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鴻接到市委書記和市長要來重型機器總公司的通知後,並未做什麼接待準備,因為他正在忙著跟他的新任基建科長吳剛,商量高速列車基建項目立即上馬的事情,聽說市委書記今天就要來視察,於是他認為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因為他的基建項目沒有經過有關部門審批,圖紙是設計院提供的,承建單位的是市建築公司,但周鴻知道將來肯定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的。他想:如果讓市委書記和市長兩個人出席奠基典禮儀式,今後想來找麻煩的單位就會有所顧忌,於是他當機立斷,決定搞一個「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高速列車廠房奠基典禮」儀式,他立即要吳剛和柳娜娜兩人馬上準備。
市委書記的車隊與市長的車隊在市標匯合時,已經是上午九點鐘了,由負責保衛工作的市公安局屈局長重新組編成一個新車隊,由警車前導後衛,浩浩蕩蕩地駛向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
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的大門前,已經掛出兩副大紅橫幅:
「熱烈歡迎市委書記和市長出席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高速列車新廠房奠基典禮」
「振興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為A市的經濟建設做貢獻」
市委書記和市長的車隊一到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的大門前時,書記和市長見了這兩副橫幅,心裡無不為周鴻的聰明歎服,因為只有他們兩人知道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並不是出席「奠基典禮」,也根本不知道他們今天有個奠基典禮,這是周鴻利用了他們來視察的機會,為自己的基建合法化,而隨同市委書記和市長來的其他各局、委的領導們還真的以為今天是來出席奠基典禮,心心暗暗高興,因為按遊戲規則,凡是出席典禮或者剪綵的客人都有一個紅包,最少也是上萬元,拿剪刀的領導紅包有的十來萬。
市委書記在車內跟市長通電話:
「老胡,這不是您搞的鬼吧?」
「書記,冤枉,我看了橫幅也在吃驚呢。」
「那就是周鴻跟我們玩上了沒有規則的遊戲?」書記笑道。
「不錯,既然來了,總不能被兩條橫幅嚇走吧?」市長說道。
「那就直接去現場,去為他們奠基。」書記說道。
「好,這才是人民的好書記。」市長笑道。
於是他們的車隊迎著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夾道歡迎的隊伍,緩緩駛向奠基典禮現場。市長和市長他們一下車,柳娜娜的拉拉隊員們立即獻上了鮮花,周鴻率領他的領導班子成員同書記和市長一一握手,就像專門事前安排的那樣,幾乎天衣無縫。
奠基典禮立即進行,在鞭炮聲中,書記、市長、周鴻三把剪刀開始剪綵,然後大家拿起鐵鍬進行奠基,書記的隨行記者攝下了這精彩的一幕。
儀式結束後,市委書記開始玩起了他的遊戲來,他對周鴻說道:
「周總經理,我和市長將市政府主要職能部門的一把手都帶來了,你有什麼解決不了問題,當場拍板解決,怎麼樣?」
「謝謝唐書記,我今天奠基的三個車間和總裝廠,國土、房產、建設、發改委等衙門都還沒有審批下來。」周鴻說道。
「什麼?連發改委也卡你的脖子?」市長不相信地大聲說道。
「儘管顧主任是我的同學,她也公事公辦。」周鴻苦說道。
「顧主任,是這樣嗎?」市長問道。
「是這樣,我正準備審批,還沒來得及。」顧菡回答道,顧菡的言行讓市長很不理解,但他不露聲色。
「你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對於發展我市經濟起推動作用的高速列車項目上馬?」市委書記面對各局、委的頭頭們,一句話講完四十一個字。
「我立即上馬。」顧菡馬上表態,由於她的優柔寡斷,沒及時審批周鴻給她的基建報告,已經將自己陷入兩頭不討好的尷尬境地。
於是大家爭先恐後地表態,高速列車項目上馬,並表示最遲在明天完成所有審批手續。
「周總經理,還有什麼困難?」市長問道。
「我們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的下面的兩個建設項目相當大,可能需要征地,到時候請大家鼎力。」周鴻說道。
「周總經理,你還有比這個更大的項目,叫什麼項目?」市長似乎有點不大相信地問道。
「法國的高速列車鑒定所,很有可能遷到我們A市來,計劃投資一百億歐元,意向書已經傳真給我,但我沒馬上回復,因為我擔心困難太多。再就是我們打算建立一個高速列車的特殊金屬材料廠,以後就不會怕別人掐我們的脖子了。」周鴻說答道。
「有些什麼困難?」市委書記問道,因為他剛才聽了周鴻的話後,心裡高興得笑了,因為這將是A市騰飛的翅膀。
「我就搞這麼三個車間和一個總裝廠,求爺爺拜奶奶到處碰釘子,如果再攬下要征地的大項目,那可能磕頭都解決不了,何況我這輩子還沒給人磕過頭。」周鴻苦著臉說道。
「我說周鴻同志,這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如果不攬下來,就是對全市人民的犯罪,你如果攬下來了,就是為全市人民謀了福祉。」書記說道。
「書記,請您派一位不貪不腐的幹部來當我們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的黨委書記好吧,我確實感到壓力太大了。」周鴻立即切換話題。
「據說大家都要選你做書記,我如果派位書記來,豈不強姦民意?」
「我是請您派位不貪不腐的好官來,群眾就會擁護的。」
「我怎麼知道哪位官員不貪不腐?」書記笑道。
「周鴻同志,這件事情等我們研究後再告訴你」,市長說道,「你必須全力將你剛才所說的兩個項目拿下來,如果要去巴黎,我再跟你去一趟就是了。」市長說道。
「好吧,我盡力而為,請書記和市長放心,我嘴巴說不想接,其實我心裡也很想攬下來的。現在請大家去飯店吃餐便飯吧。」周鴻說道。
於是周鴻陪就陪同書記和市長等數十人,向柳娜娜當老闆的「復興大飯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