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什麼人?」程瑤迦與穆念慈異口同聲地叫道的聲響,令她們心中一驚。穆念慈嗆一聲抽出腰刀,跳出店門,左右張望,不見人影,只有地上破碎的瓦片。
「穆姐姐,你看這是不是有人在向我們示警?」程瑤迦望著瓦片,胡亂猜測道。
穆念慈稍微思量一下,向外拱手道:「不知哪位前輩駕臨,還請現身一見。」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和「唧唧」的蟲鳴。
對面房頂的何君戳了戳陸展元,問道:「幹嗎不下去與穆姐姐相見?你不就是在等她麼?」陸展元臉色一肅,道:「不是告訴你了麼,此時出去不恰當。」心道,自己可不想跟程瑤迦面對面站在一起。
那穆念慈久等不見有人回應,以為扔瓦片的人不便出現,於是又一拱手,與程瑤迦轉身走回大廳,只是對外面的情況有所戒備,以防真有人對她們不利。
兩人坐下後,穆念慈道了一句:「剛才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呢?」就在那程瑤迦張嘴就欲回答之時,「啪!」一聲響,陸展元又扔過來一片瓦,將二人打斷。
這一下穆念慈開始懷疑有人跟她們惡作劇,而不是什麼前輩高人給她們示警,於是走到門口,說道:「前輩若有事差遣,大可現身吩咐,這般戲弄晚輩,只怕有失前輩身份吧?」
陸展元還想再隱藏一會,就這般搗亂,讓她們的談話無法進行就可以,不曾想,身後的何君看不慣陸展元明明很想見穆念慈,卻要藏著不見的樣子,在穆念慈話音剛落之時,突然在後面猛地推了陸展元一把,陸展元沒有防範何君,哇哦一聲叫。身不由己地從房頂滾下。
嘩啦啦一片聲響,帶下瓦片一沓,陸展元半空中一扭腰肢,穩穩落地,但是他如此狼狽的出場方式,還是被穆念慈與程瑤迦看的清清楚楚,頓時無地自容,羞怒地沖還在屋頂的何君凶道:「喂!你幹嗎推我?也不先打聲招呼。把我玉樹臨風的形象都破壞完了,小心我家法伺候!」
何君咯咯一笑,從房頂躍下,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說道:「你還是先顧好怎麼跟穆姐姐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吧。」
呃,陸展元頓時語塞,僵硬地轉身,沖穆念慈訕笑一聲,問道:「念慈,你還好麼?」
穆念慈初見是陸展元從房頂上滾落,心中歡喜莫名,可是突然又想到原本是自己留書離開,而且告戒自己要忘記陸展元,此時若表現出對他地思念。豈不是往日的工夫都白費了?
當下不鹹不淡地回道:「有勞陸大俠掛心,我很好。」她如此態度,不僅讓陸展元一愣,亦讓何君與程瑤迦愕然。
陸展元只感覺心中一痛,就算穆念慈朝他發火或者打他幾掌,他都欣然接受,可是這般疏遠的語氣。卻令他難受地喘不過氣來,他知道穆念慈這段時間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都是自己照顧不周啊。雖然被穆念慈冷淡的態度刺了一下,不過現在有另外兩個女人在一旁看著,他可不能表現的小氣。當下哈哈一笑,道:「沒事就好,都進屋說話,別在這站著。」說罷不等幾女應答,直接向屋內行去。
程瑤迦本來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只感覺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可是天生靦腆的性格,令她不敢有任何出出格地舉動,本以為陸展元會認出自己,可沒想到,他轉身說話的對象,竟然是這個新認識的穆姐姐,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而見穆念慈與陸展元彼此的怪異神情,頓時若有所思,直覺告訴她,這個新認識地穆姐姐,與自己心中的陸展元,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哎呀,自己剛才還在她跟前說了那麼多喜歡陸展元的話,這可羞死人了。
當見到陸展元走向屋內,程瑤迦與何君不約而同地看向穆念慈,意思明顯,要讓她先行,穆念慈站在原地,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何君是知道陸展元與穆念慈之間的關係的,於是沖穆念慈點點頭,友好一笑,道:「穆姐姐難道想讓我們陪你一直站在外面麼?」穆念慈無奈,只好跟著陸展元走了進去。心中想道,這個女子叫自己穆姐姐,想來又是風流成性的陸大哥,新招的家庭成員。
何君不知穆念慈心中所想,見她跟了進去,又衝程瑤迦一笑,然後抬腳走了進去。程瑤迦此時的處境最為尷尬,
看出了眼前兩女,都與陸展元的關係親密,而自己只展元遺忘地小女人,但是好不容易見到了他,若就這麼離開的話,自己實在辦不到,於是自欺欺人地想道,反正陸展元又不知道自己喜歡他,而那兩個女人一樣不知道自己喜歡陸展元,自己何必欲蓋彌彰,心虛離開,若當真逃避,豈不更顯得心中有鬼?此時只要什麼都不說,默默地看著陸展元就行,當下羞紅了小臉,毅然跟了進去。
陸展元此時已經想通,為何穆念慈會對他如此冷淡,於是故意不再去詢問她的近況,見三女都跟了近來,便撫摩著停放在大廳中間的兩具棺材,悵然道:「這是楊大叔與楊大嬸的靈柩吧?唉,當初若不是我粗心大意,他們也不會……念慈,明日我與你一起將二老安葬吧,他們既然是你的義父義母,也就是我的義父義母。」
穆念慈心裡掙扎,我義父義母地死怎麼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那個不肖子楊康,你又何必往自己的身上攬?我知道你心疼我,覺得愧疚於我,可是我真的從來沒有怨過你,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
陸展元見穆念慈沒有回話,裝作很失落地說道:「難道你不能原諒我麼?蓉妹妹把我趕出了桃花島,你也不理我,莫愁不知道在哪,君兒,我看你也乾脆別再跟著我了,免得我以後也讓你傷心。」說罷偷偷朝何君擠擠眼。
何君會意,猛地將鐵皮大劍往桌子上一砸,叫道:「荒謬!你有種再說一遍?我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那就不會隨便離開你,你竟然敢讓我以後別在跟著你?是不是找死!?」
她這一叫喚,把穆念慈與程瑤迦嚇的不輕,她們都是性格溫柔靦腆的女人,而且剛才從何君地表現,一直以為她也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人,此時突然的反差,怎能不令她們驚詫?
陸展元亦是滿頭黑線,你就不能溫柔點麼?我現在在裝悲慘,裝可憐,你這一攪和,剛剛營造的慼慼焉的氛圍都被破壞光了,娘子你真的是在幫我嗎?氣惱地偷偷瞪了何君一眼,而何君卻得意洋洋地一挑眉頭,好像是在說,我是故意地,誰叫你裝可憐。陸展元心中大叫,好壞的小娘子!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卻在此時,只聽穆念慈突然說道:「陸大哥,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她雖然看出陸展元在裝悲慘,但以她對他的瞭解,他說出被黃蓉趕出桃花島,那就肯定是真的,想來他一定是不願意為了黃蓉放棄別的女人,才會惹怒黃蓉的吧。想至此,她心中一軟,畢竟他還是在乎自己的,於是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
「幫忙?咱倆說什麼幫啊,什麼事你儘管說,除了讓我放棄你,其餘的我一定為你辦到!」陸展元大喜,只要願意與自己說話,那就好辦了,不過話一出口,頓時想抽自己一下,若穆念慈讓他放棄別的女人,那可就難辦了,忙又加了一句:「那個,當然也不包括放棄別的女人。」
穆念慈見陸展元如此著緊自己,心中甜蜜,便不在意他一時高興亂承諾,但下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去金國的京都一趟,把楊康抓來,畢竟他是乾爹乾娘的親生兒子,我想他們一定更想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親自將他們下葬,然後在他們的墳前磕幾個響頭。」
「念慈,雖然害死楊大叔他們的是完顏洪烈,但是楊康也難逃責任,不如我把他們都殺了,好替你義父義母報仇!」陸展元想到,都是那兩個傢伙,害的穆念慈如此孤苦,心中不由得起了殺意。
穆念慈忙道:「不行!楊康是義父家的唯一血脈,我不能讓義父背上斷後的不孝之名,你只要將他抓來就行。」陸展元一聳肩,道:「那就只殺完顏洪烈好了。不過,現在楊康不在京都,要把他抓回來,很可能要不少時間,還是先讓你義父義母入土為安,到時候讓楊康那小子過來好好地磕幾百個響頭就是。」
穆念慈一想也是,便點頭答應。經過這一件事在其中調節,兩人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彼此的心彷彿又靠在了一起。陸展元趁熱打鐵,道:「念慈,其實蓉妹妹在心裡,早就已經接受你了,在桃花島的時候,是她親口對我說的,你回來好嗎?看著你一個人在外飄零,我真的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