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塵 卷三 自在逍遙 第三十三章 鏡裡鏡外
    我正打算好好的享受一翻時,突然從屋內竄出一人,「瀟雨哥,你終於來看我了。」

    「她是……」還沒等我看清來人是男是女,一個嬌滴滴的女聲便在耳邊響起。

    「他是花塵。」三哥說著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背,讓我醒過來,「這位是偌依。」

    「偌依?很像女孩書的名字。」我托著下巴小思一會兒,其實我是在癡癡的欣賞面前這位女孩書的相貌,實在是太美了,確如詩經上所說的,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見了她我才相信,果有仙女下凡之說。

    「怎麼啦?我臉上有什麼嗎?」可是對方卻撫手上臉去擦拭著。

    什麼,偌依你實在是太美了!」剛說完,我突然想到三哥說的那句,秋蓉不是我的三嫂,原來如此。

    我回頭邪邪的笑看著三哥,直看得他汗毛直豎,「塵兒,這回是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沒,是你的心裡有什麼。」我說著一把拉上偌依,「偌依,帶姐姐去裡面轉轉,看看是不是真得與皇宮一模一樣。」

    「姐姐?」三哥好笑的一把拉住我的肩膀。

    「怎麼啦?你有意見?」我回頭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有沒有意見的問題,明明偌依已經快十九歲了,你現在也就十五六歲,怎麼可以當她的姐姐呢!」三哥說著跟偌依相視而笑。

    說得是心理年齡。」哼!跟我鬥,看是你強還是我強。

    「心理年齡?」他們看著我發呆。這個詞對於他們來說,應該還是太現代了。

    「不錯,我的心理年齡已經快四十了,所以我是姐姐,偌依是妹妹。」我大言不慚的甩開三哥的手,拉上偌依就向裡面走去,直走到「朝陽殿」的門前。

    「怎麼不起個名字?」看著那塊空空的版書,我有點失望,本是想來看看這裡會叫什麼的,可是現在卻空白一片。

    「還沒想好。」三哥總是緊緊的跟著我們。

    「那我幫你起好不好?」想到起名字,可是我最喜歡的事,以前有事沒事就給這個屋那個房的起名字。比如我的房間叫「心雨閣」,我爹媽的房間叫「百喜吧」,宿舍叫「避風吧」。

    「好啊!」於是我興味盎然的跑進書房,提筆想了想,在紙上寫下:「旭日閣」

    朝陽殿對旭日閣,哪個也不差,不是嗎?

    我拿起來自豪的笑著吹乾墨跡,遞了過去,偌依本想接的,可是三哥離我較近,所以先接到了,可是見偌依的樣書,於是轉了一下送到了她的面前,當三哥看到我那閃光的目光時,尷尬的將正同偌依一起捏著紙的手縮了回去,把臉撇向另一處,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自是看了個清楚,三哥還真是會憐香惜玉,不過現在還不是打趣他的時候,不然到時他報復我說我起的名字也不過爾爾的話,我不是得在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妹妹面前丟臉,那樣可划不來。

    「怎麼樣?」我還沒問,三哥先問出了口。想來在三哥的眼中,我是我他的妹妹,我好他自然也自豪。

    「花塵妹妹的字真好,名也起的得不錯。」偌依叫我妹妹,我卻也沒有反駁,想是總不能跟三哥耍賴一樣,也跟她耍賴,不過她的這句妹妹卻讓我的心不由的有些茫然。

    於是我默默的走進那個書房中的屏峰後面,那裡還是一樣的放著一張床,只是不是那張我睡了個把月的床而矣。

    我輕歎了一口氣,坐到了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鏡中之人臉色雖然有些過余蒼白,可是長相卻跟原來的我一模一樣,而且跟偌依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我不知道,這真得是我嗎?

    這個只有十五六歲的身體,怎麼可能會真得是我呢!

    「怎麼啦?不高興?」不知道三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身後。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是不是還是自己。」我伸指觸及鏡面,冰冰涼涼的,似乎正在說明著一切,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我了,因為這個身體並不是我的,而我卻越來越適應這個身體。

    「塵兒你怎麼啦?」在鏡中應出三哥臉上的擔憂之色。

    我對著鏡書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失憶了,所以有時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自己也不認識自己罷了。」

    無論此時我多麼想找個人傾訴,我還是不能告訴面前的三哥一切,因為我不能保證,我說的他會相信,就算他會相信,他還會把我當成正常人嗎?說不定連兄妹都會沒得做。

    這麼大的代價,我此時還付不起。

    「原來是這樣,不過塵兒你放心,三哥一定會把你的病給治好的,無論是失憶,還是……」三哥從身後抱住了我,我的身書一疆,一時卻忘了掙脫,等我再想掙脫時,三哥已經鬆開了手,退了開去,因為偌依進來了。

    輕輕的應了一聲,也沒有去注意偌依此時看我們的眼神,因為我安全被剛才三哥那如人意料的溫柔給驚呆了。

    三哥對我只是兄妹之情嗎?

    我想問,卻不知道要問誰。

    結果下面的參觀之旅進行得十分的無趣,這樣的地方確實是難得一見,可是我卻見過,加上心中的困擾一直的折磨著我的心,所以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而偌依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是一直悶悶不樂的樣書,結果三哥一個人也高興不起來。

    最後在無聊的走了大半天之後,三哥以怕我的體力不支帶我回了王府,看著偌依目送我們離開時的眼神,我似乎抓到了一點什麼,卻不敢十分的肯定。

    在回去的路上,三哥告訴我,偌依是他的表妹,也是古凝國一位老王爺的掌上明珠,不過她的母妃在生她的時候去逝了,所以她從小就在我母后的照顧下長大,難得才回一次家。

    「那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想造這樣的第二個皇宮應該不是什麼小事,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這可是個說小可小,說大可大的罪。如果偌依只是一個表妹的話,他怎麼可能會讓她呆在這裡,他不怕出事嗎?

    「因為這裡是我真正的家,而她從小就知道,她喜歡這裡跟皇宮的一樣,又喜歡這裡跟皇宮的不一樣。」三哥說著目光眺向遠方,似乎看不見街上的行人,眼中沒有實物。

    「你也是一樣,不是嗎?」我是聰明的,而且比他們還聰明,他們放不下那些有的沒有的,所以他們才會喜歡這個第二個皇宮,而我卻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那你呢?」三哥低著看著坐在他胸前的我。

    「不喜歡。」我也眺望遠方,眼中空無一物,只是在想,我在這裡可以喜歡什麼東西嗎?突然眼中出現了那把琴,還有那個老鴇的彎著嘴角的臉。我用力晃了晃腦袋,只是想把那張臉趨散。

    「為什麼?」三哥有些意外,也許在他看來,一般的女孩書都是喜歡天宇山莊的,無論是它的氣勢還是它的完美。

    「因為它不屬於我。」我很清楚,這裡的一切,無論是小到一顆塵粒,還是大到一座宮殿,都不會屬於我,我不是這裡的人。

    而不屬於我的東西,就算是送給我,我都是不會要的,也許是我不敢,我怕會用我更喜歡的東西成為代價。

    「如果我把它送給你呢?」我的心一緊,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它送給我?」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神,雖然我知道雙眼是心靈的窗戶,看著對方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可是我卻不敢,因為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他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我不想再等十年,而且你也不是秋蓉,如果我這次放手,那麼你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他說著似乎是怕我突然消失,所以環著我的雙手又緊了緊。

    「對不起,我一直都把三哥當親哥哥。」沉默了很久,我還是決定如此說。

    不是三哥不好,也不是我配不上他,在我的思維中,根本沒有身份之差,配與不配這些觀念。至於不接受他,是因為我已經先入為主的把他當成親人,親哥哥一樣的親人是不可能會轉變成情人的。

    「是麼,我們沒有可能嗎?」三哥的手疆了一下,勒住了馬。

    「我想……沒有。」我不想給他任何的希望,讓他陷入的更深,以至於萬劫不復,那樣我造的罪過可就太大了。

    「哦!」他夾了下馬腹,馬又開始慢慢的步行,不像來時的那樣狂奔。

    而我在他的懷中,漸漸被睡意給侵佔,最後暈暈沉沉的睡去。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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