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元死裡逃生,背後飆出一片冷汗,雖然不恐懼死亡,但能活著還是最好不過。只聽李莫愁歇斯底里的語氣中似乎夾雜著些被命運捉弄般的無奈,陸展元知道,她的心中已經開始鬆動。陸展元仍靜靜地看著李莫愁,此時一定要等到她再次平靜才能繼續說辭,不然,盛怒中的她是聽不進隻言片語的。
李莫愁的性格好強好勝,很容易走極端,陸展元雖然很大男子主義,但為了不讓她像原著上一般成為只有怨恨的殺人狂魔,也只好耐著性子,循循漸進的開導,最起碼也要讓她知道自己心裡是愛她的,只要她知道自己還愛她,那麼她就不會走向極端。見李莫愁平靜下來複雜地看著自己,陸展元溫柔一笑,道:「還能為什麼呢?難道你不知道,你真心的對我好,我自然甘願為你去死,既然你破了那什麼誓言,就和我一起走吧,我會向你的師傅請求,讓她允許你嫁給我,以後你就和我一起去天涯海角,闖蕩江湖。」
李莫愁亦喜亦嗔,心情激動的說道:「真的?你真的願意娶我?」陸展元肯定的點了點頭。可李莫愁的表情轉而又暗淡下去,道:「可是,若你以後再遇到一個更漂亮的、更喜歡的,那時就一定會拋棄我吧。」
陸展元沒想到,李莫愁這樣性格的人竟然也會自怨自哀起來,忙道:「不會的!愛情是沒有等級劃分的,就算我以後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但我可以保證你在我心中的重量永遠不會改變!」李莫愁表情又恢復了一些,將近兩年的相處,她早知道陸展元雖然放蕩不羈,但是卻很重信譽,因此輕易是不會做出任何承諾的,他既然保證那麼就能實現。
李莫愁重新坐在陸展元的身邊,沉默片刻,幽幽的說道:「你知道嗎?從一年前那一次和你爭吵過後,我就不知不覺的愛上你了,到如今已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多少次我對你暗示甚至明示,你都裝傻充愣不曾回應,我以為你的心中定是不愛我的,那時我好失落,好傷心,多少次夢裡流淚而醒,如今知曉原來你心中亦是愛我的,我又滿心歡喜,可是為什麼你卻又告訴我你無法只愛我一個人呢?你為什麼就不能專一一點呢?」
陸展元心道,終於安撫下來了。見李莫愁這樣問,又想,就自己那性格,想專一也專一不了啊,只能讓你失望了,唉,怎麼覺得自己負罪感挺重的。無奈地聳聳肩,道:「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天性。男人都是花心的,只是有的把心中慾望毫無顧忌的表現出來,而有的因為種種束縛不敢表現出來罷了。我自己清楚自己的性格,若以後再遇到一個像你這樣天仙般的女子,又和你一樣對我極好,我怎能不動心?」
李莫愁聽出這一句話雖然是在說別的女子,事實卻在誇讚自己,心中又甜蜜又苦澀,歎了口氣道:「師傅說的對,男人都不可靠,明明自己花心,卻要找忒多的借口。當真可惡!」
「哈哈……是啊,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可惡呢,而且更無恥,可是這個無恥可惡的男人卻愛上了你,那麼你願意跟他走嗎?」陸展元見形勢大好,看著李莫愁的眼睛輕輕笑道。
「我不知道,我心裡很亂,我需要時間來考慮,我現在……唔……」李莫愁煩亂地搖著螓首,卻被陸展元突然卡住,一雙溫熱的唇片蓋在了她的櫻桃小口之上。李莫愁頓時瞪大了雙眼極力掙扎,可陸展元的雙手死死地卡住她的腦袋,令她掙脫不開,她心中發狠,摧掌打向陸展元的胸膛,雖然砰砰直響,但陸展元內力深厚猶似未覺。李莫愁的雙掌越來越無力,最後竟像是在撫摩陸展元的胸口,她此時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好像要飛了起來,心跳紊亂,彷彿要衝破胸口跳出一般,漸漸的李莫愁閉上了雙眼,睫毛輕顫,用心地感受來自心愛之人的那份霸道和溫柔。
陸展元不曾更進一步,只是溫柔地親吻李莫愁的雙唇,感覺李莫愁不再掙扎,慢慢地回應起來,他卻突然放開了她的雙唇,道:「我知道你心中仍有隔閡,我不會逼你現在就做決定,我會等你想通後,再來娶你!」
李莫愁嘴上一空,心裡亦一陣空虛,心說自己竟然順應了他的輕薄,此生只怕再也忘不了他。當下卻羞憤地爬起,道:「你……你竟然如此的孟浪,難道我是好欺辱的嗎?我不會考慮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罷施展輕功匆匆的離去。此話卻是李莫愁又羞又腦下說的氣話罷了,當真會不會考慮,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陸展元輕拭雙唇,餘香猶存,心下笑道:「呵呵……搞定,我就不相信受了這個刺激,還不讓你印象深刻!?」現下也沒心情去抄什麼秘籍,就意興闌珊地回到了木屋。
兩天過去,李莫愁沒有來木屋。陸展元知道以李莫愁的性格,不受盡相思之苦,她是不會輕易服輸的,看來這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啊!不過他堅信,李莫愁遲早有一天會回到他身邊的。
當晚陸展元潛入深潭的另一頭,在密室頂果然有《九陰真經》的下半部中的一些武功,陸展元仔細的分析了一下,這些招式只是破解玉女心經的招式,應該不是《九陰真經》下半部的完整版,不過聊勝於無,他還是抄了下來。
回到木屋後,陸展元又重新抄寫一遍,留給了李莫愁,自己的武功除了輕功以外都不適合她練,只好借花獻佛把《九陰真經》的武功留給她,不過沒有寫下這寫武功的出處。再給李莫愁留了張字條,言明,若她想通了之後,就到嘉興的陸家莊找他,他的心中永遠有她的位置!之後,就收拾行囊,下山而去!
這一段時間,陸展元過常德、辰州,又溯沅江而上,終於來到了瀘溪。陸展元知道自己現在的功力和武功,要找一個勢均力敵的人試招可不容易,但他也不會狂妄地去找連歐陽鋒在內的「四絕」去比試,雖然兩年前和歐陽鋒拼的兩敗俱傷,但那是自己出其不意,憑藉著輕功算計才造成的硬拚場面,歐陽鋒根本沒來得及出招,而且,兩年前的歐陽鋒還沒有練回蛤蟆功,實力不到顛峰時的一半,雖然自己現在練了兩套厲害的武功,但內力比兩年前還略有不如,現在再去找他拼,那跟找死差不多。
所以再三考慮,終於想到了還在鐵掌山閉關的「鐵掌水上漂」裘千仞。此時陸展元便是在離鐵掌山不遠的瀘溪。中午,陸展元輕步走進這裡最大的一家酒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隨便點了兩盤菜和一壺酒就慢條斯理地自斟自飲起來,眼看著這家酒店已經客似雲來,坐無虛位,此時卻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走了進來,頓時,滿堂喧囂陷於沉寂,一些漢子嘴裡叼著飯菜卻張大著嘴,飯菜順著嘴角落下猶不自知。
陸展元正邊喝酒邊透過窗口欣賞外景,突然覺得耳邊清淨,詫異地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面色冷傲、肌膚勝雪,更有一股驕蠻之氣的少女亭亭玉立在酒店正中,此女相貌比之李莫愁也不逞多讓,只是眉頭緊皺,盡顯不耐之狀。那少女環視一周見無空位,便盯上了陸展元的桌子,因為全店就他是一個人佔著一張桌子。「小二,你去讓他和別人坐一張桌子,那張桌子我要坐!」少女指著陸展元,沖小二叫道,表情一副理所當然、目空一切,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大廳。
陸展元當然也聽見了,白眼一翻心道:「靠,這麼刁蠻,難道是『郭芙』跑射鵰來了!?」那小二好像認識這個少女,表情恭維中帶有點恐懼,急忙跑到陸展元跟前,哭喪臉道:「這位少爺,您老都聽到了,就行個方便吧,那位姑奶奶可惹不起,她可是鐵掌幫幫主的妹妹,裘千尺裘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