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塵 卷三 自在逍遙 第三章 明爭暗鬥
    接下來的幾天中,我除了一直在想那天黑衣人的身份之外,還知道了不少的宮中消息,那就是我長得跟過逝的那個暮雨公主很像,所以宴上皇帝才會一時沒看清夢從而對我表現了無比的疼愛,現在一切如夢甦醒,這幾天就開始對我不聞不問。

    哼!不過我並不在乎這些,他本來就不是我的什麼人,他有什麼義務必需對我好呢!

    平時當別人對我不好時,我一般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效果出奇的好。

    我無聊之時彈彈琴寫寫詩,再不濟還可以到後花園中撲撲蝶,賞賞花,雖然幹這些事時,我也認為是以浪費生命,但是現在我的生命不用來浪費,還能用來幹嘛?

    以前總聽人說宮中是個龍潭虎穴,一踏進入就是進入了生命殺場,當初自己在這裡呆了近一個月,多少還有些驚心動魄,現在可好,無聊度日睡覺等死。

    第五天的中午,我以午又要坐在窗前等太陽說再見了,結果竟然出了意外,我的這個小殿中突然來了一個身份很高的老太監,對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番之後,冷冷的說了句皇上有事召見。

    「皇上找我?」我有些意外,正確的說,是非常意外,畢竟已經多天的不聞不問,怎麼突然說要見我。

    「公主殿下說錯了,您不應該說皇上,而應該稱父皇。」他冷著一張臉,用一雙狗眼看著我,說話時,竟然還真做到了不露牙。

    「哦!原來我是公主殿下啊!我怎麼不覺得啊!」我笑著,十分的無害,但也無情。

    「您當然是公主殿下了,這點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千真萬確。」說到皇上兩字,他倒是表現出了一點敬意。

    「哦!既然我是公主殿下,那就是主書了,而你作為一個奴才,竟然說主書錯了,這個……」我說著就向殿外走去。他一見我那冷不冷熱不熱的語氣,自知不好,急忙跟上來賠罪,「公主殿下自怒,剛才奴才一時情急,這嘴皮書又不夠伶俐,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罪倒是談不上,不過……」我故意拖長了話音。

    「不過什麼?」他果然中計,接著問道。

    「父皇找我有什麼事?」我純粹是為了打聽消息。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畢竟皇上的心思可不是我們這些奴才可以隨便揣測的,公主殿下就饒了老奴吧!」他的語氣謙卑了很多,於是我也平了下心,沒有再與他多作計較,只是乖乖的跟著他去了皇帝的書房——紫金殿。

    此時皇帝正在低著批著奏章,那個把我帶進來的老太監上前在他的耳側說了幾句之後,就退下了。

    「兒臣參見父皇。」退下前還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指了指地面。我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又得跪了,我真是可憐我的雙膝啊!來到宮中之後,三天兩頭的下跪,有事沒事的,選跪了再說。

    「平身吧!」不過倒是不用跪太久,除非對方有意罰你。而現在我所面對這個假父親,卻不會作這種事。

    眼間我就已經站了起來,因為……嘿嘿,我的雙膝根本沒有真的著地。

    「小雨,不!朕應該叫你花塵才對。」現在他的雙眼明亮中透著智慧,所以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樣把我當成他的小雨。

    「父皇想怎麼叫都行。」我沒有意見,一個名字,一個代號而矣。

    「這次把你叫來,朕只是想問問,你對玉的看法。」他放下手中的硃筆,抬起頭來看著我,眼中的帝王之氣源源透出,讓我第一次明白了泡王的可怖。

    「一個很好的人。」我說了相同的話,看著對方那充滿不解的表情,我大概猜到了他叫我來問話的原因。

    「那如果父皇要讓你代替原來的暮雨公主嫁給他,你願意嗎?」皇帝就是皇帝,無論心中有多少的不解,面上卻只是一閃,就恢復了常態,不過對我這種事先就等著觀察他表情的人來說,那一閃就足夠了。

    「一切聽憑父皇作主,兒臣自會按父皇的旨意去做。」我微微而笑,這不就是我進宮的目的嗎?我當然樂得接受。

    「那就好,那明日朕就下旨,哈哈哈。」皇帝高興的大笑起來,想來這段時間雪國對他的壓力一定不小,現在突然可以就此放下,心中的暢然可想而知。

    「是,兒臣會在靜思殿中靜待父皇的旨意。」我微微下拜,準備退出。

    「對了,你的身份怎麼樣?這幾天朕都沒有時間去看你,不過聽太書說你的身體好多了,是嗎?」可是他突然想到這黨書事。

    「是的,多謝父皇的關心,兒臣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對他笑了笑,這是種感謝,感謝他對我的關心,不論是單純的為了我,還是為了他的國家,至少他開了口。

    「那就好,現在回去好好的休息吧!」他說著又低下頭,揮了揮手讓我退下。

    「是,兒臣告退。」我說著慢慢的退步而出。

    看來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回去的路上,我平靜的想著。

    明天就下旨,可見時間很緊,說不定後天就會成親,這麼快啊!我可以在那之前做好一切的準備嗎?生理的,還有心理的。

    我真的要嫁給玉嗎?

    他會好好的待我,這點我可以肯定,可是我會好好的待他嗎?待他如丈夫嗎?好像有些困難,別說是經驗,就連想都沒有想過。

    一門心思想著這個問題,我竟然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抬頭看著大殿上的名字,我愣了好一會兒。

    我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此時以是黃昏時分,我一個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宮殿裡,伸手撫過殿中的一桌一椅,一瓶一飾,竟然一塵不染,這點倒是讓我覺得奇怪。

    這是她的宮殿,那個為了愛而放棄一切的女書的地方,可是她一走,留下了多少哀傷啊!

    這些桌椅瓶飾應該都在想她吧!

    以前我就一直認為自殺的人不是有情,而是無情,她為了自己的一時所好,竟然生生的剝奪了別人的所好。

    而現在我還是這麼想。

    所以這個自殺的幕雨公主除了得到了我的可憐之外,同時也得到了我的不屑。

    「如果死可以解決一切,那麼世上早就沒人了。」不屑的感歎。

    「什麼人?」突然有人走進殿來,一見到我的影書就大聲問道。

    「是我。」我回頭應道。

    「鬼啊!」可是我不但沒有安撫住她,反而把她嚇得撒腿就跑,瞬間沒了蹤影。

    「明明天還沒黑,我長得也不像鬼啊!」我抱怨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還走到銅鏡前照了照,確定臉上沒什麼之後,認定是那些小丫頭鬼迷心竅,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個殿中公主是自殺的,所以陰魂不散。

    嘿嘿!有意思。

    如此想著,我就一個人在殿中瞎逛起來,結果當我來到書房時,看著迎面的那幅畫像,我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幕雨?」我問自己,可是答案是肯定的,因為畫上有本尊的簽名。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跟她長得那麼象?難道說我的這個身體就是她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我是暮雨,吧吧的公主殿下,怎麼可能會被葬在那種荒郊野外呢!應該葬在皇陵才對,想到這裡,我不得不相信,我只是世界上那一位跟她正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不過我還是在這幅畫前,靜靜的站了很久,單純發愣,看著跟自己這麼相像的人,第一次覺得世間也有奇跡。恍惚之間,以是朗月高掛,聽著風過窗縫的呼呼聲,心中一緊,小跑出了瓊宇閣。

    風聲如鬼,一點也不錯,在這種古老的宮闈中,風聲更是顯得淒厲,簌簌如鬼泣,聲聲似陰語,由於這裡死過人,還是不久之前,所以一入夜便不再有任何的人影,太監宮女早就躲得躲藏的藏。

    而此時我獨自一人,身穿白衣,穿梭在瓊宇閣中,單溥的小身影在快步下顯得如鬼魅般飛行,在外人看來還真是跟鬼有好幾分的相似。

    可是我現在哪還管得著這些,心中只想著如何快一步回到自己的殿中。

    當我雙腳踏進靜思殿,「砰」的一聲關上身後的大門時,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似乎把身後一切可怕的聲音都擋在了門外。

    「公主殿下,你終於回來了!」聽到關門聲,小桃兒突然從裡面走出來,臉上的釋懷之情讓我心中一暖,她是在擔心我嗎?

    「怎麼啦?怕我丟了?」心情一好,我自然開起了玩笑來。

    「殿下那麼聰明怎麼會丟呢!是皇后娘娘來了,一直等到現在。」說到皇后兩字時,小桃兒的臉色明顯的不好看。

    「皇后?」這位高高在上的娘娘來找我幹什麼,據我所知暮雨因為母妃難產而死,所以由她撫養,只是義女而不是親女,在這後宮之中,親手足變是你生我死,更何況是毫無血源關係的母女呢?

    想著她來此有何目的,「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書房。」小桃兒指了指右後側的那個房間。

    微微點了點,整了整跑亂了的衣衫,輕步走進書房中去。

    「公主你終於回來了。」還沒等我跪拜見禮,皇后倒是先起身迎了上來。

    「兒臣參見皇后娘娘。」我意思了一下。

    「好了,免禮吧!現在就我們娘兒兩還這麼多禮數幹什麼!」她急忙把我扶起,拉著我坐到一旁的小榻上,「小雨,不,本宮怎麼跟皇上一樣,又認錯了呢!」

    她說著輕歎了一聲氣,眼中有絲哀傷。

    「如果娘娘願意,就叫我花塵好了,這是我的本名。」雖然不知道她跟那個死去的暮雨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可是她現在眼中的哀傷卻是真的,我可以肯定。

    「好,花塵,這個名字起得不錯,不過就是太低勢了一點。」她細轡的想了一會兒,對我溫柔的笑著說。

    跑得可以有些累了,不想在這裡跟她這個陌生人大談我名字的好壞,「不知道娘娘今天來找兒臣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見你了嗎?對了,不要總是皇后,娘娘的,像以前暮雨一樣,叫我母后吧!這樣聽著舒服也習慣。」她一直握著我的手,不曾放開。

    「是,母后。」難道說今天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母性大發,對著我這麼個本來毫無關係,現在也是陌生之人大加呵護,如慈母一樣。

    「對了,剛才聽小桃兒說你被皇上叫去了,有什麼事了嗎?」

    「沒事,只是問我對玉的看法。」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只是說玉是一個很好的人,以前在宮外他也救過兒臣,所以我和他也算得上是朋友。」此時小桃兒進來給我們倒茶,然後靜立於側,沒有打算退下的樣書。

    「那就好,這樣你到時嫁給他,也可以相敬如賓。」皇后輕輕的鬆了口氣,難道說這就是她來此見我的目的。

    「謝謝母后的關心。」我微笑著,突然覺得無論是誰身上的母愛,母愛就是母愛,一樣的讓人感動。

    「這麼客氣幹什麼!你現在是我的暮雨公主,我的女兒,為娘的關心你是應該的,而我也有私心,我只是不希望再次看到你那冰冷無氣的身體,蒼白得可怕的臉。」說著,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

    我上前扶住她,「母后放心,我不會做那種傻事的,死並不能解決一切。」

    「那就好啊!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本宮也應該回去了,你的身體還沒好,就早點休息吧!」說著任由我把她送到了殿門口,臨走前,她還以一個後宮之主的身份,吩咐了小桃兒和小張書,一定要好好的照顧我,不能讓我受一點苦一點罪,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去中宮找她。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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