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萬……八千萬……八千萬金?」趙侯氣得幾乎跳了起來。
)——此時的趙侯一身戎裝,他手扶長劍,坐在首案上,在他的身前,是藺叢武把一切的情況回報給他,說明從北秦伯那兒得到的一切。藺叢武道:「北秦妖魔說了,他要代地!還有藺縣和皋狼!這三處可以算四千萬金!而且句注山的狐氏部族已經向北秦投降……」趙侯一下子坐下,他呆呆的想了一下,公子范在下面道:「父侯放心,我們有五萬之兵,可以和北秦軍長時間戰鬥,他們奈何不了我們!」趙侯道:「蘇將軍怎麼說。」現在的趙侯對蘇慢很重視。蘇慢道:「軍力可以守,而不能戰,糧食……卻難過三月……戰敗的消息來的太快了,我們沒有反應過來,田里還有一半以糧食沒有收割,再加上之前為了大軍的使用,又調走了大批的存糧,所以我們現在的糧食不足……三個月,這是最長的時間了……」話是這樣說,但是這是說延長的三個月。
省著食物吃的話,也許會好一點,但是如果放開吃食,三個月都是不可。
正常的情況,趙國現在是剛剛秋收,食物再少,也不會不夠吃,這裡是要塞之城,附近的食物都會往這裡運,別的不說,就連藺縣也會有一批糧食往城裡面運。這保證了這城裡有五萬兵可吃上三個月甚至六個月!唯一的問題在於,沒有戰爭!而之前趙侯動大戰,結果原本充足的糧食給拉走了大部,最終這導致現在趙軍的窘迫。一切都是趙國自己造成的。
是趙國自己把皋狼城的糧食拉走,現在趙軍回駐到皋狼城,可這裡卻是空的。
殘存的糧食只是按過去三萬人的計算,現在是卻並不是僅僅五萬的趙軍,由於北秦軍的出現,所以大量的外城子民逃入到了這城裡,城人口一下子多了起來,到後來趙人注意到了,也不好趕人,把城門關上,可就算是如此,食物也已經不夠吃了。
國情險惡,趙侯別無它法,忽然心念轉動,道:「公子何在!」他問的是公子范。雖然蘇慢是將軍,但由於趙侯來了,為了安全起見,奪臣子的軍權是理所當然之事,對此蘇慢自然知道,他大把的放手,只理會城治安,對於軍事,則交由公子范打理,相信事情一過,他也就好過了。到時,趙侯縱不重重賞他,也不會虧待於他。事實上現在趙國大敗,蘇慢所求者,只是自保而已。仇前上前說道:「君侯,公子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在城頭……」
城頭上,排列著神情麻木不仁的趙國士兵,這些士兵呆呆板板,如同死狗一樣。公子范目光定定,他已經息了再給士兵鼓勁的心思,說白了,不拿出好處來,光說大話空話,這些士兵可也不是傻子。現在公子范看得只是城下。在城下,一大片的趙民坐著,有些趙民還在清理屍體,一夜過去,天氣越來越冷,膽小怕事的趙國平民一一躲著北秦軍,他們想城,但是給拒絕了,縮在城牆下,雖然有擋風之牆,可擋風不擋四面八方,擋一面之方,所以仍然有人一一死去。死人是不能和活人在一起的,所以有力氣搬到外頭埋了。
公子范猶自可以看到,那地上多出的無名青丘。當然,雖然這些青丘感人,可公子范並不在意於此,他是遠處隱隱約約的北秦的大營。那已經不是北秦的大營了,而是一批批趙人替北秦人建築城寨,北秦人太善於修築工事了,他們自行建築窯窟,燒磚起屋。
同時,他還看到一條條細如螞蟻似的商隊向著北秦大營而行。公子范有心帶兵出去殺上一陣,但是他沒有,他深深的知道,北秦每天都派出不少的騎兵哨探打馬過來。自己拉出大軍,就會遇到北秦軍的騎兵,現在北秦軍的騎兵成了趙軍上下的夢魘,趙軍面對北秦騎兵根本沒有軍心戰意。和步軍戰鬥,打敗了可以跑,就算是有戰車也不可能長時間的追擊,但是在騎兵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沒有馬拉松事,是不可能在北秦騎兵的面前跑路的。
正當他繼續時候,羋選來了,自打逃跑回來之後,羋選對公子范是抱著馬屁死拍。
從道理上講,公子范自是恨著羋選,他再不知道,但他卻明白,羋選活著,而其它人戰死,這就可以說明一切了,但是公子范更是明白,羋選對自己的忠心,忠心這種東西才算是難得。想到這裡,公子范對此也就不在介意了。見羋選前來,公子范道:「什麼事?」
羋選道:「公子,君侯要見!」公子范怔了一下,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問過之後,他又明白一二,道:「是藺叢武大人回來的原因?」羋選道:「回公子的話,藺大人帶回的消息十分不好!」公子范冷冷道:「那自然是北秦人沒有好話。」羋選道:「北秦人漫天要價,我們割地賠款!」說到這裡,羋選憤憤道:「北秦人真是小人得志,這才不過小勝一場,就這樣耀武揚威,不可一世,他們還真敢要!我大趙千萬子民,哪怕他們呀!」公子范道:「北秦人打了勝仗,他們還很有錢,國富而勝,又一戰俘虜我大趙十萬大軍……我大趙丟臉是次,重是北秦現在強大起來了,他們既然強大,自然可以隨心所欲。而我大趙雖大……」公子范長長一歎:「卻窮……」趙國窮……就是如此。北秦遇到了糧食問題,可以拿錢從魏國採買,而趙國遇到沒有糧食的時候,卻沒有錢去採買。
帶著滿肚子的不合適宜,公子范到了皋狼官邸。藺叢武垂立於下,其它的幾個將軍們也都站在一邊。趙侯氣虎虎的,見到公子范,道:「巡城如何?」公子范道:「北秦人商路綿綿,從南方的商人把大車大車的糧食賣給北秦人,他們已經佔了藺縣,看來是非要攻下我們這裡了!」鋒將軍武夷道:「一句話,北秦人狼子野心,巴蛇吞象,我大趙必要與之決戰不可!」
武夷話一出口,那邊廂的斜屆、屈呈、卻加、仇前一併道:「臣請決戰!」趙侯想話,卻見到蘇慢的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意。頓時,趙侯明白了。說來說去,斜屆、屈呈、卻加、仇前幾人主是為了逃跑。顯然,現在的趙軍上下都已經沒有軍心戰意了,想要再起大戰,任用新人,這一批的將軍們是不堪用的了,和北秦軍的野戰,他們沒有力量支持。
說是出去迎戰,還不是看著城裡食物日漸無多,不想困守愁城。說是要等援軍,時間短,趙國調不齊大軍,時間長了,趙侯這邊又能守得住嗎?一念至此,趙侯大怒。只是方自把手按到了劍柄上,趙侯又回味過來,這些人現在是城裡所剩不多的軍將,真要罪責他們,那能是個好?以下犯事過去就有,今後也不會斷絕。只憑著城一些兵馬,說守還可以,但是耗起來,那算什麼,到時北秦人只怕不用攻,自有人替北秦人打開城門。
想到了這裡,趙侯只得鬆了劍柄,以趙軍目前的兵力,出城野戰,最多也有千把兵可以逃掉。回問公子范,趙侯道:「北秦軍力現在大約有多少?」公子范沉吟一下道:「開戰之時,北秦軍的軍力大約有兩三萬人之多,現在外頭的城下,北秦的軍帳以一帳五人算,還是三萬大軍!縱有差,也不會太多。萬幸的是北秦的騎兵並不多,他們只有萬餘匹馬,北秦軍的騎兵正常點都是一人雙馬,所以不會超過五千之數。」目前外頭的北秦軍有五千步軍,五衛一軍一營兩千餘,余百牛騎兵,一個野戰師團三千騎,還有一批為數不菲的民夫。趙軍並不知道,北秦伯又玩起老把戲了,他派出了大批的人馬,所以現在他只好再紮起一批的草人,白天立著,晚上收了,而且把草人也算上了軍帳裡面去。公子范並不知道,他只是有一說一。可在座的趙軍將領臉色卻是比狗還難看。北秦軍的戰鬥力十分的強大,在無定河邊,趙軍五萬步軍,卻給北秦一萬步軍壓著打,四萬的人馬,躲在櫓車後面,不敢露頭。白牛騎兵一衝,最堅固軍一擊而破,北秦伯帶隊衝殺,氣陷沖天,那慘烈的殺氣,那暴風驟雨的雷霆之擊讓趙國上下都震驚。整場大戰裡,趙軍膽氣喪盡,再無戰心。
是的,這就是強大北秦軍的戰鬥力。現在,於外的北秦軍達到了三萬,就算北秦騎兵少,可當時牽制了趙軍四萬人馬的北秦騎兵又多少?也不過三千,北秦軍現在的兵力比無定河之戰弱不到哪兒去,甚至在趙軍目前的眼裡更加強大,那麼這只剩下五萬趙軍的兵力,還有什麼膽氣和北秦軍野戰?野戰,這是目前趙軍最怕的,把軍隊拉出去容易,指望他們再如無定河之戰前的那樣戰鬥,卻是不可能了,沒有經過一定時間的恢復,趙軍是不可能再和北秦軍較量的,除非……除非趙國從後方調來的大軍!是的,可以戰鬥的精銳之兵,趙國還是有的,在中山國,趙軍仍有五萬果敢善戰的強兵,再加上各地的駐軍,再湊出十萬也不成問題,如果從民間再征招一點,拉出二十萬也是簡單之極。可是如同之前,這種事是能免就免,每一次舉國大召,對於國力都是一種極大的損耗,做過之後,往往十年之內都回不過元氣來,趙國已經很窮了,要這樣的話,只怕不要兩下,趙國就會變成過去的秦國。
「蘇慢將軍怎麼說?」趙侯問。蘇慢在眾人的眼皮下道:「戰必敗!」趙侯揮手道:「這點本侯知道,可是……」蘇慢長歎一聲道:「北秦伯天下奇才,他選練的騎兵戰鬥力強大,其步軍……不知君侯注意到了沒有,臣細問了公子和諸位將軍,當時大戰的時候,我大趙五萬步軍,但卻給北秦一萬左右的步軍打得敗退,以至於趙產將軍不得已驅車出戰,結果慘烈而死。由此可以證明,北秦軍的騎兵強大,步軍同樣強大,現在我們面前的,已經不可再視為普通部族軍,而是一個正冉冉升起的大國強軍!在此時此刻,我軍再也不可能端著我大趙的架子,北秦軍此戰挾大勝而要脅於我大趙,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請霸主國從中斡旋。」
趙侯道:「你是說……魏國……」蘇慢道:「魏國現在還算是盟主國,臣以為,既然北秦國如此大勢,就把他宣揚出去,讓世人知道不是我大趙不堪,而是北秦國突然強勢而起,這是北秦的強,不是我大趙的弱。各國認同了此理,就不會座視北秦國的強大,他們就會幫助我大趙,在列國的壓力下,特別是魏國的態度,北秦也就會鬆口一二,不知君侯以為如何?」趙侯明白過來,笑著說道:「魏國……的確……魏國雖然與北秦交好……但在我大趙攻打北秦的時候,卻坐而觀之,由此可知,魏國雖然與北秦交好,但他們也同樣害怕北秦的強勢。一個可以牽制我大趙的北秦自然是好,可惜北秦強……太強很了……」
北秦國突然的堀起,讓秦國最先感覺到了恐懼。這也是秦國在年前向北秦出兵的原因。
只是可惜,當時的秦國剛剛開始變法,對於已經回來的北秦伯,秦公猶豫了,最後窩囊的退了兵,反重議了兩國的關係。由於秦國在和魏國的爭鋒中,越打越窮,越打越不堪,一個國家,如果在軍事上不能有大的成就,而國家又窮,那自然不會給其它人放在眼裡了。
因為諸侯鄙秦,自然也不會把北秦放在眼裡。六國的貴族們大多都是看一眼北方,然後感歎一聲,原來又多了一個類似於中山的國家,僅此而已。在這裡面有認知的,是齊國的商人和魏國的朝堂。齊國對新事物很熱衷,他們對北秦的財富十分的嚮往,同樣的,魏國也對北秦關注,只是這種關注卻是不同的。由於魏國丞相對北秦的瞭解,對劉羲的瞭解,還有龐涓,也對北秦很是擔心,正是由此,魏王也覺得北秦的厲害。因為一個北秦,他的力量卻可以左右魏國整個魏西的安穩!別人不知道,但魏、齊兩國對北秦的財富有一定的瞭解。
可就算是兩國對北秦再瞭解,北秦身神秘也是太重了,一個保密法,讓北秦成了蒙著紗的「蒙娜麗莎」。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畫得不男不女似笑非笑。光是「蒙娜麗莎」已經讓人莫名其妙了,再蒙上一層紗,更是看不清了。魏國要一個親魏的勢力,可是魏國不要這個勢力會是大老虎。想想也是知道,身邊蹲著和你說話和聲細氣的人,但這個人卻是一個殺人狂,或者你摸著一貓,但那其它是一頭大老虎。殺人狂要殺人,大老虎也會吃人。
魏國和北秦交好,可萬一哪天北秦翻臉,魏國怎麼吃的消?這是國局,是國情,是國家大事,在國家大事面前,哪有什麼個人的情誼,也是由此,魏國才會對這場的戰事關注側目。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蒙娜麗莎」其實就是一頭大老虎。趙國想要佔便宜,現在給北秦狠狠的踢了一頓**,而趙國現在要做是告訴天下:「我已經給老虎咬**了,你們自己也心點,今兒不救哥們,下回給老虎咬是你們自己了……」當下,趙侯再次派出了藺叢武出使魏國,向魏國請求霸主的調節。同時他加強防衛,卻是再不提「出戰」二字。
好在的是,北秦軍堵得是趙國的正門,卻是沒有往死裡封鎖。這也是北秦軍無奈的地方。
北秦現在的騎兵不足了,沒有兩個野戰師團,所以不能過於要求。北秦伯現在是封鎖皋狼和其它趙國城市的通路,而趙國卻是可以前往魏國。這一條北秦伯猶豫再三,最後就拒絕了。因為他目前還不想封死魏境與趙邊,這樣的話,會得罪魏國,到底,北秦國可以打敗趙軍,可這只是堪堪的,如果魏國真的插手,那就真的雞飛蛋打了。
與一國交戰的時候,無論如何,不可以開闢第二戰場。何況那是魏國。至少目前是如此,在目前,北秦軍隊沒有兩面開戰的實力。至於說林胡人……那是大人孩,奧特曼扁小怪物,不是一個級別的遊戲。北秦伯永遠不會忘記,偉大的第三帝國,一代梟雄西特勒就是貿然的開闢了蘇俄戰場,導致兵力不濟,軍力物力跟不上,終於慘敗。想想也是,法國造反派還在,英國還沒有拿下來,又和蘇聯搞上了,不然的話,蘇聯人自己就會毀了自己,當時蘇聯正在搞文革呢,這是歷史的教訓,所以北秦伯不會做這種蠢事。
(有人說我寫人還是寫畜生,看過狼災麼,那裡的主人公寧肯去當畜生。人是一種高級動物,有著比動物高級的地方,也有比動物更邪惡的地方,我認為,善良與邪惡是相對的,多大的善良就有多大的邪惡,光明不會永存,黑暗必然存在,多偉大明,往往就會有多大的邪惡。凡事都有兩面性,就如道林·格雷的畫像,他英俊秀雅萬人迷的面容與他在畫像裡日益醜陋的邪惡靈魂是成正比的。我只是讓你們去看那張醜陋的畫,否定邪惡並不意味著它不存在!這就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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