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騎部族的營寨門口,十幾個秦民擠在一起。
這些秦民都是一些年青人,他們大多都是少年氣盛,一個個騎跨著馬,十足羨慕地看著這座新起的大寨。外圍,是一根根木頭紮成的柵欄,在門口處,是一座木製的塔樓。
秦民們都知道,在不久的時候,這些木頭,就會成為磚砌的牆。
他們已經看到了,一座青灰的石堡高高的聳立起來。
怎麼會那樣快?他們不知道,其實很簡單,當一個人真正全力做事的時候,他會做很多很多。比如說電視裡的許三多,他說要修路,別人笑他,但他一直在做,當然,那是有藝術的加工成分,可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樣。就好似我們看到後世秦始皇的弛道。那是什麼道路?用青條石鋪出來的,做完了這些,還有萬里長城。
這些種種,竟然是當時只有兩千萬人口的中國人做出來的。
現代的人都不信,但不信是一回事,可我們都知道,那是事實。
在戰國時,秦人五百萬人口,竟然養出了一百萬的戰兵!
這也是一個事實,戰國時,人們怎麼會有這樣多的糧食來穩定維持這個數字的軍隊?
迷,我們現在不大知道,但那時,秦人用最嚴酷的法律,讓他們的平民生產糧食,這種把人變成機械的方法使糧食產量大大的維持在一個高水位上。
可是,當你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的時候,你不會相信。
就好比現在的秦人,他們做得勞動只是看天,種地,打獵,這一切做完後,很大程度上,他們是無所事是的。這時,劉羲的族民們卻是在幹事。
還是那句話,人是一種和一切其它生物不同的動物,就在於人可以長時間持久的勞動。
這是別人想不到的,你一般是想不到,人可以在跑動中超過馬。短途的,人跑不過馬,長途,馬跑不過人。這就是人的耐力。
在一位英明的領導下,子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們可以從這種事中得到看得見的好處,所以就有奔頭,有希望。所以他們做事起來就不會累!
現在的東騎部,人是少,可劉羲讓這些人都住大磚房,一座大石堡,再修成輔堡,讓他的子民士兵住,現在,給這一些砌個圍牆,保證他們自己的財產安全,誰不是高高興興的幹著,就指望著把牆砌起來,到時,就是一座小城了。
你永遠也想不到,當時部族圈地是怎麼樣的一個圈法,那地,又會有多大。
可是,現在的這些老秦邊民還是住在夯土的土房子裡。
將心比心,誰不想過得好,住得好?
這只是一個能力問題,你不做,你沒做,你不會做,不代表你就不能做。
可凡事都是要領頭的,做劉羲現在做的這些,需要很多人一起來,有的做食物,有的做工作,要分工才可以人盡其用,不是說幾個人一湊,就可以的。故而,明明看著在,可秦民們也只能這樣看著。
這就是領導者的能力。
沒有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很多事情都是辦不了的,一件事情,一定要有一個領導者,一個頭子,一個領頭的人才可以。
幾個秦民小聲的來回說著,細數著這批神秘的東騎人的穿著,的確,門口把門的力士穿得很怪,皮子的衣服,用上了扣子,那是用布捲成條兒,來系扣的。這樣一來,衣服就會省去折合部位,會省下很多料。更沒有大肥的袖口,簡捷,合身。
最妙的是,這衣服給加了墊肩,力士的身子給拔出一個漂亮的倒三角。
劉羲自己設計了,用現代美學裝配的衣服,縱然只是一般的皮料子,只一普通的下人,也一樣有著這些老秦人比不了的氣勢。
劉羲有一百名整整的壯勞力,這些個壯勞力中,每天會有十個人是不用做事的,他們是輪流的工作著。看大門。
這時,息虎來了,他騎著他那匹高頭大馬,用得是高橋馬鞍,雙邊馬蹬,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更不要提那馬蹄下的鐵掌。現在的息虎在劉羲的下已經學會了騎術,並有了一定的精通。
整匹馬上,蒙著綠色的氈布,上面是太陽,三足鳥。
息虎內著皮甲,外置胸甲,腰後兩把圓月彎刀,反手一抽就可以拔出來,在腰間,還有一把馬刀,靴子裡一把短刀。不過,這些都看不見,息虎的身上蒙著一層灰綠的氈布,讓人看不清,臉上,一方青銅牛頭面具,頭上一頂光圓的頭盔。
這樣子要多嚇人有多嚇人,這就是劉羲創出的兩支老兵隊,一共三十人。
秦民們理所當然的害怕了。
「不用怕,你們出個代表,不能全部進堡,大人已經同意見你們中的一個。」
幾個秦民左看右看,一人道:「大河,你去吧。」
叫大河的是一個壯實的年青人,他點了點頭,策著馬,上前一步。息虎暗暗讚歎,他是學著馬術的,怎麼看不出來這人的馬術不錯,要知道,息虎可是蹬踏著馬蹬的,而那人卻是空踏騎著馬的,他的馬幾近於光背了。
息虎也沒說話,引馬在前帶路。
進入了寨子裡,也是分路的,一塊塊的草皮地和田地是要分開的,不然,驢子可能跑到田里亂來,地面是用河泥鋪出來的,在涇河裡,有的是泥,那些泥一干,就成了最好的道路,雖然,下了雨,會泥濘,但這裡,有驢馬可以代步,並且,騎乘的驢馬都要配上兜檔布,這樣的話,可以擋住那些馬驢屎。
青堡的對面,就是校軍場,五十隻小熊正在那時大叫著演練軍陣。只是五十個人,但那叫聲讓人心悸,整齊的狂吼讓地面都起震。
息虎跳下馬,道:「到了……」再看,那個叫大河的年青人已經折服在青堡之下。
雖然從現代的觀點,青堡並不是很高大的,可對於沒見過世面的老秦人,卻是看呆了。
哥特式的建築,高尖的塔頂,本來塔頂是要用大吊臂吊起來的,但現在劉羲還沒那個本事,更沒那個人手,所以是用青磚一塊塊壘碼起來的。並且,這件石堡並沒有雕花紋刻。
縱是如此,這件石堡也一樣是迷死人,在一般秦民心裡,是豪華的代名詞。
一般人都會起高樓,但不會如劉羲這樣高。
大河傻乎乎的隨著息虎到了後廳。
劉羲還在那躺椅上來回搖著。
「軍主,人帶來了。」息虎行了一個禮,下去了,這是一個手臂前伸的禮節,劉羲惡趣味的把法西斯軍禮拿過來當兵禮了。但在大河眼裡,這種樣子……帥氣!
劉羲乜過眼,看向他,是一個很清秀的後生青年。
「你們找我……想要見我……是什麼事呀?」劉羲發揮出官老爺的脾氣。
「大人……」大河手比劃一下,劉羲笑了:「那是我手下騎奴的兵禮,不是你要行的,說事就行了。」大河暗歎,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是秦民,會給國府無條件征發入軍,但如果說是奴,那麼一來,你只要出一定的比例兵,就可以了。
「是這樣……」大河道:「我們上次知道了,大人領人抓了一批坐間,後來,我們也有留意,今天,我們在下游處發現,一隊古怪的商隊,他們有一百人以上,看樣子,是趙國人……」
劉羲笑了:「怎麼,他們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本來也沒有在意,可是哥幾個一說,就覺出問題來了,如果說是正常商人,從這條路上走的人,多是采商(空手來採買牛羊等物的商人),要麼就是流商(路過的商人),是流商的話,他們會有趕著牛羊。可是對方運的是貴重貨,我們看了車轍印,所以這才怪……」
劉羲道:「這怎麼怪了?」
大河道:「是這樣的,也不是沒有人帶著貴重貨物來我們大秦做生意,但問題是,他們正常都是走櫟陽,雍城那一路,斷然不會走我們這裡,我們這兒時不時的會有匪盜,他們這些商人萬一碰上了馬匪,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可是現在偏偏碰上了這樣的一隊商人,這可不是怪嗎?所以,我們幾個想了想,就覺得,最好是讓大人帶著我們,去查一查,看一看……」
「卡嗒……」劉羲的腳放落在地上,由於地是青石地,所以發出的響聲很大。
劉羲的靴子是分開來的,足跟部和足掌部,鹿皮釘的鞋面,在前掌和足跟之間是雙層皮連著的,不僅止於此,在後跟與前掌處,還鑲著鐵釘,走起路來,卡嗒直響。
是不是趙國坐間不重要,是不是別的什麼不重要,但問題是……貴重貨物!
「果然是趙國坐間?」劉羲大聲喝問。
「這個兄弟們還不敢肯定,只是猜想,所以想請大人定奪,是不是要查一下子?」
「那當然是坐間了……」劉羲惡狠狠的說,不是也是了,就衝著那些財物!
「人來……」隨著劉羲的喝,猗大來了。
「給我擊鼓聚兵!」劉羲下令,隨著他的下令,猗大跑去打鼓了。
本來,這事是瘦熊的事情,現在由猗大來作了。
那是一方建在校軍場上的架子大鼓。真正說來,不是很大,可是對於只有幾十人的小部族來說,盡也夠了,就聽「咚咚……」的鼓聲,正在操練的童軍停止了。
同時,來來回回練習騎術射術,劈砍的騎兵也止住了。
劉羲閃電一般,在身上置了胸甲,圍上魚鱗裙,順手從牆上摘下了他的愛物,半角鑽雲槍。這是劉羲的心愛之物,其實,於劉羲來說,他的真正武藝在於的就是這大槍了,槍,是長兵之王!就好像劍是諸兵之祖一樣。最後,劉羲把一墨綠的罩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前後面,都是一輪太陽,裡面是三足鳥。
在大河吃驚的眼中,劉羲往外走,他停住,回看大河:「你在發什麼愣?」
大河忙著起步跟上。
劉羲直入校場,他是騎著馬去的,大青馬發出嘶鳴的叫聲,狀態神勇非凡。
五十名小熊已經站好,他們把頭盔抱在手裡,上面掛著面具,皮甲胸甲,短劍長槍,站立如松,五十個人,鴉雀無聲,在他們的外面,罩著氈袍。
另一邊,三十騎飛快到位,每一個騎士都多拉了一匹馬。
「士兵們,孩子們,很不幸,我再一次叫齊了你們,我們要停止一下我們的訓練,」劉羲騎在馬上喝道:「剛才,一個朋友來告訴我,又出現了一支坐間的商隊,對於這種,時刻著想要顛覆我們的政權,對抗我們大秦的敵人,絕對不能手軟,他們,無時無刻,不想對我們做出傷害,他們手段無恥,下流,集人間一切的罪惡也說不清,所以,我們不能低頭,我們要戰鬥,把他們抓起來,讓他們知道我們大秦的厲害,我們東騎部的厲害,你們的厲害,我的厲害!給你們戰鬥!」
八十個聲音一起叫:「戰鬥,戰鬥……」
大河懵了,我只是說可能,是說查一下,沒說這就開打了呀?這事情……這是……怎麼弄的……成這個樣子了!
「大河,帶路,我們去找你說的敵人……」劉羲說完叫道:「來十輛驢車,十調十名御手,我們出發!」大河道:「可是……可是……大人……我不確定他們就是……」
「好了……」劉羲武斷道:「無論他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你覺得還會有正常的商人到我們這裡來嗎?拿下了再說,如果他們上來就聽話,那自是不用死人,可是如果他們不聽話,就是有鬼,死也是正常,不能怪我們了,是不是?叫上你的人,帶路,我會給你們好處的,快!」
大河怔了怔,轉身策馬,大叫道:「兄弟們……帶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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