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倒提著孩子,使勁在腳心拍打著,可孩子的腳都拍成紫色了,依舊沒有一點哭聲。
「昊天,快去看看!」我連忙喊著昊天。這幾個人只有他最冷靜,他去看再合適不過了。
昊天剛走到穩婆身前,突然一聲嘶啞的哭聲衝破孩子的喉嚨,他終於哭了出來。
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我卻擔心起來。
「為什麼他聲音一點都不洪亮?是不是嗓子裡有痰?」我很奇怪我居然可以這麼精神這麼冷靜的分析問題。春芝和水月正在忙我清理著,孩子也被穩婆包裹住抱到我的身邊,她去做最後的善後工作。
「昊天!」我輕聲喊。我的嗓子也嘶啞的厲害,剛剛叫的太大聲了,好像聲帶有些拉傷。
昊天輕輕且快速的來到我的身邊。
「求你!幫幫孩子,他一定是嗓子裡有痰,才會這麼沙啞,幫他吸出來。」我第一次這麼誠懇的哀求昊天。其實這件事情十七或者皇甫宇正都會做的,但出乎意料的,我就是覺得昊天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他可以為了我不顧自己的安危,自然也不會對我的哀求視若無睹。
昊天果然二話不說,湊到寶寶的面前,勉強封住他的小嘴巴,用力的往外吸。寶寶似乎很難過,不停地掙扎著哭泣著,他渾身水淋淋的,卻沒沾染到一點的血漬,真的很神奇。
之所以這麼篤定,不僅僅是因為寶寶的聲音沙啞。他長時間沒生出來,口腔裡和肺部一定吞嚥了好多的羊水,這裡的科技落後,又沒有吸痰的儀器,如果任由這麼繼續發展的話,我怕寶寶會得肺炎。在這裡,得了肺炎那是很恐怖的。
終於,昊天吸了不知道是第幾次以後,扭頭吐出一口濃痰。寶寶終於獲得了新鮮空氣,委屈的大哭起來。
「聽聽這嗓子,以後準保是個出息的主兒!」穩婆收拾的差不多了,從我身邊抱走孩子,簡單的洗了一下,穿好事先準備的小衣服,包裹住,抱著衝我走過來。
「夫人,快看,小少爺這眉眼都像你。呃……只是,三位公子,誰是小少爺的爹?來抱抱孩子吧!」穩婆有些尷尬的抱著孩子看著面露欣喜之色的三個男人,不知道該把孩子交給誰好。
「不用了,穩婆,把孩子給我吧。他們三個都不是!」我替穩婆解決這個尷尬的問題。吃力的抬著上身,想抱過孩子。
「都、都不是……」穩婆用盡渾身的力氣,瞪圓了眼睛,終於顫顫巍巍的點點頭,衝著我訕笑著,把孩子抱了過來。
「那夫人還是先給小少爺餵奶吧。越早喂,奶下的就越快,回頭我給夫人留下幾個方子,按照方子上的去做,奶水特別的充足,想當初,我……」
「皇甫,送穩婆出去,給她賞錢。」我疲憊的阻止了穩婆的長篇闊論。一切都確定無恙以後,我突然疲憊起來,不想聽到聒噪的聲音。
皇甫會意的推著穩婆出去,不知道他到底給了穩婆多少錢,只聽見她在門外扯著嗓子不住的道謝,我想皇甫一定不會吝嗇那點酬金的吧。
屋子裡已經是一塌糊塗。不得已十七隻好小心翼翼的抱起我,昊天和皇甫扯來被子將我蒙的嚴嚴實實,三人合力將我送往其他的房間。其實完全不必這麼興師動眾,一個人就可以抱我過去了,但他們怕顛到我,硬是三個人都上手。
春芝抱著孩子緊跟在後面,昊天不時的回頭看,彷彿一不注意,孩子就會被抱走似的。
我被安頓在了昔日小米和倩如的新房,原本我那個屋子裡的東西,皇甫只酷酷的丟下兩個字:「扔掉。」就這麼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我的奶水很充足。看著寶寶吃的飽飽的,帶著滿足的神情安穩的睡著,我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十七按照穩婆留下的方子去給我買補品了。我依舊沒有困乏的意思,扭頭看了看天色,我有些好奇的問昊天:「什麼時辰了?陰天麼?」
「都已經申時了,馬上就到了酉時,怎會陰天?」昊天輕柔的回答,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
我們分開了好久,好久沒看到對方了。
「申時?我生了一天?」我吃驚的問。
有那麼久嗎?雖然很痛苦,覺得很漫長,但沒那麼長時間吧?我記得是上午的時候被發現,那時候也就是巳時左右,怎麼這麼快就申時了!
「當然!」昊天不離我的身邊,緩緩的摸著我被汗水浸濕的發。
「睡一會兒吧,好好養養精神。」昊天輕輕的拍著我的肩膀,讓我立刻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寶寶是不是很好看?」我突然睜開眼睛,興奮的問著。
「是的,非常好看!」昊天微微笑了笑。
我很滿意這個答案,準備好好的睡一下,有昊天在,我放心。
一直不吭聲的皇甫突然開口:「像只蛻皮的猴子,到底哪裡好看了?」
「你給我出去!」我剛閉上的眼睛一下子又睜開了,沒好氣的低吼著,生怕驚嚇到睡夢中的寶寶。
這人,怎麼到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嘴賤?說句好聽能死啊!雖然我也有看到他在蛻皮,紅紅的,但我還是覺得很可愛啊!
皇甫摸了摸鼻子,大概是被我惡劣的口氣刺激到了,逕直出了房門。
「真的難看麼?」我不禁問昊天,想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沒有,很漂亮的!他胡說的。他是在嫉妒,你的第一個孩子不是他的。」昊天解釋著,伸出一隻手將寶寶的小被子稍微往下拉了拉。
嗯,原來是這樣。我總算心理平衡了許多!想必,昊天和十七也是這個念頭吧,不然他怎麼會知道皇甫的心思?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些愧疚。我到底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讓這三個優秀的男人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無論他們哪個,出去都會是出人頭地的,會招惹無數男人或女人的傾慕,可他們卻寧願呵護著我。
我的眼角有些濕潤,只能哽咽著說聲:「謝謝!」
「傻丫頭,謝什麼!」昊天替我掖好被子,又一次和我說。「好好睡覺,別亂想!」
我重重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