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鵰之橫劍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終見一燈
    有何沅君這個當地長大的「土著」充當駕駛員,自然輕車熟路,一行人直奔一燈出家隱居的方向趕去。陸展元本來因為有何沅君在,一直由她引路,所以不曾仔細思考一燈的所在,此時被她帶到了大理,才忽然想起,那一燈為了躲避歐陽鋒的暗害,到了桃源縣隱居,那兒離大理相隔萬水千山,為何何沅君卻把大家帶至了此處?當下問道:「君兒,你師祖現在在大理嗎?」

    何沅君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回道:「是啊。」陸展元心中奇怪,又問道:「他不是在桃源縣嗎?怎麼又回大理了?」何沅君奇道:「元哥你怎麼知道我師祖原先在桃源縣的?」陸展元搖頭道:「這個以後再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何沅君面露氣惱狀,道:「還不是因為半年前,全真七子找到那裡,師祖知道洩露了住處,只好再另行尋找隱居之地了。」然後不等陸展元問,又接道:「經過幾番商量,就回大理找了一處地方住下,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原本的地方洩露了,外人怎麼也想不到,師祖會打道回府。」

    陸展元這才恍然,可是心中卻想起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一燈救了丘處機之後,定然元氣大傷,武功全失,需要五年勤修苦練方能恢復,此時相隔才半年多,也就是說,現在的一燈只不過是個空殼子,根本沒有能力救助程瑤迦,那這一趟豈不是徒勞無功?不行,得確定一下,忙又問道:「君兒。你師祖現在的身體如何?」

    「很好啊?」何沅君莫名其妙,道:「幹嗎這麼問?」陸展元不敢放鬆,又問道:「我是說,他救了丘處機之後,武功有沒有消失。」何沅君道:「怎麼我師祖救人武功會消失的麼?不會吧?」陸展元一聽,心中靠了一聲,白問了,原來你也不知道,翻兩個大白眼,道:「算了。都到如此地步了。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希望你師祖還能夠有氣力救下瑤迦。」

    說著,緊了緊抱在懷裡的程瑤迦,微笑著安慰道:「不用擔心,你不會有事的。」程瑤迦回了一個安心地微笑,舒服地往陸展元的懷中靠了靠,雖然她現在身體不時地傳來陣陣疼痛,卻覺得這一路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幾女互相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她們雖然看到陸展元為了程瑤迦,幾乎達到寢食難安,筋疲力盡、日漸消瘦,也雖然看到他們兩人整日粘在一起,耳鬢廝磨,但她們都不曾有一絲不滿,就連黃蓉此刻也破天荒的沒有吃醋。

    這一次事件。在黃蓉的意識裡,可以說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任性,離島後不去找陸展元,那麼也就不會被歐陽鋒抓住。若不是因為顧及她的安全,陸展元也不用改裝換面,不能直接與歐陽鋒交鋒,若不是為了救她,陸展元也不會陷入泥潭。九死一生。若不是她以為陸展元已死,在穆念慈詢問時。忍不住悲痛說出了妄測,那麼也就不會導致眾女拚命和程瑤迦危在旦夕……所以心中自責的她,一路上很少說話,感覺沒臉面再跟幾女爭什麼。又或許,她對突然多出的幾女,根本沒有思想準備,一時間,被顛覆了心裡原本的概念,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默默地在一旁重新理順自己的心情。

    而李莫愁自從飽受三年相思,忍不住出來尋找陸展元之時,就已經在心底告戒自己,不准吃醋了,比起孤獨相思,能夠在愛人身邊受他憐惜更讓她滿足,況且反正已經有了三四個,再多出一女,也就不覺得有什麼。而穆念慈與何沅君心中對男人三妻四妾地思想,早就根深蒂固,所以並不能劃為會吃醋地擔心之列。

    又半日多的時間,六人一馬終於來到了一處茶花滿佈的幽谷,由於道路狹窄,何沅君走在最前,陸展元抱著程瑤迦緊跟其後,黃蓉、穆念慈、李莫愁三女依次輟著。

    穿過茶花叢,前方一片竹林,竹林子邊上正有一個文士,坐在石台邊,依林面花,持筆作畫,不用說就是漁、樵、耕、讀中的讀了,果然,何沅君歡喜地叫道:「朱師叔,我回來了。」

    那朱子柳心中一驚,怎麼有人進來,自己竟沒有發覺,抬頭一看,見是何沅君,隨即放鬆,哈哈笑道:「是小沅兒回來了啊,你這丫頭不打聲招呼就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半年,哈哈……你義父很是著緊,都出去尋你好幾回了。等他回來,這頓懲罰你是跑不了嘍。」心中卻大奇,沅兒的武功向來比自己低上不少,為何此時我竟然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還有後面四人,看樣子都是弱冠少年少女,怎地修為都比自己要強麼?他不知道的是,這幾個女人,都修煉了《九陰真經》,而且有一段時間了,武功自然不可小覷。而唯一剛剛才修煉的程瑤迦,也被武功最高地陸展元抱在懷裡,根本發不出腳步聲。

    何沅君還要再說什麼,陸展元不耐,插嘴道:「君兒,正事要緊。」何沅君啊了一聲,急忙拉著陸展元說道:「朱師叔,我來跟你介紹……」

    陸展元無奈,這不是正事好不好?忙打斷她道:「不用介紹了。」然後向朱子柳說道:「我叫陸展元,我知道你是一燈大師門下漁、樵、耕、讀中的讀,名字叫朱子柳,我現在有要緊事找一燈大師,勞煩你帶一下路。」他急著救程瑤迦,連讓朱子柳通報都選擇略過,要直接進去見一燈。

    陸展元?!朱子柳雖然整日在此不出遠門,但上一次丘處機來求醫,所說就是被一個叫陸展元的少年打傷,難道就是眼前之人?看向他懷中的女人,一臉的蒼白虛弱之色,心中明瞭,定是來求醫的。

    朱子柳搖了搖頭,若換做是以前,他定會橫加阻擋,可此時,阻攔與不阻攔已經沒有什麼區別,反正他們都會無功而反,於是笑道:「如果這位少俠是想求我師傅救你懷中少女,那麼就請回吧,師傅此時就算願意救她,也是無能為力了。」黃蓉與穆念慈四女皆是赫然變色,難道南帝也救不了程妹妹嗎?

    陸展元心中一凜,隱隱不安,問道:「是不是上一次替丘處機療傷,武功全失,至此還沒有恢復?」那朱子柳大驚失色,謹慎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打傷丘處機,令他來求我師傅救治,就是為了此時加害於他麼?」

    「師叔!!」陸展元還未回話,那何沅君就不依地叫道:「我元哥不是那樣的人啦,再說,他現在的武功比師祖也不逞多讓,根本沒有需要施展詭計暗害他。」朱子柳可不信陸展元地武功比自己的師傅厲害,於是仍是疑惑地看向他。

    陸展元大是不耐,心中來氣,單腳向身前的石台迅速一點,又收回,朱子柳根本沒看清他是如何出腿的,只看到他的那隻腳動了一下,就見那方石台,嘩啦啦一陣響,幾乎碎成了粉狀,頓時心中大驚,歎一聲:「好厲害!」

    「那還用說?」何沅君不忿地說道。朱子柳暗愧一聲,自己真是整日擔心師傅的安危,有些疑神疑鬼了,這陸展元一個人能獨鬥全真教而安然逃離,還打傷了丘處機,武功自然絕高,而且聽馬鈺說,此人豪氣凜然,狂傲霸道,想來是不屑做那卑鄙齷齪之事的。

    那陸展元可不管他在想什麼,他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一燈確實沒有能力再救程瑤迦了。可是,自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掉啊,忽然想到《九陰真經》上冊內的梵文總綱,可以令一燈在短期內恢復,於是說道:「先別說那麼多,你儘管帶我去見一燈大師便是,我自有辦法讓他在短期內恢復武功。」

    這最後一句最是湊效,那朱子柳現在最擔心地就是師傅地安危,本來這種擔心,要持續五年的時間,可此時突然聽到可以短期內恢復師傅地武功,頓時大喜,實在不敢相信,忙求證道:「你是說你能短時間內讓我師傅恢復?是否當真?」

    陸展元眉頭一皺,道:「哪來那麼多廢話?當不當真你跟去看不就知道了!」朱子柳頓時欣喜,知道師傅可以短期內恢復,所以也不在意陸展元的語氣,急忙側身向內引路,道:「陸少俠請快隨我來。」

    真是待遇的不同啊,求人辦事,和別人求你辦事的待遇就是截然不同,陸展元心中鄙視,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領著幾女跟了進去。

    穿過竹林,見有一片池塘,上面搭著一座小橋,池塘裡面本是荷葉荷花,此時漸如寒冬,早已頹敗成泥塘。越過池塘,前面出現幾座廟宇,嶄新的很,想來應該是大理的皇帝,也就是一燈的兒子,命人再此剛剛搭建不久的吧。

    進入中間靠後的一間房子,裡面只有佛像,燭台和地上的坐墊,並無一人,朱子柳不等陸展元相問,就直接領著眾人,從一邊的側門進入,然後在裡面的小禪房內,開動一個機關,打開一間密室,才到達一燈的所在。他之所以第一次見到陸展元就這麼放心地把他引到此處,乃是因為有何沅君在,再說,憑陸展元武功想要加害於他們,根本是擋不住的。

    天色尚早,離天黑還有些時間,因此沒有見到漁、樵、耕、讀中的其他三人,而一燈的禪房內只有他一人在閉目打坐,聽得有人前來,睜開眼道:「有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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