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在空氣中的是淡淡的藥香,葛鴻師徒兩人居住的別緻,每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祁碎都會覺得非常愉悅,除了那個對他永遠保持著戒備的杜中不是那麼友好之外,一切看起來都算不錯的。
杜中正捧著一本醫術坐在院子裡看著,一邊看嘴裡還念叨著什麼,直到祁碎的腳步聲將他從那沉浸於醫學世界中的冥思給打斷了,抬起頭來,見到是祁碎,杜中的眼神馬上變得不是那麼友善了,冷哼道:「又是你,我師傅出診去了~!」
寧願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不要去輕信杜中的話,這是祁碎被杜中騙過一次後的覺悟,所以他直接忽略了杜中這個物體,即便是杜中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但祁碎還是往屋內走去。
當進得屋去,祁碎果然是見到葛鴻還在,猛然間祁碎將之前的桀驁神情徹底了掩飾住了,他放慢自己的步子,不想去驚動正在沉思的葛鴻,每次見到葛鴻的時候,祁碎總是見到她冥思苦想著些什麼,又或者正是葛鴻身上這種儒雅的氣質吸引了祁碎。
即便是祁碎的步子放得再輕,但是他那大塊頭的份量決定了他走路的時候肯定是要比一般人弄出的聲響要大的,葛鴻自然也是能夠發覺到祁碎的來到,抬起頭,葛鴻衝著祁碎微微的笑了笑,這一笑真個是把祁碎搞得都忘記了自己來是做什麼的,他的腦子裡都是葛鴻的笑容。
「師爺,你來有什麼事兒嗎?」葛鴻輕笑著說道,自從祁碎做了斐的狗頭軍師之後,整個西石村地人都是稱呼祁碎為「師爺」。葛鴻自然也是隨了大流。
對「師爺」這個稱呼,祁碎是很不以為然的,只是在葛鴻口中喚來彷彿比其它人說的時候更加能讓他覺得親切,或許這就是精蟲上腦的惡果吧,葛鴻一切在祁碎看來,都是如此的完美動人,祁碎只是衝著葛鴻呵呵直笑,卻是根本忘記了他是要來幹什麼的。
葛鴻心中暗自搖頭,這個被別人稱為比野狗還要陰毒狡猾的男人在她面前怎麼總是一副白癡的模樣,看著就是好笑。
杜中老頭是怎麼也不會像葛鴻那般想的。他不可覺得祁碎會好笑,他只是覺得這個長得像屠夫的傢伙是想打他師傅地主意,在師傅沒能夠在醫學上取得大的成就之前,他可不想師傅被眼前這個傢伙給騙去做那些風花雪夜談情說愛的傻事,所以他如往常一樣走了近來,還很是不滿的拍了拍祁碎的肩膀,吼道:「師傅問你來做什麼呢!」杜中的唾沫星子灑在祁碎的臉上,這顯然是不衛生的,只是身為醫者的杜中這一刻可沒什麼時間去考慮這個。
也許是給杜中給吼醒了,祁碎總算是收回了他那恍惚的神情。肅聲說道:「哦,老爺命我來讓葛鴻醫師配一些金瘡藥。給戰士們每個人都備上一份!」
一聽到這話,杜中馬上跳了起來:「斐龔那死胖子當我們是他地奴隸嗎,怎麼可以隨性驅使我們為他做事,當初他可是說為了讓我師傅好好鑽研醫術才留咱們的。」
如果有可能,祁碎願意把杜中地滿口白牙都給打掉,這樣或許這個精力過剩的老頭能夠沒在他面前顯示他那滿嘴白牙,聽他聒噪真的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祁碎狠狠的等著杜中,只是杜中也是不會示弱的,祁碎是僅次於斐龔讓杜中感到厭惡的傢伙。杜中自然不會讓他這麼好過。
輕歎了口氣,葛鴻沉聲道:「杜中,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葛鴻的秀眉蹙著,只是這時看在祁碎眼裡卻是多麼的艷麗迷人。葛鴻是向著他的,祁碎在心裡隨意地意淫著,一時間。他倒是想著以後是不是經常的要惹杜中那個老頭生氣,這樣自己才能夠更多的博得葛鴻的同情,這樣豈不是能讓佳人對自己更是上心了。
「師爺,你回去和斐老爺說,我們會好好準備好地!」葛鴻對著祁碎有些歉然的說著,對杜中的胡攪蠻纏,她也是覺得很無奈。
「哎,哎~」祁碎比誰都高興地連聲應.;鴻傾訴,只是每次一面對著葛鴻,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杜中則是像個小孩一般的撅著嘴,看得葛鴻直搖頭,她轉而對祁碎微笑著下了逐客令:「師爺,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那麼你便先去忙你的事吧,我這裡閒不開,真是抱歉。」這個師爺,如果你不開口攆他走,那麼他是會傻乎乎的一
這裡的,完全沒有要主動離去的自覺。
「那我便告辭了!」祁碎十分不情願的應著,他還拿眼睛偷偷的去瞄葛鴻,這個舉動讓葛鴻發覺了,突然間葛鴻也是覺得心中一陣亂跳,不知道為什麼就緊張了起來。
直到祁碎離開了,杜中這才發洩他自己的不滿:「師傅,你要提防著這個傢伙,我看他的賊眼就沒從師傅你身上離開過,這傢伙肯定是看上師傅你了,師傅你千萬不要給他騙住了!」
「呸!」葛鴻怎麼說也是個大姑娘,聽了這話也是覺得臉紅耳熱,「杜中,你若是再亂說話,我可就要把你趕出去不讓你跟著我學醫了!」這話倒是擊中了杜中的死穴,這下他也只是低聲在嘀咕著些什麼,一臉不忿的模樣,那樣子和一個被搶了糖果的小孩回家告狀反而被他娘呵斥了一頓後的表情沒什麼兩樣。
「他看上我了?」葛鴻的腦子裡在想著這個問題,想著想著人都出了神。
—
……
斐龔如逃命般的回到家中,兩個女人早已經是滿臉淚水的在等著他,身旁的小寶倒還是沒心沒肺的對著他直笑。
當兩個女人都是拿著幽怨的眼神望著自己,更要命的是她們的臉上都垂著淚珠,斐龔只覺得一陣頭大,如果可能,他會直接想著逃到自己房裡關上門大睡一覺,只是他不能,所以他只能是嘎嘎笑著走上前去,一把就將池蕊和鈴兒攬住,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兩位夫人,咋的,你們的男人今天可露臉了,哇嘎嘎,你們要感到高興才是,這是做什麼呢,哭啥呀~」
只是斐龔不說還好,這一說兩個女人變靜默流淚為嚎啕大哭,一邊哭還捏著小拳頭猛捶斐龔的後背,即便是猛捶,但打在斐龔身上倒和撓癢沒什麼兩樣,斐龔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才好,只好是兩隻手不安分的在兩個女人的腰間遊走起來,然後還擠眉弄眼的衝著小寶扮鬼臉。
池蕊和鈴兒可沒想到斐龔居然敢當著小寶的面對她們使壞,紛紛大叫一聲,兩個女人都重重的在斐龔的兩肋骨揪住一小塊皮順時針極速旋轉著,池蕊勁大,痛得斐龔像殺豬般的叫了起來,而鈴兒手上卻沒什麼力,抓了好多次也是揪不住肉來,努力了幾下後無果的鈴兒哭的更歡了,居然不讓她擰,很顯然這個胖子不對,鈴兒自然是覺得自己該哭。
小寶則是無聊的看著眼前的三個大人打打鬧鬧,他覺得還不如去逗弄他的小藏獒們有趣,便很是不雅的打起哈欠來。
鬧騰了一陣,池蕊和鈴兒都不再鬧了,先是鈴兒喊道:「啊,老爺都還沒吃飯呢,姐姐咱們去下廚給老爺做吃的去。」
「呀,是啊,走~」池蕊猛地拉起鈴兒舉手虛空,懸口無語的斐龔很是無奈的看著兩個老婆就這麼跑了,原本他還想著能和兩個老婆洗個鴛鴦三人浴,好好溝通溝通情感的,只是沒想到女人最先想到的居然是食物,膚淺,實在是膚淺,斐龔在心裡無力的呻吟著。
看到小寶正睜著大大的眼睛仰望著他,斐龔將小寶抱起來,嘎嘎笑道:「小寶,今天老爹把馬賊給趕跑了,怎麼樣,厲害吧!」
就在斐龔等著小寶能夠對他露出崇拜的神情的時候,小寶卻是嘻嘻笑道:「要是小寶長大了,我會把馬賊都抓住,然後讓他們給咱們家犁地!」小寶朝虛空揮舞著拳頭,躊躇滿志的模樣。
斐龔聽了目瞪口呆,怎麼會有一個比自己還要自戀的人存在,這小傢伙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不過,抓馬賊來犁地這個想法還真的是挺有意思的,斐龔保持著自己的微笑,語重心長的對小寶說:「小寶,你這個想法很是不錯,只要犁地翻土,就能種上粟米,有了糧食,就有了一切,控制土地的男人會掌控這個世界的一切……」
還沒等斐龔發表完他那濤濤大論,小寶已經是打斷了他:「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呢?」斐龔微笑著,盡量扮演循循善誘的慈父角色。
「可是我想讓他們犁地不是為了種上粟米,而是想弄些蚯蚓到河邊釣魚!」小寶笑得很是可愛。
斐龔徹底無語,看來自己還是有點高看了這個小傢伙,斐龔很是尷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