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塵 卷二 輾轉不定 第十章 入住王府
    渾渾噩噩的我,做了無數的夢,夢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學校,同學,還有爸爸媽媽,當然也少不了那個罪魁禍首——松柏仙。

    接著我又夢見了軒,他彎著嘴角與我說話,小王爺的那句「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玉幫我揉著腳,最後就是太子殿下的「我不允許你再有事!」

    一幕幕在我的眼前,如冬雪飛花般流過。可是我的心經歷得很累,卻又是暖暖的,就算自此我再也醒不過來,我也應該沒什麼遺憾的了,畢竟在這裡短短的個把月,就遇到這麼多對我好的人,比現代時多的多,我這人總是很容易滿足,所以我等著召魂者,或者人們常說的黑白無常,本是不信這些東西的,可是當我親身體驗了一下魂魄穿越之後,我多少是信了。

    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來,到最後我竟然有點生氣,他們難道也會遲到,還遲到那麼久。

    「你們再不來,我可就不去了!」我大叫,可是這一叫不要緊,我的胸中一陣劇痛,痛得我猛得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原來我還沒死。這個吃驚倒是減了不少劇痛給我神經帶來的折磨。

    「姑娘,你終於醒了。」一群丫環圍著我,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其中有一個年長一點的,比較鎮定,開始安排,「小雪,你去把御醫叫來,小依,你去通報小王爺,就說姑娘醒來。小奇,你去給客房住著的那位公公報個信,說姑娘醒了,他可以回去覆命了。小夕,你去打盆水來,讓我來為姑娘梳洗一下。小黛,你去準備點清淡的吃的,姑娘幾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了。」

    「是!櫻兒姐姐。」齊齊的一聲答應,床邊圍著的丫環走剩一人。

    聽了她們的話,我才知道原來在自己傷重昏迷的時候,太子殿下真的如事先所說的,把我送到了王爺府來,不過這也是我此時唯一的去處。

    「姑娘,你覺得怎麼樣?」這位叫櫻兒的丫環走到我的床邊,俯身小聲的問道。

    「胸口有些疼!」我回答著,聲音輕得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我用餘光瞄了一下傷處,緩緩的用盡一切力氣伸手撫上自己的傷處,可是卻被她一把拉住,「不行,御醫說過,現在還不能碰。」

    「哦!」我默默的放下手,然後靜靜的躺著,身體上的疲憊倒是沒有什麼,可是精神上的勞累卻是深深的吃盡了我全身的氣力,弄得我跟從九層煉獄裡拖出來的惡鬼一樣。

    「來,讓我來給姑娘梳洗一下,姑娘不動就是了。」水端來後,那個櫻兒就坐到了我的床邊,然後小心翼翼的給我梳洗起來,梳洗剛結束,御醫就來了,純屬一個老太隆重,走起來路來都有些踉蹌,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把脈還准不准。

    可是我還是伸出了手,誰讓現在我只是一個病貓,多半也不由得自己。

    看著他慢慢舒展開的眉頭,想是我已經沒什麼生命危險了,我也小小的輕了口氣。其實對於死,我已經好幾次徘徊於邊緣,可是我卻一次都沒有害怕過,是沒有時間嗎?還是死對於像我這樣什麼都沒有的人來說,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

    「沒有得到,亦沒有失去啊!」

    我的感歎,雖輕卻很有力,讓在場的人都以臉狐疑的轉臉看著我。

    「我什麼時候可以康復?」我尷尬的撇了撇嘴,轉眼看著那個老翁,隨意試試他是不是還沒有老的沒用,到底還配不配得上御醫兩字。

    「姑娘的傷,少說也得個把月,如果不好好的吃藥靜養,可能得兩月有餘。」

    「不過如果姑娘按老夫的囑咐,按時吃飯,平時好好的躺著休息,也許二十來日就可以恢復。」見我聽到兩月時,眉頭緊鎖,那個老御醫,馬上換了種口氣,果然御醫就是御醫,很清楚,病人的心情跟治病有很大的關係。

    「嗯,那麼謝謝御醫了!」我輕輕的說,聲音多少還是沙啞的。

    「不用謝,姑娘替太子殿下擋了一刀,我們應該多謝姑娘才對,哪當得起姑娘的謝啊!」老翁慈祥的微笑著,可是聽著他的話,我卻不由的臉紅,畢竟是我求太子讓那個女刺客上車的,而我被刺也不是替太子擋的原故,而是女刺客誤以為車中只有太子一人,所以當車內之人拉開簾子時,她就奮力刺出,誰想是我這個倒霉蛋啊!

    這一劫,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好人真是難做啊!

    「小王爺到!」隨著門外的一聲通報,金羅穿著他那淺綠色的袍子,快步走到了我的床邊,臉上的高興,表露無遺。

    「花塵,你終於醒了?」他走上來,就握住了我的手,我一絲尷尬,想要抽走,可是無力的身體什麼也幹不了。

    「沒事,御醫剛才也說了不到一個月就會康復的。」我微微的笑著,面對他,我就像面對一位大哥哥,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把他當成了哥哥,而不再是一般的朋友。

    「那就好,那就好。」小王爺放心的笑開。

    「給你做到題,聽好了,先有男人,還是先有女人?」看到他總是笑得開懷,我莫明的就想為難他一下,「猜到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完全康復了。」

    「你……還是本性不改啊!哈哈哈!」小王爺說著更加大聲的笑起來,弄得在場的人不知所措。

    「小王爺,姑娘的傷口五天之內不要動,五天之後我再來,現在我先告辭了。」那個老御醫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整理好自己的那個小醫箱就來告辭。想來也是,這種在宮裡呆久了的人,耳早就聾了,眼也瞎了。

    「好,這些天有勞錢御醫了。」小王爺竟然極給面子的站了起來,親自送他出了門。

    「你有什麼要問的?」看著回來後,一語不發,坐在床邊的小王爺,剛才的笑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是換成了一臉難色。我就料到他心中一定有事,而且與我有關,卻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算了,還是過幾天再說吧!你好好的休息,我先走了。」小王爺突然站起來,一臉寞然的走了。

    真有意思,沒想到一直以風流出名的歡樂小王爺,竟然也會有這麼靦腆的時候,我不禁嘿嘿的偷笑了兩聲,當然他是看不見了。

    「姑娘,吃點東西吧!」直到此時,靜立於一旁的櫻兒才端上一些東西,說。

    「嗯。」我輕輕的應了一聲,可是身體卻沒有一點力氣,讓我為自己的應答做出一些反應,當然她也是心中有數的,所以端著碗坐到的我床邊,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起我來。

    以前一直很羨慕電視上的那些小姐,有人餵藥喂粥,可是當自己躺在床上被喂時,才發現讓別人把食物送進自己的嘴,跟讓旁人幫自己刷牙一樣的痛苦。

    「好了,夠了。」不是我已經吃飽了,而是這樣吃著實是受罪,所以只要不再覺得餓,那就算了。

    「可是姑娘才吃了幾口啊!」櫻兒一臉的擔心,一勺子又端到我的嘴邊,我側過頭,有行動告訴她,我已經不想再吃了。

    「既然姑娘現在不想吃了,那麼等姑娘想吃的時候再吃吧!」她知趣的把碗放下,一旁的那個小丫環就端走了,而她把我的手放好,塞緊被子,「姑娘繼續休息吧!這樣身體好的才快。」

    「嗯。」我是不得不繼續休息,因為剛才說了一會兒,身體已經乏的很,一閉上眼睛就昏昏的睡去。原想這麼累,一定不會再做什麼夢,可是卻不是如此,夢中一直看到一個人影,看不清楚,卻可以肯定,他是一個男人,一進來就檢查了我的傷口,當然我想喊,我想阻止,傷口在胸部,女孩子的胸是私處,不論是在哪個年代都不是可以隨便任由男子觀看碰觸的,可是他卻毫不猶豫的解開了我的衣服,還拆了繃帶,不知道在傷處散了些什麼東西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重新替我綁好,整好衣服。而我只能任由他如此,身體一點都不聽我的使喚,不過還好,他似乎是個正人君子,並沒有做任何失禮的事。

    接著他一直守在我的身邊,一會兒給我塞被子,一會兒探我的額頭,不知道為什麼有他在床邊住著,我覺得很安心,後來他走了,我想叫住他,想問他是誰,可是夢就是夢,無論我怎麼喊怎麼叫,他一點都沒有聽到,最後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前。

    唯一的夢就這樣結束了,之後我就睡得很沉很沉,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胸口已經不像上次那樣不斷的傳來疼痛之感,手也有力氣抬起來了,於是我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發現有什麼不同,夢中的他是不是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我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次醒來之後,我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很快就知道了,櫻兒是小王爺指名來伺待我的,而她手下的四五個小丫頭,當然也跟了來,一併到了我的房中。

    「姑娘,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我扶你出去走走,曬曬太陽?」櫻兒吩咐完那些小丫頭的活之後,就轉身走到我的面前。

    前些天,我無聊的緊,於是讓她給我找了些書來讀讀,要知道現代的我是很喜歡一書一茶度日的,可是當我翻開她遞來的書時,我有點雙眼發直,記得當時她問,「姑娘怎麼啦?不喜歡嗎?」而我的回答至今還讓我後悔,「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我不認識字。」可是後悔歸後悔,這麼一句,自然杜絕了以後會有人讓我寫字看書的可能。但是帶來的便是無聊的數指度日。

    「好啊!」這是我最想聽的一句話,要知道前些天求她扶我出去逛逛,可是她怎麼也不同意,還拿在大堆的「身體虛弱,傷口還沒有好。」之類的借口,說得我無臉再反駁一個字。難得今天她開恩,我還不趕緊答應。

    櫻兒把我扶到門外的小院中,在那裡早就放著一隻躺椅,而椅上還鋪著一層柔軟的墊子。原來我所期望的一逛,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躺著而矣。

    看著眼前樹上小鳥嘰嘰喳喳的歡叫聲,我第一次有點自怨自憐起來。

    自那第一次醒來時,小王爺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人,本來我也不奢求什麼,可是當一個人,還是一個病人,躺在床上無法動彈時,如果沒有人來看望的話,他會有一種自己被遺忘的痛苦感,而這種感覺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所以更是無法接受,當然在那幾天裡沒少罵這個花花的小王爺「沒良心,冷血,無情,還把你當哥哥呢!以後不當了。不來就再也不要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心情平靜下來時,竟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小王爺對自己來說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而自己對小王爺來說,也許只是一個好玩的小女孩,偶然遇到,又偶然住進了他的家。

    想到自己孤單一人時,突然回憶起那些夜晚,一個人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可是卻一直都沒有覺得孤單,因為那個時候有軒,軒會跟我爭辯,跟我逗嘴,就連洗澡的時候,他都會在房間呆著,跟我說話,而晚上更是摟著我睡,那些夜晚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覺得一絲的孤獨和寂寞,可是現在卻已經回不去了。

    我深深的歎了口氣,軒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還是在床上摟著別的女人睡覺嗎?

    一想到這個,自己的傷口突然一痛,輕輕的摀住,卻又覺得痛並不是從那裡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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