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織局
    「綺兒,這些天來辛苦你了。」張信輕聲說道,為了掩飾身份,綠綺每日都待在船艙之中不便出來,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妾身不覺得辛苦。」綠綺嬌弱說道,張信能將她帶至江南,這已經讓她分外開心了,況且在船上還有張信的細心照顧,她只會感到甜蜜。

    「待明日將織造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我們就出發去上虞。」張信微笑說道,手上開始有些不安分起來。

    「正事要緊,相公不必著急。」綠綺柔聲說道,秀眸中朦朦朧朧,似乎察覺到什麼。

    「對相公來說,綺兒的事情永遠是最重要的。」張信口裡說著甜言蜜語,卻輕俯下身子把頭擱到美人秀髮與粉額之間,漸漸地繼而往下,沾點過巧致瑤鼻,吻住了那誘人無比的粉嫩紅唇,片刻之後,綠綺嬌喘吁吁,不覺一陣情意迷亂。

    「相公,門還沒有拴上,這兒說不定會有人來的。」綠綺小臉羞紅的說道,小手緊緊的捉住衣裳。

    「放心,這麼晚了誰敢打擾本大人休息啊。」張信笑道,一掌倏從鬆脫的衣裳插入,穿掠過軟滑小衣,揉到一團飽滿的軟綿粉肉,雖然不再是新婚燕爾,可是綠綺還是生出一種無法抵擋之感,立即覺得暈乎乎飄蕩蕩的。

    張信見此情景,自然明白應該怎麼行事,雙手悄然無聲的行動起來,很快,一具白如初雪毫無瑕疵的便絲縷不掛地出現在張信面前,這時張信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衣服脫去,輕輕的壓了上去……,不久之後,房間之內呻吟之聲響起,又逐漸低落下來,如此反覆幾回之後。房中再次恢復了平靜。

    翌日清晨,張信迷糊的在睡夢之中醒來,下意識的向身旁摸去,卻發現旁邊空無一人,張信猛然驚醒,待從床上起來。看到綠綺合衣正安詳的躺在屏風外小房床上之後,這才放下心來,看來綠綺還沒有忘記要注意保密啊,張信搖頭歎氣,其實把綠綺的身份公佈出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地,難道隊伍之中還有人敢在這件事情上找自己麻煩不成,可惜綠綺心裡還有顧慮,極力勸說之後,張信才打消這個念頭。

    「綺兒。醒醒。」雖然披上衣裳,但是在不知覺中,綠綺身上的春光還是顯露出來。這讓張信大飽眼福之餘,也連忙上前將她喚醒,說不定待會就有人過來了。

    「相公,天亮了?」綠綺迷糊的睜開眼睛,偶爾流露出來的風情讓張信動心不已。

    「綺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累地話到屋裡睡。」張信笑道。這裡離房門實在太近。可能會有人闖進來地。張信實在不怎麼放心。

    綠綺露出羞澀一笑。從床上下來之後。看到自己衣裳有些凌亂。連忙輕快地躲到屏風裡面整理起來。片刻之後。一位清秀俊逸地小伙出現在張信面前。

    「大人稍候。讓小人給你打水洗漱。」綠綺說完也不等張信阻止。徑直推開房門往客棧後勤地方走去。服侍滿臉無奈地張信洗漱之後。綠綺又將準備好地早膳擺放在桌子前面。聲音清脆柔美說道:「大人。請用早膳。」

    「綺兒。你過來坐下一起吃。」張信說道。心裡十分後悔答應讓綠綺隱瞞身份。

    「大人。這可不行。讓人看見不好。」綠綺甜甜笑道:「況且小人剛才在廚房已經吃過了。」

    「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擔心什麼。」張信說道。上前攥住綠綺地小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連在分發食物地時候也沒有將手鬆開。綠綺左顧右盼之後。發覺沒有其他人之後。也就安心地與張信一起享受起早膳來。

    兩人自以為沒有人見到,動作慢慢的也有些放開,平時在家中的一些親呢行為也不知不覺地顯露出來,而這一暮卻落到對面閣樓王傑和陸炳眼中。

    「陸兄弟,似乎大人對那呂義非常寵愛啊。」吃完早餐,正是喝茶的王傑試探性的說道。

    「呂義是大人地書僮,大人待他自然不比常人。」陸炳雖然明白怎麼回事,可是沒有張信的命令,他自然不敢洩露天機。

    「聽說大人的夫人是蔣皇舅的女兒,而且聽說夫人與興國太后的關係密切,若是讓夫人知道這件事,那就麻煩了。」王傑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王百戶,大人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插手,無論大人怎麼做,我們權當看不見聽不到就可以了,況且這種事情大人心中自然有數,也輪不到我們操心。」看到近日來王傑對自己不錯的份上,陸炳認真的提醒說道:「還有,平時對呂義恭敬一些。」

    「謝謝陸兄弟提醒。」王傑眼睛一亮,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也沒有繼續追究問陸炳為什麼要對呂義恭敬。

    「大人已經吃完早膳了,我們趕快過去給大人請安吧。」陸炳也沒有理會王傑是否聽出什麼來,反正自己已經盡心給予忠告,就算有什麼事情也與自己無關。

    「那好,我去給麥公公報個信。」王傑笑道。

    不久之後,幾人來到張信的閣樓前求見,進入客廳之後,對綠綺在張信房中忙碌視若無睹,而且恭敬地給張信請安問好。

    「都坐下吧。」張信輕輕笑道:「麥福,昨晚還說自己百杯不醉,怎麼才片刻功夫就軟在椅子上面了,現在酒意消去沒有?要不要再回房休息一會。」

    「誰知道那些官員準備的居然是名聞京城的烈酒,這些官員的消息還真靈通,在京城才釀造數月的新酒這麼快就運到江南來了。」麥福報怨起來,隨後露出感激之色說道:「謝謝大人關心,奴婢身體並無不適。」

    「那就好,待會我們就要出發到織局處理事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可能要晚些才可以回來,你們吃過早膳沒有?」張信問道,心中已經打算好。今天把織造的事情吩咐下去,然後明日即刻出發前往余姚,中途經過上虞裡,順帶將綠綺的事情辦好。

    「已經吃過了。」王傑說道:「兄弟們也已經準備好,隨時聽從大人吩咐。」

    「既然如此,那就把人都叫上。我們現在就出去吧。」張信點頭說道:「特別叫染織局的幾位匠師注意,這次任務是否可以成功完成,就要看他們地表現了。」

    要做一些專業地事情,張信自然沒有忘記從京城染織局中挑選一些懂得織造的匠師隨行下江南,不然單憑他們幾個外行,被人忽悠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大人,杭州知府任樂安在外求見。」正當眾人商議詳情時,一名錦衣衛校尉進來稟報說道。

    「任樂安,他來做什麼?」張信輕聲自語。隨後說道:「請任大人進來。」

    「他應該是來作陪的,大人是朝廷派下來的使臣,當地的官員自然要以禮相待。」王傑猜測說道。

    「管他來做什麼。只要不是請咱家赴宴,那麼一切都好說。」麥福揉額說道,隨後碰觸到張信質詢的目光,立即恢復神采奕奕地模樣來。

    「我們這次可是來辦皇差的,不是遊山玩水,如果任樂安真地為些瑣事而已,那麼我們可沒有閒情逸致和他瞎扯。」張信皺眉說道,雖然昨晚任樂安說要來拜訪,張信只當成是客氣話。況且昨晚宴會自己已經很明確地和杭州各個官員表明態度,自已只是為織造而來,沒有閒心理會其他事情,那些官場狐狸應該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話雖然如此,但是當地知府恭敬求見,張信等人自然不會斷然拒絕,客氣地將人請到廳中落坐,然後奉上清茶寒暄起來。

    「任知府平日裡公務應該十分繁忙,今日怎麼有閒暇前來啊。」片刻之後。接到張信的眼色,王傑直接詢問說道,臉上充滿困惑之意。

    粗人,一點也不懂說話,任樂安心裡評價,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這還用問,自然是拉關係來的,做官地誰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與張信聯絡好感情。等他回去之後與皇上那麼一提,以後考評述職的時候。皇上有些印象,硃筆一揮,那麼還不官運亨通嗎。

    其實不僅任樂安有這個想法而已,只是浙江三司使級別的官員自持身份,不能輕易前來拜訪,而其他各縣官員還沒有這個資格,就任樂安近水樓台先得月,身為當地知府,可以名正言順地招待朝廷使臣,別人雖然明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也無話可說。

    「待會我們要去杭州織局辦事,任知府是當地的父母官,對織局應該十分瞭解吧?」張信微笑詢問道,給任樂安一個台階下,如果是在平時,張信自然有心情與任樂安閒聊,可是現在可沒有時間可以耽誤。

    「那是自然,張大人初來駕到,對杭州地形不甚熟悉,不如由下官給幾位引路吧。」任樂安當然順勢說道。

    織造局,織造各項衣料及制帛誥敕綵繒之類,以供皇帝及宮廷祭祀頒賞之用,織造局內置提督織造太監一人,雖然說大明各地織造局不下二十多個,但其重心卻是江南地區,朝廷京城官局大半隻從事織品染練,而皇帝所用賞賜各項段匹,主要由江南各省各府地方織染局分別造解。

    各地方織染局歲造段匹的原料為本府州民間交納的稅絲,經費多出自裡各地方的甲丁田稅銀,有的時候也直接從內帑太倉撥銀,雖然說歲造段匹雖有定額,但是由於皇宮朝廷使用量越大,所以常在額造之外添派,像張信這次下江南督辦織造,就屬於添派的情況。

    與大明其他局監一樣,織造局也是實行匠戶制度,織局內的供役工匠通過匠籍制度強制征發而來,兩京織染局使用的工匠以住坐人匠為主,蘇、杭等府地方織染局則以存留匠為主,屬於輪班匠之類。

    匠戶隸屬於工部,分輪班匠住坐匠二類。輪班匠須一年或五年一班輪流到官手工作坊服役,每班平均三個月。住坐匠則是每月赴官手工作坊中服役十天,若不赴班,則須月出銀一錢由官府另雇他人。匠戶雖然還保持著父死子承地制席。但是相對來說,匠戶們起碼還有一點空餘時候,不用整日工作操勞,與官府的依附關係有所放鬆。

    「大人,請面就是織造署了。」在任樂安的帶領下,一行人乖轎騎馬浩浩蕩蕩的來到杭州織造署衙門。提督織造太監早已經得到消息,帶領著織造署各個差役在衙門前等候,見到人群之後連忙圍了上來行禮。

    「奴婢賀平見過張侍讀、麥公公。」織造太監賀平諂媚謙卑行禮起來,雖然說經過皇帝和朝廷大臣們的打擊,而且相繼招回各地鎮守太監,可是像織造局、茶鹽司之類的官衙,還是由太監們把持著。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各地的太監們紛紛收斂許多,安守本份做起人來。畢竟他們屬於人人喊打地角色,若是行為不慎的話,當地官員和御史都給上奏朝廷。以便獲取政績,現如今張信奉旨督辦織造,賀平自然要小心伺候著,免得前途不保。

    「各位大人請進。」見到張信幾人矜持地點頭示意之後,賀平並沒有見怪,反而更加熱情的招呼起來,京城裡來的,若是沒有一點傲氣才是怪事。本來就是這個目的,張信等人自然不會推讓。在織造差役地恭迎下,來到官署客廳之中。

    按理說任樂安在這個時候應該功成身退的,可是他卻沒有告辭,反而坦然自若的跟著眾人走了進去,到廳中之後居然還微笑說道:「賀公公,今日幾位貴客到訪,你收藏已久的西湖龍井已經拿出來了吧。」

    看模樣任樂安似乎與賀平非常熟悉,不過這也不奇怪,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在不久之前,太監們的權勢滔天,在各地地勢力極大,身為當地知府地任樂安,自然而然要與之交好。

    「那是自然,各位大人請稍等,奴婢這便去準備。」賀平滿臉笑容說道,還以為張信他們會在杭州遊玩幾日,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快來。剛剛才接到消息。一切都沒有準備妥當,希望他們莫要見怪。賀平在心裡祈禱著,可是手腳去麻利的下去準備了。

    「西湖龍井,色綠、香郁、味醇、形美,堪稱四絕,乃是杭州府各種名茶中地佳品,今日各位大人可要仔細品嚐。」任樂安笑道,絲毫沒有提及龍井茶是貢品地事實。

    「那待會可要仔細品味一番了。」張信笑道,既然已經來到織造局,也不差那麼一杯茶的功夫,況且自己今日是來督辦織造的,可不是來搜查誰人貪污受賄地證據,給人家一點時間做準備也好。

    說話之間,賀平已經帶領幾位僕役上來,恭敬的給廳內的諸人奉上香茶,揮手讓幾個僕役退下之後,賀平卻沒有坐下,反而是滿面笑容的侍立一旁。

    「入口淳香,回味無窮,不愧是天下名茶之首啊。」張信讚歎說道,茶水入喉稍微有些苦澀的味道,可瞬息之間卻化成淳香的滋味,口感居然要比皇宮裡的貢品好上幾分。

    「大人讚譽了。」賀平臉上樂開花來,口中不停的謙虛起來。

    「賀平,你這龍井居然要比宮裡的好,平日裡可是有福了。」麥福不鹹不淡地說上一句,卻讓賀平驚恐不已,額頭上汗漬隱約可見,張口欲言,但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反而越發焦急起來。

    「這是因為幾位大人來得巧,龍井茶有春茶、夏茶、秋茶之分,尤以一尖二葉的明前茶為佳品。」任樂安微笑解釋說道:「前些日子杭州剛好是摘采明前茶的最佳時期,剛剛將茶炒制完成,幾位大人就來了。」

    按採摘的日期不同,茶葉分為明前茶和雨前茶兩類,明前茶是指清明節前采制的茶葉,雨前茶是清明後谷雨前采制的茶葉,明前茶細嫩品質好,雨前茶品質尚好,谷雨後立夏前的茶葉一般較粗老,品質較差。

    明前茶由於芽葉細嫩,香氣物質和滋味物質含量豐富,因此品質非常好。但由於清明前氣溫普遍較低。發芽數量有限,生長速度較慢,能達到採摘標準的產量很少,物以稀為貴,明前茶就更顯珍貴了。

    「麥福,新茶自然要清香一些。不要計較那麼多。」聽完任樂安的解釋後,張信開口說道,他們可不是為了茶葉地事情來的。

    「大人說的是。」麥福恭敬執禮說道,讓眾人知道這次事情到底是由誰做主,任樂安和賀平自然明白,對張信地態度越發恭敬熱情起來。

    「賀平,你應該清楚我們這次為何事情而來吧。」繼續抿了一口香茶後,張信淡淡說道。

    「奴婢清楚,庫中已經準備好宮裡所要的錦綢。隨時可以搬運到船上。」朝廷已經給江南各地的織造局發下命令,賀平當然瞭解情況。

    「不僅是這事而已。」張信搖頭,隨後說道:「聽聞杭州織局技藝冠絕江南。皇上大婚之日臨近,而喜服袍帳還沒有紡織出來。」

    「大人的意思是?」賀平眼睛一亮,有些驚喜詢問起來。

    「讓織局匠役把手裡的工作全部停下,全力以赴負責為皇上紡織婚慶之物。」張信微笑說道:「如果這樣做的話,你有什麼意見嗎?」

    「奴婢一定不負大人所托,盡心為皇上織造。」賀平哪裡會有異議,能承辦這個差事,不僅會讓皇帝記得杭州織造局,而且又在江南官場上露臉。好處數不勝數,賀平怎麼可能將這樣地差事往外推。

    「賀平,並非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此事關係重大,我自然要小心謹慎一些。」將要訂做地物件說明白之後,張信認真問道:「你有把握在兩個月之內將此事完成嗎?」

    張信知道,古代織布並不像後世那麼輕便,只要機器一運轉,幾分鐘時間就可以做出想要的布料來。而且越是高級複雜地錦絲,純手工的製品的質量遠遠超過用機器編織,聞名天下的錦緞都是經過精心編織出來的。

    況且皇宮使用的絲綢,要編織地花樣更加繁雜,紋飾花樣千姿百態。其中尤以「妝花」和「織金」更是宮廷必用技法。「妝花」就是在地緯之外,另用彩色緯絲在織物上以控梭等方法形成花紋,織法複雜,花紋精美,色澤艷麗。「織金」。就是在織物上織入金銀線。以形成特殊光澤效果的方法,同時這也是宮廷顯耀富貴的象徵。

    這兩種工藝非常繁雜。不是幾天就可以做出來地,況且對織造的要求也十分嚴格,張信給出的兩個月時間未必夠用。

    「大人放心,奴婢一定督促匠役們按時完成的。」賀平仔細一想,咬牙說道,心裡已經準備就算讓匠役們是不眠不休的苦幹,也要讓他們把任務作完成。

    「織局在編冊在案的匠役有多少人?局內織機有多少張?」在沒有把杭州織造局的情況瞭解清楚之前,張信可不相信賀平的保證。

    「回稟大人,如今織造局內共有匠戶七百餘人,大小織機二百一十七張,在江南各省府的織局之中,也是數一數二地。」賀平有幾分得色,雖然底子是前人打下來的,可是如今是自己在執掌杭州織造,那自然就是自己的政績了。

    「走吧,到織房裡瞧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張信決定說道。

    「大人,這不太好吧,機房雜亂,恐怕會有辱大人視聽啊。」賀平猶豫說道,織房中織機凌亂,而且粗鄙匠役眾多,染料和汗臭混雜在一起,讓人呼吸困難,如果到時張信他們責怪下來,自己可吃罪不起。

    「請看看也無妨。」織房是什麼樣子,張信心中已經有數,在工部的時候,自己可是巡視過各個監局作坊的,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啊。

    「大人,這邊請。」看到張信執意要去,賀平也沒有辦法,況且再阻止下來豈不是讓他們懷疑自己有撒謊之處。

    賀平的帶領下,眾人穿過後堂,來到一個寬敞的房院內,正在忙碌的匠役見到平時絕不踏足進來地賀平進來,紛紛茫然不知所措,片刻之後才有些匠役知機放下手中的工作,起來行禮問好。

    「大人,這裡便是織房了。」賀平絲毫不理會匠役們的問好,而是恭敬有禮的為張信等人仔細的介紹織房裡的情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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