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僵紫色臉的老男人進來了,他在幾個警衛的陪同下到了對案的空台前站立,檢控官拿著一本《法典》一本《妖經》對牧令官道:「請您對這兩部經誓,證明你的證言公正無誤,全是事實!」牧令出席這種場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已經抓到不少的私牧罪犯,當即把兩隻手一手一個按在兩本經道:「本人以北秦的法律之尊嚴、妖教之信仰發誓,我所陳述的一切都是事實及事實之全部,絕無虛言,如有所違,當受法律的治栽,死後不上天庭。WeNXuEmI。cOM——」檢控官露出了微笑,他後退回到了自己的席位道:「那就請你說明你的證詞吧!」
牧令官緩了口氣,說道:「從當了明令之後,我按從前的行事,每年冬天雪化之後會對所有的牧場進行堪查!我們堪查的有兩點,一是牧場裡的畜牧的數量是不是合規模,二是牧場的草地情況是不是健康可以持續放牧!但是……」說到這裡,牧令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檢控官道:「牧令官,你在檢查的時候發現了什麼?」牧令官道:「是的……我發現了……」
「我發現了很多的不對,我發現達努兒的草地上草皮嚴重不健康,有的地方上明顯給吃的連草根都沒有了,我當時的第一個懷疑,是達努兒是不是私放牧了山羊,因為我們草原的羊一般不會吃草根,只有山羊才會這樣,因為隨著我們北秦展,我們已經發現草原羊在正常情況下,肉會有一股的腥膻味,而山羊的味道會輕很多!當然,我也知道,貿然的懷疑一個人是不對的,也許並不是山羊吃的,而是兔子,因為兔子也會在草地吃草,它們一般在地下打洞,從洞裡面把上面的草從根部拖到地下吃掉,對草場也會有影響,但我檢查了,在達努兒的牧場上,並沒有特別的兔子洞,我甚至到了別的地方,還是沒有!而且……」
「而且什麼?」檢控官問!牧令官苦笑一下回答:「如果是兔子,那雖然會有一定的影響,可影響是有限度的,但在之後,我檢查了達努兒的牧場,可以確定,他的牧場有過度放牧的跡象!」檢控官道:「牧令官,你是一個合格的牧令官嗎?」牧令官道:「當然,我本人就是放牧出身的,學了放牧的法令知識後,給徵召到國府學習後出任官員,我的牧場現在有我的弟弟打理,這是不會錯的!」檢控官道:「那你就給大家過度放牧的危害和放牧山羊的錯處!」牧令官點頭應承,然後一臉的悲痛,道:「身為一個牧人,我也和大多數的牧人一樣,我也想著自己的牧群多得牛羊數都數不完!但是不行的,根據偉大的君伯教下的……」這裡面提到了北秦伯,自然惹得人更加的注意起來!只聽牧令官說了下去……
「在一塊地皮上過度的放牧,結果和在一塊地上不停的種糧一樣,地力會給用盡,草場草沒有長成,就會給吃掉,長時間下來,草地上沒有草,土地就會露在太陽與空氣下,水分就會從土地裡流失,而失去了那些的水分,土地就會沙化,最後就有可能變成沙荒之地!所以我們要對牧群進行最合理的管理,讓每塊草皮上都定下合格的放牧數,這樣,是為了可以長長久久的進行放牧,我們得到牛羊,而又讓大地保持著草皮,永遠鬱鬱青青!可是山羊卻是會吃草根,之所以有人會想要放牧山羊,是因為山羊的腥膩比草原羊要低一點,而這一點卻是絕對錯誤的,在草地上放牧過度,會對草地有著嚴重的影響,其罪惡之處,不壓於濫砍濫伐樹木!所以,達努兒的罪行,是不可饒恕的!因此,我向官府報備,由國府的巡捕帶軍狗進行突擊檢查,最後發現了達努兒果然進行著罪惡的放牧!」牧令官說著眼都紅了!他一指達努兒:「達努兒,我老早過了,過度放牧是對我們後人的犯罪,是對國家的犯罪,是對北秦的犯罪,是對君伯的犯罪!是絕對不容許原諒的!你當罪該萬死……」
「鎮靜……鎮靜……」善愈**官用驚堂木拍了拍,道:「牧令官,本庭希望你可以控制一下你的情緒,達努兒是什麼罪行,都由我們的法律來決定,不是誰說誰就可以定罪的!」
當牧令官赤紅著臉淡定了下來之後,檢控官道:「辯方律士有什麼話說?」一個律士出現。他在達努兒的身邊,聽到了話才站了起來。蘇秦和張儀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這個人就是田安想當的律士。律士站了起來,道:「我請求和達努兒說幾句話,請大人暫且休庭!」
善愈道:「檢控官有什麼話說?」檢控官猶豫了一下,最後道:「我沒話說!」善愈道:「那好,就這樣,暫時休庭!」話音甫一落,他就站了起來,回轉到裡間去了。
有的人站起來到外面去,有的人沒有動。蘇張二人正聽得津津有味,這時卻正好休庭。
張儀道:「這是怎麼回事?」田安微微一笑,解釋道:「律士現在有話說了,看來之前達努兒不知道實情,或者說他知道自己犯法,所以不敢對律士明言,總而言之,現在的情況對達努兒很不利,如果強行進行無罪辯護,那是不可了,所以在正常的情況下,律士會勸說達努兒進行有罪承認,如果達努兒表現好,那麼會從輕發落,也許只是當奴,他們的草場會受到一定的管制,但如果達努兒發瘋了,他拒絕認罪,而強行進行無罪的辯護,那麼那個律士可能會放棄他!」蘇秦道:「這和休庭有什麼關係?」田安道:「這件事要暗地操作,律士會要暗地裡問達努兒的態度,在達努兒決定了之後,律士會有自己的決定。如果律士還有機會打贏這場官司,那律士會繼續打下去,如果機會的勝算不大,那律師就會向法官進行陳情,他會放棄這次的辯護,到時……達努兒就算完了,他只怕會要當一輩子的奴,希望不會連累到下一代吧!」說到這裡,他不想再解釋了,道:「我去買點茶,帶你們兩個人的份!」
看著田安的離去,蘇張二人噓唏不已。蘇秦道:「真是不可思議,沒有想到北秦的司法竟然如此……」張儀道:「也未必,蘇弟沒有看出來麼?」蘇秦道:「怎麼說?」張儀一針見血道:「北秦的法令裡,這些牧人,只許定居而牧,在自己的牧場裡放牧!」蘇秦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為了方便他們管理!」張儀道:「我知道的事情雖然少,但於這牧業一道,還是知道的,如果地方夠大,一戶牧民遊牧起來,可帶的牧群會很大!非定居而牧可比!」
蘇秦笑道:「只是那樣一來,遊牧居無定所,卻是不利於北秦的管理!」張儀道:「不知道他們對那些遊牧者會如何處置?」蘇秦笑道:「田安大哥回來後,你問他就可以了!」
說話間,田安已經施施然的回來了,他回來不說,卻是一拍腰間的銅壺。這隻銅壺是地道的北秦產品,最大的特點就是壺口用了軟木塞子。除了軟木塞子,壺嘴的外殼加了鏍紋,可以擰上一隻雲龍雕花的蓋子。由此可見,田安其人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錢不夠花了,他對於一些的東西,卻是再喜歡不過了。比如杯壺,不見得非要用銅壺,卻也可以用葫蘆的。
一隻葫蘆自然是比銅壺要便宜的多了。就算是葫蘆不好,也可以用北秦最常見的皮袋子。在所有攜帶式的水具裡,銅壺是最貴的,而皮袋子是最便宜的。田安拿起了銅壺,用蓋子倒入了水,道:「我在外面打了一壺的熱茶,你們嘗嘗!北秦的東西,我最喜歡就是茶了!」
蘇秦與張儀各自喝了,不覺喜笑,張儀道:「此茶我在東方喝過,聽說很貴!」這東西並不是在東方喝的,而是在丞相府裡喝的,自然是貴了,丞相,區區一斤五金之數。
田安笑道:「兩元一杯,我這一壺,三元五大角吧!」蘇張二人再度動容!兩人都驚呆了。茶什麼的,貴是當然,但這種茶,在魏國,起碼也要五金,而在北秦,卻僅僅只是十幾個銅布罷了!北秦人拿這麼便宜的東西到外國去掃錢,難怪這北秦可以在短短的時間裡瘋了似達起來呢!田安似是看出來了,道:「是不是覺得這裡的東西和東方是兩個價兒?」
蘇秦道:「現在我們算是知道北秦國怎麼會如此的富足了!」田安搖了搖頭,道:「這就是我一直待在北秦不回齊國的原因,在齊國,在魏國,這些東西都是貴得要死,反而在北秦才可以有這樣的生活!北秦的物價雖然貴,但相對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而在東方……算了,你們可能不知道,在邊關,到處都是死人呢!主是防止走私,可就是這樣,走私還是屢禁不絕!以我之見,北秦必然會大出於世!啊……他們議好了……」
不多會兒,善愈回來了。果然,達努兒的辯護律士拒絕了替達努兒進行辯護。在這種情況下,達努兒開始咆哮公堂,這一點果然是犯了忌,北秦法庭的尊嚴如何容人踐踏!於是,達努兒給判處了重罰,不僅他的牛羊在規定數內給削減了一半以上,同時達努兒也給抽走當奴五十年,這等於是宣佈了他的死刑!達努兒大吼大叫,但是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太蠢了!」田安邁步出了法庭:「那個達努兒,還真不是一般的蠢,他以為國府對他們好,他們就可以稍有放縱,可他們不知道,一切有法,他們犯到了法,誰都會處罰的!最離譜的是,他得罪了律士,如果他聽從律士的話,主動認罪,再表現的態度好一點,那麼最多也就是二十年的當奴,他的身體,活過二十年,至少可以回家養老,何至於現在……」
「可怎麼說也是二十年呢!」張儀道:「換了誰,也受不了當奴二十年吧,雖然他的身體也許可以支持過二十年,但是二十年後,萬一死了也是正常,對於他說,當奴二十年和當奴五十年,沒有多大的區別的!」田安冷冷哼道:「焉有如此便宜他的道理!當奴二十年,就是當奴二十年,你們不知道我們北秦的律法,法出無二,他死了,他可還有兒子!父債子嘗!如果達努兒聰明一點,他盡可活下去,還好的表現一二,把刑期減下去,如果他不能做到,比如說他十年後就死了,那就意味著,他的兒子要替他去當那剩下四十年的奴!」
張儀蘇秦倒抽的吸了口涼氣!這北秦的法,雖然從表面上比秦法松多了,可這種松,其實還是有著自己自身的那種殘酷性!蘇秦感歎:「他可真倒霉……」田安道:「已經法外開恩了!你們不知道,他的這種態度,只是一個輕重問題,如果必要,就是判他無期徒刑也是不在話下!」張儀道:「無期徒刑是什麼意思?」田安道:「就是關起來,一關一輩子,但不牽連下一代!」蘇秦道:「這不是好事麼?」田安冷笑:「兩位是外人,不知道這裡面的事!」
蘇秦笑著說道:「還請田兄賜教!」田安猶豫一下,最後道:「這只是我聽,你們可以聽,但不能往外說出去,你們說出去了,就會連累到我的身上,二位能保證麼?」張儀笑著說道:「左耳聽,右耳出,只記心裡,不在嘴邊!」田安微微一笑,道:「那我也就直說了……」他放低聲音,用幾欲不可查覺的聲道:「他們雖會給關在牢裡,但卻會給扁鵲館帶走!」
蘇秦道:「那又如何?」田安搖搖頭,道:「扁鵲館的教學裡,有一樣是解剖學,要解剖活人,這活人從哪裡來?」說到這裡,他再也不會說下去了,只是縱然如此,只這一句話,也是讓蘇張二人心裡拔涼拔涼的。這兩人都不是傻B,所謂的活人解剖,哪有不知道的。
正在兩人感慨之際,忽然街邊上出現了快馬,尖銳的哨聲把人眾排開,快馬之人大叫:「國府新令,國府新令……」田安喜道:「看來又有明令下來,走,去!」蘇張二人正要瞧熱鬧,當下就過去看了,只見快馬到了街頭,在佈告的木欄上把米漿一糊,就將明令貼了上去,隨之就離開。而一個人清了清嗓子,邁步過去,大聲道:「君伯有詔,國府有令,治國之道,在於人才!北秦新起,上下從新,官員不夠,吏員不足,農令有缺,牧令難實,國君特旨,考試取才,三年一考,不問出身,但有所學,即可參考。今年缺才,一年兩考,三月十五,進行初考,八月十五,二次大考,寒間有士,別國有才,胸有溝壑,才學滿車,不問品德,不問出身,但有雄心,均可參考,只有一條,儒者除外。特地聲明,此考為初,別有不同,國君重視,親自閱卷,點評顯學……我的媽呀……這是要招考官員?」
一定明,當時的官員,可不是一般的!在古時,從漢起,當官,不是別的,而是舉薦!在漢時叫舉孝廉。它規定國家每二十萬戶中每年要推舉孝廉一人,由朝廷任命官職。被舉之學子,除博學多才外,更須孝順父母,行為清廉,故稱為孝廉。在漢代,「孝廉」已作為選拔官員的一項科目,沒有「孝廉」品德者不能為官。中國文化以孝治天下,所以稱孝廉。而春秋呢?那是一個貴族的時代!貴族,當官的全都是貴族。
一個國家,往往最後都是給國貴族們把持著國家的大權!秦國就是如此,這也是秦國反對衛鞅軍功制的原因,它打破了貴族世襲的這一特點。所有的國家,出身最重要。你有一個好的出身,就可以有機會一飛沖天。比如秦異人,他在趙國當人質貓不叼狗不啃的,可是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會成為天下最強國家的君主。秦王嬴政也是如此,他在邯鄲當一個蒙童的時候,又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回到趙國進行大屠殺?他們雖然高貴,但在開始卻是起點很低,只是他們有這高貴的身份,一旦翻了身,立時就會不凡起來。
到了魏武帝時,陳群創立九品中正制,央特定官員,按出身、品德等考核民間人才,分為九品錄用。晉、六朝時沿用此制。九品中正制是察舉制的改良,主要分別是將察舉之權,由地方官改央任命的官員負責。但是,這制度始終是由地方官選拔人才。魏晉時代,世族勢力強大,常影響中正官考核人才,後來甚至所憑準則僅限於門第出身。於是造成「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現象。一直到大隋的時代,隋文帝開創了科舉制,而一代天才,隋煬帝完善了它,使得科舉真正的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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