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親王本來說好了第二天早上就回前線的,可惜,雨只停了不到一個時辰,又開始下了起來,一開始是小雨,然後很快就轉成了大雨。
這天的晚膳我沒有出去吃,也謝絕了她們送到房裡的提議,是真的沒有胃口。
作為東道主,琰親王還真是周到得沒話說,給了我這個人質貴賓級的待遇。幾次三番派人相請之後,他自己親自來了,先讓下人們迴避出去,然後面帶憂鬱地問我:「公主不願再跟本王同桌共食了嗎?」
「怎麼會,王爺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吃了太多點心,根本不餓。」
「別瞞我了,中午那會兒,其實我並沒有走,就站在門外的。我親耳聽見公主在裡面嘔吐,當時我心裡也很難受,特別厭棄自己。」
「為什麼?」我大驚,他對自己特殊喜好的來龍去脈分析得那樣清楚,當時的神態也頗自在,我還以為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呢。
他低歎著說:「我娘死得早是她的福氣,要是她活著看見我這樣,還不得活活氣死。」
這話我深以為然,如果他的娘還在,肯定早就吵著要抱孫子了,決不會允許他單身到現在。其他幾個著名單身漢,如祁雲海等人,好像也都是孤兒出身,家裡沒長輩,也就沒有成親壓力,不然何以至此。
我問道:「既然王爺並非心安理得,為什麼不嘗試改變?您自己也說,那是特殊環境下養成了非正常癖好,您早已回歸正常環境多年,為什麼一直不改呢。」
他苦著臉說:「一個人早年養成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再說,兩個男人長期在一起。也會有很深的感情,不是其中一個說改就可以改的。」
「我曾問您是不是因為宋大人的緣故才不娶的,您還不承認。」
他卻依舊搖頭:「真不是因為他地緣故。其實。他一直勸我娶妻生子地。因為我必須有後代。不然將來死了,沒有面目去見九泉之下地父母。」
我馬上追問:「那您為什麼一直不立妃?就連被迫迎娶地落花。也等於被您拋棄了。」
他停頓了一下說:「你相信嗎?新婚第一夜。是浩然把我推進新房地。他說我三十六歲了。真地需要一個孩子了,要不然。縱打下天大地基業。沒人繼承也沒多大意義。」
我不得不再次提到那件噁心的事:「可是你跟落花……那個樣子……她一輩子也懷不上啊。」
「其實我是有意的。」
「什麼?」
「有意讓她懷不上孩子。我會那樣對她。是因為她是扶桑女人,還身帶詛咒,最關鍵地是,她那麼矮,萬一生個孩子跟她一樣就完了,我的孩子,將來可是要……」
承襲大統?看來他已經當自己是未來的皇帝了,所以皇子的血統要好。就不知道這雨繼續下下去他的皇帝夢會不會清醒一點。
不過這樣倒幫我解決了問題:「如果王爺娶妻地目的只為了要一個後代的話,我想我可以立刻進入黑名單了。」
「為什麼這樣說?」
我詫異道:「王爺難道沒聽說過我進宮之前的經歷?崔總管他們去接我的那一天,正是我前夫納妾的日子。原因是。我不能生養。」
他的表情比我更驚訝:「真沒聽說過,只知道你嫁過人。」
看來是母后把我保護得太好了,生怕別人知道她女兒不育,我卻自己招認出來,真是糟蹋了母后的一番苦心啊。
不過,與其被不明真相的人糾纏。還不如索性讓他們死了心,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所以我很快就釋然地一笑道:「王爺現在知道也不遲啊。」
沒想到他馬上說:「這又不妨礙什麼,公主如果願意,我照樣可以立你為妃,再找個出身清白地女人生個孩子,然後交給公主撫養,就像你母后當年撫養皇上一樣。」
我差點倒地不起,語帶譏諷地說:「王爺地大恩大德,叫我如何承當得起。」
「音音。我是一片好
「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今天上午您還說,因為太后從皇上的親娘手裡奪走了他。害他親娘年紀輕輕就鬱鬱而終,所以皇上懷恨在心,一旦太后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會想辦法剷除掉。同樣的悲劇,您希望在我身上再上演一次?」
琰親王無言以對,臉色開始陰沉下去。
為了不把關係搞得太僵,我轉開話題問:「王爺明天還回前線嗎?」
「可能必須回了。那邊雨沒這麼大,有的地方甚至沒下,所以匈奴人不僅沒遭水災,反而解決了用水問題。這次的降雨,對他們其實是有利地,他們會抓住這個時機大舉進攻,你的皇上弟弟那兒,現在只怕危險了。」
他的語氣中雖然沒有明顯的幸災樂禍之意,聽在我的耳朵裡還是很不舒服,因為我知道他是在答覆我之前對他的「策反」:我這裡雖然有水災隱患,皇上那邊可是遭到更強大的攻勢,他連國土都快保不住了,還不如我呢。
我順著他的話頭問:「如果居庸關、雁門關、馬嶺關,榆林塞相繼被攻破,幽燕淪陷,京城失守,皇上退居金陵,王爺認為匈奴人接下來會攻打誰?是冒死橫渡長江,還是回過頭來跟王爺搶奪地盤?」
「這個……」他語塞了。
「答案是什麼,王爺心知肚明。匈奴人又不傻,會放棄容易到手的肥肉,專揀啃不動地硬骨頭啃。王爺別忘了。匈奴人是遊牧民族,他們地長項是騎馬,不是游水,他們是地道的旱鴨子,好像根本就沒有水軍吧。」
琰親王苦笑著說:「公主地慣用手法就是打擊本王的信
「我只是在分析事實,如果王爺認為這樣就打擊了王爺的信心,那說明,現實本來就是殘酷的。」
又低頭忖度了一會兒,他居然問:「那公主認為本王現在應該如何做呢?」
我答道:「要換回頹勢,只有一個辦法,大家先放下一切私人恩怨,聯手共擊匈奴,待把侵略者趕回漠北,再關起門來算帳不遲。我曾經說過一句話,就算要分餅,也要這塊大餅還在吧,若兩個人爭啊爭啊,被匈奴趁虛而入,一把奪了去,大家都沒得爭的了。」
「如果皇上肯答應我,趕跑匈奴後,我們劃江而治,我就出手幫他。」
「劃哪條江?」
「當然是長江。」
「王爺,您太貪心了,皇上不跟您聯手,照樣可以保有南方的土地。跟您合作,等於白白做成您得到了北方這片疆土。一點賺頭都沒有的生意,誰會做呢。」
「反正本王就這個條件,他答不答應隨他。」
我沒好氣地說:「王爺只管抱著這個條件不鬆口好了,再過幾天,要是您還這麼,我就服了。」
說罷掉頭就走,跟太狂妄太貪婪的人談判是痛苦的。
他在我後頭喊著說:「再過幾天又怎樣?公主就篤定西京一定會遭水災?就算如此,也好過被匈奴大兵壓境吧,真正焦頭亂額的不是本王,是皇上!公主,我跟你打賭,再過幾天,你還是會來求本王的。不過到那時候,就不只這一個條件了,每過一天,加十條!」
我沒有搭腔,也沒有回頭,由著他在後面說個沒完沒了。
他的話越多,說明他心裡越慌,這個時候,誰最沉得住氣,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走過迴廊拐角,一個修長的身影背著手當路而立,「宋大人?」
他轉過身來:「公主,下官有些話想單獨跟公主談談。」
見兩個小太監後退,他厲聲喝止道:「誰敢去通知王爺,就別怪我心狠。」
我忙道:「你們都跟我一起回房去,別沒事找事。」
說實話,宋方這人太陰森了,我還真有點害怕,有一群下人陪著還可以壯壯膽——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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