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值日衛士大喝:「什麼人!」射僕大夫亮出令牌道:「奉丞相之令辦事!」衛士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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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太戊午和太子聽著門外的動靜,兩人都感覺到一股壓抑至極的氣息從上而降。二十萬軍,一下子死差不多了,趙軍這種大敗,對趙國來說,簡直就是天崩地裂。超過五萬最精勇的趙軍勇士戰死沙場,十萬趙國的精兵被北秦兵俘虜,就算是在任何一個國家,也無法承受這樣大的損失。當時的國家,常備軍,大國也就是二十萬,魏國多點,從武卒到普通的精銳士兵,大約四到五十萬,可那是魏國,魏國太大了,所以兵多點也是正常。
可趙國就不同了,趙國的兵力一向只有十萬多,到頂了二十萬,對於趙國來說,真正的精兵,國家主力常備軍也就是十五萬,在和北秦軍的戰鬥裡,趙國調動了十萬精兵,還有其它的從屬士兵,包括地方的駐軍,但……超過五萬的大軍當場戰死,兩到三萬人在北秦軍的追擊下死去,十萬人當了俘虜,趙軍只有兩萬左右的士兵逃了,這兩萬左右的士兵裡,只有兩千多還算得上是精兵,其餘的都是普通士兵,而且還是給打寒了心打破了膽的趙軍。
就目前,趙國要真發飆,可以拉出五十萬以人,但就算趙人真的拿出這五十萬人,可趙國有那麼多的兵器嗎?玩過《三國誌十一》的都知道,打仗不光要有兵,還要有武器,有了戟,你才可以出戟兵,有了槍,才會有槍兵,有了刀盾,才會有刀盾兵。一群拿著木頭棒子當武,在歷史上不是沒有,比如著名的黃巾蟻賊。黃巾軍起事的時候就是如此,雖然他們打劫了官府,可得到的武器還是不足,所以大多的黃巾蟻賊用的武器都是農具和木頭棒子,有條件的會把木頭棒子削尖,沒有條件的,就是用木頭棒子。可這些個黃巾蟻賊面對漢朝的邊軍,漢軍用千數的兵力,就可以打敗萬數的黃巾蟻賊,蟻賊蟻賊,就是因為黃巾軍的戰鬥力如此的不堪,所以當時的官軍才會叫他們蟻賊,只是螞蟻一樣的存在。
換句話就是說,趙國雖然可以拿出過五十萬的人,甚至趙國可以發動上百萬的人,但如果趙國沒有武裝士兵的武器,那些光身子沒有訓練的趙民在北秦軍的面前只是被屠殺的對象,在那種情況下,就不是戰爭了,而是屠殺。是一方面對另一方面裸的屠殺。
這也就是說,在目前,趙國能夠拿出的有戰鬥力部隊,不會再超過二十萬,而且這二十萬里,最多最多,也就是五萬可以說得精兵!從形式,趙國如果為樣做,當然是可以打退北秦軍,就算是北秦軍再,但目前的北秦軍真的再打一次無定之戰,就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到了那時,北秦和趙國會拚個兩敗俱傷,而其它的國家就會出來摘取勝利的果實,受傷並且國力不足的北秦會無力保護自己的佔領地和戰果。只是……顯然趙國不想那樣做。
假如趙國真的那樣做了,在當時的這個大爭的環境下,其它國家會怎麼樣?首先,燕國會很高興教訓一下趙國小弟弟,小樣,平常欺負我們燕國很過癮吧,現在哥哥回報你們了。
而魏國也可能會說好呀,我們發達了,趙國小樣,把邯鄲呀、中山國呀,有什麼都拿出來吧,看你這麼識相,我可以封你一個趙君,國主就不要當了,傷神麼,由老大哥替你管了,反正三晉是一家,你魏國的大哥哥是不會和你計較的。然後齊國也可能會來說,不行,大家吃肉,我們也要喝喝湯嘛!在這樣的情況下,趙國怎麼可能會如此做?敗給北秦國,很明顯,北秦國的戰鬥力雖大,可是北秦國的兵力少,而且北秦再富,可時間卻是短,所以北秦的國力有限,在目前,北秦吞的東西太多了,之所以北秦可以如此輕鬆的吞併其餘,主要是因為文化太大了,義渠人也好,朐衍人也罷,都是窮的底掉,化沒文化,要財富沒財富。
這種情況下,北秦人提供了先進的管理技術,管理才能,很自然而然的把其餘包容進來。可是趙國不同,趙國有一定化基礎,北秦人不可能在短時間裡把趙國的一切真那麼的變成北秦。時間太過於短了,正是如此,趙國才會變成一塊硬骨頭。也就是說,北秦是趙國的部分,但如果趙國真的和北秦人拚命,那雖然可以不被北秦人咬下那塊肉,可整個趙國就會面臨被其它國家分掉的危險。當然,這種局面一般人看不出來,可是誰看不出,但丞相太戊午卻意識到了。所以剛才太子發火,要不顧一切的把全國的軍力調動起來,太戊午阻止了他。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亂,當先一步,是保住趙侯的生命安全。
為什麼一定要保住趙侯的生命安全呢?現在太子在此,公子范且不說,二公子公子紲就不會放過這種絕好的機會,特別是,當他的手上握著趙國五萬精兵的時候。也就是說,在這個關鍵時刻裡,由於趙侯前線決策的失誤,趙國最後一支精銳力量就落在了公子紲的手上。如此一來,趙侯怎麼可能死?趙侯活著,趙軍的士兵都聽趙侯的,公子紲想反也反不了,可趙侯一死,趙國先就陷入了內戰。到了那時,不旦北秦國會保持國力繼續大咬趙國,其它的國家也會上來分趙國,如此,趙國就真正的完了。在短短的時間裡,太戊午就下了決斷,可見他的才能是多麼厲害。太子現在是沒有辦法了,不要覺得太子的表現差。
在正規的歷史上,趙侯是二十五年死的,而現在卻是十六年,太子還有九年的成長時間,表現稚嫩是理所當然的。現在的太子問太戊午:「下一步怎麼辦?」有趙恨出手,相信就算是千軍萬馬,也可以把趙侯一個人救出來,這就可以多少輕鬆一下了。
太戊午想了一下道:「現在最緊是穩定時局,朝中誰可掛帥帶兵?你選一個。」當然不是太戊午不知道,他是盡自己的可能訓練太子。太子想了想道:「滕公可以為之!」滕公是趙軍的一名老將,這個人老是老了,大約七十餘歲,可身體還算是可以,只是這麼大把的年紀,也沒有赫赫的戰功,老東西總是要給年青人讓位,現在趙侯出兵,用出了大量戰之將,中青的堅固將軍們死的死,膽寒的膽寒,在目前的情況下,趙國可以說是大將凋零。
而於此時,最重是什麼?一個字,穩!國不穩,如何能成!如今,趙國的確是可以再出一支偏師,但這支軍隊的軍力是可想而知的,如果交給一個不當之人,失了這支軍馬,那對趙國接下來的情況是雪上加霜。可如果保住了這支軍力,哪怕是開入了皋狼城,那對剩下的事都有幫助。就算和談的話,對趙國也會有一點的幫助。瞧,趙國還有軍力,還有底氣。
當然,既然先前的兵馬都打敗了,現在趙軍能調集的兵力也不會超過五萬,這樣一來,兵力緊張了。對此,一向自認老成的丞相太戊午也是感覺舉步維艱。突如其來的失敗,一下子讓趙國的國情變得如同在鋼絲上跳舞。縱然是老道如太戊午,也感覺肩上沉甸甸的。
宮內靜可聞微塵之落。太戊午思量良久道:「滕公可以,這件事情,臣去細說,待到事成,可著滕公帶兵出發。臣在會完滕公後,就去見君,臣去之後,太子,國中可就交給你了!」
太子驚道:「父侯有難,兒子不在身邊,此大不孝也。」太戊午道:「國事之大,豈可無人監國,君侯要見臣,那邯鄲留太子在此。要知道現在邯鄲兵微將少,萬一出事,豈可等閒視之?國後向來不問國事,國中大小事物,有武高和狐不疑在,你當慎之。」
太子道:「可是……」太戊午歎氣,道:「君侯那裡,一切有我去說,殿下可以放心,要知道……」太戊午手向南指。太子頓時明白,他到底不是傻子,道:「二弟……」說了這兩個字就再不多言。再傻他也是知道,父侯戰敗,二弟手五萬大軍就成了趙國舉足輕重的一股力量,這股力量之大,足可以讓趙國日月變新天。假如趙國的邯鄲裡一個鎮國之人也沒有,那國家樞就會出現運轉不靈的動盪,所以在這個時候,國中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沒有人的。既然趙侯遇事要見丞相太戊午,那麼國家只有留下太子語。這是必然。在趙侯的心裡自然是想要太子親自帶兵來救自己,只是現在有太戊午在,他可不能那樣做。
兩人說了一頓,終於讓太子定心於此。說到底,太子是太子,萬一老二起事,真的亂了起來,那太子就不是太子了,二弟就會變成太子,這可是大事,不是說笑的,在權位面前,什麼大事都要一邊去。春秋小霸鄭莊公因為他老媽生他的時候不痛快,是在夢裡生下的,所以不喜,而鄭莊公老媽後來又生下了公子段,這個公子段長成得一表人才,面如傅粉,唇若塗朱,又且多力善射,武藝高強。鄭莊公他老媽心中偏愛此子,屢次向其夫鄭武公,稱道次子之賢,宜立為嗣。鄭武公不同意,以長幼有序,不可紊亂。豈可廢長而立幼乎?遂立鄭莊公為世子。只以共城,為公子段之食邑,號曰共叔。從理論上講,兩兄弟都是一個爹一個媽生的,那叫一個親,從道理上,立長子為嗣,這也是情理之中,可是那共叔還不是為了鄭國國主之位,起事謀反?是鄭莊公對不起共叔嗎?當然不是,鄭莊公立位之後就大封共叔,可是共叔卻還是舉兵為亂,由此可見國中無私焉,再事也會生出亂來。特別是這種時候。
不多時,以丞相太戊午之名,招來了老將滕公,滕公本名滕餱,現在老東西老了,人家尊敬他,所以叫他滕公。滕公雖老,猶自壯也,他大步流星是往前走,雖然在入宮的時候遭到了一些的刁難,可還是沒事,總算是順順利利的見到了太子與丞相,這時,兩人才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說了。畢竟這滕公的家族產業都是在邯鄲城之近也,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忠心是可以相信的。他年歲又大,豈有它顧。果然,滕公知道了之後,又是激動,又是感慨,老淚縱橫,大叫北秦狗賊,連呼恨不與君共仇。只是說再多都是假牙。
到了丞相太戊午論及兵事,滕公對答如流,細數兵法軍道,老東西把胸脯拍的辟叭響。
這讓太戊午感覺不對,按理說這老東西年紀一大把了,怎麼說也不會不知道什麼是穩重。這就是慣性思維了。從理論上講,滕公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知兵人,也的確,他有著許多的經驗,這種人用兵中規中矩,的確是不大會容易中人家的暗算,可是現在的戰爭情況已經變了,現在再也不是過去那種雙方和黑幫一樣,拉著票人對面劈砍的。雖然如趙國這樣的大國打仗還是講點軍略的,可是在北秦國的軍隊面前,趙國的軍隊可是落後了不止一個台階。聽到自己國家的軍隊大敗之後,滕公是義憤填膺,這種憤怒是可想而知的。唯一問題只在於,不服氣。滕公打了一輩子的仗,所謂戰功不足,資歷足。他有理由嘲笑那些打敗仗的後輩,至於穩不穩的,放一邊去吧。爺們怎麼打仗的。本來對於此,太戊午是可以感覺到的,只是……
只是時間來不及了。想也是知道,國君被困,大事之要也,相當於漢朝初年白登之圍。
所以太戊午只是匆匆說了一些話,再交待太子辦事,隨後,太戊午帶了一隊衛兵,匆匆向皋狼而去,為了路安全,他還帶著使臣杖,萬一出了事,也還可以使用外交豁免。說到底,在這個時候,不斬使臣還是在流行的,道德雖然敗壞,可到底沒有到得斬使立威之時。事發在上午,不過中午,太戊午帶著幾塊糙米糰子出發了。他用的是四馬大車,可見他的心情是多麼的急迫了,其中有家將二十人,門中劍客十人,一共三十人快馬相隨。
十月二十五日,丞相太戊午踏出了趙境,因為他圖速度之快,所以他是從趙境繞過了魏國的邊境,順著這條路,向皋狼而去。不得不當時的國情。在當時,國家並沒有明確的國境線之分。所謂的國境,一般來說,是以城來鎮定的。也就是說,國家對於城之外,就不大重視,僅僅是從把當時不住城的人叫野人就可以看出來了。國人只是城裡的人,野人是住在城外的,國家的概念只在於城邦,不在於野。就是如此了。所以太戊午可以輕輕鬆鬆的從魏境繞過去,直達皋狼。可也是由此……太戊午並不知道,在當時,北秦的一支精兵正向著晉陽而去。當然,這也可以說是太戊午的幸運,如果太戊午遇到了這支北秦兵,他一定可以認出,可那支北秦軍兵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就如同北秦兵一路行軍所做的,他們會把一路的人全部殺了,於是,太戊午趕他的路,他並不知道在另一條路故事……
夜裡,北秦兵匆匆趕路,他們飛快的夜行,到了白天的時候,他們又會換上趙國的軍服,坐著馬匹大車,順路而行。當他們沒有食物了,北秦軍就會悄無聲息的圍住一個村鎮,只用很短的時間,北秦人就會把這裡面的人全都殺了,然後讓一部分倖存的人挖下大坑,再順便的把這些人也給埋起來。正是採用這種方法,北秦人這樣靜靜的而行。
由於當時的治國思想,雖然有齊魏之商,可是還有很多是重農。這種重農,行是讓百姓固定在他們的土地上,他們大多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來往,一輩子也離不開家門十里地,完全不知天下事。也是由此,北秦人可以輕輕鬆鬆的在趙國的土地上行軍,除非是他們明正言順的攻打趙國的某座縣城,才會讓趙人有所觸動。不過這種輕鬆卻是讓北秦人抱怨。
這個抱怨就是北秦人嫌他們拿來掩護自己身份的趙人軍服太臭了。想也是知道,北秦的軍隊正常有衛生條令,而趙人沒有。北秦軍在駐營訓練的時候,一天正常都有一次澡,他們三天要洗一次的衣服,可趙人士兵不同,大多的趙人士兵半年才會洗一次他們的衣服,兩三個月才會洗次澡。也是由此,北秦人遇到要屠殺趙人村落的時候格外殘忍,十分的冷血無情,因為這是軍事的行動,所以在行軍的時候,北秦人上到九十九歲的老頭老太,下到還在孕婦肚子裡的孩子,北秦人都殺了。沒有一個放過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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