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決定了一切,不行,還是不行,這樣死撐著也是不行!
現在劉羲是赤手空拳的,但這時的他比手裡有著兵器還凶險。事實上,玄奇給劉羲女劍本就是限制劉羲的發揮。不要覺得一把女劍就真的有作用,它也許利,但它要求人用手抓著,而劉羲用上這把用處不大的劍,卻是會犧牲自己的指抓功夫。
有一個可笑的笑話,說一個中國武師和一個美國拳擊手比打,結果拳擊手要求,中國武師一定要戴上拳擊手套。不然的話,他是不會和中國武師打的。結果很明顯,中國武師在戴上手套後給一頓痛扁。他的擒拿手,鷹爪功都用不上,連鳳眼拳也打不出去。
玄奇的那把女劍就是那只拳擊手套。不過好在只有一隻,不然的話,劉羲也是要吃虧。
揚子回過神來,對鄧陵子道:「師兄,我們還可以打,我們不能認輸……」
鄧陵子歎了口氣,他看自己帶來的這些手下,一個個都傷得不輕,雖然傷了,卻偏偏沒有性命危險,這裡面劉羲手下留情得太過明顯。古人都是講面子的,人家如此忍讓,鄧陵子再要打,那不是找面子,而是叫丟乖賣丑!
「罷了,是……是……是我們輸了……」鄧陵子說出這句話,手中僅餘的吳鉤也掉到了地上。揚子道:「師兄……」鄧陵子道:「怎麼,還嫌我們的臉面丟得不夠嗎?輸了就是輸了,我墨家就輸不起了嗎?」
玄奇上前道:「師兄……」鄧陵子看著小師妹,心中感慨萬端,一開始,小師妹就不斷的說東騎劉羲的厲害與可怕,只笑當時自己還有著一份的傲骨,總覺得一個人縱然再強也強得有限,就算劉羲真有本領,也不至於真就強到了哪兒去,自己想來總是可以對付的。可是鄧陵子沒有想到劉羲是真的強大,這種強大進一步刺激到了鄧陵子,讓他體內那好武的心動了起來,忍不住的,鄧陵子就想看看劉羲到底有多厲害。傳言中一力搏三百的大秦第一武士到底是什麼樣的。再加上,劉羲大談無情之道,從這一點上來看,鄧陵子判斷出劉羲必然是一個罔顧他人生死性命的魔頭。鄧陵子斬殺的惡人中都有一個類似的特質,就是不把自己以外的人當成人,視別人的生命於無物。
是以,鄧陵子忍不住了向劉羲挑戰。這已經給證明是一個錯誤了。事實上,當劉羲拿出了大荒凶獸的時候,鄧陵子就知道自己會敗。雖然兩人沒有交手,可那個時候,劉羲對大荒凶獸的瞭解與過手的熟練,讓鄧陵子深深的知道,劉羲已經把這樣的一件兵器給玩化了。
大荒凶獸的樣子古怪,但總體來說,它類似於矛,可又與矛不是太一樣。一般說來,槍是由矛演化來的,從外表,槍和矛的區別的確是不大。可到底還是有不一樣的。比如說,矛的刃部比槍要長!而且造型多樣。比如張飛小白臉大流氓(之所以說張飛是個小白臉大流氓是因為張飛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有一次張飛在山上撇大條,就是拉屎,遇到了夏侯家的小姑娘,用張飛的話說,他當時看見小姑娘覺得很漂亮,於是就直接把小姑娘帶回自己家裡成親了。至於其姑娘願意不願意那就是次要的了,總之在洞房之後,張飛就有了老婆!如張飛這樣搶女人做老婆的,你還能怎麼說?)的丈八蛇矛,那矛頭就是少見的多重S型,矛尖也是雙股子的,如蛇信子一樣。一般誰打這樣的矛頭?
事實是槍在正常情況下比矛要短,這僅是槍頭,還有槍桿子。如矛的頭一樣,槍的槍頭和矛頭刺入人體,帶來的死亡率是一樣的,甚至槍會更高一點,因為槍頭會有稜型設計,而且槍身中有一個加大的稜角,可以更好的擴大傷口至人死命。
能使如大荒凶獸並使得如此之好的樣子,鄧陵子肯定劉羲的武技至少達到子大師的境界。並且劉羲還可以佔盡兵器上的便宜!之後劉羲又拿出了一把長弧刀。同理,鄧陵子也看出劉羲對於這種長弧刀的熟悉,這可不是大師的水平了,而是大宗師的水平。鄧陵子雖然厲害,但自認也是個大師頂級的人物,至於說大宗師,再過些年,把自己的武技整理一下,也許可以開宗立派,但至少不是現在!
那時起,鄧陵子就知道自己不是劉羲的對手。這就是一種勢。
特別是玄奇逼著劉羲拿女劍,鄧陵子不是傻瓜,如何不知道玄奇的用意。他的豪情本是要阻止的,但那憋在嗓子眼裡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他是真的怕了,怕自己敗了給劉羲。
可惜的是,他還是敗了,劉羲從頭到尾都是在一種壓抑的環境下和自己交手,鄧陵子可以估出,劉羲至少沒有用全力,那劉羲用了多少力?七成?六成?還是更少!
想到這些,鄧陵子的心裡就如同給刀子在扎一樣,特別是他看到了墨家弟子的醜態!那真是一種醜態。曾幾何時,墨家弟子喊出壯懷激烈的口號時,那樣子竟是如此的醜陋!一切就似是一場鬧。一群蒼蠅圍著劉羲轉,劉羲還要忍著盡力不去拍死他們!
實力,實力的差別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但正是如此,鄧陵子才更覺得劉羲的可怕。
鄧陵子也遇到過如劉羲這樣的人,有著一身的武力,做事也就如此,想著用武力解決,簡單來說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是十足的蠢物。一般來說,這些人愚笨無知,只知道沉浸在自己強大的癔想裡,喜歡殺人來炫耀自己的個人武力。但這此人再強大也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們自大愚蠢,自以為是,不動腦子,甚至有的人只是力氣大,而不是真有武藝!
可劉羲不同,他有思想,你別管這思想是什麼,他有學說,你別管這學說有多邪,他還有創意,你別管這創意有多怪。最可怕的是,劉羲行事全憑一個利字,開口必言利,甚至面對鄧陵子的邀戰都要言利,沒有好處他就不動手,可以說是不為外物所動。
這還是一個義氣殺人的武士嗎?鄧陵子赫然,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劉羲的感覺是那麼的錯。這個劉羲,如果真說他所說的那樣,行無情大道,領著自己的部族,征戰殺伐,說不定,假以時日,他真的可以成事!到了那個時候,這位強大的存在會想做什麼?一想到劉羲的那種無情之道,鄧陵子一個頭有兩個大。
劉羲卻收了勢子,換上了一副平淡的笑臉,他溫和的到鄧陵子的身前,從地上拾起了吳鉤,交還到了鄧陵子的手上:「只是小小切磋,無傷大雅,鄧大師的弟子們都是小傷,將養上兩日就可以了,只是我出征在即,鄧大師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要騙我!」
鄧陵子頭上發出冷汗,嘴裡道:「鄧陵子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只是有一點鄧陵子要說在前頭。」劉羲仍是笑容可掬:「鄧大師請說。但在能力之內,無不相從……說起來,我對墨家學說的敬仰有如淘淘江水,連綿不絕,又好似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鄧陵子卻是不笑,他正色道:「好,我應了你的,就一定會答應,我這就回山,不日之後,會有學者入爾境內傳教墨學,不過鄧陵子在此說明,此為只是傳學,可不是助你為惡的,你如果作惡多端,行濫殺之舉,鄧陵子必將不顧一切,前來刺你!」
玄奇道:「師兄!」劉羲可不是善人,你這樣說了,不說劉羲會不會殺你,就算是劉羲不殺你,可你還會有機會刺他嗎?嬴山也在撚鬚深思。墨學真的那麼好麼?劉羲為什麼那麼著重於墨學?他難道就不怕自己的人給拉攏結果部散族消,反而白白的便宜了墨家學派?
劉羲卻仍是那從容的樣子,笑道:「那是當然,鄧大師可要常常來我們這裡玩呀,到時,劉羲歡迎大師行刺,劉羲在這裡先預祝大師馬到功成!」
鄧陵子盯著劉羲,這無疑是一種譏諷,但鄧陵子卻感覺劉羲說是真的,這是一種自信,老子就在這裡,你來刺呀!鄧陵子在心裡搖頭,他轉過身子,對玄奇道:「小師妹。」
玄奇舉步上前,道:「師兄!」
鄧陵子手做虛扶,阻住了她的禮,然後道:「師兄自大,沒有聽你的話,結果現在自取其辱,這個師兄認了,師兄現在要回大山裡應承諾言,這些師弟們身子不好,怕要留在這裡養傷,就由你帶領了,師妹,你果有前見,現在這個劉羲是好是壞,我們仍是不可前定,但為兄已經認定,此人縱是為善,也是一魔!師兄現在別無它法,只好拜託師妹在此盯著劉羲,至於你家裡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你且放心,一切等我回來!」
玄奇道:「師弟們的事情我自會照拂,不過師兄,你真的要讓門人弟子來教墨學?劉羲這個人我知道,他若是得了我墨家機關學,必會在第一時間用於戰爭!」
鄧陵子苦笑:「此點我又何嘗不知,但又有什麼辦法,劉羲機靈過人,他對我墨學也有一定的瞭解,你方才聽我們談話你自己也說了,當是知道此點,不過學子到底是我墨家子,我們在教學時一點點的傳授一些我們的思想,總是可以的,若是幸運,未必不能同化他們。」
玄奇道:「師兄既然知道劉羲機靈過人,此中種種,他又豈會不知?」
鄧陵子點點頭,道:「我知道,的確是可能沒有用。不過師妹,你還記得你自己講過的那個故事吧,其實真正說起來,劉羲說的沒有錯,一家人十兄弟,兄弟九個都不幹活,只靠那一個人來養,八九是養不活的,十兄弟可能都會要餓死,但我墨家就是那樣的人,縱然我們的兄弟好吃懶做,可他們是我們的兄弟,我們又怎麼可以只顧著自己,而不去幫他們呢?如果真的感化不了他們,一起死了,也是全義之舉。」
這個世上就是有這種人。一種,如劉羲這樣的,他在這十兄弟的問題上有自己的解決方法就是不管別人,這種方法叫做變通,叫做知其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為而棄之。但鄧陵子是另一種人,他信奉的是,知其不可為,才要更加加倍的去為之。因為已經沒有人為了,再沒有人去為,那就真的沒得為了。
「師兄……」眾墨者哭在鄧陵子的面前。
「哭什麼,我是輸了,又不是死了。現在,我要回神農大山請罪,你們身上有傷,且在這裡將養,我不在的時候,一切都要聽玄奇師妹的!就這樣了!」鄧陵子交待過後,感歎一聲,飄然而去。
嬴山從一邊走出,在劉羲的身邊道:「久聞墨者之義,果然不假……劉羲,我問你,墨學真的那麼好嗎?」劉羲回看嬴山一眼,笑道:「你會知道的。不過是以後,現在我可不說。」
玄奇把一眾墨者扶在了樹下,看護了一下他們的傷,總算是鬆了口氣,真的是沒有大事。劉羲手下留情的可不是一星半點。雖然斷了骨,可是幅度並不大,如果膽子大,耐力強,甚至可以自己摸著把骨頭正過來。玄奇本就是爺爺病久了成良醫,不過正骨她的手法卻不是很熟,弄了好一會才算了事。也虧她手下的是這些墨者,忍力叫一個強,不然非叫的熱火連天不可。
可當玄奇回頭的時候,卻是沒有了人,櫻亭裡空空蕩蕩的,只有白花花的人皮飄著,劉羲走了,在什麼時候走的,玄奇沒有留神。現在想要叫人,卻是不知道叫誰好。
正這時,一連的腳步聲響起,卻是王良來了。她還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樣子。可能是做了高位,玄奇這回看見她,覺得王良漂亮了很多,但也陌生了很多。那一身的藍色軍衣說不出的怪,可同樣,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大人讓我來的!」王良說,她從袖口掏出了一方白布汗巾,將額上細珠的小汗擦去:「結束了麼?我聽人通知,鄧陵子大師走了,那個人居然就是鄧陵子,你們和大人過手了?」
玄奇心裡有氣,道:「姐姐是給人叫了才來的麼?」
王良微微一怔,卻不著惱,只是輕輕笑了一下,道:「我現在替人做事,自然不得自由,妹妹氣我做甚?輸了就是輸了,大人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他的厲害常人難想,我少說大人的事情,也是不想讓你們為難,以大人的身手,你們是沒有可能得手的!對了,房間不夠,我們前一段時間才安排的一批人,現在只好委屈一下你的人,住地鋪了,我會在這樹下給你們搭上一批帳篷的,相信可以小住一下,到時我再使人挖上兩窯地窖,放心,不會熱的!這熱天,地下反而涼快。」
玄奇道:「那我呢?」
王良道:「你當然另當別論,不過你可要和我睡,我們大人可是個色中餓鬼,若是放你自處,只怕大人會對你用上下流手段。」
玄奇當然不是真給自己要好住處,當下道:「我師弟們的傷要一些藥。」
王良卻在這時搖頭了:「大人對他們的死纏爛打很著惱,他給我傳了話,今天不給藥,讓他們痛上一天,明天,明天我叫人把藥給你,還有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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