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是個奇特的地方,這裡有無數的野生動物,牛馬驢羊,無以計數。
古時候,部族們外遷,在初時,就是捕抓這些野物家養的。
一般來說,在這樣的地方生存,真是和找死沒什麼區別,一個人再強,還能和大自然斗麼?但自然是仁茲的,它不會為你而好,也不會為你而惡,你運氣好,會生存繁衍下來,但運氣不好,一整個部族死光光也是在那地方。
所以,不是草原人是不會知道草原人的那份痛苦的,這種苦寒是我們常人無法想像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歷來,王者都是力爭中原,因為早期的黃河,長江都是那麼美好,特別是黃河,最初的時候,它的水一點也不黃,清清的,是我們後來破壞了黃河的上游植被,才讓土質變樣,大量的黃土落入河中,從而行成了黃河,在這土壤的瘀積中,才會有了後世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劉羲在最初向嬴渠梁說的馬屁話,蠃渠梁是沒有細聽的,如果他知道周星星,那麼的話,這個樂子還要更大。不知道都樂成了那樣,如果聽明了全意,怕不是要笑死。
幾部散落部族人把木欄關了起來,他們是一群散落的部族,這樣的部族是小部族,他們由一戶人家組成,但經過積累,就成這樣了,可能的話,他們會向大部族低頭,成為附庸,這是很正常的,因為草原太大了,大到統制者一人是管理不過來的地步。
所以,縱然是後世聞名的匈奴部,也不過是由好幾個部組在一起而成的,其它的部眾聽從總部的號令,這才是匈奴的力量。而大一點的部族,總帳有個兩三萬,到哪兒也都可以橫著走了。在此,我們知道,當時的西豲,是真的很強大的。
一個部族,只要有幾萬人打底子,就可以橫行,如西豲和義渠,能做到這一步,不是別的,是因為他們受到了大秦的幫助,他們貼近著中原文明,在這個基礎上,他們才可能壯大。
而那無邊的草原,可想而知,一般人是不會想要深入的。
紅軍八萬人爬雪山過草地,可到了頭的,只有兩萬多,其中,過雪山死的人並不多,主要死的人是在過草地時留下的。
由此就可以知道了,在草原上生活,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往往一支部族會在它的遷移中,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消失在上面。
總會有人不是那麼合群的,這些散戶就是的。
「沒事了……牛羊已經靜下來了……」一名壯年的青年說著,他身材還算高大,一頭散亂的頭髮,脖子上一把連串的獸骨鏈,身上橫七豎八的爛皮子。
老頭人點點頭,他看看羊獸,然後一歎,道:「沒想到在這裡也有狼群……」
十幾青年一併出來,他們是這裡唯一的戰力。
帶頭的那個壯年道:「頭人,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我們還是守好夜吧,沒準那些狼還會再回來……」狼喜歡夜襲偷羊,這是很正常的。對於人,狼天生對火害怕,所以,它們不會也不可能一舉撲殺這些散落戶的牧民。
頭人歎了口氣,點頭同意,風靜靜吹著,他回頭,看向了他的小女兒:「一切都是為了幼兒……」幼兒是他的小女兒,不僅這位老人喜歡他的女兒,他的幾個兒子都是拿這位女孩當珍寶一樣,草原上出朵鮮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為這朵花兒,一個大族向這位老頭人下令,要求把女兒獻上來。
但,老頭知道,那個人不僅身上有著積年難去的惡臭,還年歲極大,手下的兒子也是如狼一樣,可想而知,自己的女兒嫁過去,當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想到了這裡,老頭兒帶著自己的族人,從草原深處退到了這裡,在這一塊,一來不容易讓人找到,二來這也算是秦國的管處,如果對方動兵來,觸動了秦國,那可是不好。
和後世的一些王朝相比,秦國可不是一個善渣子,如果你惹到了秦國,那是一定會得到報復的,就算秦國不出兵,秦國的邊民也會殺過來,那些凶悍的邊民和秦國的戰士沒多大區別,更何況,到了必要時,連老戎人也會出手,因為秦國的邊地是他們的,是老戎人的,一旦觸及他們的根本利益,老娘來了都沒好!
由此,眾人決定,在這秦國邊地落戶,事實上,這樣還會好一點。
不過他們來得早了,目前還沒有哪一個大部族來和他們接觸,決定他們進入哪一個大部。
但沒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羊群動了,還有牛,動物的警覺是最高的,這是表示,有大量的肉食野獸的氣息。
果然,是一群狼,但沒想到的是,這些人發現了那些狼,可那些狼結果卻是跑了。
「它們為什麼跑了?」一個婦女道:「我是說……那吉古,它們不會無故跑的吧……」
那吉古想了想,也就是那個壯年帶頭的漢子,他是這群散戶的頭子武士,在草原部族中,武士的頭子不是看誰聰明,當然,聰明也好,但主要看力量。不過,幸運的是,那吉古不僅是一個力士,也是一個聰明人。
「可能它們遇上了什麼好事……也許它們聞到了……更好的肉……也許……」
「你是說有另一支部族?甚至是中原商人們?」老族長問,他一語就道出了原委。
只有中原的商人才可能會驚動狼群,因為他們的身上和草原人不同,氣味會少,對狼來說,那就是鮮美的嫩肉,而草原人不洗澡的一個原因就是,這樣身上的髒同樣會讓一些肉食動物倒胃口,就如動物大多不吃腐肉一樣,它們對食物一樣也是有選擇權的。
那吉古點點頭,他歎了口氣,道:「希望他們沒事……」
這時的草原人對中原文明大多懷著敬畏之心,因為他們本就是從中原遷移過去的。
在老輩人的話語裡,他們深深的知道,這些中原文明的強大和富饒!
很早的時候,草原戎狄就向中原進行了一次次的挑戰,最早時,是中原大戰,那時還是炎黃爭霸時代,之後,是黃帝一掃天下,獨霸中原,炎族或併入黃族,或遠遷它去,很多戎人都是炎帝和黃帝手下敗將的後裔,包括上古大巫蚩尤等遺族,蚩尤後族本也是中原文明,炎黃大戰後,黃帝打敗了蚩尤,把他們的後人一直趕到了南疆。
其後,天下進入三皇五帝的時代,最後,夏啟建立大夏。
大夏後是大商,在這一過程裡,中原王朝都是在穩守中部,向外開拓!
正是因為這種進取精神,才有了後來中原的強大文明。
早在大商時,商國的國情,從感覺上來看是很好,四大方伯,八百諸侯,但那就可以說明其亂了,後來北海大亂,東夷爭霸,商人在這兩役中給牽制了力量,最後為西周而滅。
周人定了周禮,這時就出問題了,一方面中原的文明是進步了,但同時,周天子有了廢武之心,這才有了犬戎鬼方等戎狄的入侵。
自烽火戲諸侯之後,西周得諸侯之惡,周天子的權威開始下滑。到了東周,中原百家戰國,你我各自登場爭霸,開始了春秋故事。
而晉國的覆滅,宣告了戰國時代的來臨。
戎狄們一次次對中原文明進行挑戰,這其中有所得,也有所失,別的不說,曾經秦國的所在之地一度為戎狄所得,但一轉眼,秦人就殺過來了,生生的把一切都佔了回去。
在秦國,三百西戎臣服了,在趙國,中山國是發作了,但一轉眼,魏人替趙人教訓了他們,把中山人趕到了大山裡面去,幾近滅國。在燕地,東胡不得不面臨著燕山鐵騎的咆哮。縱是戰國中最落後的燕國,也給自己打造出了一支鐵血長城。
因為在早前,胡人曾經打得燕國幾乎滅亡,後來齊恆公出兵,趕走了這些胡人,並給了燕國三百里地休養生息,替齊國擋住這些胡人,所以燕國對這些胡人一向強硬。燕國雖不怎麼在中原中稱霸,但的確是有著一支強大的軍隊。幾次趙人的威逼,都是給這支燕軍教訓了。
強者才可以得到尊嚴,胡人們雖然生活困苦,但卻仍是嚮往著中原文明。
所以,在這個基礎上,你可以看見,在秦國,就有三萬戎人士兵,當兵好,比當部民在草原裡吃苦好,同理,戰死也一樣比餓死或給狼吃了好。
趙國,同樣有著大量的胡人戰士,燕國也是如此,一批批的胡人給徵入軍中,就連魏國的軍隊裡,也有一定的胡人戰士,那些貧弱的胡人只能給中原文明提供戰士。
老頭人想了想,道:「應該不會有事……中原人不好對付……」
正說著,一個人叫道:「看……有人過來了……」
那吉古怔了一下,他遠遠看去,叫道:「兄弟們,勇士們,小心一點,拿起武器……」
老頭人道:「不,我們不能製造誤會,他們剛剛應付了狼群,如果他們真的應付狼群,那他們一定有所損傷,他們也許只是要幫助……也許我們還能得到一點好處……」誠然,如果真如這個老頭人所想的那樣,對方一定會給狼群所傷,牲畜定會有所損傷,那麼的話,就可以從他們的手上得到一些好處,對於這些牧民來說,當然是雙贏的事情。
這些散戶大約百名左右的人,但青壯戰力只有十幾人,還不到二十,多數都是老人婦女和小孩,這正是一個小部族的開始,一旦那些小孩子長大一點,就會興旺。
但這些人中,十幾個男丁,卻只有五件銅製的武器,牧人缺銅鐵,可見於一斑了。
那吉古也不想這樣下去,真打起來,別看對方是南方的人,但一定會人人有劍,到時定會有損傷,這些戎人可是一點也損失不起。
對方漸漸靠近,老頭人忽然叫道:「讓幼兒到大帳去……」幾個婦人把那名女孩帶到裡間,不是別的,老頭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能吸引對方,但問題是,眼看著對方似並不是善類。一般來說,如果對方來求助,那一定是文士開道,上前來好說好話的。
但從這裡可以看見,對方的頭上是頂著盔的。
所以老人不得不小心,幾個年青人也在那吉古的帶領下,站到了老人身後。
對方終於來了,他們是騎著馬來的,一共十二個人,他們一個個都是披著厚厚的氈衣,不過那氈衣上都有破裂,還有大量的血跡。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個個都拿著武器,並且還頂著頭盔,臉上更是面具,從那青銅面具中,透露出一雙雙冷森的寒光。
為首的一個人身上的氈衣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從那裡,可以看見他的身體內還有鐵甲,層質的腰裙,兩腳上是鑲鐵的靴子,踩在蹬踏上面。
「你們是什麼人?」馬上的騎士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老頭人正要說話,卻給打斷了,打斷他的是那騎士中的另一個人,那人重複一聲:「說話!你們是什麼人!」這種不客氣的語氣讓那吉古生氣,他正要說話,老人把他攔下了。
但事情沒有這麼容易結束。
為首騎士身後的另一個騎士揚手就是一鞭子,那籐條制的鞭子狠狠打在那吉古的臉上。
「鳥蛋子,你瞅啥?還不服氣怎麼的?狗一樣的臉,還裝鳥蛋!」說話的是息虎。不得不說,這話是很傷人的,縱然是普通人,也會受不了,何況是血氣方剛的那吉古。
「呀」那吉古拔出了刀子,一把磨得發亮的銅刀。
「混蛋!想動手……」當先的騎士一下子出手,手中的半角鑽雲槍頓時飛刺入了那吉古的胸腔子裡,那吉古怔怔的看著這支槍,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這麼果決,一切都發生的這麼快,快到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步。
從對方來問話,才說了三句,頓時就動起手來了,哪有一點道理好講,與其說是一場誤會,還不如說是對方早有預謀的。
「殺…………」帶頭的騎士下令,與其說他下令,到不如說是他多說出的廢話。
不用他說,在他動手刺出那一槍之前,後面的騎士就動了,他們一策馬兒,向前就沖,手中有槍的拔槍,有劍的劈劍,有刀的抽刀,轉眼之間,兩三名壯小伙就倒在了血泊中。
雖然這些青壯一共十幾人,從人數來說是相差無幾的,但問題是,他們只有五件銅製武器,其它多是木棍子綁上的獸骨牛角還有尖石之類。這很可悲,但就是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一一倒在對方的刀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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