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 第五卷:密雲不雨篇 第四百二十一章:兩國的談判
    把手在水裡再淨了一遍,陳武道:「鬼叔來有什麼事?」鬼車道:「老子抓了個使者,君上這回要見了!」陳武皺眉道:「使者,一槍殺了不就完了,搞那麼多事?」鬼車大有知音之感,拍著自己的大腿道:「可不是說麼,老子也是這個意思呀,但這是君上的意思,說的莫名其妙的,還要我們鄭重的接待他們!」陳武想了想但是想不通,想不通那就不想了,陳武拍手道:「罷了,如果是阿父的意思,那就一定有深深的用意,我阿父想事情,一向是三轉五繞的,一個主意關係著幾個用意!鬼叔,我們還是去的好!」

    鬼車回嗔做喜:「說的也是,君上這個人厲害不說,心計才是最強的!不是這,我能信他?」說著兩人一起走了起來。『小說齊全更新超快』說著也怪,陳武竟然和鬼車的感情很好。這一想卻也就正常了,陳武也好,鬼車也好,兩個人都是另類中的另類,哪一個也都是有著共同的愛好,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也就是如此了。在鬼車的心裡,小武子這丫頭夠勁,有性格,在戰鬥上說也直接,對於陳武來說,鬼車也似是她的叔叔一樣,這樣一來,兩個人能不好麼?

    當兩人到了門口時,遇上了夏蟲八,夏蟲八大聲道:「對不起,君上有令,幾位長官一起到了,再行晉謁!」陳武把手一揮,「切」了一聲,然後道:「阿父搞這麼正規幹什麼?」鬼車哈哈大笑道:「小丫頭,就是沒事的想到你君父的懷裡撒驕!」陳武羞惱道:「鬼叔,你說什麼呀!」鬼車感慨,道:「你還是一個女孩子呀……我有一個兒子,你要不要?」陳武莫名其妙:「你的兒子才出生沒多久吧!」鬼車道:「那又有什麼關係?他敢不要你這麼好的女孩子,我閹了他!」陳武笑笑呵呵的道:「一歲的小孩子也閹?」

    鬼車哈哈大笑:「沒眼光,不閹做甚?」陳武道:「要嫁也不嫁你家的,小肉蟲一樣,等長大了不定得成什麼樣子!萬一沒有你半點樣子,那我還嫁一條肉蟲子麼?」鬼車連聲道:「小孩子都是那個樣子,長大了肯定和我一個樣兒,我的種,能不和我一個樣麼!」說著他忽然湊過來,對著陳武耳朵邊說道:「你那點心思,俺知道,可君上不喜歡你這樣的,不然,君上可就娶你了……」陳武大怒道:「鬼叔,再說這話,兄弟沒得做了!」鬼車道:「別別別……」然後道:「不過你也別心灰,君上現在對你已經很好了,從前都不正眼看你,你還小,十三了吧……十三都不到,再有些日子,女孩啊,就是在十五六歲的時候開始變化!」

    陳武回嗔而喜:「你說的是真的?可是……」鬼車揮手道:「人都是會變的,你鬼叔從前喜歡肥肉,現在不也一樣是喜歡瘦的了?」陳武拍著頭道:「那我可得開始留長頭髮了!」兩人嘻嘻哈哈的說笑,到底是來了幾個軍官,他們是劉而已、劉金吾兩名步軍將軍,息虎、黑牙兩名騎兵將軍!當此六人到齊了之後,夏蟲八回身大聲的喝話道:「報告君上,新編騎兵衛衛將軍陳武、奮先營營長鬼車、贔屭師師長息虎、饕餮師師長黑牙、第二折衝軍團軍團長劉而已、第三蕩寇軍團軍團長劉金吾!請求晉謁!」眾人一起立正,他們都受過一定的軍事訓練,由這個氣勢,也可以見出東騎軍的軍事素養。從裡面發出一個聲音:「進!」

    眾人排隊進入,齊聲大叫:「參見君上!」在這軍帳之內,已經進行了一定的打理,打理的人就是在北信君身的囚牛衛軍官。北信君坐在高處,在他的左右身下,安排著左右各三的位置。北信君一揮手:「坐!」陳武、鬼車分左右落坐,騎兵軍官與步軍軍官分邊落坐!北信君在上道:「鬼車!」鬼車起身道:「鬼車在!」北信君笑著道:「人是你帶來的,你直接帶進來吧!」鬼車道:「遵令!」說著起身離去。

    待他走後北信君淡淡道:「由此可以看出,禺支人盯不住了,他們支撐不住了,不然他們不會來見我們!」劉金吾道:「既然如此,君上,我們還見什麼見?」劉而已道:「住口,君上自然有君上的道理!能不打,那就是好,打也是要打軟的,不能讓敵人硬!」北信君大聲道:「說的對!就是這個道理!金吾小子,本君發現你是個能指揮打仗的,但在這心裡算計之上,你卻不如老二(指劉而已,劉而已從前叫劉二)!」劉金吾起立道:「遵令,君上!」

    北信君哈哈大笑,拍拍手道:「坐下!」劉金吾坐了下來,北信君低下頭,過了一會兒道:「人怎麼還沒有來?」卻在同時,外間的夏蟲八道:「報告君上,禺支使者到!」

    北信君笑語:「說傻子傻子來了!進——」不一會兒,鬼車拉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庫左木倫。他的臉上還蒙著黑布。庫左木倫聽到一些怪怪的號令聲,但是他不知道這裡面的意思,直到一隻大力的手按著他,庫左木倫知道這是要他下跪,但他大叫:「我是使者……」這句中原話他已經喊得很大聲了,並且還很熟練。但來自他身上的那股壓力太重了,最後他還是倒在了地上,膝蓋上發出一陣陣的痛楚!他回頭張望,從黑黑的蒙布裡什麼也看不到。當他的蒙布給拉下來之後,他還是發呆,甚至眼睛也睜不開來!當他到底能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見到在東騎軍的軍帳中,那一張張總算可以看見的人臉!在他的身邊,壓著他跪下來的就是那個眉眼不分的醜八怪而已!鬼車吼:「跪著回話,敢起來,閹了你!」說著回到自己的位上!庫左木倫道:「我是使者……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

    北信君坐在上位,道:「你說你是使者,有……你們什麼禺支王的國書麼?」庫左木倫看了看這個說話的人,這人很怪,臉上戴著一個黑黑的玩意兒。他不知道那是墨鏡。中原的高科技產物,價值一萬金(市零售價)!庫左木倫道:「我們是……月支國……不是禺支……」

    北信君揚了揚眼,用手順帶著扶了扶自己的墨鏡。陳武會意,一個箭步衝下來,揚手就是一記耳光,庫左木倫的臉上一下子就重重吃了一記,臉都高高的漲紫了起來。耳朵裡也是嗡嗡的發響著。他側過臉,看著這個打他的人,那是一個個子不怎麼高大,濃眉大眼的男子(可憐他認不出陳武),但非常的英俊,只是這種英俊下卻有著一種異樣的邪氣!陳武手指他道:「君上說你們是什麼,你們就是什麼,我們說你們是什麼,你們就是什麼,你是禺支人,就是禺支人,就算你們真是月支人,不管怎麼說,只要我們不承認,你們也都是禺支人!」

    一絲血沫子從庫左木倫的嘴角里流了出來。陳武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眾人一起發出了輕笑。這是輕蔑的笑聲。北信君這才說話,他道:「你們禺支國王的國書呢?」庫左木倫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方白玉,這上面是白玉之王的刻信,上面說白玉之王要和東騎人和好,要庫左木倫出面,解釋誤會!在一名給叫進來的舌人解釋之後,北信君扶了扶自己的墨鏡,道:「誤會,你們指的是什麼誤會?」庫左木倫道:「是……這樣的……我們要解釋一下我們雙方的誤會,我們聽說……是貴軍先受到了不明的攻擊……所以才會奮然發兵……來攻打我們的?」北信君哼了一聲,道:「那是當然的事情,本君所在的東騎離你們有數以千里,不是你們先一步攻打我東騎,我東騎何必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我大東騎是一個強國,自然不可能對子民受到了攻擊而不聞不問!你們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知道的人都在暗笑,莫名其妙,東騎人什麼時候遭受到了不明所以的攻擊?從來沒有,不,也不能這樣說,總有一些私鬥的,但那都是給管制的。匈奴人是有在邊緣一帶的地區進行過劫掠,但那都微不足道,在東騎的地圖上看,東騎的地盤太大了,而東騎要營造一種戰略縱深的範圍,所以把邊緣的百姓往內遷,一步步的在東騎的控制之內進行著外侵。

    事實上,東騎人自己叫翻了天,說有人打他們,他們才發動的這種東征,可事實上,從沒有人攻打東騎,禺支人完全不知道,東騎就是來打他們的!他們還以為這是有不明的敵人先打得東騎人!而不知情的東騎人則把目光放在了禺支人的身上!這一點也很好理解,按照大國理論。東騎是一個強國,自然也可以算是一個大國,能向這樣一個大國動手的自然也就是同等的大國,東騎人說是自己西面的敵人來襲,這樣算起來,也就可以說明是禺支國人才有這樣的國力和實力!所以這絕對可以說是一個誤會!

    「這是誤會!」庫左木倫道:「這絕對是誤會……我們月支……我們禺支……從來不會出祈連山地區,我們一直……我們一直是……在這裡的……所以貴國貴軍的事情與我們是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自己也常常遭到別人的攻擊……比如說匈奴人……他們就時不時的和我們打過……但是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所以……我們兩個國家才會這樣的對峙著……這樣下去對我們兩國都不好……大量的國力給白白的浪費了……為了避免誤會,我們來這裡做出說明……一切與我們沒有關係,所以我們不該戰鬥……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呵呵……」北信君笑了,眾東騎軍將們也一起笑了起來。北信君道:「朋友,打生打死這麼久,我們還可以做朋友麼?」庫左木倫擦著頭上的汗道:「當然可以,本來就是在流無辜的血,不能再讓大家白白的流血了,我相信東騎的軍隊也想回家了,貴軍難道不是老遠的來麼?我們……我們可以給貴軍……一定的補償……事實上……我們都是匈奴人的受害者……只有匈奴人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北信君在此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匈奴人是討厭,本君也不喜歡,本君也同樣討厭匈奴人,但本君怎麼可能相信你們就是好人?你們就不是和匈奴人一起來謀算我們的?本君看來,你們的糧草不多了吧,一下子集中那麼多的鐵騎,但你們卻不敢向我軍正式開戰!」庫左木倫忙叫道:「不是這樣的,我們還有足夠的糧草,但是我們的白玉之王並不想有無辜的傷亡,這對你……我……都是不利的……」

    「說的也是……」北信君也擺出了一副凝重的樣子。他意味深長的道:「九月了……快十月了……」他一說話,庫左木倫也明白過來了,大叫道:「的確是如此,的確是如此,快要十月了,再要拖下去,就會下雪,到時大家都不好過!我們月支……禺支會退向祈連山,但貴軍就會危險了,這對大家都不好!」北信君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本君也是深以為然,但是這個誤會,怎麼解釋?如果本君就這樣灰溜溜的帶大軍回去,那天下人豈不都是要笑話於本君的嗎?」庫左木倫連忙道:「我們可以給大王大量的財貨,大王完全可以向部下有個好的交待……」北信君道:「這也是一個辦法,如你說的,本君在這裡也算是撈夠了,是要回軍了,但是話說回來,不能不有一個儀式!這樣好了,本君提幾個條件,你看行不行?」

    庫左木倫道:「請大王說話!」北信君道:「第一,你們要向我軍高層軍方說明這是一個誤會,大家都相信,這才行!」庫左木倫道:「這是一定的,這是當然的!」北信君嘴角一抽,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他道:「第二,你們要賠償本君的損失,本君出兵多日,損傷良多,所以貴國一定要予以足夠的賠償!五十萬金,不算多吧!」庫左木倫猶豫道:「可是……小使帶來的禮已經有了五十萬金左右……」北信君搖頭道:「不夠,不夠,這樣好了,我們可以拖一下,我們可以等你們從後方調集錢財,但如果超過了十一月,也就是說,到時萬一下雪,這很有可能,那麼本君只好就『地』於糧了!」北信君在這裡說就「地」於糧,其實是說「敵」。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足夠的錢財,那麼北信君就會瘋狂的對禺支國進行報復的攻擊!這按理算不了什麼,但同樣的,會讓禺支國的國力受損,國力受損可不是錢財的小問題,對此庫左木倫可是再瞭解不過了,他當即道:「這一條我也可以替白玉之王答應!」

    北信君不信,道:「你說的是真的麼?」庫左木倫道:「當然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作保證!」北信君笑道:「那就好了,本君也是開心了,那我們再說第三條,第三條更簡單了,本君聽說你們有一個雪莉公主……」庫左木倫大叫道:「不行……」北信君淡淡道:「本君什麼都沒有說,你就說不行?」庫左木倫大聲道:「雪莉公主是有婚約的!」

    北信君扶了扶自己的墨鏡道:「哦,有婚約的,誰呀,不會是你吧!」庫左木倫哪敢開口承認,說道:「不是我……但是……」北信君搖搖頭,一副寬宏大量的態度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本來以為可以……少一個也就少一個……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的……」

    庫左木倫大喜,擦著眼淚道:「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北信君道:「話是這樣說了,但還有一點這一點是一定要做到的……」庫左木倫立時道:「請大王明言!」北信君笑著道:「在中原,有一個說法,就是兩國要合好,要有什麼說頭的,就一定要相王,本君也算是東騎之王了,你們禺支不也有一個白玉王麼?那咱們就相一次王好了!」相王也是一種中原才有的儀式。

    就是說,雙方的老大出來,約個時間,約個地方,然後你尊我為王,我也承認你為王,大家都是王和和氣氣的一個見面會。

    這種儀式一直到魏國打了大敗仗,才開始和齊國相王,此後,齊威王稱正式的王。北信君現在是提前把這一套拿來用了!

    庫左木倫猶豫不決,道:「這個……小使要回去問過白玉之王……我不能替大王做主!」

    北信君道:「相王是必須的,一定要相王,關於其中的細節,我們可以慢慢的說,讓大家誰都沒有問題,本君是王,本君要擔心自己的性命,你們白玉之王也是如此,大家都注重自己的性命,本君的相王誠意十足!你回去可以告訴你們的王!如果同意了,我們就進行詳談,本君希望一切在十一月前結束,早結束,本君也好早早的離開這裡,這一點,不也正是你們所想的事嗎?」庫左木倫還要再說,但北信君一揮手,兩個囚牛衛上來,一下子就把他的眼睛給再度的蒙上了,人給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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