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我突然輕啟朱唇,緩緩吐出這麼兩個字來,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出口了。
對我冷眉以對的昊天突然渾身一震,疑惑的看著我。
「你剛剛說什麼?」他遲疑的問著,似乎不能肯定我之前的話。
雖然我很不相信他沒聽清楚,卻還是滿足他的意願重複了那兩個字。
「妖孽!」
「小貝兒,你是小貝兒是不是?」他激動的問,卸下渾身的防備。
「我不知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失落的低著頭,盡量不去逼迫自己想什麼,我可不想那種撕碎的疼痛再次侵襲上我。
「怎麼會這樣?」十七上下掃視著我,輕蹙眉頭冷冷的問道。
我低著頭,半晌沒說話,因為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而且我對眼前的情形很迷惑,他們倆看起來都和我關係匪淺,我的一切都是個謎。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你們能告訴我我是誰嗎?還有你們和我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我說出這句話的後果是什麼,只看到他們倆人臉色大變,昊天再一次拉起我的手,輕觸我的脈門,然後神色凝重的衝著十七使了個眼色,他們倆便出去了。
喂,有沒有人性啊?扶我躺下或者是完全坐起來啊!竟然就讓我這麼半靠半臥的堆在床頭,這個姿勢很累人的知道不知道?脖子歪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啊!
「喂!」我費盡力氣喊,卻沒人應我。
真是無語了我,就算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哪怕想弄死我,也給我個痛快的,誰能受得了這麼折磨啊!這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讓人遭罪呢!
滿清十大酷刑?那是什麼?我怎麼會想到這個?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是我這種半身不遂的只能像只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被人隨意丟在床頭的。我只能打量著屋子,原本想看看外面的景色,判斷一下四季和時間,可窗花被風吹得嘩嘩響,卻看不出去。
媽呀,我怎麼忘記自己是在古代了?這裡根本就沒玻璃的!
古代?玻璃?這些又都是什麼?
我現在終於知道說出那句話的後果了。就是我的屋子裡擠滿了人,男女都有,什麼身份的都有。我從頭看過去,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看上去極其自負的男人,對於他的眼神我很想不屑的呸上一口,可觸及到那身明黃色繡滿金龍的衣服,我想再傻逼的人都知道那是誰,只是我不明白我何德何能,竟然勞師動眾的驚動了當今聖上!同時我心中也有了疑問,我是在哪朝哪代?唐宋元明清?或者是更早?
可疑問的同時,我又深深驚異,為什麼我會知道各個朝代?而且明顯有一種不是這裡的人的奇怪感覺?如果不是,那我是什麼?一縷幽魂嗎?借屍還魂?鬼上身?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如果此刻面前有鏡子,我想我一定是發灰的表情。
我該怎麼辦?是尖叫還是認命?我低垂著眼眸想了又想,好像尋死上吊不是我的作風,認命也不像我的風格,暫時先這樣,等到查個水落石出的再做打算。
心裡有個計劃,我又抬眼繼續看過去。
皇上身後是昊天和十七,這兩個人我剛剛認識了,在他們身側還有一個男人,用著擔憂且霸道的目光看著我。那又是誰?看穿著打扮到還是人模狗樣的,怎麼眼神那麼飢渴呢?莫非是我沒償還的情債?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他的眼神我就是一陣的心虛,好似情不自禁的就降順在他的霸道之下。
我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將視線挪開。
再後面是一個個子不高的男人,或者說是男生?我實在看不出他的年齡,可他的眼中充滿了自責和愧疚,還有一絲痛苦。我的媽呀!為什麼這麼多的男人都對我深情款款?倘若不是看著他的胳膊上還挽著一個女人,一個很清秀的女人,我真的懷疑我的身份是一國的女王,像武則天那樣有著無數的後宮。
武則天又是誰?怎麼我的腦袋裡亂七八糟的?該想的卻想不起來?
眼眸輕轉,我看向了屋裡的那幾個女人。看著打扮不像是貴妃娘娘之類的,除了那個大男生胳膊上挽著的那個,其餘兩人都是下人打扮,雖不是粗布衣服,卻也明顯看得出來,她們一直半垂著頭,卻偶爾抬頭看向我,從那哭腫的雙眼看來,應該也是和我有關的。
最吸引我的注意的,便是其中一個看起來成熟一點的女子腿邊的小寶寶。直覺告訴我我很討厭孩子,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對眼前這個娃兒喜歡的不得了,你看那精雕玉琢的相貌,你看那自負的表情,和皇上多像啊!
也?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又仔細的打量著那孩子,再把視線轉到皇上的臉上,怎麼看這孩子怎麼是他的。
「你兒子怎麼都不喜歡跟在你身邊?」我疑惑的問,隨即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在和誰說話,頓時惶恐的逼近了眼睛,鴕鳥的認為誰也看不到我。
「媽媽,娘!父皇和爹爹們說你病了,不讓松兒來看你,是真的嗎?」那個幼小的身子走到我的窗前,身形還有些不穩。他張開稚嫩的小嘴問著,卻讓我如遭雷擊!
「父皇?爹爹們?媽媽,娘?」我喃喃的重複著這幾個詞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是個什麼關係?如果我是她媽媽的話,皇上是他爸?那我是皇后還是皇妃?這都好解釋,無論什麼身份我都會接受,之前想過自己的身份不簡單,但是沒想過會是深宮內院中一員。可是,爹爹們是什麼意思?爹就爹了,還『們』?
我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尷尬的看著那個孩子,轉過頭結結巴巴的問著虛空:「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微不可聞的歎息響在我的耳邊,那個絕對應該是皇帝的人蹲在我的面前,滿臉淒苦之色。
「小貝,莫非你連孤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