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鄭大爺家吃了飯,楊明休息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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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老丈人衛建國和張揚正在鬧著呢,起因是倆人看上了同一隻小狗,然後老的不像老的,少的不像少的,就這麼爭執了起來,其他人?楊政方不知道該幫女婿好還是幫親家好,在一旁挺尷尬的,張淑芳、薛華、衛卿卿、孫芳芳她們四個女人,直接就弄了張桌子,找了個清淨的屋,打起了麻將。
「怎麼了這是?不就是一隻小狗麼?我們那十幾隻斑點兒狗呢,想要的話,你們一人抱一對兒不就得了?」楊明說道。
「破斑點兒狗,誰稀罕那?你要是把大黑給我,我就讓步。」張揚一臉不屑的道。
「楊明啊,這就是你不懂了?要說這最聰明的狗,就要數咱們中國的笨狗了,其他的?咱啥都瞧不上。」衛建國一副教女婿學個乖的表情。
「我說您這人還是長輩呢?怎麼不講理呀?這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張揚不滿的瞪著衛建國。
「什麼你先看上的?這明明是我昨天晚上就看上的,你還說我,你有個晚輩的樣子麼?」衛建國寸步不讓。
「得了得了,你們倆人吵吧,我先回屋睡會兒去,中午喝了點兒酒,腦仁子疼。」楊明直接閃人了。
回了臥室,關上了門,外面的爭執聲就一點兒傳不進來了,楊明直接躺到了床上,蒙頭睡了起來,不過說來也怪,在路上的時候,真想找個地方睡一覺,可是回來了,腦袋一沾枕頭,偏偏就睡不著了。
「鄭宇家那事兒,還有九個多月呢,倒是不急,現在最迫切的事兒,就是關於草帽山和花鼓山的事兒,姓王的讓我擺了一道,肯定不甘心,現在正修著路呢,他們還不會拿那兩座山說事兒,可是路修好之後,錢花沒了,八成就該找事兒了,我得趕緊的到省裡把手續辦了,也不知道要掏多少錢,先前的三十五萬,八成就打了水漂了。」楊明想著事兒,「要說我認識的人裡面兒,誰在省裡有關係,那就是張阿姨了,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想著,楊明掏出手機,撥通了張英寧的電話。
小寶兒昨晚是在她的乾爸家睡的,晚上看電視的時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早上起來,電視還哇啦哇啦響著,播放著早間新聞,關上電視,回到家裡,卻發現媽媽還沒有起床。
「媽媽,你怎麼了?」小寶兒怯怯的問道。
「寶兒呀,媽媽難受,外屋有月餅,你拿兩塊兒吃吧,媽媽一會兒帶你去姥姥家……」劉嫂裹在被子裡,都沒有睜開眼睛,聲音都是沙啞的。
「哦!」小寶兒應了一聲,到外屋去拿月餅吃。
「不是讓我養孩子麼?養了又怎麼樣?這世上男人多了,養了也不是你們鄭家的種兒……」劉嫂慢慢的睜開眼睛,一雙美麗的眼睛中,已經佈滿了血絲。
劉嫂坐起身來,她昨晚是和衣而睡,昨天的勞累,根本就沒有緩過來,渾身骨頭酸酸麻麻的,攏了攏鬢角的亂髮,從炕上下來,穿好鞋子梳洗打扮一番。
「我們老劉家是絕戶,也想要個孩子呢,你們鄭家不把我當人,也就別怪我了……」劉嫂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由慘然一笑,一夜憔悴,眼窩都深陷了,這樣子回娘家,父母還不得擔心死?可是又不能不回去,中秋節了,家裡就娘倆兒,要是不回去,老父親還不得急的找過來?劉家村和鄭家村隔著三道山梁子,老父親年紀大了,萬一走山路出個事兒,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劉嫂出了屋,正看到小寶兒在外屋弄幾個大桃子:「寶兒,怎麼拿這麼多桃子?你吃的了嗎?」
「不是我吃的,這是我要送給姥姥姥爺的……」小寶兒很認真的道。
「那是你乾爸他們家的,你自己吃就行了,怎麼能拿去送人?」劉嫂口中訓斥著,心中卻暖洋洋的,難得閨女想著姥姥姥爺呢。
「就當我吃的,我每天吃一個,這是五個,以後我五天不吃了……」小寶兒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
「行,隨你吧!」劉嫂感覺眼角有些濕。
娘倆收拾了一下,劉嫂本來是想弄個小籃子的,不過小寶兒又弄了五個大桃子來,籃子就裝不下了,就換了個提包,把外屋門兒、大門都鎖好,娘倆一起向著劉家村走去。
「幹什麼去呀?提著個大提包?」娘倆沒走多遠,迎面碰上了寶兒奶奶。
「奶奶。」小寶兒拽著媽媽衣角,怯怯的叫了一聲。
寶兒奶奶根本沒有理會孫女,而是望著劉嫂:「你不會是想跑吧?」
「這提包裡面,是我給我爸媽的東西,你昨晚說的那事兒,我答應了,從此以後,我劉芬和你們老鄭家再沒關係了。」劉嫂說道。
「行,你答應就好,中秋了,我也想和孫女好好聚聚,讓她到我家去吧。」寶兒奶奶還想弄個人質呢。
「那我就不答應了。」劉嫂面上露出一絲怒色。
「你什麼意思?」寶兒奶奶音調高了起來。
「我可以告訴你,我想要的話,他就有,我不想要的話,有了也能沒了。」劉嫂一點都不客氣。
兩人對峙著,把小寶兒都嚇壞了,可憐巴巴的縮在媽媽身邊兒。
「行!你狠,你給我記得你的話,不然的話,我們老鄭家,和你們老劉家沒完。」寶兒奶奶狠狠地瞪了劉嫂一眼。
「沒完就沒完吧,有那個能耐,你就帶著鄭家村的男人,去劉家村把我爸媽打死了。」劉嫂冷冷一笑,拉著女兒便走。
「小芬,你這是怎麼了?病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村支書鄭大寶迎面走來,看到劉嫂面色難看,便關心的問道。
「大寶叔呀?沒事兒?就是昨晚沒睡好……」劉嫂強笑道。
「不像沒事兒的,寶兒,跟爺說,怎麼回事兒?」鄭大寶望向小寶兒,見小寶兒也是可憐巴巴的樣子,立刻問道。
「媽媽和奶奶……」小寶兒正要說,被媽媽拽了一下,立刻低下頭不敢說了。
「小芬呀,別跟她一般見識,到底都是一家人,忍忍就過去了,有什麼實在忍不了的委屈,就跟叔說,叔給你撐腰。」鄭大寶知道肯定是婆媳之間的事兒,也就不好再摻和,不過能把劉嫂氣成這樣,這次的事兒八成不簡單,搞不好就要出事兒,村裡人可是都知道,別看劉嫂在村裡不受氣,但是在公婆那裡,卻是什麼氣都能忍下來的。
「嗯!謝謝大寶叔了。」劉嫂眼淚都下來了,道了一句謝,拉著女兒趕緊走了。
「唉!」鄭大寶望著劉嫂的背影,長長的歎了口氣。
翻過三道山梁子,遠遠的已經能看到掩映在樹林中的劉家村了,劉家村不大,比鄭家村還要小,總共也就只有60戶,不過全村的老少爺們兒都是姓劉的,心很齊,也就難怪劉嫂敢和寶兒奶奶叫板了,你可以在村裡欺負我,你去我們劉家村欺負我爸媽試試。
「姥姥姥爺……」小寶兒一路上,早就恢復過來了,剛進村就小跑著,大呼小叫著,向姥姥姥爺家跑去。
劉嫂看的直搖頭,原本陰霾的心情,也稍稍好轉了一些,一路上和認識的村民們打著招呼。
劉嫂走進娘家門的時候,寶兒正坐在姥爺腿兒上,夾著桌上的菜吃,兩老知道閨女今天回來,早早就做好了飯等著她們呢。
劉嫂本來不想哭的,可是看到父母的一瞬間,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所有的委屈一起湧上心頭。
劉嫂的母親名叫江月娥,是一個挺和藹的老太太,看到女兒委屈憔悴的樣子,當時就哭了,走過去抱住女兒,「芬哪,你這是怎麼了?」
「媽,我沒事兒。」劉嫂抱著母親,抽抽搭搭的說道,不過嘴裡說著沒事兒,眼淚卻是止不住。看到媽媽哭了,小寶兒也忍不住掉了眼淚,扁著小嘴兒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這還用說麼?肯定是她婆婆給她氣受了,倆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也怪可憐的,忍忍吧,到屋裡哭去,別把我寶兒都逗哭了。」劉嫂的父親名叫劉樹根,是一個乾瘦乾瘦的老頭兒,老頭兒紅著眼睛,用粗糙的大手,摩挲著外孫女的小腦瓜,把她緊緊的摟到懷裡。
老太太拉著女兒一起去了裡屋,娘倆一起抱頭痛哭。
「寶兒,吃,這是姥姥姥爺特意給你做的。」劉樹根夾著一隻香噴噴的雞腿兒,遞到小寶兒嘴邊兒。
小寶兒抽抽搭搭的接過雞腿兒,從姥爺腿上出溜下來,找到媽媽帶來的大提包,從裡面抱出一個大桃子,遞到姥爺面前:「姥爺,這是寶兒給你帶來的,你也吃。」
「唉唉唉唉……」劉樹根連連點頭,接過大桃子,就放到了桌上。
「姥爺你吃,可好吃了,寶兒最愛吃了……」小寶兒見姥爺把桃子放下了,立刻又抓起來,塞到姥爺手裡。
「這麼大的桃子,姥爺捨不得吃,給你留著,寶兒吃完飯再吃。」劉樹根說道。
「爸,你就吃吧,寶兒天天吃這個,家裡還好多呢,這是孩子專程給你們帶來的。」劉嫂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
「唉!吃吃……」劉樹根拿著大桃子咬了一口,汁水四溢,香甜可口。
「我在村裡包了座山,山上也種了這種桃子,明年就能掛果了。」劉嫂哭完了,也從裡屋走了出來,從提包裡給母親也拿了個桃子。
要是自個兒躲在被窩裡,哭就哭了,可是讓母親陪著哭,把母親身子哭壞了怎麼辦?訴訴委屈也就算了。
「那敢情好,這桃子味道真好,到時候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劉樹根說道。
「你們吃完了桃子,把桃核種到院子裡吧,明年長成大樹,第三年就能掛果。」劉嫂說著,坐到了桌子前,拿起筷子吃飯,她的心情隨著一頓大哭已經恢復了過來,不過她到底沒說寶兒奶奶要她生孩子的事兒,這要是說出來,只能讓父母跟著生氣鬧心,如果鬧得整個劉家村都知道了,沒準兒老劉家的老少爺們兒還能和鄭家村打起來,趁著身體還好,生就生吧,她已經想好了報復寶兒奶奶的辦法。
「桃三杏四,你這桃子品種不錯呀,個頭大,成長期還短呢!」劉樹根是個農家好手,一聽就來了興趣。
「可不,這是寶兒乾爸帶來的桃種,寶兒乾爸是城裡人,大學生呢,住我們家隔壁。跟你說好了,這桃核不能種到果園子裡去。」劉嫂夾了塊韭菜炒雞蛋,美滋滋的吃著,一邊兒說道。
話說,農村家養的笨雞下的笨雞蛋,別看個頭不大,但是吃著才真叫香呢,不但細嫩,而且營養豐富,哪像養雞場裡那些吃飼料長大的雞產的蛋,吃著就跟吃豆腐渣似的。
「寶兒乾爸?怎麼回事兒?是不是你有了什麼心思了?」劉樹根也不是傻子,女兒這次回來,進門就哭,肯定是受了委屈,現在一聽小寶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一個乾爸來,老頭兒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男女關係問題。
「啥心思呀?人家才二十多歲,還帶著一漂亮媳婦,我能有啥心思呀?」劉嫂白了自個兒老父親一眼,又問小寶兒,「寶兒,跟姥爺說,媽媽漂亮還是你乾媽漂亮?」
「媽媽漂亮!」小寶兒脆生生的道。
小寶兒的話讓劉嫂『噗嗤』一樂,老頭兒老太太也跟著樂了起來,心也跟著鬆了下來,人家有媳婦,那就好,不然寡婦門前,可就有了說不完的閒話了。
「你這小傢伙,要是讓你乾媽聽到了,你看她還疼不疼你。」劉嫂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子。
「乾媽也漂亮。」小寶兒咯咯樂了起來。
「小鬼靈精。」劉嫂一笑,然後招呼父母,「爸媽,咱們快吃飯吧,我都餓死了。」
一家人正吃著飯,只聽外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小芬回來了?」這聲音就跟打雷一樣,悶滾滾的,震人的耳朵。
「哎呀,打雷了……」小寶兒驚呼一聲,鑽到姥爺懷裡,不敢動換了,小寶兒從小的時候,就怕這個聲音兒。
「我說雷哥,你就不能小聲點兒?每次來都嚇著我們孩子。」劉嫂一臉埋怨,胡嚕了胡嚕女兒的腦瓜頂,劉嫂會收魂兒,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大嗓門兒。
「嘿嘿,咱就是個大嗓門兒,天生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抓著頭皮憨憨笑著。
這個男子,正是劉芬的堂哥,劉樹根大哥的兒子,劉雷,今年有四十歲了。
「行了行了,坐吧……」劉樹根沒好氣兒的白了劉雷一眼,「你要是再嚇我們孩子,以後就別來了。」
「嘿嘿……」劉雷嘿嘿一笑,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還嘿嘿呢?你嚇著我們寶兒多少次了?」老太太瞪了劉雷一眼,起身去給他拿碗筷兒,還給老頭兒弄了一瓶酒,讓爺倆喝著。
「不行啊!寶兒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害怕呀?真是個膽小鬼……」劉雷把聲音放緩了,大手在小寶兒腦瓜頂上胡嚕了胡嚕。
小寶兒根本不理會,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姥爺懷裡鑽。
「雷哥,家裡活都幹完了?」劉嫂給父親和堂哥斟上酒,說道。
「沒呢,不過也差不多了。」劉雷端起酒盅,和劉樹根走了一個。
「我那活還多呢,我一個人也幹不完,跟我去幹兩天吧。」劉嫂說道。
劉雷夾了一口菜,「我走不開,小丫頭今年高中畢業了,大學差一分沒考上,讓她跟你幫忙去,我本來呀,是想讓她再複習一年的,不過那臭丫頭死活不想上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去南方打工,你說說,一個女孩子,自個兒出遠門兒,大人能放心麼?讓她跟你去,有你看著,我也能放心,那臭丫頭從小就聽你的話。」
劉雷有一子一女,是一對兒龍鳳胎,今年二十歲,兒子劉東東是老大,長的像他爹,也是五大三粗的,不過學習不錯,今年高考考上了一所二流大學,這個時候,都開學半個多月了,閨女劉南南,卻是以一分之差,遺憾的與大學擦肩而過。
「成,你那小丫頭,以後就住我們家吧,我在我們村包了座山,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以後讓她給我幹活去,我給她開工資。」劉嫂笑道。
「行啊,就讓她給你幹了,這死丫頭,這兩天都快愁死我了。」劉雷當然樂意了,有堂妹看著,比他自個兒看著都放心,在自個兒家裡,她有可能偷了錢,和小姐們兒一塊兒跑了,可是在她堂姑家,人家生活條件也不好,你好意思偷人家的錢,偷摸的跑了麼?
「舅舅,只要你不打雷嚇唬我,我就請你吃桃子。」小寶兒瑟縮在姥爺懷裡,有些怯怯的望著身材高大的讓人害怕的舅舅。
劉雷正吃著呢,聽了寶兒的話,一下就愣住了,愣怔怔的看了叔嬸一眼,又掃了一眼堂妹,劉嫂看著他這個傻樣兒,捂著嘴就笑了起來,兩個老人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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