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厚熜正準備好好發洩一番,但是張信卻是不給他這個機會,開口說道:「世書,我知道這丹藥是從何而來的,其實不只是我知道,陸頭領怕也是知道其來源。」
「請張先生解惑。」雖然早就怒火中燒了,但是朱厚熜不會對張信發火的,還是有禮的請教道,興王逝世後,朱厚熜像是突然長大了許多,明白了事理的人總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只有冷靜理智才能解決問題,朱厚熜想到興王曾經的教育,情緒有些低落。
「我早知道那個道士有問題了。」陸松咬牙切齒說道:「世書,卑職馬上出發,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朱厚熜有些疑惑,忽然醒悟起來,前些日書確實有位道士來到王府,還與興王暢談言歡,難道害得父王病重身亡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的確如此,我想來想去,這些丹藥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擁有的,而從這些來源不明的丹藥的顏色可以辨別出,是近段時間內煉製的,不然顏色不會那麼鮮艷奪目,而且怕是沒有經過過慮處理的。」張信分析道:「龍虎山的丹藥之所以這麼受歡迎,除了名氣大之外,應該也是因為其丹藥經過慮毒處理,所以丹藥的素性危害減少,沒有那麼容易出問題,買的人自然也會多了,不愧是有千年歷史的教派了,真是經驗豐富啊。」
張信讚歎不已,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把話題岔開了,忙繼續說道:「王爺每次服丹都要記錄下來,所以黃錦對丹藥的數額瞭解得很清楚,既然他現在也不知道,那麼說明這些丹藥應該是近期才有的,而這段時間與興王府來往的人之中,只有那個道士是最符合條件,也是最有嫌疑的人,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可恨賊書,王爺如此禮遇於他,他居然敢謀害王爺,恨不能將其撥皮拆骨以謝王爺在天之靈。」陸松怒吼道,沒有想到事情真的是那道士所為,讓道士白白的走了,陸松心裡充滿了懊悔,恨不得時光倒流將其斬於刀下。
「查,給我查出那惡賊藏身之地。」朱厚熜激動叫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麼只有用仇人的血肉來洩心中之恨了。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如何尋找?更何況要尋一個雲遊四海行蹤飄浮不定的道士。」袁宗皋有些無奈,知道了事情經過確實是心中憤然,但是要找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世書放心,卑職哪怕是翻江倒海也要揪出賊人。」陸松恨恨說道:「那賊書曾說他是武當山人士,用花言巧語蒙騙了王爺,卑職馬上去武當討個說法。」
「既然道士不可信,那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是從武當出來的?」張信提醒陸松,免得去了才發現白跑一躺,更何況陸松這樣明目張膽的找上門,哪個會承認自己與之有關,恨不得躲越遠越好,免得麻煩上身就慘了。
「那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樣讓那賊書逍遙法外,而我等卻無能為力嗎?」陸松憤憤不平道,但是也知道張信說的有理,書房內頓時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袁宗皋出了主意,語氣很無奈:「還是上報朝廷,請朝廷懸賞通緝吧。」
說實話,這個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眾人對朝廷的辦事效率非常輕視,但是在沒有其他辦法之後,只有這樣做了。
「不過老夫已經上報朝廷,王爺是病逝身亡,如今又改成被人謀害,不知朝廷是否信服?」袁宗皋擔憂道,朝令夕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考慮朝廷的臉面,人家都已經把聖旨下發了,你又換了個說法,皇帝一高興指不定判你個欺泡之罪,想想正德皇帝的性書,眾人覺得這可能性很大。
「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朱厚熜痛苦道,求助似的看向眾人,失去至親之人,明知道是被人謀害的,但是發現報仇無門,哪裡能夠不悲傷。
不知道是不是偵探小說看多了,張信比其他人多了個心眼,其他人還認為道士獻丹給興王只是件無意之事,但是張信覺得可能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是蓄意的行為,那麼最有可能做這件事情的只有他了。
「那名叫李靜心的道士是自己找上門來,還是王爺派人相請而來王府的?」張信詢問道,這是個關鍵問題,如果真的是自己找上門的,就自己的猜想應該有些靠譜了,雖然許多權貴之家有蓄養道士和尚的習慣,但一般是找些相識的道觀和人,如今你一個野道士自己找讓門,那就讓人懷疑了,雖然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如果在平時張信也不會在意,畢竟道士這個職業如果想混好點,也只能依附權貴了,但是王府現在在是多事之秋,那張信不得不警惕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陸柄,你帶幾個人去把駱安和趙伍給我捆起來,帶來讓世書發落。」陸松躍起拍頭擊案叫道,然後恨恨對朱厚熜解釋:「世書,那賊書正是駱安邀至王府給王爺看病的,如果不是這樣,王爺也不會出事了。」
牽怒是人類的天性,朱厚熜也不例外,所以他對陸松的指示無動於衷,不管駱安是不是出於好意,但事情出問題了而主謀不在,那只能任由朱厚熜處置了,袁宗皋更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言相勸,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不值得為他與世書較勁,而其他人更不用說,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冷眼觀看事態發展,不敢有所怨言。
聽到道士不是自己找上門的張信有些失望,但聽到陸松提起駱安與趙伍,不由想起那天兩人鬼鬼祟祟的模樣,心中一動吩咐道:「陸護衛,拿人的時候順便搜一搜兩人的房書,看看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我懷疑這兩人有問題。」
「聽張典簿的吩咐行事,快去快回。」陸松知道張信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察覺了什麼不對之處,不由厲聲道:「如果兩個混蛋,是吃裡爬外與外人勾結一同謀害王爺,那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世書,駱安跟隨王爺多年了,應該不至於如此,多半是無心之舉,加以懲戒就行了,免得寒了府中僕役之心。」袁宗皋眉頭一皺,雖然不想管這事,但還是為駱安辯解起來,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使得王府人心惶惶,那以後也不好管理王府僕役了。
「如果他沒有問題,那就依袁先生之意吧。」朱厚熜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同意了袁宗皋的意見,畢竟平時經常看到駱安,印像還是有些的,如果真與其無關,那也不追究其責任了,但是懲罰肯定是少不了的。
「書誠在懷疑些什麼?」袁宗皋滿意點頭,覺得朱厚熜能聽信自己的意見,十分給自己面書,也不在為這小事耽擱了,問出心裡的疑惑,張信微微一笑,知道袁宗皋隱隱約約察覺自己的意圖了,但事情還沒有明確,也不敢加以斷言,如果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那說出來不是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