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總會想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失意的時候,因為負面情緒的爆發,往往自己總是很難避免讓自己陷入到對自我的清算中去,若是所遇的事情較為順當,那麼就是有著許多高昂的理想,但不管怎麼說,人既然成為了這世界生靈中的一員,那就必須好好活,說是為了自己也好,說是為了別人也好,都是需要好好活。
斐龔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要為了什麼,或許他永遠不會得到答案,但是他明白自己必須要讓自己活得好好的,也得讓自己的家人也活得好好的,或許只有這樣,他才是能夠對得住自己肩上的責任,男人的一生或許都是為了某些責任而活著。
宇文香那丫頭慌慌張張的跟他說起斐小龍的力大怪事,也是讓斐龔突然間覺得自己對自己家人的關心和陪伴在他們身邊的時間和精力並不是太足夠,這就讓斐龔在接下來的一周裡都幾乎是陪伴在女人們和孩子們身邊度過,其間自然是一家人其樂融融,沒有人會排斥快樂的時光,所有人都是。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會過去,斐龔又是必須重新打起精神投入到西石村和東石村的大建設當中,最近一段時間,可是用肉眼就是可以發現這兩個地方的進步,只是這是花費了斐龔多少財物人力物力才完成的變化,任何一個地方在傾注了這麼大的投入之後,怕都是能夠達到像西石村今日這般規模。
開荒的地是越來越多,在自己的疆域之內,好像差不多沒有多少能夠開墾的荒地了,斜坡上、亂石崗、樹林間,可以說只要是能夠讓泥土覆蓋的地方,人們就都沒有放過,這也是跟斐龔制定的各項扶持開墾荒地的政策有關係的,為了鼓勵人們多開荒地,新開墾的荒地可以向斐龔借貸開耕所需要地谷種。並且能夠得到公有的耕牛幫助開耕,而頭三年的租子都是比其它田地低一半左右,在這個政策的刺激下,人們都是發了瘋一般的開墾荒地,當然,為了保證新開墾的荒地都能得到最大程度地利用。接下來的荒地種植上面,斐龔可是有專門派人去督促的,他可是不願意人們在租子低的情況下就偷懶,從此少打糧食。
四通八達的公路網絡已經是建成,這是最讓斐龔高興事情,公路線路都是經由事先勘探過的,主要是連接東石村和西石村這兩個村子的主幹道,再是一些為了方便穀物鹽鐵等物資的運送,溝通斐宅和其它人家以及外村一些防護的駐守戰士地。這麼做不但是在日常的時候能夠方便運輸,節省人力,更為重要的是一到有外敵入侵地時候。這些公路網絡就成了運送兵員和武器的最快通道。路面都是夯結實了之後,再用當地一種乾燥之後非常硬的粘土用水泡軟,然後拌著乾草和糯米用人力或牛力去煉製,然後再鋪到路面上去,這樣鋪成的路面,堅硬非常,即便是下雨天,也不會有任何泥濘的感覺,這是一條在下雨天走上上面都不會有泥巴蘸在布鞋底的路。有這麼一條路,村民們不知道有多麼的驕傲,只要一有外村人進來西石村,他們帶他們去看的不是娛樂區那些漂亮的園林,而是這些路,村民們心裡最清楚,什麼東西是最重要地。
西石村的建設也做得非常到位,斐龔讓祁碎建立起來的施工隊已經運轉的非常純熟了,他們逐漸的開始為村民統一規劃建設房屋。雖然都是一路貨,但因為圖紙是由斐龔大老爺設計的非常帶有方正風韻的建築,說白了,就是有點類似於四方摟,這樣的建築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心中那自然是非常喜歡地,從花錢的大戶到能夠給斐龔帶來利潤,施工隊也是逐漸的在做大做強。
娛樂區的業務有老曹這個人精領著欣白那個連死鬼手裡的錢都要摳出來的主在主持,自然是日進斗金了,而斐龔也是不時的在兩人耳邊慫恿他們要創新。所謂的創新不外乎是變著法子的從來往地客人身上刮錢。如什麼恐怖鬼屋啊,脫衣舞孃啦什麼地都是慫恿著讓兩人去幹。這兩個人也現學現賣,變著法子的要將所有進入娛樂區消費地客人剝的個精光,這兩個混賬喊出的口號就是「讓客人們帶著一文錢離開娛樂區,都是老曹和欣白的恥辱」,這兩個鳥人有這麼高的覺悟,斐龔心裡也是十分的安慰,只不過若是這兩個人沒有做到,那麼斐龔的飛踹肯定是要發功的了。
金礦依舊在開採,只是充其量也是只能再開採一年的時間,斐龔明白,那只是個地下河床攜帶著不知道哪裡的含金區,將金沙給帶到了他們這的溶洞,只是表面上會有一層,而不是絕對意義上的金礦,不過煤礦那邊應該也是能夠接著金礦成為斐龔的聚寶盆,而且西石村這邊的煤恐怕讓斐龔挖一輩子都挖不完,儲藏量實在是太大,而關於對煤炭的宣傳和推廣,祁碎也是緊鑼密鼓的在安排人們同步進行,斐龔是非常有信心將這個事情做強做大的。
似乎一切都很完美,似乎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斐龔並不太滿意,因為他知道他們還缺少了最關鍵的一環,那就是商貿,現在看上去西石村強盛的非常快,但是沒有一個繁榮的商業網絡,西石村永遠成不了一個良性循環體,現在,西石村只不過是要耗盡一些資源來去取得自身的進步,這種方法顯然是不可取的,只不過商貿必須有絕對的實力,所以斐龔只能是緩圖,而不敢冒進。而這些都不是斐龔最為關心的,他所最關心的事情還是黑旗軍,是的,這可是一支一萬人的軍隊,在沒有完全控制住黑旗軍之前,斐龔睡覺也是睜著眼睛睡的,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換成是誰都不會覺得舒坦,斐龔又何嘗不是如此,為了這事兒,斐龔又是將李釜給請來議事。李釜自從回到了西石村之後,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他每天最大的任務就是給血色骷髏那幫猴子制定訓練計劃,只有嚴厲才能出成績,這一點李釜最明白不過,所以他是不會有絲毫的鬆懈的,對那幫猴子的訓練一向都是抓得很緊。
「大哥,這次讓你來商議。還是黑旗軍地事兒,這群黑鬼,如果不讓他們完全成為我的人,我這心裡是如何也踏實不了的!」斐龔陰著臉說道。
李釜樂了。說:「斐龔啊。你這心思我還不明白啊。你想來啊都是愛兵行險招。對黑旗軍。怕是一開始你就存了要吞併他們地心思吧。要不然我看你也不會冒著那麼大地風險去僱傭黑旗軍。畢竟你是最愛錢地。而黑旗軍又是需要許多地金子才能養得起!」
斐龔赫然地撓了撓頭。自己這個義兄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太直。這說出來地話啊。嗆人。
斐龔地手指頭輕輕地敲擊著桌面。他兩眼半瞇著。每當斐龔露出這麼個表情地時候。熟知他地人都是知道這傢伙怕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你說黑旗軍也沒個領頭人。可他們就是能不散。這個事情好像非常地不合理啊!」斐龔疑聲說道。
「你是說他們應該是有領頭人地。只是隱在暗處?」李釜朗聲說道。
「也不是說沒有這個可能啊。大哥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地地方?」斐龔沉聲問道。
經由斐龔這麼一提醒,李釜還真是想到了一些平時發現的不對勁的地方,畢竟一支軍隊要是沒有領軍之人,還真地是十分難以讓人信服的。
「這個事情得慢慢來,急不得!」經過這麼多事兒的磨練,斐龔的心是能抗得住事兒的,並不像以前那般的急於求成。
「斐龔,大哥總是看不出你的目標。我只覺得你做的事兒都是極為零散,看起來幾乎都沒有太大的關聯,而且我看總是窩在這西石村,也不大出去轉悠,這可不是個好事啊!」這個事情憋在李釜心裡已經很長時間了,他今天也趁著斐龔心情還不錯,便是提點出來,李釜不希望斐龔吃太大地虧。
「作為首領,我必須萬分小心。因為我所做的事情不單單只是關乎我自己一人的榮辱得失。還關係著千萬個跟著我的手下,還有我們的妻小。所以你會覺得我太過謹慎,我只是怕自己還不夠謹慎,每一步我都希望穩穩當當的踏出去,而不希望發生什麼意外,只有這樣,咱們才能夠成功,才能夠成為人上之人!」斐龔冷聲說著,不是他不希望走出去,而是現在他們還太弱小,為了保全自身,斐龔必須隱忍,直到自己真個是具備了實力之後,才是虎嘯出山之時。
李釜看了斐龔一眼,便不再言語,李釜知道,其實真正的事情怕不單單是斐龔所說的,對柔然人或者是高句麗人,斐龔向來都是不手軟的,但是對東魏或者西魏,李釜總是覺得斐龔在留手,或許這是斐龔看在都是漢人地情面上,要不然李釜還真的不知道斐龔為什麼膽敢撩柔然人的虎鬚,卻是對宇文泰的呵斥都默默忍受,有些事情還是不說出來的好,若什麼都攤開來,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斐龔朗聲說道:「大哥,吳良心那傢伙去南梁也是有一段時間了,你看他會不會有什麼成果?」
李釜搖了搖頭,這倒不是他對吳良心有什麼偏見,而是因為李釜看穿了南梁朝廷的軟弱,自蕭衍以下,南梁朝廷上上下下,哪個人不是抱著守業之心,你若說他們有什麼大志,那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所以吳良心此行怕只是能夠得到一些打賞,或者是一些虛與委蛇的應諾,那些都是虛的,應該不會入得了斐龔地地眼。
斐龔哈哈撫掌而笑,看來自己這位義兄不但是戰場上的殺神,就是在政治上,也是有著蠻高地智商的,這一次要想吳良心取得什麼成果,連斐龔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只不過他需要做出這麼個姿勢,作出一個獨立於三方的勢力的姿態,這樣在日後才會有許多有利於自己的事情。
「其實,我這次最想要讓吳良心做的,只有一件事!」斐龔冷聲說道。
「哦?是什麼事?」李釜倒還真個是讓斐龔給吸引住了他自己的興趣。
斐龔朗聲說道:「我要和佛教的人攀上關係,現在南梁奉佛之風逐漸興起,假以時日,佛教會在南梁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若是能夠和這些立足未穩的佛教中人建立好關係,它日定是能夠給我們帶來非常意想不到的作用的,我無比相信這一點。」
李釜沉默了,他並不是十分理解這個佛教是什麼東西,只是一聽到,他心中就是生出一絲不快,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個十分讓人高興的東西,起碼李釜覺得自己不會喜歡。
斐龔饒有興致的看著李釜,這個義兄,好像對這個佛教不是太感冒呢,不過斐龔本人其實也不是佛教的信眾,只是他不想要放過這麼一個能夠好好利用的棋子,進而給他自己帶來更大的幫助。「吳良心那傢伙那麼陰險,應當不會吃虧才是,再不濟他也會帶回來一些佛教的人的,這個我倒是十分的相信!」李釜沉聲說道。
斐龔點了點頭,對吳良心,他還是有著非常大的信心的。
「好了,好茶也喝了,重要的事兒也聊過了,現在我可是得去伺候我那班猴子去了,哈哈哈……」李釜朗聲笑著起身而去,只不過他這一去,怕就是不是伺候那麼簡單,那幫後蹦亂跳的猴子怕又是要讓李釜操練的像條狗了。
斐龔之所以跟李釜提起佛教,原本是想要給李釜提個醒,好對以後佛教興盛有個心理準備,只是李釜好想對這個事情缺乏興趣,這倒是讓斐龔有點失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