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聲音遠遠傳出,嘹亮而又綿遠,震的山谷晃蕩,少頃,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鳴叫,如鏗鏘金鐵交接,聲音微帶嘶啞,但激越蒼涼,氣勢甚豪。zuilu
穆念慈、何君與李莫愁三女詫異地互相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想道,這聲音怎麼聽著不像是人叫的呢?難道陸展元所說的兄弟,竟不是人類?可是一隻野獸要如何教導陸展元重劍劍法的呢?
正想著,遠處傳來轟隆隆如野馬奔騰之聲,感覺地面都顫巍巍的震動,片刻,只見狼煙四起,一道捲起的塵土直竄而至。而陸展元卻是面現欣喜,歡笑一聲揮劍迎上,與那紛飛塵土中若隱若現的怪禽鬥到了一起。
砰砰通通之聲不絕於耳,一人一禽斗的不亦樂乎。塵土散開現出怪禽的身形,卻是一隻羽毛稀落,醜陋不堪的大雕,釣嘴彎曲,頭頂生著個血紅的大肉瘤,黑羽發黃,甚是骯髒。
由於女性天性愛美愛乾淨,所以三女突見此雕,不由得生出厭惡之情,可是隨著陸展元與大雕斗的越來越激烈,她們心中的那絲不敬,頓時瓦解消散,剩下的只是敬佩與不可置信,這麼一隻野禽,竟然可以跟陸展元斗的旗鼓相當,看情景竟然還略佔上風,這是何等修為?她們都是江湖兒女,雖然也有一般平常女子的喜惡,但是對於那些通靈的奇禽異獸,還是非常尊敬的,顯然,眼前這隻大雕,就屬於奇禽異獸一類。
大雕雙翅急揮。如風車亂轉,每每在陸展元重劍刺到之際,都能夠險之又險地或避或掃,令重劍無功而反。陸展元鬥到興起,笑侃一聲:「不錯嘛大鳥,小爺我半年多不回。修為有長進啊,竟然可以接我這麼多招了。哈哈……那就讓你嘗嘗我自己領悟的劍招吧!」
說罷重劍的劍風一轉,竟然從凜冽霸道、一往直前,轉換成有守有據。zuilu去一分留二分地變幻莫測之態。大雕不明,一時無法適應,當初獨孤求敗所練劍法均是有攻無守,只進不退,此時突然遇到另類的打法,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呃……是翅膀忙爪子亂。
但是以大雕的修為,慌亂也只是暫時。只消得片刻,大雕便適應了如此的打法,不過卻好像找到了什麼新奇的玩具一般,歡叫著拍打翅膀,一次又一次地向陸展元遞招。
又鬥了片刻。一人一禽始終沒有分出勝負,陸展元虛晃一劍,縱身後躍。仰天哈哈大笑,大雕亦是蹦跳著嘎嘎歡鳴,這兩個傢伙幸虧沒有帶上內力,不然穆念慈三女肯定無法承受,而被震暈過去。
陸展元直笑了半盞茶的時間,才收聲叫道:「爽快!半年多沒跟大鳥你練劍,還真是懷念,哈哈……放心,這次回來會多住些時日,好好與你一起修煉一番。」說罷拍了拍大雕地翅膀,回首招過目瞪口呆,滿面驚詫的三女,道:「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我的兄弟,它就是陪我練習重劍劍法的『授業恩師』,大鳥,這三位是小弟地紅顏知己,穆念慈、何君、李莫愁。
哈哈……三位美女,對於怎麼稱呼我的兄弟,你們可以隨便,叫他大雕,或者雕兄都可以,反正我一般都叫他臭大鳥。哈哈……」
話音剛落,只見三女回神,同時竄向大雕,把陸展元擠到了一邊,爭先恐後地撫摩著大雕的翅膀,或脖子上的羽毛,紛紛說道:「好威猛的神雕啊!」「好厲害的大雕啊!」「這真地只是一隻大雕麼?」
陸展元愕然一愣,心中大叫,不會吧?這大雕怎麼看也沒我帥吧?這三個女人犯什麼花癡?還好威猛?怎麼聽著那麼彆扭?當下不爽地叫道:「別亂摸我的鳥,小心我告你們性騷擾!」
三女一聽,頓時羞紅了雙臉,李莫愁嗔怒道:「什麼那個……騷擾,說地這麼難聽,你應該說是告我們非禮你的大鳥才對,呸,也不對,只有男的非禮女的,哪有女的非禮大鳥地?沒正經!」
「有什麼不對的,我倒是覺得元哥說的對,我們這麼亂摸大雕,也沒問過它地意見,萬一它心裡是不願意的,那我們不是非禮是什麼?」何君現在是一天不跟李莫愁斗上幾句,就心裡不痛快,當然李莫愁也是一樣。zuilu
只見李莫愁不屑地一笑,道:「人跟人才會有非禮一說,禽跟禽也可以如此說,但是人跟禽,你到哪兒別人也不會相信這麼荒謬的說法的,穆姐姐你說呢?」穆念慈微微一笑,道:「我讀的書少,這麼深奧的問題,我不懂,你還是問問陸大哥吧。」
靠,這妮子倒學會明哲保身、禍水東引了?不過,自己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怎麼會牽扯到學術的問題上的?陸展元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兩個丫
毫不羞澀的討論起人與獸的非禮之說來了。見李莫看向自己,陸展元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開個玩笑罷了,你們倆能不能不要總是借題發揮,吵個不停的好不好?」
說罷翻了個白眼,不理仍是大眼瞪小眼,互相不服氣的兩女,拽起穆念慈,領著大雕向山谷中行去。何君與李莫愁同時哼了一聲,互不搭理地跟在陸展元身後,這種狀況陸展元與穆念慈早已見怪不怪,反正她們也只是喜歡表面吵鬧而已。
來到山谷,三女幾乎同時眼前一亮,豁然開朗,真是切實地感受了一把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這群山中,竟然有這麼空曠而又美麗的山谷。三女也不用陸展元導遊,歡笑一聲,自來熟地溜躂開來,參觀起自己感興趣的事物。
陸展元溫馨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安逸,想著,若是晚年的時候,能帶著幾位紅顏知己到這裡隱居倒也不錯,只是太清苦了一些。拍了拍大雕道:「大鳥,好久沒烤肉給你吃了,今天大家高興,我就給你當回廚師,去抓幾隻野兔啥的,怎麼說咱也是東道主不是?哈哈……」
大雕一聽,頓時歡喜鼓舞,揮動著翅膀通通通地快速跑開。
趁著這個當口,陸展元笑道:「三位美女參觀夠了沒?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練劍的地方吧。」三女欣然點頭。
帶著三女先鑽進獨孤求敗埋骨的山洞,行了個禮,才指向洞壁上的幾行字,揮手用內力掃去這半年來積累的灰塵。三女抬頭望去,只感覺一陣劍氣襲來,穆念慈與何君紛紛倒退數步,只有李莫愁修為高些,只身體晃了一晃。
陸展元撫摩著這些字,道:「這就是傳我劍意的隔代師傅,你們看了之後,感覺如何?」李莫愁在遇見陸展元之前,以為自己的師傅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在遇到陸展元之後,又以為他才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不過在剛剛感受過留在字體上的劍氣之後,才明白自己原來一直都是井底之蛙,唏噓一聲,並不回答,不過,看著留字人的落款,眼中卻充滿了景仰。穆念慈微笑不語,溫柔地看著陸展元,為他能成為這個高人的隔代弟子,而感到高興。
何君一樣敬畏留字之人,不過她想到這人既然是陸展元的隔代師傅,那麼以陸展元的資質,按照他所留的東西修煉,一樣能達到他的高度,所以並不是多麼稀罕。心中反而更在意剛才劍氣撲來之時,李莫愁竟然沒有後退,雖然暗讚她的修為不錯,不過嘴上卻說道:「元哥,你教的她什麼武功,我也要學!」見陸展元瞇眼看向自己,忙又加上一句,「當然,穆姐姐也要學!」
陸展元雖然知道她不是真的要爭寵,但她這麼不懂事的跟自己的姐妹攀比,一樣令他心中不快,看來不約束是不行了。於是故作不虞地說道:「我教的你什麼武功,便是教的她什麼武功,不會偏袒哪個,自己不用心學,比不過莫愁,就別往別處找理由,還有,你們都是我非常在乎的人,平時吵吵鬧鬧也就罷了,可是,我不希望看到有誰心胸狹窄,做出因嫉生恨的事情來!」
這話倒是有些嚴重,何君明顯一愣,心中委屈頓生,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爭寵,只是不服氣李莫愁比自己武功厲害……呃,這個不服氣跟嫉妒好像似乎真的也只是一線之差吧?自己到底只是不服氣還是嫉妒呢?
穆念慈見何君低頭不語,心中疼惜,嗔怒了陸展元一眼,道:「君兒心眼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哪會像你說的那麼多鬼心腸。君兒別理他胡說,他這個人就是愛胡說八道,你可別當真。」
陸展元也就是一說,見目的達到,便涎著臉笑道:「小君兒知道我是故意氣她,不會生氣的,哈哈,走,我再帶你們去瞻仰一下,比重劍更高層的修為是如何形容的,包你們再次吃驚。」果然,何君大條的神經,再次發揮作用,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笑道:「好啊,我早就想瞧瞧了。」
「走!」陸展元大手一揮,領著何君率先繞過山洞,穆念慈與李莫愁在後面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眼中讀出,剛剛陸展元的那句話警告的話,絕對不是胡說開玩笑,以後還是少吵為妙。
而走在陸展元身邊的何君,表面看似無狀,心中卻一樣自責起來,穆姐姐連元哥一招武功都沒學過,她都沒有怨言,而自己學了那麼多,還這麼不懂事,難怪元哥要生自己的氣了,自己以後可要學乖一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