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緊緊的抱住十七的腰身,把頭埋藏在他的胸膛裡,無聲的落著淚,為了十七的沒有名字,更為了昊天的悲慘命運。自從懷孕以後,我的感情就特別的豐富,稍微有點感動和緊張,就會淚流不止,有的時候沒事也會大哭一場,三個男人緊張的詢問我哭泣的原因的時候,我又會抽噎著說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三個每次都是快要昏過去的表情。
一直都覺得昊天是個謎,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坎坷,僅僅是因為得罪了國舅公,就要株連九族,倘若沒有天尊當初的先見之明,恐怕我連昊天是誰都不知道了。
十七摟緊了我,繼續沉聲說道:「後來,他逃了。他認為王爺也是和太后一樣,抓住他不過是要利用他,他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一直過了快半年了,我才在影衛群中看到了他。那天他奄奄一息,沒師傅帶了回來,和我一起接受訓練。他渾身髒兮兮的,好似乞丐一樣。他回來以後就是不說話,一直沉默。我平時話也不多,便一直和他在一起,難得清靜。就這樣我們倆倒成了好朋友,後來一起成為了王爺的影衛。」
我心裡酸酸的,昊天一定受了不少的苦,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平日裡看他溫文爾雅的,以前我還在王府的時候,就是他經常來看我,雖然每次都和我鬥嘴,讓人憋一肚子的氣,可感覺還不賴,起碼在那個深院裡有個人會惦記著自己。原來,原來他……
我泣不成聲,我終於知道了為何他陪我去看小米,為何他不顧乞丐大院的髒亂,可以一襲白衣席地而坐。這些生活他一定都體會過。
「那、你是怎麼來找我的呢?天尊就這麼輕易的放你離開?」據我所知,十七應該是王爺身邊最貼身的影衛了,輕易不允許離開的。
「王爺怎會不知我對你的情意?就算勉強留下我,我也是心不在焉。與其這樣隨時都有出錯的危險,還要異地相似,不如讓我離開,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十七輕輕的吐著氣。他第一次和我說這麼多的話,大概心裡也輕鬆了許多吧。
我對天尊的印象又一次的改觀了不少,原本認為他不過是個睿智的老頭子,鋒利的一邊被他小心的隱藏起來,待到需要露出來的時候,便會力拔山河。沒想到他還是個感性的人,是個注重情感的人。
我們倆緊緊的抱在一起,彼此心意相通,相信十七和我一樣,也在感歎呢吧。
「十七!」就在快睡著的時候,我又輕聲喊。
「嗯?」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的清醒。
「我還是想為你取個名字。」這是我的願望,是我想要完成的心願。我有很多的願望,希望在我有生之日,可以全部實現。
「好!」他的表情不變,口氣卻緩和了多,有著寵溺的味道。
「還是叫世琦,只不過換個姓氏而已。嗯,姓孫吧,孫世琦!怎麼樣?」我老娘就是姓孫,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老娘,眼角又開始濕潤起來。
「為何?」他不解的問。
「我母后就姓孫!」我隨後答道,說完以後頓時後悔起來。母后,那只有皇族才有的稱呼,我怎麼隨口就說出來了呢!真是的,平日裡和身邊的朋友介紹我老娘的時候,都是說,這個是我母后,早就習慣了的!
十七的手緊了緊,什麼都沒說。
「睡吧,你說叫什麼就叫什麼好了!」
他沒問,他居然什麼都沒問。就這麼無條件的相信我嗎?不管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人,就算發現了紕漏也從來都不說,一直等到我甘願去解釋的時候,才會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風輕雲淡的過去。
這就是十七,沉默的十七,包容我的十七。
既然他不問,那我也不好說。以前編出來的身世暫時還能用,等到我覺得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和他們說好了。
一晃就是兩個多月過去了。湖邊的垂柳開始抽出嫩綠的青芽,湖面上一夜之間多出許多的畫舫。後院屋簷下一群小鳥選了風水寶地作為巢穴,皇甫宇正幾次要把他們攆走,都被我阻止了。雖然偶爾會有小鳥的米田共掉在院前的青石板上,卻也影響不大。聽著它們的叫聲,會感受到春天的氣息。
距離我的預產期,還有兩個多月了。現在的肚子大的驚人了,過年時候準備了那麼多的衣服褲子,現在都穿不上去了。春芝去找了裁縫回來,按照我的身子重新裁剪了幾套,我和裁縫師傅說了我要的款式以後,他們都帶著驚異的目光看著我,然後興高采烈的離開。
送回來的成品我很滿意,那個裁縫分文沒收,只是央求我允許他繼續製作這種款式的衣服去賣。我點頭答應,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皇甫宇正和我說,這裡的風俗習慣就是這樣,不僅是這裡,整個新月王朝都如此,有人做出新的樣式的衣服,如果不允許其他人製作和販賣,就不許有人賣這種款式的,連私下製作都不可以。
這個曆法很好啊,有點像我們那時候的版權和專利。怪不得那個裁縫興高采烈的差點沒跪下謝我。光是這麼一個獨家代理,就要給他帶來多少的收益啊!其實我並沒有弄太複雜的,只是參考以前的孕婦裝,隨便弄出來幾個樣子,也難怪。這裡除了對襟就是斜襟,這種套頭的衣服我還真是第一份。看裁縫這麼興奮,乾脆把內褲的代理權也給了他,他只需要每年給我五百兩銀子就可以了。
五百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那個裁縫不是傻子,經由我的解釋後,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商機,於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一份合同就這麼簽成了。皇甫宇正草擬了條款,十七和當地的鎮長一起做見證人。
裁縫很怕我反悔,飛快的簽下了他的名字。我把合約給皇甫宇正過目以後,確認沒問題後,我拿起那隻雞毛筆,沾了墨汁,用我專門發短信設計的簽名,刷刷刷的簽了上去。
看著他們對著我這種陌生的字發愣,我也只能心虛的傻笑,裝傻充愣的矇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