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攜後賢,是我責無旁貸的事情,我當然狠樂意做這個見證人了。你們開始吧。」啟工主席微微笑著,老臉上都是褶子,老小孩似的,極其的可愛。
學校的領導也都訕訕的附和,也只能附和了,他們學校出現這麼牛逼的一個學生,竟然不把老師領導放在眼裡,如今又在專家面前侃侃而談,還打賭。自己等人還能怎樣?領導們笑的極其的勉強,甚至猥瑣。只有雲娜緊張的抓住玉手,又興奮的大張眼睛。
「打敗他」人群裡不知道誰惟恐天下不亂的大叫一聲,幾個輔導員激怒的尋找叫嚷的人時候,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頭,找不到是誰叫嚷的,看著誰都像,又看著誰都不像,只能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怒視著周圍的學生。學生人多勢眾,又大多不認識這些輔導員,不歸他們屬下,誰鳥他媽的啊!都與輔導員眼對眼,面對面。氣死你丫的。
「開始吧。」江民見自己的計謀沒有成功,不能在筆墨紙硯上做手腳,又故作輕鬆不在意的讓那位隨行人員退下,就指著學生帶來的文房四寶,對李逍遙笑道。
雲娜急忙過來捏著上等的銘墨,在滿是淚眼的硯台裡研磨著,大概是第一次磨墨,或許是緊張,動作有些僵硬,時而出錯,弄得俏臉佈滿紅暈,驚恐的看向李逍遙。李逍遙笑著安慰她,雲娜深吸一口氣,才慢慢的進入狀態。
「你說吧,內容隨意你點。」李逍遙捏著蘸滿香墨的毫筆,對江民揮手道。江面看到李逍遙此時還能平靜如水,都要見真格的了,還能保持鎮靜,難道他還真的有真本事?江民疑惑之念,一閃而過。看到李逍遙眼神詭秘非常,心裡冷哼一聲,好嘛!小子,給我玩心裡戰術,咱們誰怕誰啊!不玩死你!
「就寫海上孤篇,張若虛之絕響春江花月夜!」江民也算是混蛋恩不錯的,有點墨水。不然也不能混到理事的職位。
李逍遙看了一眼啟工主席,老頭仍舊淡淡的笑著,憨態可掬的。李逍遙沉吟一下,忽然撇嘴盯著江民道:「這可是你說的。看清楚了,若是能得到大家的掌聲,你就要把他吃了!」李逍遙虛點著桌上宣紙,很不給江民面子道。
「你就寫吧。別到時候吃了這張宣紙的是你!到時候,你就是哭,我也不會心軟的!」江民眼神冰冷的盯著李逍遙,也記恨李逍遙這麼的不給他面子。
逍遙大叫一聲,嚇的眾人機靈一下。李逍遙伸展胳膊,蓄滿力氣,筆走龍蛇,銀鉤鐵畫,竟然毫無阻滯的一口氣揮灑而下,筆調自然而灑脫,毫無匠氣,靈動而飄飛,而又暗含勁道,時而虛化,筆斷意連,時而濃墨如潑,墨龍盤臥……
李逍遙一氣呵成,把筆丟到硯台上,掃視四周,四周的人都啞巴了似的,盯著宣紙,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反映。李逍遙卻忽然抓起墨汁淋漓的宣紙,竟然好不憐惜的嘩嘩的撕成碎片,丟在硯台裡。喝道:「吃了它吧!」
江民機靈一下,臉色蒼白的冰雪一般,他在李逍遙下第一筆的時候,臉色就猛然變了,現在更是死了至親般的難看。陡然聽到李逍遙讓他吃了這幅作品,慌忙的後退一步,惶急道:「你,你,對了,他們並沒有給你掌聲啊。對啊,你說的贏得了掌聲算數的……」
江民失態的指著李逍遙大叫,「是吧,啟主席。他並沒有贏得賭局啊!大伙也都看到了,並沒有人給他掌聲啊,而且你們看看,他的作品呢,已經成了碎紙片……」江民還沒有叫喚完呢。周圍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嘩啦啦
掌聲雷動,領導剛剛講完話似的。李逍遙不屑的撇嘴道:「難道我吃了它!」
「吃了呀!」
「吃了它……吃了它……」學生們不知道誰第一個叫喚的,跟著群起而攻之,紛紛怒視著江民,大叫。就差伸出中指比劃了。學校領導臉色成了豬肝子。那些臨時充當保安的輔導員,更是上躥下跳的阻止學生起哄。但是學生這會兒哪個鳥老師,那個就是傻逼了。咱們學生自然要給學生一條線了不是。
系裡的領導急忙示意雲娜阻止一下事態,雲娜也只好無奈的過去,卻是興奮的臉蛋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在煽動學生情緒還是在阻止學生鬧事的揮舞著手臂,只是那手勢怎麼看,怎麼像是樂團指揮的老大。
「李逍遙。見好就收了,年輕人不要把事情做的太過分了。要想想後果!」一位副校長得到校長的暗示,過來好聲的勸慰李逍遙,只是語氣仍舊有些教訓人的味道。
「是啊,我是年輕啊。年輕就可以被人看不起啊,年輕就可以被人懷疑啊。不知道多少欺世盜名的人混跡在世上呢,還人人大呼專家。什麼玩意兒!都他娘的扯淡啊!閒的發慌的傢伙,自己的事情還管不好呢,眼睛專門盯著人家的窗戶!哎,老師您說我說的是不是啊?」李逍遙一點不留情面的大罵江民是欺世盜名之輩。連帶著跟來的一眾專家得罪了個透。一個個的臉色青紅藍紫的,煞是好看啊!只有啟主席啟工先生仍舊面不改色,笑瞇瞇的。
「你猖狂!無知!」副校長指著李逍遙的鼻子,大罵道。幾乎暴走!顯然被李逍遙的話,氣的不輕。
「我是無知,我是猖狂!我就是要他吃了這幅字!」李逍遙轉身死死的盯著江民。媽的!什麼玩意兒!不就是罰你吃紙嘛!有點男人的氣度好不好。你若是當場豪邁的吃了這張紙,你看大家還怎麼看你,說不定就連老子我也要對你刮目相看!
「老師……老師我……」江民忽然抱住啟工的胳膊哀求起來,幾乎要跪在地上。啟工看了看滿臉哀求之色的江民,也於心不忍。畢竟是自己的弟子呢。就歉意的看著李逍遙道:「這位年輕人的書法狠厲害啊,成就很高啊。現在大家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技藝,也相信了你的實力。是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放他一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