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卓語琴那裡回家以後,任昊就奉行老媽的懿旨,在方方面面上都對夏晚秋百般照顧,也不往蜻姨蓉姨家跑了,只是跟小四合院裡陪著夏晚秋。有時,倆人會手拉著手一起看晚秋喜歡的電視節目,有時,倆人會砌上杯咖啡,坐在院裡的竹製躺椅上曬太陽,有時,夏晚秋毫無徵兆地受了氣,任昊就靜等著挨罵,絕不還嘴。
總之,夏晚秋想幹什麼,任昊就陪她幹什麼。
哼哼,等辦完婚禮再收拾你!
任昊如是想著。
一個星期以後,任昊與夏晚秋的結婚請束陸陸續續地飄到了親朋好友的手中。出版社的同行,初高中的同學,晚秋學校的同事,等等等等。有些不在豐陽的,就用電話通知,比如身在日本的尚睛和遠下南方的蘇芸。
四隻前,在蘇芸發現任昊與顧悅言有了孩子後,便對結婚之事上了心。正巧,與一個深圳來的小老闆認識了,倆人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頓時陷入情網不可自拔。那之後。蘇芸就辭掉了工作,隨著男人去深圳做生意。一去就是整整四隻。
據說,兩年前他們在深圳正式結的婚。很是幸福。
一架來自深圳的航班抵達豐陽機場。
一身昂貴服飾打扮的蘇芸帶著一個大墨鏡。風風火火地踏著高跟鞋一路前行,望著豐陽藍藍的天際,她仰天伸了個懶腰,大喊了一聲:
「我回來啦!」登時,周圍接機的人群都像看精神病似的看著她。
蘇芸老臉一紅,咳嗽一聲,佯作不以為意地出了機場,直奔顧悅言家幾年的時間,她與顧悅言和夏晚秋這兩個要好的朋友只是時不時通通電話,算起來,有太久沒見過面了。
滴滴滴……站在一棟十幾個年頭的老式小區中。蘇芸飽含期待地按下了單元門前的按扭,旋即,顧悅言家客廳中與門鎖相通的電話鈴鈴鈴叫了起來。
「喂,哪位?」
「嘻嘻,你猜猜我是誰?」
「哪位?」
「嘿嘿嘿嘿」蘇芸想給老朋友一個驚喜,所以故意卡主嗓子眼。讓聲音變得很沙啞:「你猜啊。哈哈,猜不到吧,真夠笨的哦。」蘇芸指嘴偷笑,四隻了,她那個愛惡作劇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拜「哪位?」顧悅言依舊毫無感情的淡淡而問,無論語氣還是聲調,都未曾有過變化。
「呼呼,你猜不對我就不告訴你。直到你才對為止,嘻嘻。」
嘟嘟嘟……嘟都都……電話」被掛斷了。
蘇芸目瞪口呆,險些噴出一口血:「顧悅言!你也太沒人性了!竟然敢掛我電話?」蘇芸都快哭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過了四隻,顧悅言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真是交友不慎啊,一個你,一個夏姐。怎麼就不能有些幽默感呢?」
然而,蘇芸沒有她家的鑰匙,連單元樓的大門都進不去,只能在此按下門鈴,讓顧悅言開門。
哪位?」
蘇芸做了一個「被你打敗了」的手勢,無精打采道:「是我,蘇芸。」
「哦,是你啊,上來吧,門開了。」
一分鐘後。
站在客廳中的蘇芸也不換拖鞋。就這麼抱著肩膀氣哼哼地瞅著沙發上看書的顧悅言:「喂喂,咱們可四隻沒見面了啊,就不能激動一點嗎?就不能給我來個擁抱嗎?哼!你這麼淡定,我會覺得我根本沒有回來的必要!我的好姐姐,讓我有那麼一點存在感行不?」
顧悅言歪頭想了想,慢慢將書籍放到左手邊,心不甘情不願道:
「我挺激動的。」
咒…騙人!」
蘇芸翻了翻白眼,幾個跨步就坐到了沙發上:「算了算了,幸虧我心理承受能力強,不然啊,幾年前就被你和夏姐給氣得半死啦。哼哼。悅言啊,你們家任昊跟哪呢?我的乾女兒跟哪呢?」蘇芸彎腰伸手到茶几上,沒有拿那杯新沏的茶。而是抓起顧悅言的被子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昊去上學了,妍妍也是。」
「上學?我聽說他掙了不少錢啊。還上啥學?有病嗎不是!」
「多些學問總是好的,小芸,看你這身小富婆的打扮,跟深圳生活還不錯吧?」
「那是那是…」蘇芸得意一笑:「我愛人能幹,每年好幾百萬的收入呢。」跟電話裡也是,每次一提到她丈夫,蘇芸都會精神抖擻地炫耀一番,說他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有本事云云的。
倆人聊了一會兒,最終,話題扯到了夏晚秋的身上。
「悅口「夏姐那天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她要結婚了,知道不,當」部驚了。差點從床上掉下去,天啊,多少年啦,夏姐終於嫁出去了。」蘇芸拉住顧悅言的胳膊往這邊拽了拽:「喂,你見過她男人了嗎,長相咋樣?有錢嗎?身高多少?脾氣好不好?」
顧悅言怔了怔,皺眉看看她:「夏姐沒和你說?」
「說什麼?」
「她男人的事。」
「沒有啊。嗨,你還不知道夏姐那性子,我電話裡問她了,可她怎麼也不告訴我。」
「哦,反正也沒幾天了,到時候你去了就知道。」
結婚當天。
一大清早的四合院顯得生機勃勃,佈置得紅紅火火的新房門口,停著一輛輛高檔轎車。
「恭喜恭喜。」
「新婚快樂謝謝。」
意氣風發地任昊穿著一身西裝,在眾人的簇擁下,鑽進了頭車中。而後,迎親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向六里橋。
姜維,蔣貝貝,馮莉,董雪,魏大勇,汪林等等任昊的同學全都來了。因為請束上只寫了夏晚秋和任昊的名字,沒有提及其他,所以小還有很多不知情的同學到了這裡,有瞭解到要與任昊結婚的就是師大附中夏老師,個個驚為天人,交頭接耳的在一旁議論著,畢竟,在高中時期,不少人都被夏晚秋這個政教處主任劈頭蓋臉地教刮過,人人都知道她的厲害。
順帶一說,崔變變、謝知蜻、范綺蓉和顧悅言等人自然是不會來的。在卓語琴的授意下。任昊乾脆連請束都沒有給她們。
六里橋,劉素芬家。
蘇芸和一群師大附中的老師陪著夏晚秋在臥室裡說話。
夏晚秋冷冰冰的性格,導致她生活的圈子比較小。除了幾個同事和親戚,代表女方等待迎親的人不算很多,根本無法與任昊那夥人的數量相提並論。
今天的夏晚秋穿了一身性感迷人的婚紗,她那苗條的身材,將婚紗的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如果是職業裝的話,豐滿的女人和骨感的女人或許都各有特色,難分上下,但說起婚紗,還是消瘦一點的身材穿上去好看。
「夏姐,激動不?」蘇芸笑嘻嘻的看著她。
夏晚秋微微一搖頭,目視前方。不怎麼說話。
「哎呀,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一次都沒見你笑過,夏姐啊夏姐,你都要結婚了,高興一點行不行,嗯,也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心願,笑一個,大家說對不對啊?」
「對對,笑笑。」
「是啊,說起來,我也沒見夏主任笑過呢。」
幾個平常不怎麼敢跟夏晚秋開玩笑的老師也紛紛附和。起著哄讓笑。
夏晚秋為難地皺皺眉毛,嘴角抽了抽。似乎是在努力想笑,可終究還是沒能笑出來,末了,她推了推眼鏡框,默然不語地繼續發著呆。
蘇芸哭笑不得,心說你這表情哪像要結婚的人啊,分明是要離婚的!
忽地,窗戶外殺出一陣蟬裡啪啦的炮竹響!
震耳欲聾!
「來啦來啦,他們到了!」
「快,你們把門反鎖上,我出去擋住他們。」蘇芸當仁不讓地搶先衝出去,跟客廳裡的劉素芬等夏晚秋的親戚點頭打了招呼後,就將身子橫在夏晚秋的臥室前,等待新郎的來臨。
聽著樓下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蘇芸眼睛一眨不眨,她倒想看看那個能娶到夏姐的男人有什麼三頭六臂。
第一個出現在蘇芸視線的是姜維。
這個人,蘇芸忘記了他叫什麼。但也知道,他好像是在高中時和任昊一個班的。
蘇芸略微狐疑了一下,夏姐結婚。怎麼把她當初的學生也請來了?
接下來,這個狐疑越加重了起來。
蔣貝貝,馮莉等等,接路而至的,都是年紀不超過乃歲的年輕人,而且大部分人,蘇芸看著都煞是眼熟。
怎麼回事?
難道新郎是師大附中的老師?
突然,蘇芸在人群中看到了任昊的身影,想也沒想就一把將他拉了過來,偷偷在她耳邊道:「悅言怎麼沒跟你一起來?還有,夏姐的丈夫呢?怎麼沒見他人?」蘇芸扯著脖子往門邊看,可那裡卻不再有人進了。
任昊呃了一聲,撓撓頭,旋而尷尬地指了指自己的這身行頭。
蘇芸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瞅瞅他的西裝,瞧瞧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什麼,倒吸了一口冷氣:「我靠!別告訴我夏姐嫁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