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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趙飛出得王宮,那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wWw.b111.net燈火朦朧的邯鄲街頭依舊人來人往,一派戰前的虛假繁華。趙飛此時卻想起了前世裡某些高人寫古人因缺維生素A,而普遍患有夜盲症,因此才夜間避戰。趙飛不由得在心底暗笑:「果真如此,哪來這邯鄲街頭的夜市繁華?況且那燈火又不甚明亮。患夜盲症的病人,怕是不敢上街逛游吧?!」
夜市中,商賈小販的攤頭、臨街旺鋪裡,閒逛的人群熙熙攘攘。不過趙飛卻沒有這休閒的心思。路人紛紛詫異地望著:邯鄲街頭,一個散發少年昂首闊步的行進,目視前方,對身邊的繁華好像不屑一顧的模樣。趙飛沒有顧及身邊詫異的目光,趙飛心情急切地要返回軍統,那頭魯雲、陳不群兩位干將還在焦急地等待著自己,「一號行動」的第二步還等著自己謀劃呢!
「括兒!為何如此心急,連老父也不等了。」馬服君趙奢的聲音響了起來。趙飛回首間,只見身後馬服君的馬車緩緩駛來。
「括兒一時心急,還望父親莫要怪罪!」趙飛急忙頓下身形,對著馬車馬車長身一揖,懇切地賠罪道。
「括兒軍務繁劇,不怪!不怪!」說著那馬服君竟然跳下車來,「今日難得,咱們父子二人就安步當車,一覽這邯鄲夜市的繁華!」
「括兒謝過父親!」見馬服君如此說法,趙飛只好按捺住了心中的急切,和「父親」稍錯一個肩膀,跟在父親身後,緩緩漫步。
「括兒,為父也知道你心急你的軍統。但俗話說心急喝不了熱粥,今日趙王急召你入宮,茲事體大,為父還是要和你囉嗦一番!」馬服君語重心長地沉聲說道。馬服君趙奢對自己的「兒子趙括」,實在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今日這敏感時刻趙王宣趙飛入宮覲見之事,馬服君判斷將會關係到兒子日後的前程,此時愛子情深的他忍不住要對兒子一番叮嚀。
「括兒願聽父親教導!」趙飛恭謹地說道。趙飛對面前這位名將「父親」,心裡滿是崇敬,他也想聽聽在趙**界、政界均經驗老到的「父親」對此事如何看法。當下,趙飛對馬服君沒有絲毫的隱瞞,把趙王的原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馬服君皺著眉頭,認真地聽完了趙飛的複述。沉吟片刻後,趙奢捋著長鬚分析道:「括兒,為父自覺病危的趙王,此舉實在大有深意!趙王這其實也是在擔心為父的病體,已不堪戰陣的勞累!」馬服君聲音裡滿是不甘心,其實馬服君覺著自己的身子早就康復,上陣殺敵不成任何問題。
「父親此話如何說起!」趙飛疑惑地問道。趙飛沒想到這竟然和自己的父親扯上了關係。
「括兒可知眼下我趙國各方勢力如何分佈?」馬服君緩聲道。片刻後,馬服君自行答道:「平原君、為父為趙國王室貴族,乃趙國各方貴族之首。」馬服君說得坦坦蕩蕩,絲毫沒有自誇之意。趙國當時的情形,確實王室貴族地位最為高貴。
「那,還有其他政治勢力呢?」趙飛此時來了精神,馬服君的分析,提起趙飛的興趣。趙飛心想:「要是不摸清趙國的政治勢力,日後我軍統的擴建怕是阻力重重。這是可是趙國重臣間的博弈,一個個心機深沉,可不是那前世的辦公室政治所能比的。」
見趙飛對自己的話題來了興致,馬服君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自己的一番苦心,總算讓這自視甚高的「兒子」領略到了。趙飛的「政治」一詞雖然未曾聽說過,但放在此情此景,馬服君也猜出了意思。馬服君繼續沉聲說道:「括兒,政治,對就是政治。這第二股勢力,其實就是新貴族的勢力。」
「新貴族?」趙飛有些詫異了。趙飛讀過《史記》、《戰國策》、《呂氏春秋》,泡過那些專業的軍史論壇,自以為這戰國的歷史精熟於胸,沒想到這趙國新貴族確是第一次聽說。趙飛迫不及待地想搞清這個問題:「父親,可否明示這趙國新貴族,到底是哪些人物?」
「呵呵——」馬服君捋著長鬚微笑著,說道:「括兒呀!那曾對你有賞識之恩的藺相如藺上卿就是一個!」
「藺相如?新貴族?」趙飛在心裡不停地琢磨著:「藺相如此時居上卿之高位,雖說沒有相國的實權,但稱之為貴族並不為過。況且藺相如起身於微末,曾是一宦官的中書舍人,虧得趙王慧眼識英雄。如此一來,這新貴族之位,藺相如佔了一席!」
「眼下朝中還有一位新貴族,括兒可能猜出是誰?」馬服君微笑地看著趙飛,緩聲問道。馬服君這次沒有直接說出那個人來,就是想鍛煉一下兒子的政治嗅覺,為日後的建功立業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父親,朝中另一位新貴族莫非是廉頗?」趙飛試探著問道。看到馬服君默默點頭,趙飛明白自己真的猜對了。趙飛其實猜得也有根據,廉頗行伍出身,從士兵到將軍,全憑一桿長矛打出來的名頭。老將廉頗確實沒有顯赫的家世,甚至連殷實的家底都說不上。
「眼下,這王室貴族平原君年事漸高,為父又被趙王誤以為身子已疲。」說到此處,馬服君趙奢一副忿忿然不服輸的模樣,平復片刻後,馬服君接著說道:「我兒,趙王授你軍統專斷之權,又授意你擴編軍統,此舉正是寄望於你早日羽翼豐滿,日後也好平衡我趙國朝堂新老貴族的勢力。」
聽到此處,趙飛心底不由得一震:「原以為趙王只是垂青我天賦奇才的這王室宗親,沒想到趙王竟然還有利用我平衡朝局的考慮!看來我趙飛真是小看古人的政治智慧了。」趙飛此時很是慶幸覲見趙王時表現出的恭謹。自己那不驕不躁的態度,應該讓趙王甚為滿意。
「廉頗負荊請罪,實為聯合藺相如。廉頗原本瞧不起只會『舞文弄墨』的藺相如,對藺相如位列其前甚為不滿。不過,廉頗到底明白了過來,他不過是一個新貴族,自視甚高的王室貴族心底瞧不上的武將而已!」馬服君侃侃而談道。
趙飛心想:「原來那所謂的負荊請罪竟是這版緣由!我們的中學課本還說是廉頗被藺相如的謙讓所感動,這簡直是誤人子弟麼!不過,看來這廉頗的政治權謀也不可小視啊!」
「括兒,其實這正是我兒壯大勢力的好機會。有了趙王的首肯,我兒行事不必顧忌太多。遇有要事只會趙王、太子即可。」馬服君替「兒子」感歎地分析道。
「括兒定不負趙王、太子與父親的厚望!我軍統定當做出一番事業,讓人刮目相看。」趙飛頓了一下,接著對馬服君說道:「父親,括兒要讓朝堂上的重臣們看看,我趙飛不是憑著王室宗親的身份,不是僅僅靠著一些小聰明,而是憑著真才實學,憑著日後的赫赫功績,這才得到趙王的厚愛!」
「我兒能作此想,為父甚慰!」馬服君捋著長鬚,滿意地看著趙飛稱讚道。馬服君欣慰地想:「看來我這括兒經過一番歷練,早已不是往日的情況少年,這心境已日漸成熟了!」
不知不覺間,一路暢談的父子二人已行到軍統總部門外。從政治權謀中清醒過來的趙飛,猛然意識到魯雲、陳不群兩位干將還在焦急地等著自己呢。
趙飛馬上對父親躬身一揖,朗聲道:「括兒謝過父親教誨!」待直起身來,趙飛接著說道:「父親稍待,括兒去軍統一下,馬上就來!」話音剛落,趙飛急匆匆的身形已衝進軍統總部。
軍統公事房外,魯雲、陳不群看見趙飛的匆匆趕來的身影,頓時感覺心底剎那間放鬆下來。趙飛走得匆忙,且一臉的沉重,讓這兩位干將著實擔心。
趙飛朦朧燈火中,望著兩位干將的神色隨著自己的到來由焦急變為平和,趙飛心裡忍耐不住一陣陣感動。此時趙飛感覺兩位干將真的和自己心貼在了一起,看來自己前些日子的苦功沒有白費。
趙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對焦急等待的魯雲、陳不群說道:「今日二位先去休息,明日再行議事!二位處長辛苦了!」
魯雲、陳不群兩位干將卻身形立在原地,絲毫未動,二人面面相覷,張張嘴卻又合上了。趙飛這入宮前、出宮後,由沉重到歡快,神色變幻著兩個極端。兩位干將確實有些想不明白。但開口詢問,又怕是觸到了王宮的秘密。於是二人就這麼不尷不尬地站著。
趙飛此時心情大好,那「賴皮」的本性又顯露出來,開口損著兩位心愛的幹將:「我說兩位,今天這是想把軍統當家了!不回了?想吃喝拉撒睡賴在軍統,沒這麼便宜的事!」
看到趙飛這「無賴」的模樣,兩位軍統干將頓時放鬆下來。那陳不群更是學著趙飛的腔調,捏著嗓子說道:「局長,您這話不說明白,俺們這下屬心裡癢癢!」
「你小子敢學本局長說話!看我不揍你!」趙飛咧嘴笑著,揚起了拳頭,作勢欲打。那武功高超的陳不群早就躲在一邊,裝作害怕的樣子道:「局長饒命,俺們再也不敢了!」
「括弟,此次入宮是喜是憂,您給個准話呀!」魯雲見二人鬧將起來,豪爽的他不想摻和,急忙直來直去地扯上正題。
趙飛見自己一番愜意地放縱也差不多了,這平易近人的表演也要適可而止。急忙裝作咳嗽了兩聲,正色道:「二位處長!趙王對我軍統大家褒獎,寄予厚望!二位日後尚需繼續努力,做出一番業績來,不要辜負了趙王、太子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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