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一樓的客廳,乾爸鄭亞冬正在品茶,人到老年總會有點偏好,鄭亞冬對茶葉情有獨鍾。
楊華坐到了乾爸的對面,拿過茶杯一飲而盡,咂了咂,意猶未盡道:「獅峰所產極品西湖龍井,可惜用錯了杯子,如果將瓷杯換成玻璃杯,不但可以聞香,品味,更加可以觀其色,可惜可惜。」
說得一點沒錯,品龍井最合適的是用玻璃杯而不是瓷杯。
「沒有想到你小子在喝茶方面倒有些造詣,接著說來聽聽。」鄭亞冬倒想知道楊華還知道一些什麼。
楊華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在老爸面前獻醜了。龍井茶外形扁平光滑,享有色綠、香郁、味醇、形美四絕之盛譽。優質龍井茶,通常以清明前采制的為最好,稱為明前茶;谷雨前采制的稍遜,稱為雨前茶,而谷雨之後的就非上品了。評定一杯茶的優劣,必從色、形、香、味入手。龍井是茶中珍品,素有色綠、香郁、味甘、形美四絕佳茗之稱。其色澄清碧綠,其形一旗一槍,交錯相映,上下沈浮。通常採摘茶葉時,只採嫩芽稱蓮心;一芽一葉,葉似旗、芽似槍,則稱為旗槍;一芽兩葉,葉形捲曲,形似雀舌,故稱雀舌。聞其香,則是香氣清新醇厚,無濃烈之感,細品慢啜,體會齒頰留芳、甘澤潤喉的感覺。龍井茶初品時會感清淡,需細細體會,慢慢領悟。正如清代茶人陸次之所說:龍井茶,真者甘香而不洌,啜之淡然,似乎無味,飲過後,覺有一種太和之氣,彌淪於齒頰之間,此無味之味乃至味也。為益於人不淺故能療疾,其貴如珍,不可多得也。品賞龍井茶,像是觀賞一件藝術品。透過玻璃杯,看著上下沈浮的茸毫,看著碧綠的清湯,看著嬌嫩的茶芽,龍井茶彷彿是一曲春天的歌、一幅春天的畫、一首春天的詩。讓人置身在一派濃濃的春色裡,生機盎然,心曠神怡。」
鄭亞冬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點不含糊的說出龍井茶精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過,從楊華嘴裡說出來就別有一番韻味了。
拿著瓷碗大口大口的喝著龍井,完全與他所說的不同,鄭亞冬不禁笑著問道:「你說得一點沒有,可你怎麼如此喝法,豈不是在糟蹋我的極品龍井。」
「老爸,此言差矣。說到底喝茶還是喝意境,意境到了,就是喝白水也能喝出龍井之味。我這種喝法不是浪費,相反體現出我的意境提升到一個很高的檔次。」
鄭亞冬怎麼會不瞭解楊華,笑著搖了搖頭:「你小子總是有你的一番道理。過來陪我下盤棋。」
「事先聲明,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爸爸就讓你。」楊華又乾了一杯龍井,跟著鄭亞龍走進了書房。
兩父子在書房內大戰,劉海雲滿臉笑容的在廚房中忙活著,倒把保姆閒得發慌,想要幫忙,劉海雲說什麼也不讓。
劉海雲只有兩種情況會親自下廚房,一是鄭亞冬提出要吃她做的飯菜,再就是楊華來的時候。
豬肉燉菜、糖醋排骨、炒肝尖、醬燜豬蹄……全部是豬身上的東西,簡直就是一個滿豬全席。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談談最近的狀況等等一些家常,劉海雲一個勁的往楊華碗中夾菜,很怕他吃不飽,導致楊華的飯碗像個小山一樣。
「對了媽,你不是有事嗎?」楊華突然想起劉海雲在電話中好像有事情要說的。
鄭亞冬笑了笑,道:「你今年二十四歲了吧?」
楊華點了點頭,使勁消滅著碗中的豬肉。
「哎呀,我在你這個時候已經和你媽結婚了,而且已經有了建民……」說到這,鄭亞冬本來很有精神的眼神變得有些暗淡,眼睛有些泛紅。
劉海雲也感受到鄭亞冬的傷心之意,握了握老伴的手,心中也是一酸。兒子要是活著的話,應該也有楊華這般大了。
楊華知道兩位老人想起車禍中死去的獨生子鄭建民,白髮人送黑髮人怎麼能不傷心,而且這種痛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爸,媽。我這輩子就是您的兒子。」這句話是楊華的內心話,不過還是頭一次說出口,一點做作都沒有。
「老伴,你看我們多幸福,我們還有楊華這個兒子。」鄭亞冬畢竟是個男人,率先從回憶中緩了過來,反過來開解劉海雲。
一時間餐桌上儘是傷感之情,楊華不得不使出殺手鑭,壞笑道:「我雖然不是你們親生的,但絕對繼承二老的光榮傳統,說說看,老爸你當初是怎麼把老媽泡到手的,老媽當初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被楊華這麼一攪和,二老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劉海雲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你這孩子,怎麼能問父母這種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楊華是孤家寡人一個,吃飽一個全家不餓會有啥問題。
「你什麼時候給我們帶個兒媳婦回來,我們可把抱孫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鄭亞冬笑道。
楊華啞言失笑,他可不想這麼快就進入到牢籠,泡泡MM還行,結婚還是再等等吧!再說了現在這條件,也有點不現實,就拿現在住的房子都是兩位老人的。
如今的女人很現實,楊華可不想去自欺欺人滿世界去找那種視錢財如糞土的女人。
不過看著兩位老人那殷切的眼神,實在不忍心去拒絕他們,「等我遇到夢中的白雪公主,一定帶來給二老看。」
「白雪公主有什麼好,結婚過日子,實實在在最重要。你一天都在上班哪有時間交女朋友?」劉海雲畢竟與楊華是兩個時代的人,在她的觀念中樣貌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