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長侯躍銘現在確實有點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也是從不錯過每一期內參的誠實讀者,當他看了漂亮寶貝寫的《借腹》後,就立即對號入座了,因為文章裡暗示的事情幾乎與他所做出來的事情一模一樣,世界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難道小孟洩密了?但他以前並不知道小孟的真名叫寧孟,是她老婆上次跟區計劃生育辦主任通電話時,是計生辦主任說出來的,於是她老婆就立即告訴他說小孟的真名叫寧孟,當時並要他立即給區長打電話,寧孟才立即脫身。但侯副市長並沒懷疑寧孟會舉報他,因為她現在肚子裡面有他的孩子,同時她還沒得到他的錢,要舉報他也起碼等生了兒子拿到錢以後,他怎麼樣也找不出原因來?於是立即回到家裡將此事告訴了他的老婆。
侯副市長的老婆現在正考慮安排寧孟在哪家醫院分娩最保密、最安全。她忙了這半年多,成天提心吊膽的,眼看到了最後階段,成敗就在這一舉了,只要把肚子裡的兒子生出來,她就什麼也不怕了,但在市裡要找出一家保密生兒子的醫院比登天都難,因為醫院裡的醫生、護士一大堆,人多嘴雜,她不可能不去醫院露面,也不可能再請一個女人代替她陪寧孟去醫院,經手的人越多就越難保守秘密,她還沒想出辦法來,老公沒到下班時間就專門回到家裡跟她講起內參上《借腹》的事情。
侯太太一聽急得寰心都快蹦出來了,於是說道:
「寧孟不可能說出來,昨天我還去了她那裡,她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並要我先跟醫院聯繫好,免得臨時找醫院。」
「那就怪了,文章裡指出來的事情跟我們所做的幾乎沒有任何區別,難道還有與我們做同樣事情的人?」候副市長一面點煙一面說道。
「你不會打電話問問寫這篇文章的人?」侯太太想得更簡單。
「夫人,您知道寫這篇文章的是什麼人嗎?」
「不就是個記者嘛,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比你這個副市長還大?」
「這個著名『呼聲』的記者,就是沒有人惹得起的省台記者站站長漂亮寶貝,只要她的文章一上內參,準有官員會倒霉,她從不隨便在內參上發表文章,她一發表文章,就會引起不少人驚慌。」侯副市長深有體會地說道。
「還有這麼厲害的記者?那不成了紀委書記了?」侯太太陰笑道,「我們乾脆將寧孟轉到另外一個城市去生兒子。」
「夫人,您不如馬上再去見她一次,一是套套她的口氣看她是不是跟誰講過這件事情,再就是跟他她商量轉移的事情,千萬不要逼她,她如果想要點錢,您就給她一點,先安撫她把兒子生下來就萬事大吉了。」侯副市長說道,看來他現在還懷著僥倖的心理,準備跟法律捉迷藏,大凡喜歡幹壞事的男人,都有一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心態,或者是不見棺材不流淚的蠢勁,侯副市長現在就是如此。
「好吧,我現在就去。」侯太太說完拿著拎包就出了門,因為她的膽子沒有他老公的大,萬一暴露了就是人財兩空,甚至是身敗名裂。她出門就叫了一輛的士,在離寧孟的住處一百多米遠就下了車,然後往前後左右看了一遍,確信沒有熟悉人時就立即走進了寧孟的住處,一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寧孟挺著個大肚子看著她說道:
「有什麼事情嗎?」
「進去再說。」侯太太一邊說一邊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後說道:「小孟,最近你見到過什麼熟人或者朋友沒有?」
「沒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其實寧孟心裡想,難道她已經察覺到她寫匿名信的蛛絲馬跡?但又立即否定了,因為她十分相信漂亮寶貝。
「小孟,因為最近抓計劃生育抓得比以前更緊了,很可能每個社區進行一次拉網式的檢查,我怕出問題,想同你商量一下準備離開A市,到附近的縣城去住,這樣就可以避免了麻煩。」
「我現在哪裡也不去,就準備在這裡生,反正時間也不長了,我不熟悉的地方我怕,這裡起碼離我家不很遠。」寧孟說得很強硬。
「小孟,萬一被檢查出來了怎麼辦」
「你不是多次說過你有辦法嗎?上次被計劃生育辦逮住了,你不是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嗎?」
「這種辦法有的地方靈,有的地方又不靈了,對有些幹部行得通,對有些幹部又行不通了,所以我想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侯太太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
「反正我小孟就是不離開這裡了,隨你什麼計都好,我現在什麼也不怕了,我肚子這麼大,誰敢隨便動我?動得不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寧孟也風馬牛不相及地說道。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打起了嘴巴官司來。
「小孟,那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出門了好吧?」
「我不出門不是關在屋裡被憋死?」
「我擔心你挺著個大肚子晃來晃去的,太招惹別人的眼睛了。」
「大街上挺著大肚子晃來晃去的又不止我一個人,難道她們的大肚子就不招惹別人的眼睛?」寧孟強道。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別人挺個大肚子或許有准生證,可你沒有呀?」
「你就不會立即去辦一個,這比躲到月亮上去還保險得多。」寧孟只想逼侯太太給她辦個准生證,這樣她又可以抓住一個證據了。
「既然你不想搬家,我也沒辦法了,我拉關係看能不能給你辦個准生證出來。」侯太太以前並沒想到辦准生證這上面去,經寧孟剛才一說,心裡覺得這確實是個最保險的辦法,於是說完給了寧孟幾百塊錢的營養費就走了。
寧孟今天正準備秘密會見漂亮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