聽完迷面,皆思索起來,雍青想了一會兒,一臉無奈的抬起頭來,「凌風,看來這次我是幫不了你了,你如果猜不出來,那就沒辦法了。」
「不知道賈公子猜出來沒有?」凌風什麼也沒說,只是轉向我,問。
「猜出來了,不過就算我猜出來了,也於凌公子無益,畢竟我來猜迷只為送此花燈於我的丫環綠綺。」我說的清楚明子,不怕他聽不明白。
「當然,如果賈公子想出來了,不如就說出來吧!花燈就送於綠綺姑娘好了,看她一身綠色裙依,提上這金色蓮花,想是美麗無比。」凌風笑著請我猜迷,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花燈,可是讓我覺得好奇的是,就算他不想聽父母之命,那也不應該全然不在乎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啊!畢竟人家位高權大,如果想整他,那他會死的多慘都不知道。
「既然凌公子這麼說,那麼我就說了。」說著,我迎上那位「考官」的目光,「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好!好詩!」台上之人還沒出聲,身旁的錦泓已經鼓起掌來,隨即四周掌聲雷動,喝彩之聲更是不絕於耳,「好詩!好詩!」
「公子你贏了,這盞花燈是公子的了。」說著,「考官」提起花燈,「請公子上台來親自點燃此燈,點出一生的光明前途。」
「綠綺!還不上去?」可是我沒有一點邁步的意思,而是轉身望著綠綺道。
「公子我……」
「上去!那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嗎?」我再次說明道。
「公子您知道我的生日?」綠綺驚訝的盯著我。
「當然,當時看了一眼,就這麼記住了。」我隨口回答道。
「公子您……」綠綺心中的感動已經躍於臉上,看她如此,我搖了搖頭,一把拉著她走上台去,直到花燈前,接過「考官」手中的小蠟燭遞給了綠綺,「來,你來點!點出一聲的平安與光明。」
著我給她的鼓勵目光,小綠綺遞過蠟燭正準備點亮了這隻金色的花燈。
「不行!它應該是我的。」突然從台下躍上一個女孩,可謂是金色的長髮,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子梁,絕對的西方美女,只是在這種時候出現打斷綠綺點燈,而且口出狂言,讓我十分不憐惜的瞪了她一眼,「小姐似乎眼睛不好,耳朵也不靈,剛才比試明明我已勝出,這只花燈自然是歸我所有,而我將它贈於誰便是我的自由,何來小姐之說?」
「當然是我的,只要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說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前就伸手去搶綠綺手中的花燈,我一個機靈,擋在了前面。
「讓開!」她怒道。
「不讓又如何?」我才不怕她呢!不就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家小姐麼,別忘了,我也曾經與她一樣,不過現在的我比她可強多了,再怎麼說,我也曾是羅剎國的公主,現在古凝國的洛貴妃,難道還會怕她!
「那就別怪我……」她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打殺之聲,片刻之間,已經近在台前,最後只見刀光劍影之下,竹架被砍的七零八落,倒的倒,塌的塌,台下之人嚇得亂成一團,如無關頭的蒼蠅,慌不擇路。
而我、綠綺還有那位西方美女站在台上,一時之間,竟然無處下去,原來的台階此時已經被散落的竹架擋住,還有一些被壓傷的觀燈者在那裡痛苦呻吟,至於文書他們,早就不知去向。
「想跑?沒那麼容易!」
「有本事就來試試!」說著,有幾個身影最後落於台上,前方之人是一男一女,女的手中還抱著一位,而男的正與追來之人相鬥。
聽著他的回答,我只覺得聲音很是熟悉,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提步想上前去問個清楚,突然旁邊那半節搖搖欲墜的竹架,哄的徹底倒了下來。
「公子小心!」綠綺一見竹架倒下,而正下方所站之人就是我時,驚慌不已,手中的蠟燭不小心碰到了燈紙上,於是花燈一下子燃了起來,嚇得綠綺一鬆手,這個最美的花燈就這樣落了地,燒成了一個小火球。
「啊!」我想跑,可是突然之間,雙腿像是被強力膠沾在了地上一般,竟然一動也動不了,就在一場悲劇即將發生之時,突然那位抱著女子的女子一個轉身衝來,飛起一腳,將倒下的竹架踢飛,一臉緊張的轉身看著我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冷……」看著面前的她,我徹底愣住了。
「噓!」她做了一個止聲的手勢,轉身沖那個男子道,「我先帶她回去,你攔住他們。」
「沒問題。」對方肯定的應聲道,此時我才想明白這個男子是誰。
「還有,小心別讓她受傷?」說著,她回頭又看了我一眼,輕聲道,「我先走一步,絮雪她的傷很重,再不治療,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只是木訥的點了點頭,心中竟圍著「絮雪」這個詞打轉,連她是怎麼離開的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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