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 第一卷:履霜冰至篇 第五百八十六章:問你降不降
    喜怒哀樂四面盔戴在了北秦伯的頭上,錯金縷絲花鳥胸甲穿在了北秦伯的身上。左右兩肩也著裝上了吞肩獸,鱗片的護臂到了上臂,左手戴著圓形臂盾,右手是一戴臂刃。在腰間,扎上了一條鳳凰展翅錯金腰帶,連接著三面的魚鱗甲。兩腿是左右護脛,兩個獸頭護膝,金屬薄片的鞋面。在北秦伯的身後,長長揚起一條薄薄的披風!這披風已經舊了,有很多破洞。

    「國君出城……打開左右城門……」隨著命令下來,劉持白飛步上了城頭,王良也迅速換了一身緊身武士服出現在城頭:「打開城門,聽從君伯的命令!!」「嘎吱吱————」城門的門軸柱發出了大響,由於打開城門比較急,木紋斷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城門到底打開了。北秦伯一馬當先的出城!在他的後面,一聲聲的軍號響起,各個的衛長軍長向自己的軍隊下達命令!「囚牛衛隨君伯出擊……」「狴犴衛追隨君伯出擊……」「嘲鳳衛追隨君伯出擊……」「畢方衛追隨君伯出擊……」「陸吾衛追隨君伯出擊……」「飛蓬軍追隨君伯出擊……」「奮先營追隨君伯出擊……」「轟隆隆……」北秦兩千八百零二位鐵騎出發!大地震動。

    看著北秦鐵騎出發,王良目光淡定,幾個隨從拿著她的軍甲來了,是的,王良也有自己的軍甲。這是北秦伯私自給她打製的,不過王良一向以為自己沒有機會用了,她來無定城的時候,就想著穿一下這身的軍甲。北秦軍在軍甲的製作上特別精美。自從有了墨家全面大力的北秦,北秦的工業和科技發展雖然談不上如同近代工業那樣一日千里猶不能足也,但那種進步也是日新月異的。這樣的進步十分之大,一樣東西出來,迅速的改變成了制式產品。同時還會加大工藝。王良的這件軍甲就是北秦伯從彭盧兵工廠裡下令製造出的一套女式甲,隨著北秦國重工的思想,工業的進步一日千里。再繁複的花式,也可以用千斤錘一擊打出來。

    坦白說,王良的甲是不可能上戰場的,它最大的特點是漂亮。多重鋼火的淬煉,甲薄而美,但卻不結實。所以這具甲也就從頭包到了尾。這具甲的名字叫「貞女」,北秦伯建立太陽神宮後,圍著太陽神宮建立了黃道十二宮,這具甲就供奉在了處女宮,北秦伯以此記念王良女相。因為太陽神宮築成之後,女相王良也累死於案上。享年三十九。

    由此可知,這具貞女甲的價值如何了,只論價值,那是十足的驚人。王良一穿上,身上立時發出了點點的銀與金交錯的光。銀色是鋼,而金色,是錯印上的黃銅絲。最美的,是甲後開創潮流的裝了兩個金屬支架,上面用染成黑色的皮子打上銅釘做成的翅膀。當王良穿上,再戴上頭盔和面具,從頭盔上垂下的白色染纓讓她看上去如同一具冰冷鋼鐵的仙女。

    劉持白眼睛都直了,沒有想到王良身邊竟然還有如此招風的寶貝!他再一次鄙視一下軍校裡的人,當過教官的他自然是知道,在彭盧兵工場裡時時刻刻的都會有新玩意出來,每天那裡的工匠一門心思的發揮自己的想像力,研究創造種種武器甲具。新的東西太多了,迷花了他的眼睛,但是問題在於,現在的劉持白已經離開了彭盧軍校,也就是說他再也無法以教員的身份去欣賞把玩那些新產品,這一點上說,劉持白雖然從軍校裡走出來了,但是他還是很羨慕留在軍校裡的舊友。晃了一下頭,劉持白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想驅除出去,然後道:「女相大人,君伯出擊,請下統調命令!」王良冷靜的點頭,不愧是學習兵家的出身,她目光對著前方淡淡的看著,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從容與鎮定!

    「把我軍的大纛立起,把華蓋傘打開,告訴趙人,我們在這裡!我們不逃避!我們應戰!」說到了這裡,王良忽然露出頑皮的一個笑意,好在的是她已經戴上了面具,不然給人看到,一定又會生出無數的「李米式猜想」。王良說道:「但趙人這麼匆匆的趕來,我懷疑他們要休息幾多的時間才會有膽子向我們宣戰!」劉持白大聲道:「容不得他們,他們來了,就要戰!」

    王良說道:「好,就是這樣,無論他們是想怎麼樣,我們做好我們的事就可以了,總而言之就是一戰,傳我的命令,讓射先營去左箭塔,射聲營去右箭塔,每個箭塔配兩個伍。調我軍五百強弓硬弩手到城下土牆後面應敵,讓四個伍下去保護他們!餘下五百弓弩手守衛主城!把床弩打開,把箭支備上,全軍備戰!」說完,又低聲笑道:「但要大傢伙兒輕鬆一點!」

    劉持白喝令:「嗨!」當下就去發佈命令。不消會兒,北秦兵出動的連綿不絕,這時,日出了。太陽完全的升起來了。秋日的明朗的陽光普照著廣闊的戰場。陽光穿透了一朵向南遊動的灰色的雲,雲間漸漸展開一圈晶亮的,寶石也似的藍天,猶如睜開了一隻迷人的溫柔的大而藍的眼睛。從那眼裡,像舞台追光一般投下了一縷金輝,在無定河的水面上映了光燦燦的一大片。流動的河水跳蕩著充滿生命活力的浪花。可越過了這條無定河水,北秦軍的綠與趙**隊的紅,一下子就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它是如此現實的說明了勢不兩立一詞!

    北秦伯劉羲策馬出擊,在他的身後,是北秦的一軍一營五衛,一共兩千八百人,加上北秦伯自己和他身後的水鏡姑娘,那就是一兩千八百零二人。鐵騎踏動大地,草皮的地在微微顫動,趙軍那邊一邊聚攏成營,一邊也做出了回應。在不遠的地方,是趙侯的駟車,華蓋七寶傘蓋下垂下的纓絡與寶石美玉相印生輝,趙侯一眼就看到飛馳而來的北秦軍隊。不要他說的,中將軍趙產、裨將軍卻加連聲喝令,一輛輛輕快的櫓車給推出來了,這種牛皮張的櫓車可以很好的擋住射來的利箭,也許會射透,但是不會傷到人了。一些拿著盾器的趙軍士兵也給派出去進行列隊。趙國不愧是久戰的中原大國,打陣戰並非是一無是處,窮趙稱強就是因為他們有著強大的戰鬥力。很快,幾個趙軍的軍陣就列開了,趙須、趙有、趙嵬三趙臨前指揮,把趙侯護衛的死死的,如果北秦伯帶軍衝擊趙侯的位置,那叫一個找死。

    趙軍還派出了兩千弓兵,他們拉於陣前,一旦北秦軍衝到跟前,先射一頓,然後就跑回櫓車後面。這種戰法正是中原常用的戰術。北秦伯搖頭,戰國時代,一個沒有變法的趙國就如此富有軍事素養,可為什麼到了明朝的時候,中原軍隊反而不會打仗了。比如吳三桂,帶著幾個家丁殺幾個金兵,居然就是無敵猛將了!以那種水準來論之,趙國得有多少個吳三桂以上的級別猛將?不,以吳三桂形容趙軍,那是對這支強軍的侮辱。可怕的是,這還是沒有進行胡服騎射的趙軍。看也就知道了,很多的趙軍士兵還穿著肥衣大袖的武服。

    不要覺得奇怪,雖然緊身武服已經流行開來,但是在軍隊裡,還是這樣的風氣。一些士兵還好一點,但將軍以上的,千夫長啊甚至百夫長之類的,都是肥衣大袖,他們用護腕皮靴勒住衣袖,基本是不可能跑動的,跑不起來,日本人穿著和服的時候怎麼跑?身體不動,手臂不擺,兩條腿以小腿為主,大腿不邁開的跑,樣子和螃蟹有些類似。明治維新的時候,日本人請歐洲人訓練士兵,那些歐洲人第一要做的就是讓日本人改變跑步的姿勢。而要改變這種跑步的姿勢,就要脫下日本人穿的漢族武士和服(不學無術的人一定要知道,男女和服是一樣的,都是屬於我們中國的古老的民族文化,在無數的戰亂中我們失傳了過去的文明,但不代表我們不認可我們曾經有過的東西。,而穿現代的軍裝。如此一來,趙人怎麼跑也是一樣的。但這些趙人不是騎馬,當然他們不愛騎馬,他們會用輕車,或是坐戰車。因此在趙軍沒有進行騎兵為主的時候,肥衣大袖對於軍官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們不要自己跑的。

    看著那龐大卻沒有什麼動靜的趙軍,北秦伯發出冷笑,他一聲令下,大軍停於一箭之外處,一個隨軍的囚牛衛大嗓門拿著鐵皮喇叭狂吼:「我北秦君伯在此,問爾等趙人,降不降……降不降……」北秦伯昂然,五衛軍舉旗,其餘各軍一同舉旗,兩千八百騎,用幾乎是同一個聲音喝道:「趙軍……降不降……趙軍……降不降……」北秦伯遺憾,不是野戰師團,也不是軍團,如果是那兩種長於戰鬥和訓練的主力軍團,他們就會喊出地地道道的一個聲音。

    可就算是這樣,北秦軍喊出的聲音也成了一道悶雷,讓這太陽已經出現的早晨,有了一種壓抑的沉重力。趙軍赫然,這種赫然不是別的,而是北秦軍這麼少,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喊出這一句話。在此前,北秦軍問過義渠降不降,問過禺支國降不降,當然,得到的答案都不是不降,但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在那之後,義渠滅了,禺支亡了。北秦人就是這樣建立了自己的信心。打不打是一回事,先問問你降不降,哪怕我人少,我在精神上也不怕你!如果沒有實力,這叫阿Q精神,但如果有了實力,那就是老虎的咆哮,鱷魚的眼淚!北秦軍戰前的慈悲。為什麼說是一種慈悲呢?是人都知道,北秦人殘忍無比,不管他們在內政方面怎麼法治,怎麼兼愛子民,但這只限於北秦國的內部,對於外敵,北秦軍的口號人所共知,那就是「敵人不是人」。在戰國時代,已經有了很強的人權觀念。在儒家沒有獨大的時候,人與人的尊重是一種最基本的體現。臣子見君不跪,除非是必要。說話前相互答禮,只要是同一級別的。而古老的兵禮更是要求瘦弱之敵不殺,老白之俘不抓,窮寇遠逃不追,敵不列陣不戰。這是古老時被人叫做大商的國家進行的一種禮,強大的商軍就是用這種禮征戰四方,所以他們用這種禮和東夷人打了兩次,如果他們不遵守這種所謂的禮,而是大殺四方,順我者不一定昌,逆我者全族死光光,那還有後來周室的興起嗎?可憐宋襄公進行仁義,反而成了反面教材。雖然宋襄公打仗過於一腔情願,不知兵戰之凶,可是要以此說他的智商有問題,是一個傻子白癡,那可就太過分了。不過這是一種人類的劣根性,總是以成敗論英雄。

    比如項羽有個屁本事,就因為他毀了光明的先秦文化,居然就成了英雄,而且在他全無功績的情況下,沒法子的把他無聊的愛情拿來說事!那傻B有愛情麼?不過是窮死而懼辱也。說白了,要不是虞美人怕項羽兵敗,自己生不如死,要給**米,自己早死,不定會成什麼樣呢。就是因為她怕受辱而自殺,居然成了對項大傻B的愛情證明!項羽,他只是殘暴而已!北秦也是一樣的殘暴,北秦伯本人更是凶殘的另人發指。無論北秦的內治多好,也無法掩蓋北秦軍方的凶狠殘忍。北秦軍是北秦伯一手建立起來的,北秦伯是一位開國的君主,我們說一個將軍決定一支軍隊的靈魂。北秦伯正是決定了北秦軍的靈魂。

    殺人吃人是最最正常的事,北秦伯最先向手下人說明「敵人不是人」的這一理念!什麼是敵人,與我為敵,並且直接或間接的幫助與我為敵的,那就是我的敵人。比如趙軍與我們為敵,那給他們運糧的人,送水的人,後勤的人,趙軍士兵的家屬親人,都是我們的敵人,對於這樣的敵人,不論他是不是有戰鬥力,是不是士兵,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小孩,甚至連孕婦,也是敵人。而這些敵人,除了必要,有大於吃的價值,那就吃好了。

    和中國歷史上那些瘋了似的吃人軍隊不同,他們是沒有目的,沒有糧食的亂吃一通,沒吃的所以吃人。北秦軍沒有糧食吃嗎?當然不是,北秦有的是米糧,這些食物大多製成了各種其它的東西,比如說漿糊、米糕、麵粉、麵包、五穀之酒、甚至用來餵養一些牲畜。北秦軍吃人兩個目的,一是為了嚇唬對方,同時讓北秦軍自己保持野蠻的本性。一支軍隊要想野蠻強大噬血好戰,一定要用很多戰鬥來培養,那太慢了,而且會死傷很多的士兵。但如果吃人,並大規模的吃掉敵軍,就會讓這種成長加快。這才是北秦伯要求軍隊食人的目的,並且人肉的確是還可以的。第二個食人的原因就是要讓士兵們死戰!北秦軍在勝後吃敵軍的肉,那麼,北秦軍隊如果敗了,下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北秦伯以此讓自己的士兵在上了戰場後,就拚死而戰,縱然身死,也絕不放棄抵抗!所以,北秦伯才打造出了這麼一支軍隊。

    所以,北秦伯才自然而然的帶著手下的大軍飛騎而出跑到了趙軍的面前問他們「降不降!」看著趾高氣揚的北秦軍,看著當前那個金光閃閃的北秦伯,那個四面頭盔,遠了點,趙侯看不清,他也不知道這個大將就是北秦伯,但他怒:「爾撮之小國,焉敢大耶?」公子范忙著說道:「父侯息怒,就兒臣所知,北秦軍一向喜歡在戰前招降,他們這是要落我軍的士氣!」射僕大夫道:「此敵人驕兵之計也,意在誘我出戰,君侯,我軍一路行軍,辛苦以極,如果倉促應戰,士兵體力精力不足,反而會吃大虧,我看北秦賊軍不知道我們來的這麼快,所以他們沒有足夠的兵力,不敢應戰,只有這麼點人,我主何必急於一時之得,先紮營休息,過了今日,來日兄弟們養足了體力,再行大戰!」行軍司馬也道:「兩軍交戰,當互通使節,我們之前沒有通使,現在要打,多少要派人去說一下,不然,我大趙與那戎胡何異?」

    趙侯怒道:「話雖如此,然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唯賊者當以刀兵對之,不打壓一下北秦狗賊的囂張氣焰,我心難安!卻加、武夷,你二人領三千騎出戰一試厲害!」公子范道:「父侯,不可呀,我們一路上遭遇到的北秦騎兵還少嗎?我們派出的幾支斥候都給敵軍殺了,北秦騎兵不是我們能對付的,我大軍先當以守,再次攻下那……」說到這裡,公子范赫然發現,在蘇慢打造黃河渡的時候,北秦人也在這裡修築了一座比黃河渡口更大更堅更雄壯的居城,這城也許小,但從戰爭的要求來說,卻是麻雀雖小,五臟全矣。看來北秦軍已經意識到趙軍的到來和己方兵力之不足,而把精力放在了這一場防禦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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