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 第五卷:密雲不雨篇 第三百五十章:秦越人大扁鵲
    回到了秦國後,商鞅還進行了一次逃跑,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兒去,結果他跑到了民家,卻是遇上了他自己定下的法令,十五連坐法!百姓把他抓了起來,最後慘遭車裂!

    這,就是這個偉大變法革新者的最後下場!後來的儒生痛恨商鞅,發明了一個「作法自斃」的成語,以此來教誨後人,看到了沒有,這就是變法的下場,作法自斃!哈哈!

    衛鞅走了,他不好意思再見北信君,匆匆走了。北信君也沒有動身,他目光注視著面前的茶杯,眼中流露出了悲痛。大約到了衛鞅出走,北信君才會回轉驛館。

    玄奇萬萬想不到一向不管不顧的北信君竟然如此在意衛鞅,有些不忍,她的聲音也柔和了起來:「你不是要找慎到麼,沒了衛鞅,還有慎到大師呢!」北信君搖搖頭道:「找慎子大師是一定的,只是……只是……你們這一傳信,衛鞅的命……」熒玉惱道:「你這個人就是胡說八道,在你的嘴裡,我們秦國就是那種野國了?衛鞅要是能強秦,富秦,我嫁給他也要保他不死!何況秦公是明君,絕對不會做你以為的那種事!」

    熒玉說錯了話,可她天性直白,這般的一露,自己也沒有發覺。而玄奇已經聞出她是一個女兒身了,百里老人更是人精,知道也不會說。北信君更是早早的就知道她的身份,卻是笑道:「天下大事,豈容你能掌握!變法逆天,要麼死盡十倍他人血,要麼也要死自身血,不死人怎麼成事?衛鞅是一個法學者,不是政治家,他在最後還會有自己的感情,但卻注定他必死無疑!身死法存,這就是他的追求了……你們都是殺人犯……」

    玄奇怒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北信君哈哈大笑道:「本君是不是好人……可本君朋友不多……他是一個……本君只是不想他死……但這就是命啊……罷了,本君又何必多事?看你們弄去!本君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呢……」

    北信君說著話,自己出了茶樓,他放慢了步子,緩緩而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的,直到回了驛館,那驛兵向他說話,北信君搖頭道:「罷了,你不用說,本君已經知道了……」

    「好個北信君,未卜先知,莫非,你也有文王卜測之能?」卻是那公子田嬰來了。

    北信君怔了一下道:「怎麼?」田嬰笑道:「奉太子之命,今夜於稷下學宮宴請北信君。」

    北信君回起精神道:「為什麼是要在稷下學宮?不是齊王宮麼?」田嬰笑道:「太子賢明,每晚都要在稷下學宮與諸多的學士論政,這是常情,今天還有很多貴客,連秦國都有人來。」

    北信君知道,笑道:「是不是來你們稷下發求賢令,請賢士學者入秦?天下學者,雖魏多,但稷下也是有不少的學士,他們自是不肯錯過。因為魏與秦成敵,自然只好在齊國多打主意了!」田嬰道:「說的是呢,所以太子興致很高。」

    兩人邊說邊向裡走,這時白露出來道:「夫君,出事了,衛鞅……」北信君搖頭道:「你不要說了,他和本君一起出去的,他現在回來走人,本君豈會不知?」白露道:「他是有才學的,你為什麼不留住他?」北信君搖頭。田嬰道:「那位衛鞅兄到哪兒去了?他也是大有才名,方才太子還說到了他了,是慎到大師說過的,當年衛鞅遊學齊國,曾拜訪過慎到大師,大師對其很推崇呢!」

    北信君歎道:「秦國發求賢令,本君把他帶到了齊國,可是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田嬰道:「若衛鞅入秦可以一展其學,北信君是他的朋友,當是高興才是呀!」

    北信君冷笑道:「秦國!公族世族國人奴隸,那麼多的老秦西戎,赤狄北狄,那麼多的盤根錯節,他去秦國發展,就算出了成就,你覺得他還能活得下去嗎?只怕還不如吳起!」

    田嬰嚇了一跳,道:「吳起給亂箭射死……這麼說來……你怎麼不攔著他呢?」

    北信君長歎:「當其時也,人力豈有攔!對了,我聽說這家驛館裡住著一個叫秦越人的醫師,是不是?」田嬰笑道:「當然,這是因為家父身體不好,也不知怎麼搞的,後來太子就請來了他,此人是有名的扁鵲醫術頗有獨到,可惜的是家父的病也不見好……卻是難……」

    北信君笑道:「怎麼個不見好?」田嬰猶豫了一下道:「剛開始的時候,此人見了家父,開了藥方,可是家父不信,就沒喝,後來身體就越來越差,他再來的時候開了藥,但下面的人弄錯了藥,吃了反而讓父王身體更糟,只是下人無知,也不好以無知而罪。不知者不罪麼。再說了,醫師還在,他也說還有的救,又開了藥方,就不知道會不會好了,不關醫師的事,主要是我的這個父王,就是不愛吃藥……」他說的輕鬆,北信君卻是明白了一切。

    權貴者的心理真是很難猜測,太子請來了秦越人,擺出了一副一定要求好自己父王的決心,但是卻暗中使計,這秦越人開出的藥只怕是一滴也到不了這齊王田午的嘴裡,就算是到了他的嘴裡,只怕也不是真正的原味藥湯了。要知道中醫博大精深,非比尋常西醫,有的時候僅僅只是藥湯的煎煮火候不對也是會要弄出人命來的。若是多一味,或是少一味,那更是不得了的大事了!秦越人雖然給請來看病,但卻是這樣的隔三差五去看,這能看出個什麼好來?那藥的使弄還不是隨著太子的意,可憐田午年青的時候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但錯辦了這稷下學宮,讓他的兒子早熟,結果反而是把他自己給算計進去了。並且太子比他還要精明,不但要著權位,還要名聲!最後,反而弄得成了太子心急求醫,田午卻是諱疾棄醫。

    北信君是明白的,但他要說出來他就是一個地道的大傻瓜了。

    微微一笑,北信君道:「不知本君是不是可以見見這個秦越人?」

    田午不疑有它,道:「自然可以!」說著就帶路了,北信君也對白露叫道:「去讓月勾來!」卻是只因他剛剛喝的劣茶,卻是要轉換一下心情,就茶理來說,卻是最好的可以讓人寧心靜神的了。中國茶德可用「理、敬、清字來表述。理者,品茶論理,理智和氣之意。敬者,客來敬茶,以茶示禮之意。清者,廉潔清白,清心健身之意。融者,祥和融洽、和睦友誼之意。北信君現在心情很差,想他身為穿越者,開著作弊器,卻是不能得到戰國最神奇的法家學者衛鞅的效忠,這份鬱悶是難以言喻的。

    這還算上是北信君本來已經就不想用衛鞅的,他也知道自己用衛鞅的成算不大,所以目標定得很低,可是當衛鞅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他總會不自覺的想起,衛鞅有一日給他所用,為他所用,最後成為他的人,為他效力,到時訂法立法建立法規法條,多好!免費勞力。

    要知道管理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有三部分,一是軍隊的管理,是一國家政治的管理。一就是維護軍隊與政治的法律法規的完善!事實上這一點相當重要。如果沒有一個完善的法律法規矩來規範這一切,那麼政治軍事就有可能腐化,而這也就是法律法規重要的原因。

    做到這一點,北信君一個人是不行的。他喜歡打仗,喜歡在一片廢墟上建立和創造屬於他自己的文明,用北信君的話說,一個國家,不僅要善於毀滅,同時也要更善於創造!

    宋朝是一個善於創造的國家,但它不善於毀滅。蒙古是一個善於毀滅的,但它不善於創造。所以蒙古滅了宋,但它卻最終給趕走了,因為它沒有自己的東西。這還是在宋的基礎上建立的大元蒙古,更遠一點的西域蒙古金帳汗國甚至乾脆給同化了,這真是沒文化的可悲。

    行到了一處乾淨的房門前,田嬰上前敲門,一會兒,門裡叫道:「誰呀!」田嬰道:「在下齊國田嬰,拜見越人先生。」不一會兒,門開了,只見一個小童開了門,眼睛眨眨的道:「你們要見先生,可是先生在睡覺!」北信君一把就推開了他道:「我們在外堂等。」

    古人的屋子一般很大,分裡間外間,在外間和裡間中間,是用屏風隔開的。這個屏風,一般可以隔斷人的視線,同時也可以用來掛擺居者的衣服。主家有時換衣服,就是在屏風後面的。如果是女子,那是要在屋外,但秦越人是男子,自然大可不必。

    小童撇撇嘴,但也是知道,這樣的人一定身份尊貴,心裡腹誹道:「你病了看先生怎麼治你!」卻見北信君和田嬰真的這樣老實的坐在外間的席團上。不過田嬰很貴族的跪著坐,貴族麼,當然跪著坐,真以為范偉同志的小品是假牙?(范偉曾在一出禁播的廣告吧,演一個富人,因為一次給人瞧不起,說他沒有貴族血統,就給自己找祖宗,最後找到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貴族,就是秦檜,也不知道諸位看過沒有……)這個跪和貴也許不一樣,但正常,很多百姓是可以蹲坐的,而貴族都是正襟跪坐,所以叫貴族們跪族也是一樣的。但田嬰是正樣老實坐的,可是北信君卻是不然,這廝很胡化的盤腿坐,這樣的坐是那些草原胡人圍著火堆的時候就是如此坐的,一向戎人都是給鄙視的,連他們的生活習慣都給鄙視。歷史為什麼把趙武靈王的變法說成了胡服騎射呢,因為趙武靈王其它的變法是學習秦國商鞅變法,但在軍事上的改革卻是胡服騎射,這兩點造成了趙軍戰鬥力的強大,所以才會讓人側目。

    這時白露、小狐、趙茗還有月勾一起進來了。小童吃驚道:「好漂亮啊……」

    他說的天真爛漫,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趙茗都笑了一下子。月勾更是喜歡孩子,道:「你的嘴可真甜,一會兒給喝好吃的茶!」小童道:「茶麼?我也喝過,一般般啦!」

    田嬰笑道:「秦扁鵲卻是帶了一個好童子!」小童直翻白眼。田嬰反而更樂,轉向北信君道:「常聽北信君說夫人的茶烹的好,正好可有口福了!」說著向月勾行禮。月勾閃過身子不敢受禮。然後開始用小夾子把小炭塊夾出來,尋來火點上了。小爐子裡不停的燒著,打來的清泉水也注入到了小壺中,只一會兒,就聞到了沸騰而起的茶香。

    田嬰動容道:「怎麼會這樣香的?」要知道,縱是最上等的吳茶,也斷然不會有這樣的香氣,哪怕是楚茶也一樣如此,這些給選出的茶只不過是原生茶,由於還沒有完整的沖泡法,所以茶的味道多多少少都有著一份的澀苦綠葉植物味。而如北信君這種的沖泡方法,卻可以激發茶味,這在現代社會並不足為奇,但在古代,卻足可動人心神了。

    小童笑道:「好香,好香……」回頭看向屏風後,笑道:「可惜先生沒有口福了!喂,姐姐,真的會給我一杯喝嗎?」月勾笑道:「放心,必不會少了你的!」小童大笑。

    眼見一室香氣漸濃,月勾月芽似的眼睛彎起,柔聲對北信君道:「要蜜麼?」北信君點頭。月勾起出茶湯煲,然後就邊上的小皮袋裡傾出了一小杯的蜜放入茶湯煲裡,用木勺拌勻了,又靜放了一會兒,然後分別傾入七隻小杯裡面。金黃的茶湯見所未見,而這股子的味道更是同時代人所沒有的!田嬰小心抓著杯子,不由道:「好燙!」

    北信君感覺一下,拿起來,一下子倒入口中,感歎道:「不錯!」月勾笑道:「只是不錯麼?」北信君道:「自然是比上一個不錯要好的!」那小童道:「好燙,我可比你們嫩,這麼燙,卻叫我怎麼喝呀!」小狐已經知道了,自己喝下自己的,卻抓過小童的道:「你怕燙,好了,我來替你喝,我不怕!」小童大怒道:「住手……還給我……那是我的……不帶欺負我這樣的小孩子的……」小狐笑道:「你叫我一聲好聽的,我就還你!」小童道:「好聽的,你怎麼不自己叫,那還不容易嗎!」小狐道:「死小子,那我喝了!」小童大驚,卻是趙茗拿下來還給了小童。小童子對趙茗道:「謝謝姐姐!」趙茗卻是不笑。

    小狐大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趙茗冷冷道:「定陽公主要打我麼?」小狐道:「你以為我不敢麼?」趙茗道:「那你打好了!你若是敢一劍殺了我,若我還有一口氣一定會向你說聲謝謝!」

    小狐哪裡明白趙茗的心理,只道:「莫名其妙,你是瘋子!」卻給北信君摟在懷裡,當下軟了起來,道:「你看她……」北信君捏著她的下巴道:「你和她計較什麼,那是小孩子,也和人家鬧?」小狐道:「因為你不陪人!」北信君道:「這樣好了,晚上有一個宴會,你要不要參加?」小狐道:「你要帶我去麼?那好呀,月勾她們呢?」

    北信君笑道:「暫時還不知道!」小狐不明白,道:「這是什麼意思?」

    卻在這時,一個聲音道:「好香……什麼味道……」小童不顧燙的把自己的茶吃下,品了品,道:「沒什麼,來客人了!」說著嘿嘿笑了起來,顯然對自己的茶味道很是滿意。

    「客人?」隨著說話,就見到那號稱天下第一扁鵲的秦越人從裡面步出。真是一個年青的醫者啊,但臉上的那份信心,那種氣定神閒的氣度,卻是表露無疑。正所謂一技在手,天下我有,秦扁鵲一身的醫術,這就是他笑傲天下的本事,自然不會如尋常醫者見人下跪,動不動的施禮了,而是僅僅一個小揖,就道:「這位不是田嬰將軍麼,這幾位又是……」

    北信君不敢托大,不是他的地盤他不好做主,當下起身,帶著自己的妻妾行禮道:「在下東騎北信君,聽聞先生聖手國師,妙手回春,起死人,活白骨,心生仰慕,前來一會!」

    秦越人莫名其妙,不過正所謂馬屁人人愛,只看功力足,他行醫多年,但古人對醫者的讚譽也不過是扁鵲呀大恩人呀什麼的。哪如北信君言辭豐富,什麼「聖手國師,妙手回春,起死人,活白骨……」的,這些都是張口就來,不用打草搞的。

    (如約的五章,丟了的那前一章也補回來了,頭痛,發稿子老出錯,但是,雖然我出錯連連,可是花照要,票照給,章照蓋!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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