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陽謀與陰謀
數九寒冬,天地間一派凝滯的冰寒,這種令人窒息的寒冷,似乎將天地間一切的生機都暫且封凍了起來。但邯鄲郊外御林軍大營,卻正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那日,大雪已經停住的清晨本是分外安寧,御林軍大營所在的山谷,卻被整齊響亮的號子,上下翻飛的木耒、鐵鍬,四處飛濺的雪屑,攪動得熱氣騰騰,彷彿那冬的寒冷全被驅散了一般。
人頭攢動中,只見大將軍趙括身先士卒,手持木耒的他率領著御林軍將士們,正賣力地鏟著雪。大雪過後,這山谷中的積雪竟然竟然淹沒過了膝蓋,給御林軍將士的訓練、戰備帶來了不小的困難。
大將軍趙括身體力行、行鏟雪之舉,一來是為將士們的訓練、作息打掃出一個整潔的環境;二來,是借此機會,和將士們進一步加深感情;三來是在大戰前藉機一步步激發起將士們的戰心鬥志。
「將士們——」大將軍趙括突然停下手中的木耒,昂身向著努力勞作的御林軍將士們高聲喊道,「如此壯闊美景,怎能沒有歌聲?將士們,且隨本將軍高歌一曲如何?」
大將軍趙括這聲呼喊,著實運足了丹田之氣,這洪亮的聲音登時傳遍了整個軍營,剎那間,只聽御林軍將士們齊聲喝道:「願隨大將軍,高歌一曲」
大將軍趙括聽著將士們的回應聲,恰如驚濤駭浪一般連綿不絕,他心頭頓時一熱,一絲滿意的微笑緩緩地浮上他堅毅的面龐。十萬大軍齊呼,竟如同出自一人之口,這等默契、這等森然軍紀才可錘煉出來的默契,放眼天下又有何軍能匹敵?
心潮澎湃的大將軍趙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哧一鏟,木耒直入積雪中,隨著那一塊積雪被剷起,大將軍趙括那雄渾嘹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趙括這種唱法,正是模仿那著名的男中音歌手,以胸腹的共鳴來發聲,趙括嗓音雖不動聽,但是勝在感情充沛、漏*點四溢。
只聽趙括高歌道:「北國風光兮,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長城內外兮,惟余莽莽;大河上下兮,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乎。須晴日兮,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兮,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夏啟商湯兮,略輸文采;周王文武兮,稍遜風騷。一代天驕,大晉文公兮,只圖霸業、器具小。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哉——」在大將軍趙括的領唱下,十萬御林軍將士齊聲高歌。這種歌聲的共鳴,聲勢甚為駭人,待一曲唱罷,雄渾激昂的歌聲在邯鄲郊外的山谷中猶自迴響不絕。
歌聲最能觸動人的內心深處,歌唱完畢的御林軍將士們,一個個覺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剛才所唱歌詞中的意思,他們是大致聽懂了,大將軍趙括豪氣萬丈的詩才,聽得他們心底是暗自佩服。
恰在這時,只聽大將軍趙括又昂聲高呼道:「將士們,何為風流人物?我御林軍將士們,就是這大爭之世之風流人物。待來日大戰暴秦,讓列國的諸侯們,都來看看我大趙御林軍之無敵神威」
「御林軍威武」
「大將軍萬歲」
大將軍趙括話音剛落,十萬御林軍將士們齊聲吶喊起來。熱火朝天的鏟雪、血熱沸騰的歌聲,終於將御林軍將士們的戰心鬥志生生調動了起來,群情激昂的將士們,喊聲整齊劃一,聽來震耳欲聾。大將軍趙括舉起木耒示意,將士們的歡呼聲才緩緩落下。
十萬御林軍即將兵發長平,就在這大戰開始之前,大將軍趙括慷慨高歌一曲,便將動員令發下。
趙括在上黨前線的這一年多來,御林軍將士們嚴格依照作訓大綱艱苦訓練,其團隊配合早已純熟,可以說各項準備正處在旺盛的巔峰,只待趙括一聲令下了。
待鏟雪完畢,御林軍大營周邊的山谷變得乾淨利索起來。大將軍趙括喚上軍師苗單、千夫長陳不群、申陽、苗邦、幕僚韓曲等一幫心腹愛將,匆匆趕到中軍大帳,就著那碩大的沙盤,便將此番進攻長平的一應軍務,沉聲交代完畢。
其要有二:一者,乃御林軍霹靂炮車、重型連發床弩等大型武器的搬運,這些大殺器可是大將軍趙括終極殺手鑭,只等時機一到,便叫那秦軍好好地吃吃苦頭;二者,乃山地作戰之戰術選擇,大將軍趙括這些年,一直在訓練御林軍將士山地作戰的能力,等的就是這麼一場大戰,讓御林軍大展身手。
這一年多來,大將軍趙括已經走完了上黨的山山水水,那些原本標注在沙盤上的山谷、丘陵、小溪、叢林,在趙括的心頭早已是鮮活靈動,至於這十萬大軍怎麼鋪排,乃至來日秦趙兩軍近百萬的大戰如何謀劃,趙括早已是成竹在胸。趙括一番交代說得頭頭是道,聽得眾將連連點頭,又不時地補充諫言。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御林軍兵發上黨的謀劃終於商議完畢。只聽,將軍趙括輕輕地拍著沙盤結實的邊框,神色肅然地發令道:「來年開春,兵發上黨」
「諾」軍師苗單、千夫長陳不群等一班心腹愛將們,忙拱手沉聲應諾。秦趙兩軍數十萬對峙近半年,卻沒御林軍什麼事兒,這批未曾一敗的將領們著實憋壞了,隱隱然對與秦軍之戰,甚為期待,恨不得馬上殺到上黨,和秦軍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
大將軍趙括望著一幫心腹愛將們亢奮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沉吟道:「呵呵——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此時,大將軍趙括備戰已畢,等的就是那來自秦國的陰謀出世,等的那應侯范雎暗助自己一臂之力、奪得趙軍最高指揮權了。
就在趙國君臣定下增兵上黨之時,秦國朝野也是一片緊張忙碌的景象。料得冬雪之季兩軍對峙無戰,秦昭王便將白起與范雎召回了咸陽商議後續應對之策。白起對軍勢對峙的預料是:趙國必然繼續增兵,秦國也得做好增兵籌劃,以趙軍之戰力而論,秦軍不可能以少勝多。
那秦昭王略略思忖,道:「增兵之事,但憑武安君調遣便了。只是這新徵發之兵,戰力可靠麼?」
武安君白起道:「新徵士卒,只能修築壁壘壕溝、運輸糧草兵器,做輔助戰力。只要六國不成合縱,各邊地關隘,尚可聚集二十餘萬大軍。」
應侯范雎聞言,卻是面露不快之色,根據各路使節傳來的消息,他的分化瓦解之策,並未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那楚國、燕國君臣搖擺不定,不過也僅僅是有些曖昧而已。那被趙國生生綁上戰車的韓國自不必說,但是魏國、齊國的態度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本來,范雎以為魏國有曾被他震懾過的須賈,齊國有貪財好色的後勝,這兩位丞相收了金銀財貨,收了風韻美姬,理應做出些姿態,給兩句準話兒,至少應該和趙國的使節自覺地保持距離。但是事情卻是詭異地反常。聽著這兩位權相的推脫之詞,彷彿被趙國使了什麼手段,想從那四國之盟中脫身已是由不得他們了。
由鄭安平主持的秦國的黑冰台,那也不是吃素的,其密探細細地打探來一個消息,這須賈和後勝兩位,全都是栽在那趙國的大將軍、人稱天賦奇才的馬服子趙括手上。
初聽此訊時,應侯范雎在府中咆哮連連,終於克制不住地失態了,經過連番的較量,趙括這個名字已經被他深深地刻在了心底,甚至將這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年輕人列成了他的頭號大敵。
聽秦昭王如此問話,范雎心底沒來地一陣顫抖,但是這位自名為縱橫大才的范雎,依然保持著大國丞相的風度,只見他向著秦昭王略略一笑,拱手言道:「伐交得當,他如何便能合縱?以范雎之見,我大秦先與楚國結盟,南郡兵力便可立即北上。」
秦昭王聽得眼睛便是一亮,忙問道:「應侯可有有成算?」
那應侯范雎點了點頭,緩聲道:「特使王稽已在楚國,春來便有好消息了。」
范雎此話卻是避重就輕,他瓦解趙、魏、齊、韓四國之盟的策略,已經被大將軍趙括化於無形之中,若是再拿不出些邦交的大手筆來,范雎真的是有些無地自容了。因此,他此時單提楚國,只論和楚國結盟之後,秦國與楚國交界的邊防關隘之兵便可應詔發往上黨前線。秦國君臣正在議論,忽有黑冰台主事鄭安平的密報到達,說趙國正在加緊調集十萬大軍,這十萬大軍至統帥,正是令范雎牽腸掛肚的大將軍趙括是也;另外,趙國常駐大梁、臨淄、新鄭的特使,和魏、齊、韓三國的君臣多次接洽,看來這四國之盟,一時間難以動搖。
那秦昭王聞訊後,頓時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斜瞥了一眼應侯范雎,卻是沒有說話。
聽到大將軍趙括之名,那范雎心頭禁不住一陣抽搐,心下暗道:趙括,又是你個小子壞了本侯的大事。待發覺秦昭王那斜瞥的目光,范雎忙抖擻精神,悠然笑道:「我王勿憂,四國之盟暫不足慮,此時的要害在於大秦能拉攏住楚國才是關鍵,只要我秦國再次增兵,讓天下諸侯看看我大秦之威武軍力,自然便會明白他們應靠向哪國才是明智之選。」
武安君白起目光一閃,他心頭略有疑問,卻終是沒有說話。
那應侯范雎一轉話題道:「目下急務卻是糧草,關中郡縣府庫之糧倉,已經大半輸送河內。以武安君之算,大約儲得多長時日之糧草方可?」
武安君白起思忖片刻,一字一頓道:「以對峙之大勢,若無意外,此戰,非再過一年不能了結。」「如何?如何?此戰竟還要一年?」秦昭王第一次聽到白起如此論斷,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秦國數十萬大軍再堅持一年,且不說士卒的傷亡,單說這糧草的消耗,秦國就是撐持得艱難無比。
那秦昭王疾聲問道:「想那田單一城之兵抗燕國四十餘萬大軍,以弱磨強也才六年。上將軍當年東取河內、南下南郡,都是與敵兵力相當,卻都是無過半年便雷霆萬鈞取勝如今我軍多於趙軍,如何卻要這般遙遙無期?」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武安君白起,一說起戰事便來了精神,白起唇角僵硬地抖動了一下,便一臉正色道:「君上之心,老臣倒是沒有料到。田單抗燕,如何能與秦趙大決相比?魏國、楚國,又如何能與趙國相比?」
「我王,想那趙國,自趙武靈王變法崛起,至今已是三代。大軍六十萬與我不相上下,其騎射勁卒剽悍異常,其邦國實力也與我相差無幾。眼下趙國名將、名臣濟濟一堂,目下之趙王丹雖然年少,亦非平庸之輩。如此兩強大決,每一步都牽動天下大局,再過一年能有成,白起以為便是上天祐秦了」
「趙若如楚、如魏,如此大戰,老臣便可三月拿下。趙國之老偏頗奉行堅守之策,妄圖耗光我秦軍之糧草,耗盡我秦軍之耐心,誠如應侯所言,此戰之要,在於糧草」秦昭王見白起竟然罕見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的又實在無法指斥,便釋然一笑道:「本王原是沒有細想,再撐一年就一年,便是再有三年,還不也得撐下去?糧草,嗯——」
那白起接著言道:「我王,論起糧草,我大秦耗得起,但是那趙國卻是耗不起。老廉頗只論戰事,卻忽略了趙國之國力稍遜於我大秦。趙國之糧草怕是撐不了不長時間了。」
應侯范雎見白起嘴角一抽搐又要說話,便是恍然醒悟般笑道:「上將軍方纔所說之上佳戰機,不知何指?」
武安君白起頓時坦然,侃侃便道:「戰機者,敵軍之異象也。就實而論,趙國糧草不足、軍心浮動之時,便是我秦軍猛攻、一戰勝之之最佳戰機。以我戰心昂揚、善於攻堅之秦軍銳士,對付那軍心不穩龜縮在營壘後之趙軍,白起有九成勝算」
那應侯范雎目光一閃,頓時閃現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武安君,若是戰機提前到來又如何?譬如那燕王罷樂毅而任騎劫,便是田單戰機了?」
「大是也」武安君白起聽得心頭一喜,一掌拍向案頭,讚道,「這一戰機,那田單可是苦苦等了六年。趙軍若是有此之變,任用主攻之將,嘿嘿——無論趙軍是攻、是守,白起早已有了應對之策。趙軍堅守,我秦軍必勝,只是多些耐性就是了。趙軍若是走出營壘來攻,白起就陪他暢快地會獵一場」
那范雎聽著白起之言,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良久沉默後,他笑著向白起言道:「武安君,此等良機或許不日將至,趙軍之中主攻之將不在少數,譬如那大將軍趙括」「嗯——大將軍趙括?應侯卻想甚了?」那秦昭王聽到趙括之名,不禁淺淺地笑了起來。這位雄才大略的秦王,已經揣摩到了范雎的意思。
武安君白起沉聲道:「大將軍趙括,哦——此子人稱天賦奇才,據傳趙國之邦交多是出於此子謀劃,他正是趙國增援上黨十萬御林軍之主將。此子力主和我秦軍對攻,哼——」
白起的言下之意就是,凡人不可能為全才,那趙括邦交大才不輸於應侯范雎已是事實,但行軍打仗之才怎可能早超出尋常之將。比如,讓邦交大才應侯范雎去統領秦軍,定然和他白起相去甚遠。秦昭王和武安君白起正說得起勁,但是垂首沉思的范雎卻是渾然無覺,嘴唇兀自喃喃著,心下恨恨地念著趙括的名字。他細細地回味著剛才那心頭靈光一閃,一個借刀殺人的謀劃已經初見雛形。
范雎輕聲喃喃道:「趙括,嗯——邦交你是把好手,聽說也有些兵家之才。哼哼——不過這次你的對手,可是戰無不勝的武安君白起,你的死期快到了」
待察覺到秦昭王和白起向他看來,范雎忙抬頭陡然笑道:「我王、武安君,范雎失態,失態了。容臣再揣摩一番,助武安君一臂之力,讓那戰機早些到來。」倏忽間,一冬便匆匆而過。剛剛開春,秦趙兩國對峙有關的各種消息,隨著特使軺車隨著斥候快馬隨著商旅義報,便在天下縱橫飛舞起來。
趙國十萬御林軍精銳就要南下了;燕王趁著秦趙大決,還圖謀在趙國背後做黃雀,突然啄上一口;那楚王更是不知得了秦國什麼好處,竟然要和秦國結盟;秦軍邊防之軍就要開進上黨與趙軍決戰了
列國諸侯們還未從這一團迷局中反應過來,便在天下惶惶之時,突然一個驚人消息傳開:秦國武安君白起這尊令列國諸侯聞風喪膽的瘟神,已是身染重病、氣息奄奄了。
隨著這則消息的流播,山東大勢竟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燕國對趙國換了一副笑臉,再也不做那黃雀之想了;楚國立即與趙國訂立了修好盟約,卻是也不廢除與秦國的盟約;齊、燕、魏、韓四國,則紛紛派出密使催促趙國開戰。
各國使節一出邯鄲便立即趕赴咸陽,紛紛帶著各國的神醫秘藥爭相探視武安君白起。一時間,武安君白起府邸門前,便是車馬如流、門庭若市,卻是誰也踏不進府門半步。半月之後,楚、齊、魏、燕四國特使才獲得秦昭王特詔,允准在丞相范雎陪同下探視武安君。獨留一個韓國特使韓風,孤零零守在府外,雖大是尷尬,卻又只得守侯,畢竟這個消息太重大了。
半個時辰後,四國特使匆匆出來了。韓風眼見范雎遠遠望了一眼自己,立即叫住了四國使節低聲叮囑了幾句,方才一拱手進去了。四國特使個個繃著臉從韓風身邊走過,竟是誰也不理會他,竟各自登車轔轔去了。當晚,韓風悄悄拜會了楚國特使,送上了沉甸甸的三百金與兩套名貴佩玉,楚國特使才壓低聲音訴說了一番:「噢呀,伊毋曉得,武安君當真不行啦一臉菜色,頭髮掉光,眼窩深陷得兩個黑洞一般也」
「我等問話,他只嘴角抽搐,始終沒說一句話啦末了只拉著范雎,便流出了兩股淚水,伊毋曉得,誰個看得都痛傷啦。英雄一世,毋曉得如何便得了這般怪病,天意啦天意啦」韓風又問道:「那范雎在府門,對你等,說甚了?」那楚國特使撇了撇嘴,道:「哎呦——還能說甚啦,不許對韓、趙兩國漏風啦,誰教儂韓國那個上黨郡,如此惹事的啦」韓風出得楚使驛館,連夜便回了新鄭,將情勢一說,韓王與幾名大臣立即眉頭大皺。
韓國君臣一番計議後,最後竟然罕見地迅速決斷:那暴秦如此冷淡韓國,分明便是記下上黨這筆死仇了。無論韓國如何作壁上觀,秦國都不會放過韓國;為今之計,韓國只有緊靠趙國了。
緊接著韓國又一番秘密計議,韓王便急召趙國常駐新鄭特使吳勝來見,設宴熱情招待吳勝的同時,席間大談韓趙兩國同源於晉、唇齒相依之誼。
緊接著,韓桓惠王又派出特使韓風,命其馬不停蹄地即刻趕往邯鄲。聽聞韓國特使來見,趙王丹與平原君心下有些納悶。因為數日前,大將軍趙括曾對和兩位說過,再過些時日秦國會玩一手陰招,定會借韓國特使之口,帶話過來。至於這陰招到底為何,大將軍趙括卻是笑而不言。
趙王丹和平原君原是不信,沒想到這剛開春,韓國特使便急匆匆地趕來了。這兩位趙國的最高當權者,不禁又一次讚歎趙括天賦奇才之能。
大將軍趙括,實乃兩千餘年後的重生者,這個曾經的軍史迷,對這段的歷史自然略知一二。眼下,這歷史之大勢未變,趙括自然料事如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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